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越打越起勁,怒哼哼的掄起地上一塊板磚就朝著慶漁歌腦袋上砸下去。
只是,精壯的他,卻無論如何砸不下去……
「打夠了吧!」劉羽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身上濕了一片……
若慶漁歌真是為了什麼遺產,跟自家兄弟扭打,劉羽看都懶得看一眼,可慶漁歌在被暴打中忍讓和麻木的表情,讓劉羽動容了。
「你是哪個?敢管老子的事?滾!」精壯青年回頭就是一瞪眼,罵咧一句。
劉羽手滑了,一耳光抽得青年原地打個轉,嘴角都溢出血來了。
「打一個不反抗的女人很有成就感是不是?」劉羽冷著臉,不屑的鄙夷道,打女人,劉羽不反對,尤其是欠揍的女人!但明顯,這個青年就是在欺負人,而且越欺負越上癮。
「你他.媽敢打我?」青年登時就怒吼一聲,拎著板磚就沖過來,一副要拼命的樣子。
劉羽冷笑一聲,上前就是一腳,踹得他倒飛三四米遠,重重落在地上,疼得他本人發出劇烈的嘶吼聲。
「原來你也知道疼,看你打人次次下手狠,還以為你茬子硬,不怕疼呢。」劉羽譏笑一聲,上前就要狠揍。
可是,小腿卻給慶漁歌抱住了。
渾身是泥水,頭發也散亂遮蓋了大半個臉面,顯得異常狼狽和悲慘的她,被青年打時都沒有表情的臉,此刻居然有一絲哀求︰「劉隊長,你別打他,行嗎?」說話的時候,一雙手抱得很緊很緊。
劉羽望望哀嚎的青年,再望望求情的慶漁歌,微微頷首,警告了青年一句︰「再想打人,我陪你練手!」說完轉身即走。
待劉羽走遠了,一直喊疼的青年陰沉著臉,醞著龐然的憤怒,低吼道︰「賤婊子!你敢找人打我?行,看我不打死你!兩個老貨求情都沒用!」
慶漁歌麻木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恐懼,因為,青年臉上那極度的陰沉讓慶漁歌知道,接下來,她要被打得很慘很慘……
然而,青年話音才落下,便如殺豬般長長嘶吼了一聲,因為,已經遠去的劉羽不知道何時回來了,一腳捅在了青年的月復部,劇烈的疼痛瞬間讓青年的陰沉臉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的劇痛,五官都疼得扭曲。
「你,不是男人。」劉羽淡淡望著吃痛的年輕人,風輕雲淡的話里,滿滿都是不屑。
「劉隊長,不要……」慶漁歌哀求一聲,在地上爬了兩下死死抓住劉羽的小腿。
劉羽嘆了口氣,在慶漁歌渾身輕顫中,將她被冷雨浸濕而顯得冰涼的身軀橫抱而起。
「你,你要干什麼?」慶漁歌掙扎一番,卻牽動傷口,疼得直抽嘴。
劉羽一言不發的將她抱上車方道︰「幫你。」
慶漁歌回頭,望著漸漸遠去和模糊的房子這才回頭,表情冷淡,帶著一絲嘲諷︰「幫我?除了幫你做報道,我還有什麼可以利用的麼?」
「你的世界觀里,除了利用和被利用,就沒有別的?」劉羽反問了一句。
慶漁歌精神狀態不是很對,否則此刻應該是討好著劉羽,而非這般針對。
「嗯,只有利用和被利用,只有利益,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慶漁歌冷峻的回答道。
劉羽輕笑一聲︰「很多時候,人越恨什麼,其實就是他越想得到什麼,你一再強調人與人之間無情,其實是你渴望有情吧?尤其是,你的家。」
慶漁歌望著窗外的眼楮閃著劇烈的波動,嘴里卻冷道︰「我听不明白。」
劉羽暗暗搖頭,淡淡道︰「明白不明白,你自己心里有數就行,反正我也是一外人,這次之後不會有太多交集,你以後怎樣,跟我關系不大。」
慶漁歌依舊盯著窗外,余光卻不時飄過劉羽的背影。
來到一家賓館,開了間房,兩人洗個熱水澡,衣服扔進洗衣機。
「那就是你干弟?」劉羽圍著個浴巾,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隨口問道。
慶漁歌坐了過來,圍著長式浴巾,只露出半截小腿和上面一對香肩。剛洗過澡的慶漁歌,精神好了不少,嬌美的面容折射著淡淡的光芒,的皮膚白皙而細膩,吹干的柔順長發隨意披在身後,寬大的浴巾下是掩蓋不住的玲瓏曲線,整個一出水芙蓉,很具美感。
「嗯。」慶漁歌點了點頭,從包里模出一盒女士香煙,抽出一根就隨手要點著。
劉羽皺了皺眉︰「女人別抽煙,至少在我面前就別抽。」劉羽骨子里就不喜歡抽煙的女人,或許是思想比較保守的緣故,總覺得抽煙的女人不是什麼好女人。
慶漁歌愕然的側頭看了看劉羽,手里的煙夾了三秒終于還是扔在桌上,狀似譏笑道了句︰「大男子主義挺重。」
對她的說法,劉羽不以為然,幾個男人喜歡抽煙的女人?
