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顆子彈 第25章 轉危為安

作者 ︰ 子可作品

袁晨見老金頭兒同意前去施救,欣喜異常,忙作揖答謝。

賽金花卻插嘴問道︰「你的朋友現在何處?」

袁晨听後,卻又有些犯難,因為路途不近,又夜黑天冷,自己走來都已經累得氣喘吁吁,要老金頭兒這樣一個骨瘦如柴的老者再隨自己走回去,真不曉得會不會一個救不成,又再搭一個。

「怎麼?遠麼?」賽金花又問道。

袁晨點了點頭,將小院的所在大致說了一下。

老金頭兒的臉上泛出難色。袁晨見其如此,喜悅感也消失了。

「沒關系。」賽金花豪爽地拍著胸脯說,「我這就回店里套車,咱們坐馬車去。」

袁晨听賽金花如此說,簡直高興得什麼似的。看來今天真是遇見好人了。她眼圈泛紅,眼淚差點掉了下來,忙說︰「謝謝老板娘,謝謝掌櫃的,真不知道怎麼謝您才好……」

賽金花揮了揮手,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也是為了自己的造化呀。不用多禮,趕時間要緊,我們還是盡快上路吧。」

袁晨听從了指揮,不再客套。片刻後,賽金花將馬車套好,老金頭兒也從藥店里拿出了一個藥箱,隨袁晨上了車。賽金花坐在車前,將鞭子揮得「叭」的清脆一響,兩匹拉車的馬兒「」的飛跑了起來。

一路向南,沒過多久,馬車就來到院門前。

三人急忙下車,走進院子。

袁晨攔住了賽金花和老金頭兒,自己先閃金左門房內,只見袁莫晴正手持寶劍,緊張地盯著房門的動靜,見袁晨回來,她才放松下來,寶劍掉落在了一邊。

袁晨向炕上看去,段雪紅緊閉雙眼,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她走上前,輕聲問袁莫晴︰「怎麼樣?」

袁莫晴搖了搖頭,雙眼通紅道︰「雪紅姐發高燒了,怎麼叫都叫不醒,好像已經昏過去了……」說完,又落下淚來。

「快,給雪紅姐翻個身,我找到大夫了,讓大夫進來看看。」說著,袁晨和袁莫晴將段雪紅翻了個身,遮掩住前胸,露出後背的幾處傷勢。

隨後,袁晨請賽金花和老金頭兒進到屋內。

老金頭兒從箱子里拿出一根蠟燭,點燃後,仔細查看著段雪紅的傷口,卻邊看邊搖頭。

賽金花在旁邊扯了扯他的衣襟,問道︰「怎麼樣?說話啊,你別只搖頭呀!」

「不妙,不妙啊。」老金頭兒咂咂嘴說,「受了這麼重的傷,能活到現在都乃奇聞了。」

「她的傷勢特別嚴重嗎?」袁晨焦急地問道。

「嗯,」老金頭兒沉思了一下,說,「刀傷倒還不重,只是皮肉之傷。不過腰部這個傷勢就有些重了,好像是被諸如槍矛之類的武器扎進去了。現在這個傷口已經血肉模糊,而且已經有傷重化膿的跡象,血水都有些發臭了,我不知道是傷及了髒器,還是僅及于體表。如果是傷及髒器,那即使是神仙來了,恐怕也難以醫治了……」

「那怎麼辦?那也得治呀!」袁莫晴突然哭喊道,把大家嚇了一跳。

「是,是,我這不也在想辦法嘛。」老金頭兒捋了捋胡子說,「不過這里沒有醫治的條件,如果你們方便的話,還是到我那里去吧。」

「那還來得及嗎?」袁晨問。

老金頭兒嘆了口氣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看傷口的樣子,她似乎已經傷了許久,也挺了許久,還能不能挺過這一路顛簸,就全看她的造化了。如果不去,就在這里繼續硬撐的話,結果也難逃一死。所以,還不如咬牙一試。」

「誒呦!還拽什麼詞兒呀!」賽金花喊道,「行了,我們快走吧。你醫館沒地方,到我店里也行,我專開一間房,你就在我那兒醫她。」說著,賽金花風風火火地出了門,去準備馬車。

