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孫唯希當即剎車,因為熬夜和心情緊張而變得臉色慘白,慘白到沒有一點血色。
伴隨著心髒砰砰的亂跳,孫唯希好似一下子就被妹妹的這句話,而打入了不見底的深淵。
漸漸的,孫唯希記起來,昨晚她給妹妹打電話的時候,妹妹一直都在不停的說︰我不是孫唯希,我是盛希,盛希——
腦袋在這一秒好似炸開了鍋,孫唯希怔然的看著妹妹,眼神里帶著一股不可置信,如果一切,真的和她想象凌中吻合,那麼這一次,是自己害了妹妹,是因為她,所以妹妹才會遭受那些。
「姐,其實你現在,也應該听懂了是吧?當時,那個晚上他們想抓的人明明是你,而我不過是你的替罪,姐,是我幫你你逃過了一劫,但我卻失去了我的一切,包括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我的那層膜沒了,但是姐你知道嗎?我是一個傳統的女人,我沒有那麼瀟灑,那是我給秦遠最美好的禮物,卻這麼沒了——你要我怎麼接受?」
眼角含著晶瑩的淚珠,盛希了解秦遠,他在M國長大,但觀念還是和國內一樣,如果知道自己被一幫人強.奸,他會怎麼看待她?
一個廉價的便宜貨?
想到這幾個字,盛希忍不住的自嘲著,譏笑著,本來她是一個純淨的女孩,現在卻是一個骯髒的女人。
好髒,真的好髒,沒有一個地方不髒。
想起那晚的一群男人,盛希突然覺得自己渾身都很髒,髒得讓她沒有辦法繼續安安靜靜的坐立著。
猛地,盛希開始拼命的揉.搓著自己的皮,膚,恨不得在手背上掐出血絲。
心被狠狠的拉扯著,孫唯希沒有辦法專心開車,也無法看著妹妹這麼自我傷害。
「盛希,等會就到酒店了,我們去洗澡,你不髒,真的,一點都不髒。」
從妹妹的動作上就能看懂妹妹在想什麼,孫唯希的心里也備受煎熬,如果當時她的動作能夠快一點,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件事,如果當時她沒有將妹妹一個人留下,妹妹就不會發生這麼可怕的意外,又或者,如果她不惹上什麼人——
淚水氤氳在眼眶里,孫唯希忍不住咬住自己的唇角,顫抖不止。
可妹妹卻一點都沒听見姐姐的話一般,她只只不停重復著揉搓自己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放松,反復的重復著機械動作,眼底帶著詭異的偏執。
見狀,孫唯希的心里除了心疼,就是擔心,擔心妹妹會因此做出什麼傻事來。
畢竟,妹妹這麼愛著秦遠,一定不會輕易釋懷昨晚的事。
並且,換做任何一個女人,也無法簡單的釋懷。
「酒店到了,我帶你先進去休息好嗎?」
來到酒店,孫唯希不敢離得妹妹一下,生怕妹妹再受到傷害。
「那我們一起進去,我就在這里看著你停車。我不想和你分開,好嗎姐?」現在的盛希十分敏感,甚至不敢一個人待著。
而這樣的盛希,這樣的小心翼翼,這樣的怕事,全部的這一切的現實,好似一把生硬的刀刃,狠狠的戳中著孫唯希的心髒。
許多話哽咽在喉里,孫唯希去只是對著妹妹點了點頭,等快速停車之後,便擁著妹妹一起走進酒店。
站在前台,孫唯希的口吻十分生硬,簡單的定下房間後,特別囑咐不準透露他們的住房信息。
之後,孫唯希也不準備立即離開。
「先去洗個澡,衣服我會讓酒店的服務員送來,放心,姐不會離開你。今天也會留下來,我們一起睡。」
一遍一遍,孫唯希不停的對妹妹做著保證,因為妹妹現在的神色十分恍惚。
「哦。」
點頭,盛希邁著不穩的腳步來到沐浴間,沒有完全關上門,好隨時注意房間里的動靜,因為她也不想讓姐姐離開,知道她發生這樣的事的人只有姐姐,她不想一個人待著,而能陪著自己的只有姐姐。
赤腳站在花灑之下,盛希閉上眼,腦袋里卻又浮現昨晚的場面,眼里還有淚,混合著花灑一同滑落。
已經過了約莫一個小時,孫唯希隱隱感到不對勁,生怕盛希做出什麼傻事,猛地將門推開。
待看清盛希無助的蹲在地面上,孫唯希走過去,用干淨的浴巾將妹妹的身體裹緊。
「姐,你先出去,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你。」
本來刻意做全世界最美的新娘,但是自己的一切,卻因為姐姐而失去,當盛希再度回憶的時候,每一次都悔恨,為什麼她成了姐姐的替罪,為什麼每一次,都是她的親姐姐搶走了自己的一切!
那個,口口聲聲都在關愛著自己的姐姐,每一次,都是將自己推入地獄的那個人!
