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婚女嫁 【番外】說不出為什麼愛你(二十一,必看)

作者 ︰ 愛吃肉的妖菁

如荼的火,照亮了整個夜晚。舒愨鵡

顧宸趕到的時候,那火已經燒到了起碼兩層樓高,可怕的紅色將整座別墅重重包圍,幾乎沒有一處是幸免的。

他的心,不由得跌至了谷底。

接到唐予媛的電/話後,他便馬不停蹄地趕過來,卻怎麼都沒想到,等到他趕到,面對的卻是這樣的一個情景。

驚天的火焰,成了他瞳孔所及的唯一顏色,他四處張望,在別墅的不遠處發現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鈮。

唐予媛正面對著起火的別墅,火光照在她的臉上,略顯猙獰。

「景雩,你也有今天了!」

她朝著別墅大喊,聲音里隱隱透著興奮 。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當初我的事,也是你的所為!你為了達到目的,竟然對我做出那麼齷齪的事!你以為你在利用我,但我又豈不是一樣在利用你?你知道我是怎麼放的火嗎?是你那些手下!給他們一點錢,他們就全都倒戈了!你不是喜歡那個洛念棠嗎?那麼我就成全你們,讓你們在地府里去做一對鬼鴛鴦!」

「洛念棠,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放了你。你算是什麼東西?你憑什麼跟我搶顧宸?你憑什麼佔據本該屬于我的位置?只要你和那個孽種死了,顧宸就是屬于我的了,哈哈哈哈哈……」

……

她的話,每一句每一字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

顧宸從未有過的憤怒。

他想不到,他對唐予媛因愧疚而產生的憐惜,竟成了唐予媛處處至洛念棠死地的助力。是他錯了,是他不該讓唐予媛存有不該有的幻想,如果沒有那一些,如今事情也不會走到這樣的地步。

他愛的人,還有他的兒子,因為他的一時不忍而被困在了火海里。若是出了什麼事,他定不會輕易饒過自己!

放在身體邊上的手倏然握成了拳頭,他的臉上浮現了陰鷙,冷冷地看著那抹身影。

唐予媛對著火海里的兩人叫囂完後,就打算著轉身離去。可是,她普一撇過身子,就看見了臉色可怕的顧宸。

她先是一怔,而後勾起唇角一笑。

「你來了。」

她不等他說話,就指著被大火覆蓋的別墅,眼底有著瘋狂。

「洛念棠還有那個孽種就在里面,即將被火燒死了!那個景雩愛她,所以我把景雩留給了她,你瞧,我對她多好啊!亡泉路上也不忘給她捎個伴!阿宸,現在沒人會來拆散我們了,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他盯著她,面靨上的冷是愈發地明顯。但是,她卻像是絲毫沒有發現一樣。

「我們先結婚,然後我會給你生個孩子……你工作,我就在家里帶孩子……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永永遠遠在一起不會再分開……我……」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他便幾個大邁步走上前,隨後,抬起腳把她踹倒在地。

他踢中了她的肚子,唐予媛的面色剎時變得慘白,癱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勁。

她仰著頭,雙眸睜大,不敢置信地望著這個居高臨下的男人。

「阿宸……」

小月復的地方痛得難受,這男人對她用的可是全力,甚至連一絲一毫的憐惜都沒有。

這是顧宸第一次打女人。

他曾經以為,這一輩子他都不會打女人,可是直到這一刻才知道,原來,並非如此。

滿腔的憤怒無法發泄,他死死地看著她,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

「如果她死了,你就給她陪葬!」

說完,就扭過頭向帶來的人大吼了一聲,讓他們趕緊搬水來救火,自己則舉步想要沖進去把洛念棠給帶出來。

他現在什麼都顧不得了,他只一心想著,倘若洛念棠沒了,他也會跟著沒了的。

但是,他還沒走上幾步,手便被人從後頭扯住。

唐予媛不顧身上的疼痛,瞪大著眼看他。

「你要做什麼?你要進去救她?顧宸你瘋了麼?你看看這里的火,你這個時候進去,會被燒死的!」

她說什麼都不肯松手,扯著他不讓他進去。

顧宸惱了,一把將她推開,她向後退了幾步,又想上前阻攔他。

他一個利眸掃了過來,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戾。

「我的事與你無關!唐予媛,你不知道我現在到底有多後悔!我後悔我為什麼要對你心存慈悲,為什麼要放過你!如果當初我沒有放過你,現在她也不會被困在火場里!你知道那里面的是誰嗎?是我顧宸的妻子和我兒子!」