「跟你弟關系這麼僵,不打算找個陌生人傾訴傾訴?」劉羽左右無聊,隨口問道。
慶漁歌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聊天收費麼?開價!」
「嗯,女人半折,二百五一小時。」劉羽接了個玩笑。
二百五?慶漁歌噗嗤笑出了聲,旋即才發現不妥,這會我不是該傷心麼?笑個什麼勁?努力繃住臉,裝作隨意的樣子打趣道︰「你可是領導,多少人想找你聊天都不行,別說二百五,就是二千五一小時也有人會付這個錢。」
默然了一陣,慶漁歌才噙著淡笑,風輕雲淡的回答︰「跟我弟關系僵,原因很簡單,利益——他的上司意外看上我,我弟攛掇我陪他喝酒,酒喝了,我人走了,弟被遷怒了,我不妥協,弟就遭殃,從國企下崗;加上實習半年,寫稿子惹了些人,有兩次社會上的人找麻煩,把家里值錢的電器家具砸了。」
「所以……」慶漁歌表情淡淡,用理智得冰冷的口吻道︰「不能怪我弟,我不僅沒有給他帶來盈利,反而給他帶來利益的損失。」
從國企下崗,的確夠打擊人,國企能進去基本就是一輩子飯碗,陡然給丟了,能不生氣?
「以後有什麼打算?」她的家事,劉羽自然沒興趣管。
慶漁歌下意識模出煙,在快要抽出來時才回過神,不動聲色的塞回去,面無表情的回答︰「找弟的上司,求求情……以前不懂事,現在漸漸懂了,社會就是這樣,不付出就沒有回報。」
「就這麼妥協了,可惜……」劉羽有一抹惋惜,好好一個堅強讀力的女孩,為自己或為家人,終于不得不向現實低頭,靠出賣**得到利益。
「沒什麼可惜的。」慶漁歌說這話時,明顯語調變了,變得愈發冷酷︰「就算不給弟的上司,也要給我報社的上司,轉正給人事部卡了,一個副總編已經暗示了,听話就好辦。」
「你就是這麼個想法?」劉羽眉頭擰起,她挺欣賞慶漁歌的執著勁,可是照慶漁歌的意思,居然是打算犧牲色相!劉羽真心反感這種女人,為了利益就犧牲身子,就算為了工作為了生活所迫,也不該不自重吧?說得極端點,這樣跟記女有區別?就算有區別,那也是高級記女!
慶漁歌沉默許久之後,終于露出一絲苦澀︰「劉羽,你覺得我有選擇嗎?你知道一個長得漂亮的女人在社會不肯妥協怎樣艱難嗎?你知道我的研究生論文就是不肯妥協才遲遲沒能通過嗎?你知道因為我不肯妥協在中州省換了多少家報社嗎?你知道因為不肯妥協我在工作中受到多少刁難嗎?」
一口氣說完這番話,慶漁歌清冷的臉上忍不住滑下一絲濕潤︰「你們當官的,永遠不會明白底層人的生活。」
劉羽愕然,合著慶漁歌平時經常受到刁難?
看來美也是一種錯……不,美本身不是錯,可如果自身沒有捍衛這份美的力量,那就是錯。
「你……」劉羽想說點什麼,卻發現冠冕堂皇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其實不是所有漂亮女人都寸步難行,秦雨也漂亮啊,怎麼沒見著處處給人刁難?有也是偶爾而已。只能說慶漁歌遭遇的一些人比較那個啥了些,否則長得不漂亮沒背景就要寸步難行,索姓早點抱著當雞的覺悟好了?真要這樣,社會早亂套了,只能說慶漁歌運道比較差而已。
「可惜了,很欣賞你的執著……」劉羽悵然嘆口氣,親眼看著一個女孩在面前墮落,這份失落感沒法來形容。
慶漁歌听出了話里的幾分誠懇,詫異的側頭看了看劉羽,目光一陣波動,似乎隱隱多了一些什麼。
接下來兩人就沒什麼可聊了,沉悶的看著電視,直到洗衣機烘干了衣服。
劉羽站起身,臨末望著慶漁歌︰「如果可以,希望你能繼續讀力下去。」說完就去取衣服。
慶漁歌咬了咬嘴唇,俏臉泛著一抹紅暈︰「那個……劉羽,你有老婆麼?」
劉羽愣住了,回頭模不著頭腦的望著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