老金頭兒也之走出門去。袁晨和袁莫晴將段雪紅的衣服胡亂包裹在她身上,拉著被子的四角,吃力地將她抬出屋子,抬出大門,抬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飛奔,回到了朱集鎮。

賽金花在自己的客棧二樓開了一間僻靜又整潔的房間,袁晨和袁莫晴吃力地將段雪紅抬到了床上。老金頭兒回藥店內又取來了一些物品及藥品,開始準備醫治。

應老金頭兒的要求,袁晨打來了一盆清水,袁莫晴點燃了幾根蠟燭,隨後和賽金花站在老金頭兒的身後,焦急地盯著眼前的情形,大氣也不敢喘。

只見老金頭兒先用清水擦拭了段雪紅的幾處傷口,待凝住的血塊都被擦掉後,露出了外翻的皮肉。

段雪紅趴在床上,雖意識模糊,卻也不斷申吟。賽金花緊張地不住擺弄著自己的肩紗,袁莫晴緊抓著袁晨的手,兩個女孩的手心里都沁滿了汗水,都屏住了呼吸。

老金頭兒從藥箱里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倒出了一點白色粉末,用水化開後,粉末變成了透明的藥水,隨後,他慢慢將藥水抹在了各處傷口邊緣。

做完第一道工序後,老金頭兒又拿出了一根銀針,將針在蠟燭上燎了燎,待針尖燒紅才拿下,恢復本色後,穿上了細線。之間他手持針線,定了定神,向段雪紅的傷口邊緣刺去。

袁晨明白,這是在為傷口縫合。這在現代醫院里再平常不過了,不過袁莫晴和賽金花卻看得心慌,紛紛閉上了眼楮。

老金頭兒的針線在段雪紅的皮肉里穿梭,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才將四處刀傷全部縫好。

隨後,老金頭兒仔細看起段雪紅腰部的創傷來,看了良久,又模了模傷口邊緣的皮膚。隨後,他仔細洗了洗手,然後將手指向傷口的女敕肉觸去,袁晨和袁莫晴一個沒留神,老金頭兒的一節手指竟已探進了傷口。

昏迷中的段雪紅「啊」的慘叫了一聲,卻還是沒有清醒過來。

袁莫晴猛地拔出寶劍,直指老金頭兒的脖頸,柳眉倒豎道︰「你干什麼?我殺了你!」

袁晨忙死死攔住她,卻也面帶疑問地向老金頭兒看去。

「你個老不死的!」賽金花也擰著老金頭兒的脖子喊道,「這孩子本來就傷得很重,你還傷上加傷啊!」

「哈哈!」老金頭兒模著被擰疼的脖子,轉過身,竟然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袁莫晴大喊道,「她要是死了,我要你償命!」

「這麼說,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了。」老金頭兒笑道,「因為她也死不了。」

「什麼?」袁莫晴愣在了原地,不再叫嚷。袁晨也驚異地看著對方。

「到底怎麼回事?你就別賣關子了。」賽金花說。

「是這樣,」老金頭兒一邊在傷口旁比劃著,一邊為大家講解道,「剛才我伸手,其實是在探傷口的走向。原來我懷疑這傷口是五個傷口中最致命的,很深,會傷及髒器。可在這一探後,我才發現,原來它是這幾個傷口中最輕的,雖然看上去有個洞口,可其實這洞口並不是直接向身體內部延伸,並未傷及髒器,而是和表皮平行,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就是說,這個傷口其實是斜刺了進去,只傷及到了她的一些表皮,只要稍微上一些藥包扎起來,等死皮自然月兌落了,傷也就好了。」

