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張一凡體內氣血翻涌,好似一團火在燃燒,臉也因痛而扭曲。經過這麼就久的戰斗,張一凡早已疲憊不堪。在最後為了接住李陽,他更是透支著身體。此時,張一凡臉色蒼白,忍不住吐出了幾口鮮血。
「孩子,爹帶你去療傷!」李淵輕輕抱起張一凡,輕輕說道。張一凡的傷似冰封的刀,深深的插在了李淵的心上。
「李李陽,怎怎麼樣了。」張一凡嘴唇張了張,勉強擠出了這句話。
「他他沒事!」李淵心情沉重到了極點,張一凡受這麼重的傷在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處處與自己為難的李陽。
听到那句‘他沒事’,張一凡微笑地閉上了眼楮。兩行熱淚順著他的眼角流下,濕了那早已陌生的溫暖胸膛。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通道,李淵抱著張一凡向後院走去。旋而,李淵輕點地面,抱著張一凡躍上了半空。轉而,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來到後院後,李淵單手按在石獅子嘴里的石球上。只听那機關轉動之聲,猶如時間的流逝,帶著那微弱的氣息,漸漸走向了黑暗。
身子一閃,李淵抱著張一凡進入了密室中。
「一凡!」李淵輕輕喊道,好似怕驚醒熟睡在襁褓中的孩子。輕輕的把張一凡放在了寒玉床上,看著蒼白的臉上掛著的兩行淚痕的張一凡,李淵的心碎了。
「一一凡!?」李淵手掌玄氣轉動,按在了張一凡的心口處。稍作片刻,李淵再次輕輕呼喚,然而那熟睡在安詳中的張一凡依然沒有回答。
「一凡,不要嚇爹,好不好!你听到我說話了嗎!?一凡」李淵夢囈般的話語斷斷續續,伴隨著抽泣聲回蕩在冰冷的密室中。
輕輕握住張一凡漸漸冰涼的手,李淵哽咽著,隨著一次次的呼喚,這個漢子已經哭的泣不成聲。
「凡兒,是不是想練武了!」李府院內,一個中年男子靜靜的走到牆邊,對著那個迎著陽光睡覺的少年說道。
「唉!」半晌之後,沒听到少年的只言片語,中年男子嘆了口氣道︰「如果想練武就到西面的樹林內找我。」說完,中年男子帶著失望離開了院內。
「一凡,看好了!」話音剛落,中年男子身形一動,霍然對著不遠處的那棵巨樹劈出一拳,道︰「劈拳!」
而後中年男子連續出拳道︰「鑽拳、炮拳、橫拳、崩拳。」片刻之後,中年男子演化完形意拳五種拳術道︰「這才是形意拳的精髓!」
中年男子說完,就听見四周巨大的樹木攔腰齊齊斷裂,橫檔在樹林內。看到少年那驚訝的面孔,中年男子滿足的離開了樹林內。
「爹,把湯喝了吧!」少年輕輕的端著盛滿湯的碗,遞到了中年男子的面前。
「這這是什麼湯!」
「幾種三品靈藥熬的湯!」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道︰「騙我不知道嗎,這根本就是一種靈藥熬的湯。」看著那乳白色的液體,男子驚呼道︰「五品靈藥冰冰荷!?」
最後,拗不過少年,中年男子還是喝下了湯。
過去一幕幕出現在李淵的腦海中,猶如移動的畫面一遍又一遍的循環播放。
「凡凡兒!」李淵撲在張一凡的身體上,痛哭流涕。那微笑的少年,表情凝重的少年,那個欣喜的少年,那個目光殷切的少年。他們時刻圍繞著李淵,猶如一把把利劍,刺穿了李淵的身體。
李淵好似看到了,那個目光堅定的少年從梁城一步步向古蘭鎮而來。那個遭受到冷落,遭受排擠,遭受非人痛苦的張一凡。
「凡兒!」李淵淚眼模糊,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凝重。最後一句他幾乎用盡了這一輩子所有的力氣喊了出來。
「家主,李陽的身體並無大礙,只不過受到獸丹的反噬,體內有點傷而已。我給他配點藥吃吃就好了!」蕭浩天診斷之後,轉身拱手道。
「嗯!」李嘯天終于放下心來,點了點頭。而後道︰「如龍,你帶李陽下去休息吧!」
「是!」
李陽獸化並沒有受太重的傷,只不過身體透支需要好好休息而已。
正在此時,天際處,一道聲音緩緩落下,撕心裂肺的怒喊籠罩在了李府院內。
「一凡!」李嘯天神色為之一變,身形一動,跳躍而起,奔向了後院。
那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如山般壓在眾人的心上,讓眾人的心為之一沉,呼吸艱難。
隨著李嘯天帶頭向後院而去,李虎第二個緊隨,後面長老們也急急忙忙的奔了過去。
「李宇,快把你弟弟照顧好!」李如龍連忙吩咐後,起身也向後院而去。
李淵月兌下長衫披在了張一凡的身上,擦了擦眼淚走出了密室。當那暗盒緩緩閉合,那身影漸漸消失的時候,李淵再次流下了滾燙的淚水。