听見他的話,唐予媛的臉漸漸開始扭曲。

「阿宸,你的妻子只有我一個人!你是我的,誰都搶不走!誰敢跟我搶,我會殺了誰!那個洛念棠是死有余辜!若不是她執意要跟我爭你,我就不會那樣對她!說到底,這都是她自個兒討來的!還有那個孽種!她以為給你生個兒子就能綁住你了嗎?我唐予媛也能給你生孩子!你想要幾個,我就給你生幾個……」

「可我不想跟你生孩子。」

他冷冷的一句話,把她一直以來所有的幻想通通抿滅。

「唐予媛,當初你為我所受的那些委屈,我很感激。但是你應該知道,從你離開的時候開始,你就沒有資格再要求我繼續留在你的身邊。我反感你的回來,但是不可否認的,你的回來,讓我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意。說到底,我還得跟你道歉才是。」

「我愛的人,從來都只有洛念棠,在我還不自知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她了。可是那時,我礙于我和她的關系,所以一直都壓抑住自己的情感。你的出現,讓我一直壓抑的情感找到了發泄的渠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是因為喝醉酒嗎?那天早上你告訴我,我喚你‘唐唐’,其實,我喚的並非‘唐唐’,而是‘棠棠’……而這麼多年,我企圖從你的身上尋找洛念棠的身影,不得不說,我把你當作了她的替身。對不起……」

「或許,我對你是曾經有過感情,畢竟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你陪在我的身邊與我一起度過。只是,那些所謂的感情都是建立在感激以及愧疚上面。當年你被玷污,是我的疏忽,所以這麼久我都在想盡辦法補償你,甚至是曾經想過要用婚姻來補償你。但是,後來我才發現,我不想欺騙自己一輩子,更不想耽誤你一輩子。」

……

顧宸說了很多,可是,唐予媛的表情從震驚到平靜,再到麻木,似是沒想到他會對她說出這麼的一番話。

曾經,她以為洛念棠才是她的替身。所以,她很自傲地對自己說,無論經過多少年,她唐予媛都會一直是顧宸心口上的那點朱砂,顧宸不可能放得下。

但直到現在,她才終于知道,顧宸心口上的那點朱砂並非她唐予媛,而是一個叫洛念棠的女人。

至于她唐予媛,早在八年前,就已經是洛念棠的替身!

難怪,第一次喝醉酒爬上他的床,他會在意亂情迷之間,喊出那麼個名字。

偏偏,她的名字其中有一個字與洛念棠的名字同音。因此,當那晚他喚出「棠棠」時,她便听成了「唐唐」。

這到底算是什麼?

她過去的付出,她過去的愛,原來,一分一毫都沒有讓他記掂在心上。

她以為,霍晴嫁給他八年,卻從未得到他的心;而她唐予媛,起碼得到過他的心,得到過他的一番柔情。

如今,才恍然覺悟,那些所謂的柔情,不過是他幻影下的投射。只因為,他把她當成了洛念棠。

那個洛念棠何德何能,竟從一開始就進駐顧宸的心,甚至是不費吹灰之力?

唐予媛杵在那里,感覺有一股寒意從腳底冒升,傳至她的四肢百駭,冷徹心扉。

「為什麼?」她听見自己的聲音,「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哪點不如她了?你為什麼……為什麼從來都不曾愛過我?」

顧宸看著她,那雙她曾經眷臉的黑眸里,蘊藏著對她的可憐。

「你很好,但是,她……早就住進了我的心,我的心很小,既然容納了她,就無法再容納其他人。」

也就是說,她

唐予媛輸在了時間上?

只因為,她遇見顧宸比洛念棠遇見顧宸晚?

她怎麼跟洛念棠比?洛念棠剛滿月時,就被抱進了洛家,而被洛老爺子收養生活在洛家的顧宸,根本就不可能不在那個時候遇見洛念棠啊!

