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斥過兒子、吃過早餐後,顧宸便起身上了二樓。舒愨鵡
今天是周末,他沒有打算去公司,就直接窩在了書房,打算趁著這兩天將之前拖延下來的工作給處理掉。
他正忙著,兜里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他接起說了幾句,隨後才把電/話給掛斷。
當年景雩葬身火海,尸體在下葬以後,還有一間公司沒有處理。景母是一個老婦人,根本就無力支撐起那麼大的一間公司,幾乎所有人都在對jin虎視眈眈的時候,一封信就送到了他的手上。
他不知道,為什麼景雩會事先讓律師備好那封信,也不知道景雩為什麼要把公司留給他。但是不得不說,那一封信,讓jin免于被人覬覦搶奪鈹。
當他收到那封信時,是極為詫異的。
他與景雩算不上朋友,關系更是曾經敵對,他怎麼都想不通他會事先把公司留給他的理由。或許,他是早就有了離世的打算,這才會為自己的公司鋪好了後路。
接到信的那一天,洛念棠也在他的身旁枇。
景雩的死,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放下的。所以,當那封信放于他的手上,她便開始軟聲地哀求他一定要保住jin。
大概是因為妻子的這份愧疚,他最後出面繼承了jin,卻並沒有將jin合並入koo印象,反而保留了這間公司。
也算是感謝景雩當年的舉動了。
但是,即使他繼承了jin公司,他也並沒有接受jin公司的任何分成,反而將所有的利潤通通都劃進了景母的帳里。
他曾經見過景母,那樣和藹的一個婦人,卻因為失去唯一的兒子仿佛一瞬間老了幾歲。但是,她到底還是善良的,對于兒子的死,她並沒有過多的怨怪,只道這是兒子的選擇。
「我知道他一直都活得很累,是我的錯,是我不該把那些事情告訴他。哪怕是編造一個謊言,也總好過讓他背負起那樣沉重的負擔。他會走上這樣的路,有絕大部分是因為我,所以,我不曾怨怪過任何人。」
景母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
哀慟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即使了無生趣,她也必須過下去。
顧宸心有感觸,回棠苑以後就跟洛念棠提了個建議。
彼時,景景還沒有出生,但兩人之前有過主意,第二個孩子無論是男是女,都取名為景。所以,他便想讓小景景出生以後喊景母一聲婆婆,也算是彌補了景雩的那些遺憾。
洛念棠答應了,她本就有著這樣的打算,可是一直都沒敢開口。如今顧宸首先說了出來,她反倒是開懷了。
因此,在景景出生以後,便很干脆利落地認了景母。
他至今依然記得,當景母懷里抱著景景時,那感動不已的模樣。
如此,甚好。
想起過去的這些事情,顧宸恍然地回過神來,拉開了最下面的抽屜。
剛剛的電/話,是他安在jin公司的代理總裁給他打來的,這兩年,jin的收入頗豐,也算是還了景雩的心願。
當年景雩留給他的信他放在了書房桌子最下面的那個抽屜,一直保存至今。他慢慢地拿出來,把信拆開。
景雩拜托他好好照顧景母,他這輩子最對不起兩個人,一個是景母,而另一個,則是洛念棠。
「……我本來以為我有很多話要對她說,可是直到後來我才發現,我能對她說的,也就只有那三個字。顧宸,我知道你會好好對待她,有你在她的身邊,我很放心。」
這一句話,在信里是尤為顯眼的。他仍然記得,當洛念棠看到這一句話時,聲音已經忍不住埂咽了。
那三個字,誰也不知道究竟是「對不起」抑或是「我愛你」,只是,如今卻再無追究下去的必要了。
剛開始的時候,顧宸還以為自己會吃醋。但當他看到這話時,他卻是一點醋意都沒有。只是擁著洛念棠,默不吭聲。
其實,就算景雩不說,他也是會好好照顧景母的,而至于洛念棠,那是他的責任,他理所當然會好好對待。
>正想得出神,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洛念棠端著茶走了進來,嘴邊噙著一抹淺淺的笑。
「別老是喝咖啡了,喝多了對胃不好,今天就喝茶吧!」
她將杯子放在書桌上,余光不經意地一掃,瞥見了他手里的那封信。
她當然認得那是什麼,神色稍微有些恍惚,便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你又把這東西拿出來看啊!」
