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九戒目光凝聚,璀璨生華。在那片刻之後,他從張一凡身上已經看出了端倪。一層淡淡的紅色光芒隱隱從張一凡的右臂上閃出。瘋九戒瞳孔驟然一縮,旋即道︰「黑烏沒有就沒有吧,與生命相比,算不了什麼。」
張一凡從瘋九戒的語氣中,感覺到一絲蒼涼。回想起第一次見面,瘋九戒僅以一面之緣就把玄冥寒光送給了自己。而自己現在也是不得已為之,並不是自己不懂人情世故。
「師傅我」張一凡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出那句歉意的話。
瘋九戒嘿嘿笑道︰「好了,師傅知道你有苦衷!」說完,他話鋒一轉,道︰「做你自己就好!不必為了他人而失去了自己。」
張一凡听到瘋九戒如此說道,眼角微微泛紅。當下道︰「多謝師傅教誨,徒兒一定謹記在心。」
瘋九戒微笑地捋了捋胡須,看著張一凡點了點頭。旋即,他從手腕上把那念珠拿了下來,戴在了張一凡的右手腕上。
「這是」張一凡詫異的看著瘋九戒。
「我要走了,這是師傅留給你的禮物!」瘋九戒雖然心中不舍,但此時必須要離開。一轉修為化為烏有,自己受了重傷。必須要找個僻靜之所,療養生息。但是,他的心中放不下張一凡。
從那隱隱散發的紅光,瘋九戒好似看到了未來。那濃濃的煞氣中蘊含了一絲暴怒。只是,它處于萌芽之態,並沒有成長到一定的地步。而瘋九戒明白,隨著張一凡修為的提高,那東西必定會跟著一起修煉起來。一旦成長起來,對張一凡來說,就是個禍害。所以在走之前,瘋九戒決定幫張一凡一把。
此時,瘋九戒臉色肅然,凝重的看著張一凡。轉而,他後退一步,雙手合十,念起了經文。
這經文晦澀難懂,異常刺耳。張一凡听後,面色為之一變。
隨著這經文飄出,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在張一凡的手腕上霍然亮了起來。隨即,那小小念珠散發出柔和的光暈。
「師傅你」
張一凡吃驚的看著瘋九戒,內心泛起了一絲困惑。旋即一股清涼的氣流進入了張一凡的體內。這清涼的氣體讓張一凡毛孔張合,舒坦無比。
張一凡慢慢閉上了眼楮,用意念融合這股清涼氣體。幾周天後,那清涼的氣體回到了他的右手臂上停了下來。而後來回的在他的手臂上緩緩流動,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皮膚,溫養經脈。
原本能感受到龍魂血焰那種火辣的灼熱感右臂此時竟然清涼無比。
瘋九戒雙目內七顆星芒緩緩旋轉,身體佛光乍現。這金色的佛光漣漪般的擴散而出。轉瞬之間,包裹住了張一凡。
張一凡閉著眼楮,沐浴在這佛光中。心中一切的雜念煩憂在此刻蕩然無存。漸漸的,張一凡處于空明狀態下。他感覺到現在心無比寧靜,身心放松。
一炷香之後,瘋九戒臉色變的蒼白。那微皺的眉頭上顆顆汗水凝聚,轉而滴落。他渾然忘我的用佛光普照著張一凡。
片刻之後,佛光消匿。瘋九戒長舒了一口氣,微笑道︰「為師可以放心的離去了。」
張一凡睜開雙眸,望著瘋九戒,就要跪拜。
瘋九戒一把扶住張一凡道︰「一切隨性,不必刻意為之!」二人站立良久,沉默無語。
「為師走後,你要勤加修煉。在這布蘭大陸,適者生存!」瘋九戒諄諄教導。
「嗯!」張一凡點了點頭。
瘋九戒說完這些,微笑地看著張一凡。旋而,在他的腳下霍然升起一絲光華。那葫蘆出現在他的腳下後,化為一道流光,帶著瘋九戒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虛空中,瘋九戒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一道血色光芒劃過,轉瞬即逝。瘋九戒臉如秋水,他輕輕擦拭掉嘴角血漬,眼內望向深邃的夜空。
「西漠!我來了!」瘋九戒眼內露出堅定神色,望了望那一方夜空。轉而他嘴角掛著微笑,漸行漸遠。
此刻,天幕落下,黑夜來臨。看著那一點光芒消失之後,張一凡轉身向李府走去。正在此時,一陣細微的聲響從遠處傳來。
張一凡眉頭一皺,當下連忙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幾乎就在張一凡藏好的瞬間,數十道身影落在了場地中。
「這這?」一個人喃喃自語,吃驚看著面前數百里地方,目瞪口呆。
這百里之地猶如沙地,寸草不生,樹木皆無。縷縷炙熱的氣息從地上緩緩向四周擴散。