「凡兒,你永遠都是我李淵的兒子!這輩子我們是父子,下輩子我們還要做父子!生生世世都做父子,好不好!」李淵任由淚水肆意流下,朦朧的雙眼看著那早已閉合的密室,喃喃自語。
「下輩子,我們一起去看焰火,一起去游玩!」李淵無力的坐在了石獅子旁邊,自言自語。
張一凡來到李家,李淵時刻觀察著他,漸漸的李淵感受到了那種痛苦,那種孤寂。張一凡說的話,李淵听到後默默的記在了心里。只是,上天卻沒有給李淵機會去陪著這個孤苦的孩子。
「淵兒!」李嘯天來到了石獅子邊,看到李淵坐在那,驚訝道︰「一凡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任由那雙臂晃動著,李淵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流下了淚水。
「難道一凡他」想到這,李淵實在不敢想下去。旋而,李嘯天哽咽道︰「不行,我要去看看!」
「爹」李淵猛然站了起來,一把拉住李嘯天的手大吼道︰「讓他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待會吧!求你了」
「撲通。」
李淵重重的跪在了李嘯天的面前,喃喃說道︰「讓他自己一個人靜會吧!」
李嘯天身子一顫,目瞪口呆地看著李淵。旋而,李嘯天仰天深深吸了口氣,閉上了雙眼。兩行淚水不知不覺流了下來。旋即他默默地點了點頭。
眾人陸續到來,看到這一幕皆沉默不語。每一個人的臉上神色凝重。
在遠處的走廊內,那個婦人听到這,直接昏厥過去。
張一凡死了,本就透支的身體,在狼王重擊兩下之後,又拼勁最後一絲力氣接住了李陽。李淵回想著,又默默的流下了淚水。
李淵在他身體冰冷的一刻,心也漸漸冰冷。
「你們都回去吧!讓我和淵兒在這陪陪他。」片刻之後,李嘯天說道。
眾人默默不語,轉身離開。當他們看到那個婦人的時候,皆大吃一驚。蕭浩天看後,急忙吩咐人把婦人抬進了房間內。
眾人都沒有聲張,怕李淵再受打擊。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夜悄然來臨。兩個坐在地上的漢子沉默著,默默的陪著密室中的那個少年。
密室中,張一凡冰冷的身體躺在寒玉床上。在他的身上蓋著李淵的長衫。
正在此時,一道金色光芒從他的眉心處慢慢亮起,旋而化為一道金光飛起。它繞著密室盤旋幾周後,靜靜的落在了張一凡的心口處。它就是幻化成龍魂血焰的小龍。
小龍用腦袋摩挲著張一凡的胸口,發出嗚嗚的悲鳴。那小小的身體好似處在寒冬臘月的雪地里,被凍的索索發抖。
突然,小龍好像想到了什麼。它興奮的用爪子扒拉著張一凡的衣衫。片刻之後,一顆灰色的丹丸啪的一聲跌落在密室中。
小龍興奮的用小爪子,抓住了那丹藥。化為一道光來到了張一凡嘴角邊。兩只小爪子使勁的掰著張一凡的嘴,而後把那丹藥放在了張一凡的嘴里。
張一凡的嘴合上之後,小龍身體漸漸虛幻。轉瞬之間,化作了龍鼎。
龍鼎鼎口卡在了張一凡的嘴上。旋即,三足之上的龍開始吐露這金色的霧氣。
「咕嚕!」
張一凡的脖子滾動了一下。那龍鼎霍然飛起,懸浮在張一凡的身體上方。一道道金色霞光傾灑而下,落在了張一凡的身體上。
一炷香之後,龍鼎來回的旋轉,在這旋轉之下,那金色霞光更是濃厚。十顆珠子閃耀著銀白色的光芒在霞光中時隱時現。
三個時辰之後,龍鼎顏色暗淡了很多,但它依舊傾灑著金色霞光。那十顆珠子旋轉後,進入了張一凡的體內。
此刻,龍鼎漸漸虛幻,而後‘唰’的一聲,進入了張一凡的體內。
當第二日清晨,天色剛剛變亮的時候,李琳和李長生便來到了密室邊。
二人靜靜的呆在一邊,沉默不語。
正在此時,李如龍帶著李陽也走了過來。
「你來干什麼?難道你害死了凡哥還不夠嗎!?」李琳看到李陽,怒吼道。「你滾,這里不需要你。」
李陽臉色蒼白,他嘴唇張了張,沒有說一句話。
「臭小子,還不跪下!」李如龍知道,張一凡的死是很多人不願看到。何況還是為了救李陽而死。
如今人已經死了,說什麼都晚了。為了讓死人安息,活人心里好受點。李如龍帶著李陽來賠罪了。
李陽慢慢地跪了下去,道︰「凡哥,這一切都是小弟的不是。是小弟讓哥哥難受,是小弟害死了你」李陽說到最後,不停的扇自己嘴巴。
「夠了!」李嘯天看著鮮血從李陽嘴角流下,怒喝道︰「人都死了,就不要在讓活人難受了。如龍,帶著孩子下去吧!」
「爹,我」
「下去吧!」李嘯天無力的擺了擺手,轉過頭去。
李如龍知道李嘯天不會原諒李陽,或者說李家的人都不會原諒李陽,包括自己也不會原諒。但事已至此,一切不能挽回。
李如龍嘆了口氣,正欲拉李陽起來的時候。突然,那密室的機關聲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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