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息撲鼻而來,洛念棠有些閃神,任由他從後方環抱著自己。愨鵡曉
顧宸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圈著她嬌軀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對了,你記得這個月的月底是什麼日子嗎?」
經他這麼一問,她仔細想了想,驀地,精光一閃而過,終于記起了這個月的月底是顧宸的生日。原來,這個男人已經二十九歲了。
而她與他結婚,不知不覺間也有大半年了磧。
洛念棠突然覺得,在他生日那天,她可以親口告訴他她懷孕的事。上一年他的生日,她還是他的佷女,而霍晴仍然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她雖然有心挑選禮物送他,但與月復中未成型的孩子相比,懷孕的消息恐怕會是他最喜歡的一份禮物。
一個……模樣融合了他和她的小孩子。
幾乎是這個想法浮現腦子的下一秒,她就立即決定要這麼做了攸。
洛念棠轉過身,把臉埋在他的胸前,磨蹭了一下,而後才抬起微紅的小臉。
「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听到她這麼反問自己,男人知道她想起那天是他的生日。不由得地,他的眼神慢慢放柔,就連擁著她的手也不自覺地收緊。
「無論你送什麼,我都會喜歡。」
顧宸的這句話,洛念棠是一點都不懷疑。他與寧子默不一樣,記得每年寧子默的生日,她都是費盡心思去想該送些什麼,可就算她送了,也不見得寧子默會用上。寧子默為人注重形象,除非那樣東西十分適合,他才會用上一兩次。
而顧宸卻恰恰不同。
每一年她送給他的禮物,他都會用著,次數頻繁地讓人吃驚。記得有一次她在他生日那天送了他一條領帶,他那一個星期幾乎天天都系著,讓她頗為無言。不過,顧宸也不怕別人笑話她,反而覺得那條她送的領帶不管是他哪件西裝都非常相稱。
窩在他懷里時,洛念棠努力掩飾嘴邊的笑意,不讓他發現分毫。
他似是突然記起了什麼,悶著聲音問道︰「你剛才在電/話里不是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嗎?」
她歪著頭思索了一會兒,便隨意地找了個借口。
「我忘了……要不,等到我記起來的時候再告訴你。」
顧宸也不勉強,跟她膩歪了十分鐘,就讓她在病房里好好待著,自己走到外頭去辦理出院手續。
听聞他要出院,韓宇頂著一對黑眼圈走了過來,對他的舉動很是嫌棄。
「顧宸你這個渣!多留幾天讓我賺點錢不行嗎?這麼急著出院干什麼?」
男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得到山里走一趟。」
韓宇一時無言以對,沉默了好半晌,沒敢再拖著他,便咬牙切齒地丟下了屬于醫生的醫囑。
「半個月內不要有什麼劇烈運動,以免傷口繃開,到時候我可不負責幫你再次縫補傷口!你知道所謂的‘劇烈運動’到底指的是什麼,自個人注意一點!」
韓宇說這話時洛念棠正巧在旁邊,「劇烈運動」這四個字讓她的臉蛋刷地一下全紅了,腦子里便也不自覺地出現了以往與顧宸纏綿的畫面。
顧宸收拾東西的手一頓,隨後,他抬眸看著穿著白大褂的韓宇。然後,剎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傳統體位確實會導使傷口繃開,換個女上男下的體位就沒問題了。」
這兩個人真是越說越離譜,洛念棠不敢再繼續听下去,深怕會听到一些更加少兒不宜的話,連忙邁開腳步走出了病房。
等到病房門闔上,本是嬉皮笑臉的韓宇突然沉了下來,眉宇間凝聚著淡淡的憂愁。
「已經決定了嗎?」
顧宸輕輕地「恩」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韓宇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無言的支持。
不久後,Jay趕了過來,恰巧顧宸把東西收拾妥當,扶著洛念棠的細腰正準備搭著電梯下樓。看見秘書氣喘吁吁,直接就丟下了一句話。
「怎麼這麼久?」
看出顧宸的臉上似乎有些不耐煩,Jay自覺委屈,將自家BOSS的行李拿了過來,而後才緩緩開口解釋。
「總裁,我路上堵車了。」
三人下了樓,顧宸的-77已經猖狂地停在醫院最顯眼的地方。
把東西放到後車廂,他便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那邊,Jay忙不迭幫洛念棠打開副駕駛座的門,恭敬地讓她坐進去。
看著-77揚長而去,留下來的Jay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隨便招了一台計程車便往公司的方向而去。
自家BOSS休假,可他這個打工的卻是一點假期都沒有。他真的沒法干下去了,可是他又偏偏舍不得這份高薪,唉!
