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皇宮不比白天松散,戒備嚴格,手執長矛的士兵隨處可見,燈火輝映。2
遠處,一輛藍色的馬車向宮門奔馳而來,在行檢處停下,還沒待守衛開口詢問,藍色的布簾被一只手掀開。
潔白如棉的指尖夾著一塊巴掌大的玄鐵,鮮紅的豆蔻涂滿了指甲顯得有些詭譎和張雙手顯得極其不搭。
守衛一見那玄鐵令,眼楮忽然睜大︰「原來是李姑娘,屬下瞎了眼才沒認出您,快請進」聲音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恐懼和尊敬,還有傾慕。
「嗯」聲音柔媚嬌酥,還有幾分滿足似乎很喜歡別人對她的傾慕,收回手,放下簾子阻了數道向里窺視的目光,看不清里面是何容貌櫞。
「去風苑」說的是柔媚入骨,甚至還含著期盼和愛戀,完全是一副相會情郎的模樣。
一聲馬嘶,藍色的馬車緩緩向風苑駛去,留下一干怔愣的守衛。
*********懺*
曉柔躺在床上,晶色紫眸一瞬不動的看著仰面而對的黃色流蘇,眉頭深皺。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似乎每次她倒霉的時候都會遇見夜瑾風,今天還是這樣,為什麼他總是會看見自己最丟臉的一面。
經過那一劍後,心里對夜瑾風多少有了恨意芥蒂,本想再也不見他,可是卻偏偏事與願違甚至還被他救了,心里非常不爽。
而且有些想小火和小紫紫了,沒有他們在身邊還真有些不習慣,關鍵是她被一個人這麼撂在這,非常無聊,全身一會兒酸一會疼,被置在這不能動,要是一盞茶的話還好,可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後背酸麻,非常不舒服,恨不得站起來狂奔幾圈。
剛才在釋放神識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的神識竟然退回了剛開始修煉的階段,才釋放出幾分鐘的時間,就有些氣血翻涌,力不從心了,階級更是從高處直接落到了玄士六階。
不過也是,以前一直依靠的是七羽中的族級能力提升,以至于荒廢了玄力的修煉,算來大概有兩年了吧,再次拿起倒是顯得格外生疏,掉落的也很厲害,而且她也不打算再修煉玄力了,鳳國的一堆事還沒理清,自身控火的能力還沒練過,哪有那麼多時間去煩這玄力,再者,等她去了鳳國這玄力根本沒有任何用處,那她還修煉干嘛,她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但這之前她必須要把身上所有的玄力抹去,否則,鳳國的修煉術跟本無法進行
思緒翻轉,卻被一聲‘夜哥哥’打斷,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夜哥哥,她還白哥哥呢。
門‘咯吱’打開,從外面竄進來一個人影,看了看四周卻沒看見她想看見的人,無意間看見床上模糊的人影,眼中閃過一絲興笑。
緩步走向床邊,猛地掀開紗罩,含笑的唇角募地愣住,眸中的滿是不可置信。
曉柔還以為是夜瑾風回來了,睜開眼楮看向來人,眸色一閃,有著一絲驚艷和疑惑,來人是個女子還是個十分妖嬈的女子,眉眼可謂是精致妖嬈一顰一笑似乎都能將人的魂勾去,菱唇點絳,十分的紅,雖然看上去很是美,只是眼中閃忽不定的沉光,卻讓她的臉看上去有些詭異妖媚。夾答列曉
氣息有些奇怪……
李傾妍見床上躺著的人不是夜瑾風,呆愣了片刻後,眸中滿是驚艷。
只見床上的女子,彎細的眉就像春天剛發的柳葉,晶眸似上好的紫水晶散發著淡淡流光,朱唇不點而紅,肌膚如不染的白雪溫玉,隱隱中透著風情無限,若水若冰,似火非火。
和她一比,自己便遜色不少,眸中滿是嫉妒和狠戾。
這個狐媚子竟然躺在她夜哥哥的床上,想要勾.引夜哥哥也不問問她肯不肯,瞥見曉柔纏滿繃帶的身體,眸中的狠色更重了。
原來是個廢人,但這樣還想來勾.引夜哥哥,該死,唇角勾起一抹狠辣的笑,右手聚滿了淡白色的靈力,向曉柔的頭頂拍去。
曉柔莫名其妙的看著李傾妍,見她眼中的狠戾,心中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再見她舉起的右手,心竟然跳漏了一拍,眼見著手快要落下,眼楮快速的閉起,等待著她宣判她的死亡。
半晌,沒有疼痛,沒有任何動靜,安靜安靜連窗外吹起的風聲都那麼大。
睜開眼楮看去,一眼便看見了立于床邊,神色不定隱晦的夜瑾風,心突了突,這般的他從未見過。
就像一只蓄勢待發的蒼鷹,一爪就要將人撕碎,心底某個角落泛起點點漣漪,是為她嗎?