她覺得透心的涼。

是早是晚,不過是顧宸的一個借口罷了。

而所謂的心很小也只是借口。

倘若顧宸真的愛過她,他大可將洛念棠從他心里頭趕出去,再把她給裝進去。可是,他卻並沒有這麼做,恐怕是因為他從未想過要將洛念棠從心里驅趕出來吧?

三個女人,到頭來,最可悲的是她唐予媛。

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她沖上前,緊緊地揪住他的衣服,仰著頭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沒關系的,我不在乎你過去有沒有愛過我,只要……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邊就已經足夠了!」

然而,他卻硬生生把她的手給掰開了。

「我顧宸欠你唐予媛的,只有一句‘對不起’。其他的,我不想要,也要不起。」

說完,他便甩開她,大步地向著著火的別墅走去。

唐予媛想追上去,不料,一陣掌風拂來,隨即,後頸的地方傳來刺痛,眼前的視線也立即成了一片黑暗。

「砰」的一聲,倒在了地面上,額頭的地方還不小心撞到了地面上的一塊小石頭,即刻,額頭的地方泛現血絲。

卓閻和裴聿就站在她的旁邊,見她終于倒下,卓閻慢悠悠地收回舉至半空的手,順道揉了揉。

「吵死了!這女人還真沒一刻是消停的。」

聞言,裴聿斜睨了他一眼。

「你早就應該把她給劈暈了,像只蚊子似的吵個沒完沒了。」

「那你嫌吵為什麼剛剛不把她劈暈?」

听見他的話,裴聿將雙手插在褲袋里,一臉的悠閑。

「因為我知道你會把她給劈暈的。」

卓閻一窒,嘴角不自覺地抽搐起來。

「以後誰嫁給你,那個女人可真要倒大霉了!這樣被你算計來算計去,每天活在心驚膽顫之中,還不如嫁給和尚守活寡!」

以後會嫁給他的女人麼?

他的話,讓裴聿不由得想起了一抹縴細的身影。一抹……已然刻在他腦子里十幾年的身影。

那個女人,他注定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就像是有些人,是心口上的一點朱砂,永遠都擱在那里,注定不能抹去,也……不願意抹去。

只是他從不知道,在後來,他所娶的,卻並非他心口上的那點朱砂。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卓閻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唐予媛,絲毫沒有打算要把她給扶起來安頓好,只是扭過頭沖著手下大吼︰「快點啊!不是讓你們砸了路口那個水管嗎?甭管是不是會被請去局里喝茶,先給我砸了再說!什麼?不敢?滾你丫的!我卓閻的人字典里從來沒有‘不敢’這兩個字!誰砸了那水管我今晚就賞他一個美人讓他褻玩!」

這麼的一個打賞,讓那些本來氣焰不高的手下們紛紛激動起來,也不管什麼直接就拿起手頭上的任何東西,跑去路口把那水管砸了。

卓閻「嘖嘖」地搖頭嘆息,這麼一群男人,听見要賞個女人就興奮得好像幾輩子沒嗅過女人味似的,真是丟死人了!

他抬起腳步過去處理這幫如狼似虎的男人,走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躺在地上的唐予媛。他低聲咒罵了一句,伸腳把昏迷中的唐予媛踢到一邊,確定沒有擋路了以後才勾起唇角繼續往前走。

裴聿看著他漸漸走遠,這才靠近顧宸。

那邊,顧宸想盡辦法想要沖進火場,可始終沒能找到入口。每一個地方,都沒火焰給重重包圍,根本就找不著一絲的空隙。他的臉上布滿了急色,卻始終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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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裴聿的手搭上了他的肩,眉宇間凝聚著嚴峻。

「別慌,卓閻已經讓人去弄水來,你先在這等著,這樣的火勢,你沖進去會有危險。」

即使他都這樣說了,可是,他此刻根本就顧不得什麼。

「棠棠和樂樂都在里面!你讓我怎麼可以不慌?!」

裴聿明白他的緊張。

「我們誰都能慌,就只有你一個人不能慌。他們不會有事的,有那個景雩在里頭,他一定會保護好他們母子的。」

顧宸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卻按耐不住緊張地往里眺望。他扯開喉嚨,朝著火場里大叫出聲。