-77的車廂內,顧宸目光專注地開著車,長指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拍打著方向盤。洛念棠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不知道是車內太過安靜的緣故還是因為其他,她覺得有些困了,便張著嘴打了一個呵欠。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聲音沉穩。
「想睡覺?」
她胡亂地點了點頭,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
「那就睡會兒吧,到了以後我再叫你。」
他都這麼說了,洛念棠也沒想要客氣,靠著背椅就闔上眼睡了起來,幾分鐘後,甚至還發出輕微的鼾聲。
顧宸的嘴唇微勾,看著她的目光帶著說不出的柔情。
他本來可以一個人過去的,可偏不由自主地產生了帶她一塊去的念頭。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帶她去山上了,記得第一次的時候,是走出洛家後立即便驅車連夜趕到了山里。那時的他心情極為不好,滿腔的怒火無法發泄,而當時選擇到山里去的原因,是怕自己會壓抑不住那洶涌的火氣,會忍不住跟洛家一拍兩散。
他從來不知道,洛念棠對他的意義代表著什麼。
他只是很享受有她在身邊的日子,習慣她在自己耳邊嘮嘮叨叨地念。他之前並非只有過洛念棠一個女人,卻從來沒有過像她給予他的那種感覺。
他喜歡那種感覺,便也慢慢地決定要無止境地貪婪下去。他習慣掌控,他不由得別人說不,自然也容不得洛念棠從他身邊離開。
而這段期間,洛念棠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處處與他反著來,她的性子,似乎已經被他磨平。也是因為如此,他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把那件事扯出來解決。
他自信,就算事情爆發以後,洛念棠也會由于離不開他而乖乖繼續呆在他的身邊。
……
……
當兩人到達山上的無名冢時,已經是晚上時間了。
這一回,顧宸並不急著祭拜,見天色已晚,便在之前他們下榻的酒店開了一間房住一晚,打算明天一早再過去。
洛念棠半夜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睡在酒店房間內的大床上了。在她的旁邊,顧宸的手霸道地佔據在她腰上,擁著她睡得正沉。
看來,是他抱她進來的。
想著他一路抱著自己路過酒店大堂走上樓,她就覺得有些困窘,幸好這地方距離市區有點遠,周遭都是不認識的人,她才覺得好過了一點。
迷迷糊糊間,她依偎在他的懷里再次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兩人醒來,已經是接近中午的時間了。
顧宸帶她到酒店附設的餐廳吃了飯,這才帶著祭拜用品上了山。
依舊是那處無名冢,依舊是他們兩個人。
離上一次到來,已經是幾個月後了,幸好墓地旁的雜草並不多,他們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將帶來的東西仔細地擺放好。
兩人上了香,隨後便安靜地站在一旁。
微風輕輕地吹過,略帶一種說不出的涼意,隱約還能听見樹葉的簌簌聲。
顧宸看著面前的墓地,目光有些深邃。好半晌了,他才帶著嘶啞開口。
「棠棠,你知道這墓是誰嗎?」
這個問題,其實早在第一次來的時候她就想發問了,可是當時見他心情似乎不太好,她便也沒敢問。如今,他既有意告訴她,她便也沒再隱瞞心底的好奇。
「是你認識的人嗎?」
他輕聲地「恩」了一句,挺直的背梁有一種蒼涼的感覺。
「這衣冠冢,是我爸媽的。」
顧宸是在五歲那年被洛老爺子從孤兒院里收養帶進洛家的,對于他並非洛家的子孫,這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情。而當時的他會進孤兒院,自然不是父母雙亡就是被遺棄的,過去,她都不曾听他提起過,以為他是不知道自己身世,可沒想到,他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就為自己的親生父母造了衣冠冢。
從這墓地的種種陳舊可以看出,應該是從十年前就建造的。
這是顧宸第一次跟她提起了他的親生父母,洛念棠不由得有些恍惚,看著面前沒有刻碑的墓地,眼楮難得有些發酸。
他卻沒有發現,依然將目光緊緊地投駐在無名冢上。
「我的母親名喚葉瓊君,而我的父親……叫顧東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