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芊芊結 只有易叔叫我晚晚

作者 ︰ 秋之暮華

果然單小晚疼得張開嘴巴要叫出聲音,幸好陸虎有做好準備,單小晚迷糊又困惑地瞪著陸虎,陸虎用食指在自己的唇上做了個「靜聲」的比劃。

陸虎見單小晚點點頭,然後看看沙發上的徐仕峰,再拿開捂住單小晚嘴巴的手掌。「我們快走。」陸虎貼在她耳邊小聲說。

單小晚不知是怎麼回事,但看陸虎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乖巧地跟著陸虎慢慢移步到門邊,陸虎搗鼓了幾下門鎖,門都沒有開。

單小晚輕輕拍拍陸虎的手臂,示意她來,她握住門柄,輕輕一扭動,門打開了。

陸虎回頭看看沙發上依舊熟睡的男子,輕輕拉開一個縫,幸好門外沒有剛才踫見的那個凶惡男子守在外面。單小晚看到徐仕峰的手動了一下,嚇得拉住陸虎的手立即蹲在地上,屏息凝神,稍過一會兒,見徐仕峰沒有醒來的跡象,兩個人才打開門,側著身子輕聲離開、房間。

陸虎拉著單小晚迅速跑出賓館,兩個人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來。

「小虎哥,我們為什麼要跑?」單小晚的聲音里還帶著顫抖。

「我們根本不認識他,他憑什麼對我們那麼好。他說不一定是壞人。」

兩個人不停地喘氣,等平靜下來,天已經亮了。單小晚認同小虎哥的話,她根本沒有家人,在她消失的兩年里,也沒有一個人來找她。她就是一個徹底的孤兒。

賓館那頭,徐仕峰發現兩個孩子不見了,頓時氣惱又慌亂。易南天馬上就要到這里了,可怎麼向他交代。一輛黑色的賓利率先停在賓館門口,緊跟著停下四輛黑色奧迪a8。因為天色較早,沒有多少人進出賓館。但路過的行人見這陣勢,也不免唏噓不已。

徐仕峰在接到趙四揚的電話後,匆匆下來站在門口,看見易南天霸氣地從車上下來,他緊張得大氣不敢出,臉色慌亂地朝四周瞟。

易南天冷冷地看著徐仕峰,聲音低沉地問道︰「那個女孩子還沒有醒嗎?」

「對不起,都怪我沒有注意,讓他們跑了。」徐仕峰戰戰兢兢地回答。

易南天的臉色瞬間沉下來,渾身散發冷冽的氣息。趙四揚見狀,說︰「徐仕峰,我不是在電話里囑咐你要好好照顧她的嗎?連個孩子都看不住,你想成什麼大事?」

「不是的,四哥,我是看兩個孩子睡著了,我才小憩會兒。本來孩子們答應得好好的,我也沒想到他們會逃跑。」

趙四揚瞪了徐仕峰一眼,轉而對易南天說︰「大哥,我們還找嗎?」

「他們離開多長時間了?」易南天問徐仕峰。

「兩個小時的樣子。」

易南天堅定地說︰「找。」

徐仕峰小心開口說︰「他們身上沒錢,應該跑不了多遠。我听那大稍大些的男孩子的口音,不是正規的普通話,鄉音極重。兩個孩子像是離家出走的。」

「把你手機上的照片拿去立即打印數份出來,交到每一個人手上,叫你的人去找。」易南天對徐仕峰說,然後轉頭對趙四揚說︰「叫我們的人拿著圖片也去找。」

徐仕峰連忙說︰「好,我馬上去。」說完,他跑進賓館去借用賓館里的打印機。很快多份單小晚的照片被打印出來,一群人很快散去,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

賓館外只剩下易南天和趙四揚,易南天淡淡開口說︰「小四,去開車。」

趙四揚尋問︰「大哥,你也要去找嗎?」

「開車四處轉轉,踫踫運氣,看能不能遇上她。」

趙四揚點點頭,去開車。易南天坐在後排,眼光一直停在窗外。

「大哥,你為什麼這次能確定她會是真的單小晚?」趙四揚邊開車邊問。

「看到你手機上的照片,她的笑容,像極了我見過的單小晚。一個人的容貌可以有變化,但是烏黑明亮的眼楮,干淨的笑容不會變。」

易南天篤定地回答。

黑色賓利車在並不寬敞的街道上慢慢行駛,轉悠幾條街道也沒有瞧見單小晚的影子。反而是天漸漸亮開,上班的人,車輛越來越多。

而另一頭,單小晚和陸虎因為過馬路,被一輛突然沖出來的轎車嚇壞,陸虎用力推開單小晚,他卻被車撞倒在地,司機見是小孩子,沒有下車,踩下油門,迅速離開現場。

單小晚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陸虎嚇得哇哇大哭,很快一群人圍上來。有人開始議論起來,直到有人說道︰「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趙四揚開車看到前面圍著很多人,車子過不去,向後排的易南天說︰「前面好像發生什麼事故。」

易南天看向窗外,他听見有人在說︰「這個小孩子真可憐,連個家長都不在身邊。」

易南天說︰「小四,你下車去看看。」

趙四揚下車,擠入人群,看見的是穿白色衣服的女孩子抱著一個男孩子在哭。地上還有一大灘血漬。他走近低頭看女孩子的模樣,驚喜地發現正是他們在找的單小晚。

「怎麼回事?」

單小晚乞求道︰「叔叔,求求你救救小虎哥。他被車撞傷了。快救救他。」

趙四揚說︰「讓開。」他抱起陸虎,然後沖單小晚說︰「跟我走。」

單小晚沒有別的選擇,也許只有眼前的人才能救救小虎哥。

易南天看到趙四揚抱著一個血淋淋的孩子走過來,他下車,看到緊跟在身後的單小晚,他喚了聲︰「晚晚。」

單小晚抬起淚眼朦朧的臉,這個叫她小名的男人,她好像有幾分印象。「叔叔,快送我小虎哥去醫院。」單小晚上前抓住易南天的手。

易南天看看昏睡的男孩子,馬上開口說︰「小四,抱他上車,我來開車。」

易南天抱起單小晚把她塞進副駕室,黑色賓利很快開到最近的醫院。

醫院走廊上,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易南天看到焦急的單小晚坐立不安,開口說︰「別擔心,醫生會全力醫治他的。」