「棠棠!棠棠……」

他拼了命地大喊,旁邊,卓閻指揮著人向著火的別墅潑水,卻怎麼都趕不上火勢的蔓延。

好不容易,一抹熟悉的身影從火場里跑了出來。

洛念棠抱著樂樂,身上盡是一片狼狽,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眼底充滿了恐懼。

他的心就像是被狠狠揪住了一樣。

洛念棠從沒像這一刻跑得這麼快。

她越過那些著火的地方,直直地沖出了別墅。那一刻,她的腦子里只有一個訊息,那就是趕緊找到顧宸,讓顧宸進去把景雩給救出來。

她根本就來不及多想。

顧宸遠遠便瞧見了她,首先朝她跑了過來,驚魂未定地將她擁進了懷中。

洛念棠抖著手去扯他,眼底盡是著急。

「快!快讓人去救景雩!他還在里面!」

其實,從看見她獨自一個人跑出火場,就知道那個景雩,定還在里頭。

他低下頭看著面前的這張小臉,心情有些沉重。

再抬頭,眼前的景觀讓他無法言語。

火勢蔓延得很快,在千鈞一發,洛念棠帶著樂樂逃了出來,她跑得很急,根本就不知道在她剛跨出火場的一刻,她的後頭那著了火的門已然應聲墜地,而從他這個方向看去,那可怕的火成了無縫不鑽的蛇,沒有一點的地方是沒有被火焰吞噬的。

還好,洛念棠及時逃出來了,若是再晚那麼一點,恐怕,就逃不出來了。

更別說,此刻的景雩還在里頭。

顧宸擁著她的手緊了緊,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她急了,聲音也不由得比方才大了些。

「顧宸,你快讓人去救景雩啊!他還在里面啊!他剛剛用手搬開那些著火的東西,手都已經被燙到血肉模糊了,如果不是他,我根本就出不來的。你快去……」

「棠棠,」

他喚了她一聲,雙眸里閃爍著復雜。

「已經來不及了。」

這麼一句話,讓她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

她似是明白了什麼,立即轉過身去看,這才發現,別墅已經被火全部覆蓋,根本就沒有一處可以進去或出來的地方。

可是、可是景雩還在里面等著她啊!

他說了,他會等著她的!

洛念棠的身子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若不是有顧宸在後頭扶著,恐怕早就癱在了地面上。

她目不轉楮地看著被火勢籠罩的別墅,臉色慘白。

他從她懷里抱過樂樂,將他交給了旁邊的裴聿。裴聿朝他點了點頭,隨即立刻轉身帶著樂樂到韓宇的醫院。

不遠處,卓閻仍然指揮著手下快點潑水救火。

刺目的紅,在黑夜里成了最耀眼的一種顏色,照亮了整個夜晚,也給予人一種道不出的沉重。

顧宸擁著她,與她一起看著被火焰層層吞噬的別墅,慢慢地闔上了眼。

那一天,與景雩相見的情景浮現在了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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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下不了手?他雖然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可他過的是什麼日子,而我過的又是什麼日子?我為了生計為了報仇而輟學的時候,他洛森在享受著上流生活!這是他們洛家欠我的!最初,他讓我和我媽走投無路,就理所當然想到終有一天會得到同樣的對待!難不成,他們對我和我媽趕盡殺絕,我還得感激他們?」

……

到底,景雩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他的這一生為了報仇而活,從一開始,仇恨就充斥在他的心里,成為了他生存下去的唯一目標。他活得很累,前所未有的累,或許,這一場火來得突然,卻對他來說卻是及時的。而葬身在這一場火海中,雖然有些懦弱,但最起碼,他解月兌了。

從二十幾年的仇恨里,解月兌出來。

顧宸從後頭擁著她,面靨上盡是哀慟。

……

這一場火,結束了景雩的一生,卻也讓景雩得到了瞑目。

……

……

當火被熄滅,已是兩個鐘頭後。

裴聿帶樂樂走的時候,順勢將躺在地上的唐予媛給帶走了,而當卓閻把火給救滅,那別墅已然燒得完全變了樣,黑色的一大棟,很多東西都給燒沒了,只剩下搖搖欲墜的空架子。

濃煙仍在不時地竄出來,洛念棠想要過去,顧宸卻首先一步攔住了她。

「你先回去吧!樂樂我讓裴聿帶去了醫院,你順道過去照顧樂樂,這里有我,等我這邊好了,就去醫院找你。」

顧宸在這個時候驅使她離開,無非就是不想讓她看見等會兒更殘忍的一個畫面。但是,洛念棠說什麼都不肯走。

景雩是因為她才出事的,若不是有景雩在,估計她這會也沒能走出火場。如今,直到火給撲滅了景雩也依然沒有出現,可想而知,那個曾經護她的男人,已經死了。

這個時候,她又怎麼可能離開?