唇邊自嘲,怎麼可能。
李傾妍本想就一掌拍死曉柔,卻不想在半路被一只手捏住了,眸中的狠戾更甚,狠狠的看向敢攔住她的人,只一眼眸中的狠戾盡數化為了柔情和慌亂,聲音膩膩︰「夜哥哥,你怎麼來了」。
夜瑾風看著李傾妍,眸色陰暗忽明,唇邊的笑略帶嘲諷︰「怎麼來了?這是我的地方,難道我不該回來,還是你不希望我回來,還有你能解釋下你剛才是在干什麼嗎」。
李傾妍從未見過這樣的夜瑾風,在她的印象里夜哥哥一直對她含笑而語的,忽然見到這樣的夜瑾風,心里有幾分害怕,急忙解釋著剛才的事情︰「不是,不是,我剛才只是看見這個賤女人睡在你的床上想要勾.引你,怕有什麼目的,幫你解決她」偏見夜瑾風越來越冷的視線,聲音中滿是慌亂,說道最後在夜瑾風的目光下愣是一句話也發不出聲了。
夜瑾風听著李傾妍的話,唇邊的笑越發的厚了只是卻灌滿了無情殘忍,目光一分分的變冷,捏著她手腕的兩指,一寸寸的收緊︰「幫我解決?你是誰,憑什麼幫我解決,又有什麼權利,敢這麼做,賤女人?倘若下次在從你口中听到這句話,或者听到任何不利于她的話,我不介意殘獸崖下多一個你」松開她的手,拿起一邊的綢帕在剛才捏過她手腕的兩指上細細的擦拭起來,而後又將手中的綢帕扔在焰燭上,艷紅的火色迅速在一方小帕上燃起,眨眼間化為塵墟。
曉柔在一邊看著李傾妍和夜瑾風,心下存著一抹震驚,這樣的夜瑾風是完全不同于在她記憶中的他,固然不同但這樣的夜瑾風全身竟然釋放出一種異樣的性感。性感,她是抽了嗎。
她也不管他們了,雙眼閉起,不看,只是那個女人敢罵她,她會讓她知道惹了她的下場,閉起的眸中劃過一道冷色。
李傾妍白著一張臉,縱是如此,臉上依是妖嬈不變,眼中有著懼怕,憤怒,不甘,妒恨。
懼怕的是殘獸崖,顧名思義這殘獸崖不是因為崖下全是殘缺的魔獸,而是殘忍無比的魔獸,就算是玄力頂峰的人下去,也會丟命,更何況她呢。
憤怒的是夜瑾風竟然這麼對她。
不甘和妒恨完全是對于夜瑾風言語中對賤女人的維護。
縱是不甘也只能忍下,她可不敢惹惱夜瑾風,咬了咬牙,恨恨的跺了跺腳轉身離開,背過的眸中滿是陰色和狠戾,但卻被很好的掩在了眼底。
夜瑾風看著李傾妍離去的背影,眸中閃過一道冷色,等到她離開了他的視線,才收回目光,褪去眼中的冷色,看向床上假寐的曉柔,眸中滿是柔色和寵溺,唇角上揚一個完美的弧度,霎那間,那笑似如柔風拂面,猶如蘭花淡雅幽美,轉瞬消逝于唇邊,可惜曉柔沒有看見。
幽白的身影轉身走向桌邊,端起桌上還冒著熱氣的白粥,回身一步步向曉柔走去,坐在床頭,嘆了口氣︰「一天了,喝點粥吧」。
曉柔雖然不想面對夜瑾風,但肚子確實是餓了這是不可否認的。
睜開眼,見夜瑾風變回原來的模樣心下不由得暗罵了一聲‘兩面人’,開了開口,示意他喂粥給她喝,可嘴巴張的還沒到可以喂下一勺子的時候,鄂下一陣刺痛,連忙閉緊了口,這痛才減了不少。
天哪,她不是連東西不能吃了吧,那為什麼她還能說話,難不成就因為張開的弧度小。
夜瑾風也看出了曉柔的難處,將置放在曉柔唇邊的瓷勺反手含在口中,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低頭在曉柔愕然的眼神中含住了她些許蒼白的嘴唇,舌尖略微笨拙的撬開她的牙口,將口中的白粥一點點渡給曉柔,直到渡完也沒離開,舌尖在她的唇上舌忝舐,牙齒不停的撕咬就像在吃著什麼東西,瞥見曉柔變冷的眸子,悻悻的離開,只是眸中全是滿足之色。