他笑,伸出猿臂將她拉到自己的面前,讓她坐在腿上,雙手很自然而然地環住了她的細腰。
「我怕我有所遺漏,所以才會不時拿出來看看到底還有哪些事情沒有做。」
洛念棠溫順地依偎在他的懷里,目光落在了他手里的那封信上。
「顧宸,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與他素不相識,卻能為他做這麼多,甚至是代為照顧他的母親。你別再勉強自己,也別給自己太多的壓力,我不希望你因為我的緣故而去強迫自己必須這麼做。」
「我沒有強迫自己。」
他將下巴擱在了她的肩膀上,闔上眼細細地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我是心甘情願去做這些事情的。棠棠,你對他有著感激,同樣的,我對他亦是感激的。我感激他當年在火場里那樣護著你,若不是有他在,你和樂樂估計早就沒了。我實在沒有辦法想象那樣的畫面,所以我真的很慶幸你還活著。雖然我跟他沒有過多的交集,可男人之間這種惺惺相惜你不會懂。」
聞言,洛念棠帶著幾分質疑地斜睨了他一眼。
「惺惺相惜?你該不會是喜歡他吧?」
顧宸笑出聲來,擁著她的手不自覺地一緊。
「你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你放心,我的性取向很正常,我很確定我喜歡的是女人,特別是我懷里的這個女人。」
她的臉霍然一紅,忍不住掄起拳頭打向他。
「你說什麼呢!沒個正經!」
他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膀,趁著她不注意在她臉上偷了個香。
「我又不是聖人,不需要在你面前假正經。倒是如果我在你面前一副正經的模樣,到時候你該悔青腸子才對!」
她的眼底泛現疑惑,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嘿嘿」地笑了起來,本來環在她腰上的手悄然滑上。
「因為,你到時候得擔心自己下半輩子是不是不‘幸’福啊!」
洛念棠的臉一紅,想也沒想就直接拍掉了他作惡的手。
「早上吃的教訓還不夠是不是?」
經她這麼一提醒,顧宸便想起了樂樂那個小搗蛋鬼。他覺得甚為頭疼地皺起了眉頭,都說兒子是老爹的克星,這句話倒是一點都沒錯。
樂樂三歲,就足足跟他搶了三年老婆不說,現在是越來越會搗亂。明明都已經生了個弟弟陪他玩了,他卻偏偏與弟弟好像前世不對盤一樣,死活都纏著洛念棠,說什麼都不跟景景玩,總說景景只會流口水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會。
也不想想,景景現在這麼小,還能指望他造一架飛機不成?
就是因為樂樂苦惱找不到玩伴,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打攪他們夫妻間的生活樂趣。
他伸手揉了揉額頭,帶著幾分無奈地瞅著愛妻。
「都是你寵壞他的,我說教杖下出孝子,你卻怎麼都不肯讓我打他。你瞧瞧,他現在是一天比一天還要皮。今天就是鑽進我們的被窩,指不定明天就給你拐個小媳婦回來,讓你早點當女乃女乃!」
洛念棠一掌拍在了他硬繃繃的胸膛上,語氣里帶著幾分威脅。
「你才當女乃女乃!你全家都當女乃女乃!」
他用臉去蹭了蹭她,等到她一臉嫌棄地把他推開,他才用委屈的聲音開口。
「老婆,他老是這樣闖進我們房間不是辦法啊!哪天我們在……的時候他突然冒出來,把你老公我嚇得不行了怎麼辦?你也不想情到濃時被迫剎車吧?」
見他越說越離譜,洛念棠是再也無法忍受了,想要站起身來遠離他,他卻說什麼都不肯放她走。
她惱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顧宸!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吧你!」
「還是老婆了解我。」
他笑了笑,掩去眼底的那抹詭計得逞的得意。
「按我的意思是,他現在總呆在家里,景景又還小,就算有保姆和王媽在,照顧兩個孩子也是分身乏術的。你瞧,王媽的年紀也大了,這樣說起來能照顧樂樂和景景的就只有保姆一個人。你平時又要上班,而我也不在,倒不如把樂樂送幼兒園吧!他不是總嫌景景沒法陪他玩麼?把他送幼兒園,那里有很多玩伴能夠陪他一起玩,這樣一來,我們也輕松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