顧宸模了模她的頭,眼底氤氳著柔情。

「棠棠,去醫院吧!別呆在這,就听我這一次,好麼?」

她還是想拒絕,可是當對上他深邃的雙眸,終究還是妥協了。

卓閻讓人開車送她離去,顧宸目視她上了車,等到車子開遠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洛念棠抱著樂了沖出火場的那會,他眼尖地發現洛念棠的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更別說是灼傷了。可想而知,困在里頭的時候,景雩拼了命地將她保護好,這才會沒讓她受到一點的傷害。

對于景雩,他是不喜的,但這一刻,他卻由衷地感激他。

若不是他,洛念棠和樂樂根本就不會平安無事。

他知道,若他是景雩,自然也是不願意讓洛念棠看見自己被燒焦的模樣。因此,他才會找借口支開她,為的,不僅僅是不讓她看了以後更難過,也是站在景雩的角度考慮著。

別墅被燒得只剩下一堆黑塊,空架子更是搖搖欲墜,根本就不能逗留太久。

他與卓閻一起走進了別墅,里頭有很多東西都燒得慘不忍睹,落地的地方更是咯咯作響。他們找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找到一具燒焦了的尸體。

這著火時屋子里頭就只有景雩和洛念棠困在,洛念棠逃了出去,而這具燒得面目全非的尸體,便理所當然就是景雩了。

顧宸並沒有讓別人幫忙,與卓閻親手將尸體搬了出去。

卓閻難得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站在他的身旁出手幫忙。當處理好一切的時候,天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他站在那,看著殯儀館的車載著景雩的尸首越駛越遠,唇角慢慢地扯了起來。

「謝謝。」

他不知道,他的這一句「謝謝」景雩能不能听到,但是,卻是他發自內心的一句道謝。而他,也從未像此刻這般感激一個人。

他想,他會永遠記住景雩的,也會永遠感激他。

……

這事過去一個多星期後,景雩在城南郊外的一處墓地下

葬。

洛念棠是在景雩下葬眾人都散去以後,才與顧宸一起去的。

雖然顧宸讓她不必自責,可她就是無法忘記那一天在著了火的別墅里,景雩為她做的那一些事。

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很好的解決。

koo印象重新回到了顧宸的手里,後來,她才听顧宸提起,公司的偷稅漏稅的事是他故意放出的消息,為的,就是把藏在暗處的那個人給釣出來。而事實證明,那個人就是景雩。

景雩高中輟學,歷經了十年,創立了jin公司,對外稱自己為「g先生」。而當初與koo印象爭標的,也就是景雩所為。他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為了更好地向洛家報復。

景雩終其一生,都在憎恨著洛家。

也是在後來,顧宸才將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訴她。

之前,koo印象出了內奸,經過這事以後,內奸終于被找了出來,恰恰就是顧宸身邊位居高位的男秘書jay。當初,也是jay將公司里的資料外泄傳給jin公司。

另外,景雩不僅僅將眼線安在顧宸的身邊,據說,洛森有好幾個豬朋狗友就是跟景雩一掛的。他為了除掉洛家,可謂是無計不施。這一點,倒是與顧宸有幾分相似。

只是,顧宸獨獨輸了一手,那就是當初他將洛家兩個兒子送進監牢的那會,可以說是被景雩給借刀殺人了。

而所謂的jin公司以及「g先生」,只要合起來,就可以拼湊出景雩的姓氏,所以,根本就不難猜出。

koo印象不存在危機問題,那些所謂的產業便理所當然沒被查封凍結。當洛念棠知道這一點的時候心里是不愉快極了,終于後知後覺不管顧宸有沒有落魄,這廝就是月兌不掉流氓這個代名詞。