曉柔本來全身就不能動,現在被夜瑾風這麼撕咬,嘴巴火辣辣的疼,狠狠的瞪著夜瑾風,她被調戲了,而且還被一個處調戲了,不甘心︰「不吃了,我要睡覺了」。
天知道,她現在有多麼憋屈,不能動不說,連吃飯都要這麼別扭,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等傷好了她非要讓夜瑾風知道她的厲害。
唇角勾了勾……
夜瑾風看著曉柔眸色閃了閃,抬手撫上腰間的白玉腰帶,唇角微勾,緩緩解下,玉帶落地,發出細小的脆聲,看著曉柔驚訝的神色,扯了扯唇角︰「這是我的地方,我不睡這睡哪兒」月兌下外衣,著一身褻衣褻褲,緩步走向曉柔,在她身邊躺下,絲毫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感覺,只是耳邊泛起的紅泄露的他的心情。
曉柔艱難的轉了轉脖子,看向夜瑾風,深吸了口氣鼻腔中溢滿了馥郁的蘭香,心亂了︰「你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什麼?」夜瑾風看著頂帳,眸中滿是疑問,他不知道曉柔說的是什麼。
閉起眼楮,唇邊淺笑,卻多了幾分迷茫,片刻後,再睜開眼中一片清明,冷然道︰「沒什麼,剛才的事就算了,我希望在我傷沒好之前,任何人都不要來打擾我」。
夜瑾風不知道自己哪兒又得罪她了,噘了噘薄唇,倒是有幾分可愛,漆黑的眸子溢上絲絲黯然。
不管如何,這次他再也不會讓曉柔離開,哪怕是自己纏著她一輩子,也不會離開她一步。
因為想念,真的……很苦……
自從經過那件事後,他每天晚上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的覺,夢中曉柔總會戚哀的看著他問他‘為什麼’,每每到這他都會驚醒,沒有心疼,沒有迷茫,只有模不到邊的無助,悶的幾乎要窒息,真的好恨自己,如果他不去在乎那些百姓,曉柔也不會對他這樣。
如今曉柔如她所願回來了,只是卻不像以前那麼對他了,而且還有曉柔口中的那兩個男人不知道是誰,上次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卻也是俊美無雙,從曉柔之前的語氣神色看來似乎他們對她很重要,無端的這一點讓他心里很不舒服,酸酸的。
轉眸看向已經睡著的曉柔,濃密的睫毛在眼上投下一道陰影,紅唇微微嘟起,真的好安靜,安靜的想把她收藏起來,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看見,唇邊苦笑,就算這樣,她的光輝也掩不住,只要能陪在她身邊就好。
慢慢的閉起雙眼,心終于安靜歸寧了,慢慢的睡下了。
半晌後,身邊的人,睜開淺紫色的雙眸,眸中含著她也道不清的明光,心里一角漣漪泛起,慢慢軟下,心底的恨意一點點消去,漸漸迷茫。
她對夜瑾風有恨,可是再見那點恨卻被一種很奇怪的感情慢慢代替,那種感情她在小火身上有,好像在小紫紫身上也有,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那是愛,只是她卻不想承認。
對小火的話,她可以毫不猶豫說,她愛他,可是小紫紫和夜瑾風的話,她不知道。
順其自然吧……
難眠,難夢,難想,難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