「這得需要多高的修為才能造成這樣的局面!?」半晌之後,另一個人驚訝道。
這數十個人站在那地方,足足呆了一炷香時間。旋即,一個人道︰「回去再說吧!」言罷,此人猛然躍起,帶著余下的人離開了此地。
看著那些人走遠,張一凡從隱蔽的地方出來後,身形一動,跳躍在樹干上。他腳下連連點動,借助支撐力迅速向李府而去。
一個時辰後,張一凡回到了李府。
剛進入院內,卻見李琳在院中翹首向這邊望著。
「琳妹!你在這干什麼啊!」
「凡哥!」李琳突然見到張一凡回來,擔憂道︰「你去哪了啊,家里人都很擔心你呢?李叔剛剛帶著雲前輩等人去找你了。」
「找我干什麼?」張一凡訝異道。
李琳眼楮望了望四周,湊近張一凡道︰「鬼林之地的封印開啟了,那尊老佛要出來了!」
「封印?老佛?」張一凡很是詫異,疑惑道︰「什麼封印開啟了,什麼老佛啊!」
看著張一凡不解的樣子,李琳凝重地看著他,半晌才道︰「千年前,從西漠來了一尊佛,這佛修為通天,擁有無邊法力。他在鬼林之地,自己把自己封印起來。今日,鬼林之地連番發出震天聲響,想必是那老佛出世了。傳說老佛每一次出世都會增加一轉修為。李叔恐你受到波及,這才帶人出去尋你。」
張一凡听聞,震驚不已。「難怪師傅和九尊道人打斗時,無人前去查看,原來是懼怕師傅。」世人總喜歡用自己的見解去詮釋他人的人生。師傅出來並沒有發生什麼異象。而那百里之地面目全非,只不過是打斗留下的。
張一凡表面吃驚,道︰「原來是這樣啊!」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還好你回來了!」李琳笑道。
「等爹回來,告訴他們我回來了。我回去休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凡哥」
李琳話未說完,張一凡的身影已經漸漸遠去。看著那急匆匆而走的張一凡,李琳無奈地搖了搖頭。
回到房間後,張一凡連忙把門插上。他靜靜地坐在桌邊,呆呆地望著搖曳的燭火。片刻之後,他拉了拉右臂的袖子。
瘋九戒臨走之前,送了念珠給自己。當時卻忘記了,如今突然想到,張一凡連忙去查看。
掀起袖口,張一凡吃驚的看著手腕。那里什麼都沒有,好似那件事從沒發生過。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張一凡喃喃自語,苦苦思索。然而,當他發現那把龍魂血焰也消失在手臂上的時候,他坐不住了。
這龍魂血焰是自己最大的底牌,對自己有非凡的意義,如果真的消失不見,這對自己來說,無疑等于天塌了一般。
「冷靜,冷靜!」張一凡深深的吸了口氣,慢慢回想著與瘋九戒在一起的細節。
「難道是?」張一凡突然想到念珠,以及那一股清涼的氣體。
「難道已經隱藏到了體內?」張一凡想到這,連忙摒棄雜念,靜心凝神。意念一動,道︰「龍魂血焰,現!」
隨著張一凡話語剛落,一道紅芒從張一凡眉心間出來,速度快如閃電。轉瞬之間出現在了張一凡的面前。
三尺長的刀豎立在張一凡的面前,散發著冰冷的紅色光芒。隱隱散發的炙熱氣息已經消失不見,就連刀身攜帶的煞氣也消影匿蹤。
龍魂血焰在張一凡使用時竟然控制不住,如今張一凡還是不能確定能否控制住。這只能在以後嘗試下才能知道,而現在張一凡隱隱感覺到這把刀與以前大不一樣。
張一凡仔細端詳著這把刀的時候,終于知道哪兒不一樣了。只見在刀身上的小龍脖子處,有一環漆黑如墨的頸環。
小龍赤紅的雙目此刻清澈無比,一雙大眼楮撲閃不停。
張一凡終于明白了瘋九戒的良苦用心。旋即,他看著懸浮在面前的龍魂血焰,怒道︰「都是你這個敗家玩意,那麼難得的黑烏竟然被你吃了。你吃也給我留一個啊,怎麼能全部吃了?還有,師傅給我的念珠本是我的,現在也套在你脖子上了,你怎麼這麼貪心啊!」
「為了你,師傅不顧受傷,費了那麼大的力來幫助我,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說到最後,張一凡語無倫次的罵著。
那刀臂上的小龍撲閃著大眼楮,流下了淚水。
「轟!」突然在這個時候,那龍魂血焰霍然不見,它化作小龍盤踞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兩只眼楮怯怯的盯著張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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