虧她當初還說出了那麼一番感人肺腑的話,根本就是引狼入室。

其實,顧宸是早就篤定了這一點,那天才會急匆匆地把她往民政局扯。如今,一證在手,不管她承認還是不承認,她洛念棠始終是他顧宸的妻子。

也難怪,那晚在「sexy」,卓閻會一臉鄙視地跟他說出「你還能再無恥一點麼」的話。

所有的事都完美落幕。

她有向顧宸詢問關于唐予媛的事,當時,顧宸是一臉懶洋洋。

「她消失了,不會再出現了。」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洛念棠便沒再繼續問下去。反正,唐予媛不再出現,無論對他還是對她,都是最好的。

只是她不知,顧宸口中所說的「消息」是某個意思。因為,按照這男人的手段,是絕對不允許留下一個有危險性的人,即使,那個曾經是他愛過的人。

去祭拜景雩的那天,天氣很好。

唐郡賣掉了,就連之前顧宸開了幾年的那台-77也賣掉了,他另外買了一台布加迪威航,剛買到手就載著洛念棠到處去轉悠。而此次前往祭拜景雩,顧宸亦有同行。

墓園里很是安靜,洛念棠與他並肩走上了階梯,直到站在一處新墓前頭。

她俯,將手里的白百合放在了墓前。

墓碑,那張屬于景雩的黑白照片上,他笑得剎是燦爛。她靜靜地看著那張照片,眼眶不由得一紅。

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

大多數的,都是關于她和景雩以前經歷的那些點點滴滴。

她真的很慶幸有景雩這麼一個朋友,她不習慣太煽情,也不會說一些什麼下輩子還要繼續做朋友的話。她只能說,這個曾經陪她一路走過來的男人,她會永遠記住。

顧宸伸出手,擁住了她的細肩,看著她微微泛紅的眼眶,黑眸里蘊藏著深情。

「我們讓樂樂認他做干爹吧!」

關于這件事,她一直都想跟他開口,卻怎麼都說不出來,就怕他會反對她這麼做。所以,當他率先把她想說的話給說出來時,她的臉上流露出了訝然。

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他笑了笑,目光轉向了那張黑白照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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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雖然他曾經是我的情敵,但不可否認的,他救了你。如果不是他,恐怕你和樂樂都葬身在那別墅里了。他對你和樂樂有恩,自然對我來說也是有恩的。所以,你想做的事情,我不會反對。」

洛念棠咬著下唇,好久以後才緩緩頜首。

他輕柔地在她的額頭上烙下一吻,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笑意。

「要不,我們再生一個孩子,就取名景景或者雩雩?」

她呆了呆,小心翼翼地開口。

「如果生女兒呢?」

他假裝思索了一下,隨後一臉認真地說道︰

「也叫這個名字?」

她被窒到說不出話來。

如果女兒取這個名字,恐怕他們的女兒得哭死吧?

顧宸可不管這一些,說起兒子女兒,他便笑著拉起了她的手,利索地帶著她往墓園的出口而去。

「現在口上說著誰也說不準,我們現在就回去‘制造’,努力把兒子給‘制造’出來。如果生的是女兒,那麼我們就繼續‘制造’,直到把兒子給‘制造’出來為止……」

他將她當作了什麼?母豬麼?

今天樂樂被慕沁帶去了東方明珠,保姆當然也跟了去,而王媽請假回了家。整座棠苑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洛念棠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男人,明擺著就是太久沒有吃肉了……

在離開墓園之前,她一邊被顧宸拖著往前走,一邊回過頭看著景雩的墓地。

她能夠遠遠地看見那張黑白色的照片。

看著那照片上的笑臉,她想,她很慶幸能與景雩相遇,甚至是走過了這一路。與他的那些回憶,她會放在心里細心保存,好好珍惜。

而當她轉眸看著這個小心護著她的男人,她不由得抿唇一笑。

顧宸發現了她嘴邊的笑,停下腳步來一臉疑惑地瞅著她。

「你在傻笑什麼呢?」

她笑,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薄唇。

「我愛你,我的老公。」

她不會知道,這麼的三個字,卻是他等待已久的。

顧宸的眼底微微泛現激動,他伸出手,將洛念棠再一次擁入懷里。

鼻腔間,盡是屬于她的氣味。

而這種氣味,是他這麼久以來一直都眷戀著的。

以前,他總是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愛上她,更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她的。

