保管族譜的精瘦老頭手里握著族譜擠到人群中央,氣喘吁吁地說︰「族譜找到了,是我放錯地方了。大伙都誤會了。」
老頭這幾句話猶如刮起了一陣颶風,在人群中席卷開來。有人驚喜地叫著,有人面露苦笑,有人搖頭嘆息著,也有人囁噓著說不出話來。老嚴的表情最為豐富,既有震驚,也有懷疑,又有氣惱。老嚴不相信,從老頭手里拿過族譜來,沒錯,絕對是真品而非假冒。
吳二這個混蛋!干這麼點事都干不好,回頭再找他算帳!老嚴怒在心里,苦在臉上。現在族譜找到了,剛才又把話放出去了,再不磕頭謝罪只怕要引起眾怒了。無數只眼楮都在盯著他,老嚴發現今天自己竟成了被人戲耍的猴子。大伙望著他誰也不說話,那一雙雙眼楮就是一把把利刃。
姚文海見老嚴一副裝傻充愣的樣子,不由干咳了一聲。
老嚴的老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今天算是栽到家了,嘴里好像含了苦膽一般恨不得在地上找個縫鑽進去。
太陽已經老高了,陽光下是那麼灼熱。老嚴的全身濕透了,汗珠不停地沿著額頭往下淌。老臉更加通紅,站在那里進退兩難。讓他給人下跪道歉怎麼跪得下去?
但並沒有多少人同情他,一老者冷嘲熱諷地說︰「剛才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了嗎?現在怎麼變啞巴了?咱們村里的人可是個個吐口唾沫都是釘,拉屎往回坐的事可不是人辦的啊?」
這話听起來有些刻薄,老嚴氣惱,身體顫抖了一下。老嚴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當即把胸中的氣恨強壓了下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冷漠地說︰「今天的事是我不對了,請你們不要怪罪。」
看老嚴真的跪下了,村民們驚呼了一聲。陸明等人也想不到這個老頭竟然真的跪下了。金教授三人見老嚴被逼的那麼緊,早就悄悄跟陸明商量了一下。今天陸明不依不饒的樣子令金教授三人很是莫名驚詫。陸明也不做解釋,讓他們冷眼旁觀不必插話。
老嚴跪下說完了這些話後,面無表情地起身撥開人群蹣跚著遠去。再也沒有人攔著他,盡管他並沒有給人家磕頭。但這一跪已然丟盡了臉面。
姚文海望著他的背影心里一陣暢快,挫敗了老嚴的一次陰謀打擊了他的囂張氣焰。現在他在村里的威信一落千丈,以後再有什麼詭計就很難再蠱惑不明真相的村民了,任他老謀深算也無法興風作浪了。這些都是他自找的,希望他以後不要再使壞。
姚文海對陸明大聲道︰「各位北京來的朋友,老嚴已經道歉了,希望你們不要再怪罪了。大伙也都散去吧。」
村民們相互交談著慢慢散去,一場族譜被盜風波就此落幕。
待人群散盡,姚文海跟陸明相視一笑,之後兩人進了屋子密談了一陣。
老嚴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古稀之年當眾出丑受此大辱實在難以忍受。他一聲不坑地踱回家中,倒在炕上默默瞅著房頂。
「大叔,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陸明向姚文海問道。
姚文海將自己跟蹤吳二以及發現族譜的經過簡單敘述了一遍。
陸明听後,沉思了片刻,不無擔憂地說︰「大叔,以目前情形看老嚴他們一定有什麼陰謀詭計,只怕一計不成以後還有更加陰毒的計劃,他這麼針對我們,咱們的項目恐怕不會太順利的。」
「不必擔心,我想他會有所收斂的。他要再敢生事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我會派人監視他們的,你放心好了。」
陸明還是沒有告訴姚文海地下秘道及地下龐大工程之事,他認為還不是時候,暫時瞞住村里人以免引起軒然大波。
姚文海走後,陸明等人吃過午飯後抓緊時間休息,因為今晚還要夜探地下秘密,必須保持旺盛的精力。
老嚴躺了一陣,再也躺不下去,干脆出了門去找吳二。
吳二正躲在家里,心里盤算著怎樣跟師父解釋,怎樣逃過師父的責罰。對于師父的嚴厲,吳二一直就懼怕,這次不但沒打著狐狸反而弄了一身騷,令師父顏面掃地,更重要的是搞砸了計劃,師父一定會把火氣撒在自己頭上。
中午剛過,吳二家門前來了三個人,三人瞧瞧周圍沒人才閃身進了院子。吳二听到響動起來一看,驚喜地將三人領進屋子。
「師兄,師弟,你們來了,太好了!」吳二見他們來了心里稍稍平坦了些。有他們在,師父應該不會過于責難。
「四師弟,看你臉色不太好啊?」干瘦的大師兄道。
「別說了,我把師父交給的任務給搞砸了。」吳二垂頭喪氣地說。
大師兄三人听完吳二的訴說安慰了吳二幾句。
就在他們聊著的時候,老嚴正面色陰沉的進了吳二的家。
「師父來了!」吳二將老嚴迎進門來。
老嚴狠狠剜了吳二一眼,當先進了門。
「師父。」另外三人趕緊向老嚴行禮道。
「你們都來了。」
「老四,你他娘的辦的什麼事?把師父的臉都丟盡了,沒用的東西!」如果不是顧忌左鄰右舍老嚴早就暴跳如雷了。
吳二嚇得一哆嗦,趕緊賠罪道︰「師父我該死,壞了您的大事,您責罰吧。不過我始終想不明白,昨晚我明明把族譜偷來放到了他們那里,怎麼就飛了回去呢?」
「你確定?」老嚴道。
「我怎麼敢再您面前撒謊?如果我撒謊了叫我不得好死。」吳二鄭重道。
「那一定是被人給識破了,看來咱們的事還得從長計議啊。」老嚴深沉道。
老嚴听吳二一解釋馬上就意識到這次踫到了對手,不得不對陸明等人重視起來。其他徒弟也為吳二說了不少好話,老嚴的火氣消了不少。
「為了以免夜長夢多,咱們今晚提前就動手,你們幾個做好準備,天一黑就出發。」老嚴目射厲光吩咐道。
「是。」幾個徒弟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