袁莫晴來了精神,「那就是說,雪紅姐沒有生命危險了?」

「絕對沒有,」老金頭兒笑道,「我以四十年的行醫經驗保證。」

「太好了。」袁莫晴高興地笑道,「太謝謝你了,老頭兒。」

袁晨和賽金花也露出欣喜的表情。

「謝我?剛才不是還要殺我麼?」老金頭兒不依不饒,逗著袁莫晴說。

「嘿嘿……」袁莫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不知該說什麼感謝的話才好。

「好了,算了,我還是先把最後這個小傷口處理好再說吧。」說著,老金頭兒又轉回身,處理了最後一道傷口。

全部處理好後,老金頭兒站起身,遞給袁晨幾個藥包說︰「她沒什麼大礙,只不過傷口有些感染,又受了風寒,所以才會發高燒。這是退燒藥,吃了以後燒很快就會退掉。再過五六天,我再來將藥線拆下,再換一回藥,她基本就可以痊愈了。」

袁晨接過藥包,對老金頭兒千恩萬謝。袁莫晴一下撲到床前,對仍昏迷的段雪紅喜極而泣道︰「太好了,太好了,雪紅姐嗎,你听到了嗎?你很快就要痊愈了。」

袁晨和賽金花送老金頭兒下樓,袁晨用為老金頭兒在賽金花的店里買了幾壇好酒,老金頭兒樂得合不攏嘴,收下了。

送走老金頭兒後,賽金花轉身笑看袁晨道︰「那麼,三位姑娘就先暫住在我這里吧。」

「謝謝老板娘。」袁晨謝道,不過卻突然發覺不對,賽金花是什麼時候知道她們三個都是女孩的?

正詫異間,賽金花卻哈哈大笑起來,拉著袁晨的手道︰「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麼知道你們三個都是女孩啊?哈哈,天下哪有男人長成你們這樣如此細致的面龐啊。更何況傷了的那位姑娘,半果的身姿,壓在下面也掩飾不住的雙峰。還有那位脾氣不好的姑娘,舉手投足雖然霸氣,卻也不可掩飾那股清純秀氣。這不都說明你們是女孩嗎?」

袁晨紅著臉,低下了頭,默認了。卻又問道︰「老板娘,可是你為什麼會義無反顧地幫我們呢?」

「因為你呀,姑娘。」賽金花說。

「啊?因為我?」袁晨一愣。

「對呀,」賽金花說,「當我發現你是個女孩,又听了你的講述後,就十分佩服你。憑你不怕天黑路遠來找人救你的同伴,就說明你不但是個外表漂亮的姑娘,更是個心腸好的姑娘。這樣的好姑娘,難道會有人拒絕嗎?」

袁晨從沒听過別人如此夸贊自己,其實她做這些事,也只是憑著胸中的一股氣,沒想到品格卻被無限抬高,她甚至有些飄飄然了。

不過她即刻又從飄然中將自己拉回到了現實,問道︰「老板娘,你的店安全嗎?」

「安全,你放心。」賽金花說,「現在是戰亂,沒人住,不用擔心會有陌生人。現在你們住下了,我更不會放陌生人進來。」

「哦,好,謝謝老板娘。」袁晨松了一口氣,道。

「別老板娘老板娘的了,好像我多老似的。我叫賽金花,你們可以叫我花姐。這樣多親切呀。」賽金花笑道。

「是,花姐。」袁晨也笑了。

賽金花笑著說︰「如果你們願意,我就把那一間房收拾出來,讓你們小姐妹住在一起。如果不想住一起,我這里房間多得是……」

袁晨忙說︰「花姐,我們住一起就挺好。」

「哦,好。」賽金花笑道,「姐妹情深,真好。對了,你們餓了吧?你上樓去等著,我這就給你們弄飯去。」

「花姐,不用弄太好的飯菜,我們……我們也銀錢有限……」袁晨囁嚅道。

「放心!傻孩子。」賽金花爽朗地笑道,「你們為朋友舍生忘死,為百姓除暴安良。我哪能要你們的錢呢?快上樓等著去吧。」說完,她向後廚走去。

袁晨的眼淚差一點流出來。她沒想到,在古代,在這樣一個混亂的年代里,還有如此質樸、勤勞、善良的普通百姓在處處幫助著自己。其實,多遇到一些這樣的人,也會給她多注入一分生存下去的勇氣,多增加一絲尋找吳若杰的勇氣,更多創造一些回到現代去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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