記憶中,似乎還真尋不到所謂的痕跡。

他可以說是最了解她的人了,而她的人生里有他,他的人生她也有參與。彼此間的那種了解是根深蒂固的,那些過去,每一幕都是他這麼多年來一直珍惜著的,如今想想,美好如初。

或許,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已將她當成了他身體里的一部分。不是說女人都是男人胸前的一根肋骨嗎?他總在想,說不定,洛念棠就是他的肋骨,不管經歷再過的事情,兩人終究還是會走在一起。

這份篤定,異常深刻。

她笑的時候……

她生氣的時候……

她作噩夢睡不著纏著他的時候……

她低下頭一臉乖巧的時候……

幾乎每一個她的模樣,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擁著她,他浮躁多年的心,竟慢慢泛起了漣漪。

雖然,說不出為什麼會愛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麼時候愛上她,可是,他敢肯定他會愛她一輩子,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一個笑容,一個舉動,都可能是他愛上她的理由。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過多執著?

擁著她的手緊了緊,他的眼里凝聚起滿滿的愛意。

「我也愛你,我的老婆。」

從未像此刻,這麼肯定自己對她的愛。

而他漂泊多年的心,也終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岸。

回去的路上,洛念棠再一次問起了唐予媛。

他笑了笑,出手模了一把她的臉頰,隨便應付了幾句。大概是太過敷衍了,她似是有些生氣,鼓起雙腮坐在副駕駛座,可是沒過一會兒,就昏昏欲睡。

直到車子開回棠苑,她已然睡了過去。

顧宸輕手輕腳地將她橫抱起來,睡夢中的洛念棠下意識地往他懷里蹭了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繼續沉睡。他險些笑出聲來,看著她的目光溫柔,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了屋子。

把她放在主臥的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他便在床邊坐了下來。

看著洛念棠睡得正熟的容顏,他笑著沒有移開視線,等到坐了許久,這才起身走出了主臥。

出棠苑後,他給卓閻打了一通電/話,確定了一下位置。

駛著車子離開,一個鐘頭後,車子停在了城北半上腰上的一處精神病院。

在來之前,卓閻已然打點好了一切,他跟護士說了一聲,院長親自前來迎接,引著他就往其中的一間病房走去。

走廊上,許多穿著白色病服的人在走來走去,這些人的臉上,都是天真無暇的笑容。

或許,有些時候,瘋癲是一種快樂。

唐予媛就住的是單獨的一間病房,院長帶他走到門口就停了下來,他透過門口上的玻璃窗往里看去,瞧見唐予媛正坐在角落里,神色呆滯。

「被送進來的這些天,她一直都在鬧,吵著她沒瘋要離開這里。我們按照吩咐,沒敢把她給放了,又怕她影響到其他的病人,就單獨給她一間房間……」

院長說了很多,他靜靜地听著,不時輕聲「恩」地回應。

似是感覺到了視線,坐在角落里的唐予媛突然回過頭來,當她對上顧宸的一雙眼楮時,立即便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沖向了門口。

雖然隔著鐵門,但他還是清楚地看見她眼底泛現的血絲。

「放我出去!顧宸!你放我出來!我沒瘋!我根本就沒瘋!你憑什麼讓人把我給關起來!我要告你!你這個變態!你這個禽獸!快點把我給放了!我要離開這里鬼地方!顧宸!放我出……」

她叫到嗓子都啞了,門外的男人卻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她覺得全身就像是置于冰窖般一樣寒冷,冷得她受不了。

「……我不能再繼續呆在這里了!這里的人全都是瘋子!放我出去!你听見沒有?你快放我出去……」

院長適時地離開,他冷然地看著她,唇角勾起了一笑。

「唐予媛,這輩子你都休想離開這里!我對你算是仁慈的了,其實這里也挺不錯的,有人照顧,有單獨的房間,還供你吃喝,足夠你下半輩子生活的了……你就安心呆在這吧,在我眼里,你跟那些瘋子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所以這地方是再適合不過了……」

「不,我不要再呆在這了,顧宸,你放我走!只要你放了我,我答應你,以後都不會在出現在你的面前,也絕對不會再去找洛念棠麻煩!」

她軟聲地哀求,一心只想要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但是,他卻絲毫不動容。

「我給過你選擇,是你自己不要的。」

丟下這一句話,他便轉身走遠。而唐予媛的聲音,依然撕心裂肺地在身後響起----

「顧宸你這個惡魔!我恨你!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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