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的眼,看向離開的車身,孫唯希再次揚手,想扼住命運的喉。
壓制不住的抽泣,孫唯希抓緊地面,用力的指甲也斷開,卻怎樣都不能,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小月復劇.烈.收.縮,痛苦來得一陣一陣,孫唯希渾身顫.抖的托著身體,在地上匍匐,她知道,醫院就在轉角不遠的地方。
「救救我——」
「請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伸出滿是鮮紅的血,孫唯希求助的凝望眼前進進出出的行人,可因為體力不支,在下一秒暈厥。
——
當孫唯希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潔白的病房里,她模著小月復的位置,感到心里空空的。
即便不需要驗證,孫唯希也知道,她失去了很寶貴的東西。
「孫小姐,您已經昏睡一天一夜了,現在感覺好了點沒?這段期間,有什麼異常癥狀?」女醫生走進病床,專業的問。
「孩子——是不是沒有了?」也是這個時候,孫唯希才發現,她很渴望肚子里的小生命能夠平安。
眼神晃晃,女醫生低頭,吸了口氣,然後平靜的點頭,「孫小姐,你還年輕。」
她也不是沒有見過流產,只是當她見孫唯希滿身是血的爬到醫院門口,心里還是震撼了。
「——我身體沒問題,但現在想一個人待會。」證實了心里的想法後,孫唯希輕輕閉上眼,她不想面對事實。
隨後女醫生退了出去,有幾位護士來給孫唯希輸營養液。
也有人送來骨頭湯,但孫唯希暫時沒胃口,直到涼了,也心情沒吃。
平靜的看向頭頂空白的燈,孫唯希的眼眸,逐漸失了神。
再次听見門打開的聲音,孫唯希的情緒突然失控,她不想面對任何人,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著,安安靜靜的祭奠死去的孩子,她拿起枕頭就向門口砸去,「我說了,我不想吃飯!」
「醒了?」大步邁進,明成肆一手擒住飛向他的枕頭,原本就不恭的笑,更加不達眼底。
眯起視線,明成肆一手落了枕頭,就將門關緊。
听見是他的聲音,孫唯希原本不想轉過身,但她敏感的聞見了他身上的酒味,這麼烈。
他,為什麼又喝酒?
看著孫唯希蒼白的臉,那麼的脆弱,那麼的令人憐惜,那麼的讓他心里一動。
抿唇,眼神莫名的空洞,卻又逐漸轉變為冷酷,明成肆揚起桀驁的下顎,兩步就走到她面前。
伸出長指,輕而易舉的勾起她的下顎,看著她過于平靜的眼神,明成肆狠狠用力,加重手上的力道,聲線卻含著淡笑,「不錯,真是听話的寵物,知道我不要孩子所以親手打掉。」
頓了頓,明成肆俯身,在她的耳邊殘忍的笑,「怎麼樣,雙手沾滿鮮血的滋味,怎麼樣?」
幾乎是同時,一滴淚從孫唯希的眼眶中凶猛垂落。
他不會知道,她有多麼在意這個孩子。
當她懷疑自己懷孕的時候,只是慌了,卻沒有想打掉孩子。
甚至,她有想過,瞞著他。
下意識里,其實她已經在準備,在一百天之後,偷偷生下這個孩子。
原本以為,知道她懷孕又流產之後,他出現,是來看她的,他多多少少會給她一點安慰。
但孫唯希沒想到,明成肆帶來的,是殘忍,是無盡的殘忍。
動了動唇,孫唯希解釋的話,卻怎麼都說出口——
孩子不是她自願打掉的,是因為車禍。
可明成肆會質疑郝連舞,而相信她麼?
也許之前,孫唯希還會抱有這樣的幻想,畢竟孩子也是他的。
但他居然這麼高興孩子沒了。
還認定是她親手打掉的。
她怎麼還會期待他的憐惜和信任,她心里,只是有點兒冷了。
耳邊依舊是他的冷靜的呼吸和氣息,孫唯希被拉坐在床上,她已經不在意身上的傷口是不是還在疼了。
視線定格在窗外的自由飛翔的小鳥,那樣快活,看著看著,孫唯希眼里有些酸楚,她被惡魔關鎖在牢籠中,被折斷了羽翅。
她想要逃,卻,逃不開。
「是啊,我就知道你不會要這個孩子!所以,我真的很听話,發現自己懷孕之後,就立馬來醫院把孩子打掉,因為我不想給你添麻煩。看,我是不是很乖?」
不想讓明成肆看見眼中的淚,孫唯希笑著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前,掌心,緊緊揪住他的衣角。
「準備怎麼獎勵我?房子,還是首飾?」
暗暗吸了口鼻子,孫唯希用平靜的口吻說,「明少,我喜歡貴的。越貴,就說明我越有價值,也說明你越滿意我這個情人。」
感受著懷中女人的天真,和貪婪,明成肆放.縱的冷笑。
眼底帶著嫌惡,明成肆猛然將孫唯希從懷中扯出,他的動作很快,唇角揚起不屑的笑。
「作為一個二.手,你以為,現在的你,配得上多貴?」
慢條斯理整理著被揉.亂的領帶,明成肆輕輕揚指,丟下一張金卡,「想要貴的,不如先學學怎樣才會讓我高興。」
看緊孫唯希低下腦袋去撿那張卡,明成肆隨即別開臉,轉身便走。
直到門重新關緊,孫唯希再也笑不出來,忍著聲音,弓腰低聲的哭泣著。
不敢想象,當他出現的剎那,她會想要他的溫暖,哪怕只是一聲抱歉。
但現實卻重重賞了她一記耳光。
要知道,情人就是情人,情人的本分就是伺候金主,在床上伺候。
不管在多脆弱的時候,不管多麼渴望一雙溫暖的手,都別想得到金主真正的憐惜,這是在做夢。
按照明成肆今天的反應來看,也許,玩.膩她,都不必一百天這麼久。
兩天後,孫唯希出院。
豪華車身內,孫唯希和明成肆一同坐在後座。
看了眼正閉目養神的明成肆,孫唯希打開一截車窗,看著窗外繁忙的商業區。
看著車外,正笑著牽著氣球的小女孩,眼角露出多幸福的笑,孫唯想的視線,忍不住一直跟隨,她陡然想起了小時候。
「明成肆——祝你生日快樂。」她不知道他在哪個半球,在怎樣的環境,心里忍不住給出祝願。
腰間驀然一緊,孫唯希還以為明成肆介意開窗,立馬又伸手將車窗關緊。
卻听見,他一本正經,介意的道,「女人,今天不是我生日——」
直到說出口,明成肆兀自回神,這場戲,究竟是誰入戲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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