好似一切都已經注定,和姐姐,只能同患難,卻不能快快樂樂的在一起!
「盛希你听我說——」
卻是回握住妹妹的手背,孫唯希仔仔細細的盯著妹妹望,語氣十分肯定,「我們可以去找醫生給你做手術,處.女.膜.修.復手術——秦遠一定不會知道,他還是那個秦遠,你也還是從前的盛希,沒有人會知道,這只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姐會幫你找最好的醫生,所以盛希,千萬不要做傻事。好嗎?」
被姐姐的話,說的沉默下來,盛希仍舊端坐在原地,其實她本來,真的有輕生的念頭,因為她的世界陡然變得晦暗。
可听見手術這兩個字,盛希好似得到一點光亮,伴隨著最後的一點點希望,她的眼底涌動著一絲亮光,如果手術做成功了,那麼,她還是從前的那個孫盛希。
而這個秘密,只有自己和姐姐知道。
只要她不說,姐姐也不說,那麼,就不會有人知道她遭受過什麼。
回過神,盛希緊緊握住姐姐的手背,點了點頭。
而後兩個人便在這家酒店住了下來,這段日子來,兩人吃喝相互不離。
「盛希在什麼地方?今天是說好拍結婚照的日子。」這一天,秦遠突然打來電話,也許是因為盛希這幾天都不在家,而且也聯系不到盛希在,這才忍不住的擔心。
听見秦遠的聲音,除了驚喜,還伴隨著莫名的害怕,盛希握住手機卻不願意說話,所以的話,都吞沒在她的心里。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妹妹將手機塞到自己的手里,孫唯希只好開口,可一時間找不到理由,「妹妹最近在我這邊住,因為你們快要結婚了,我妹妹她有些緊張,所以準備來我這邊住幾天,至于婚紗照,再過幾天吧,我和妹妹還有很多話要講,畢竟以後她就是你的妻子了,我和妹妹也不能隨時見面。」
孫唯希的說辭,暗示秦遠,其實盛希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是有一些婚前恐懼癥。
「可是我人就在別墅,他們都說你不在,還說什麼你在醫院?」秦遠只問了傅叔,傅叔的回答是,孫唯希在醫院療養。
「我不在醫院。我和妹妹最近在旅游,所以你不要擔心。」听見秦遠的話,孫唯希這才後知後覺,她腦袋上的傷口還沒有處理,不過只要傷口還不疼,孫唯希也就沒在意。
而後秦遠也相信了孫唯希的話。
孫唯希想起什麼之後,拿出自己的手機開機,果然看見傅叔打來許多電話,他一定以為自己在住院所以這才幾天沒回去吧。
同時孫唯希也不會將自己受傷的事告訴給唐烈,因為她不想讓唐烈擔心。
除此之外,孫唯希沒時間去醫院,因為妹妹離不開她。
「秦遠,是來找我的?」盛希握住手機,心里一陣亂,她一點都不想面對秦遠,至少在手術還沒有做之前,她沒有信心和勇氣扮演從前的孫盛希。
「嗯,估計是看見你不在家所以擔心,以為你不見了。」
模著妹妹的腦袋,孫唯希知道,手術必須做,而且是一定要快,至少要在婚禮之前做,不然等一切都被秦遠發現了,妹妹就失去了最後的幸福,這一次,不管要付出什麼,孫唯希都會幫妹妹做完手術。
唇齒顫抖,盛希這幾天,就沒有真心的笑過,腦袋里除了手術,基本上就沒有想到過別的。
握住姐姐的手背,盛希淒然的臉色,惹人憐惜。
「姐,我等不及了,我一定要馬上進行手術,我不想讓秦遠懷疑我的行蹤,我也想快一點忘記那晚的事。姐,我現在只剩下你了,千萬不要和秦遠說起我的事,不然我會死的!」
「姐不會說的,放心,姐已經通過各種手段聯系醫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手術的進行,姐會守護你的,放心——」
神色認真的凝望著妹妹,孫唯希用肯定的口吻回應著妹妹,只要妹妹方心,暫時不做任何危險的事,那麼,她會準備好一切,安排妹妹做手術。
這些天,孫唯希不敢接傅叔的電話,終于聯系到一家隱蔽的婦科醫院,待醫院里最有名的醫生安排出空擋,就帶著妹妹去做手術。
一路上,倆人都帶著墨鏡,坐計程車來到醫院。
「姐,真的有用嗎?」因為這一次,盛希幾乎是賭上了全部,如果手術不能成功,就好比宣判了她死刑。
「放心吧,修復手術只是小手術,一般都會成功。而且手術很快的,姐就在門外等著你。不要怕。」孫唯希止不住的安慰著妹妹,她知道妹妹現在變得十分敏感,也十分脆弱。
「那姐你不要走,就在外面等我出來。」
說完這句話,看著姐姐認真的點頭,盛希這才願意松開姐姐的手,被推進死氣沉沉的手術室,一個人面對一個手術主治醫生和兩位小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