「叔叔,我小虎哥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

「等會醫生從里面出來後,我們就知道了。剛才一定嚇著晚晚了吧。」

單小晚點點頭,十指紐絞在一起。

易南天模模她的頭發,盡量放低聲音說︰「晚晚別怕,以後有叔叔在。」

單小晚側著腦袋盯著易南天,眼神里透著困惑。

「晚晚還記得叔叔嗎?我叫易南天,是你爸爸單雄的朋友,我常常到你家去的,晚晚最喜歡在花園里蕩秋千。」易南天尋問她。

單小晚仔細看看他的容貌,似見過又似沒見過。她不確定地說︰「曾經有個爸爸的朋友每次見我都叫我晚晚,但是他的樣子又跟你有點不一樣。」

易南天心里還是有點高興地,至少她還記得有那麼一個叔叔叫她晚晚。易南天饒有興趣地問單小晚︰「我和那個叔叔有哪點不同?」

「他的頭發比你長。」

站在一旁的趙四揚不禁笑了,他跟著易南天快六年,在易南天隸屬于單雄的手下時,就跟著易南天。過去的易南天確實留過長發,那款發型在走起路時格外飄逸。而如今的易南天留的發型是紳士大背頭,齊齊向後梳的大背頭加上他本身的英俊五官,讓他更顯大佬風範。

易南天則是被這小丫頭的話噎得無語,小孩子就是這樣簡單純粹,以人的某個標志性東西記憶。譬如,長長的頭發。

易南天換個角度問︰「那叔叔現在的這個發型你還接受嗎?」

「呃……我覺得比那個叔叔的好看。」單小晚以她的眼光如實說。

趙四揚見易南天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雖然只是淺淺地勾勾唇角。

易南天只是溫柔地撫模單小晚的頭發,她還是跟小時候見過的一樣,眼神干淨,毫不掩飾。易南天說︰「那以後,就由叔叔照顧你的生活,好不好?」

「可以帶上小虎哥嗎?」單小晚烏黑亮麗的眼楮里閃爍著期望。

易南天見她一直很在乎這個正在搶救的男孩子,而男孩子進醫院也沒有家人前來。易南天問道︰「告訴叔叔,你們是怎麼認識的?為什麼他受傷了,他的爸爸媽媽不來醫院?」

單小晚想了想問易南天︰「叔叔,你是好人嗎?」

「你覺得叔叔像壞人嗎?」易南天反問她。

「我也不知道。當初帶我離開的那個阿姨對我很好,給我吃,還給我住的地方,可是後來,她把我帶到了小虎哥的家。我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她。我听村里的大孩子說,我是被人販子賣給小虎哥當媳婦的。等我長大了,就要和小虎哥成親。叔叔,成親是什麼?媳婦又是什麼?我問那些大孩子,他們都不告訴我。」

易南天在听完單小晚的話,臉色瞬間沉下來,心里有愧疚還有心疼。他曾想過單小晚有可能被人拐走,但沒有想到會是賣給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當童養媳。

「那個小虎哥家在哪里?你們是怎麼在這里的呢?」

「我不知道,我只記得當初我領我去小虎哥家的女人帶我坐了好久的火車,還坐汽車折騰一番。那里到處是大山,黃色的泥土。以前家里有的,小虎哥家里都沒有。我們這次是坐村長劉伯的拖拉機偷偷出來的。虎媽都不知道。」單小晚回答。

易南天心疼地將她抱起來放在雙膝上,輕聲說︰「晚晚,我們不會再回那里。永遠不回那里。以後叔叔會好好待你。相信叔叔。」

單小晚單手撫上易南天眉毛,輕輕撫平他的眉毛,張口說︰「以前爸爸不高興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替他撫平眉毛。那時我听佣人說,爸爸犯法被槍斃了,我不懂槍斃是什麼意思,我又問家里的司機,他說是死了。不久,家里來了好多人,搬走爸爸喜愛的古董,那些佣人也不理我了。我覺得他們變得好凶。然後我也不理他們,一個人跑出家里。」

易南天自是明白人走茶涼,而單雄的死,讓曾經忌憚他的人開始趁火打劫。然而那時的易南天不能及時站在單小晚面前,當他避完風聲,悄悄回來時,單家早已被警方封鎖,他也找不到單小晚的蹤影。

易南天握住單小晚的手,說︰「晚晚想爸爸嗎?是你爸爸讓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所以,以後晚晚就和叔叔一起生活,我會讓晚晚上學讀書,做個快樂的孩子。」

單小晚認真地看了易南天許久,然後伸出左手去觸模易南天的左耳垂,稍後點頭說︰「好,易叔。」

「易叔」這兩個字,易南天輕輕呢喃後說︰「晚晚記起易叔了?」

「爸爸一直叫我小晚,只有易叔一個人是叫我晚晚。」單小晚想了想又急著解釋道︰「我是剛剛想起的,因為易叔左耳朵的耳垂上有一顆黑痣,晚晚曾經以為是易叔打的耳釘,常常摳它,刮它。」

易南天高興地抱住單小晚,趙四揚在旁邊替兩個人高興,大哥易南天終于了卻一樁擱在心頭兩年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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