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來臨,屋外一片炎熱,時不時地有人進來買飲料,單小晚先是問關梅梅是不是按照瓶身標的價格收錢,關梅梅回答是。單小晚這才開始做起收銀員的工作,雖然找錢不是很熟練,倒也是像模像樣。
單小晚見一個人進來,叫了聲︰「歡迎光臨。」
走進店里的是一個男孩子,年齡約十七、八歲,皮膚白淨,上身純白的運動t恤,是條灰色運動褲,白色的球鞋,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
男孩子環視四周,也沒有挑選東西,單小晚微笑著尋問︰「你好,請問你要買什麼東西?我可以幫你找。」
「你這里有創可貼和五號電池嗎?」男孩子單手插包站立在一個食品貨架旁邊。
單小晚稍稍一愣,她其實也不知道關梅梅的副食店有沒有賣這兩樣東西。她說︰「不好意思,你等一下,我問下老板。」
男孩子也不甚在意,向她點點頭。
單小晚跑到里面去,喊道︰「梅梅,有人要買創可貼和五號電池,我也不知道你這里有沒有,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關梅梅拍拍手,笑著說︰「好了,我都整理完了,我們出去吧,真是麻煩你幫我的忙。」
單小晚倒有點不好意思,她趕忙說︰「那個客人還在店里等著呢,走吧。」
關梅梅和單小晚走出來,那個男孩子依舊站在原地,關梅梅說︰「是你要買創可貼和五號電池嗎?」
「對。」男孩子聲音很溫和。
關梅梅從牆上的一個掛鉤上取下一對五號電池遞給男孩子,並說︰「買創可貼你出門向左走50米,那里有個藥房,你可以去那買,我這里沒有。」
男孩子問道︰「這個多少錢?」
「五元。」關梅梅回答。
男孩子付錢的時候還道了謝,再看看兩個女孩子,出門向左走。
單小晚和關梅梅坐在收銀台後開始聊天,關梅梅拿來兩個冰淇淋,一人一個在那邊用勺子舀來吃,邊開心地吃邊聊天。不知說到什麼話題,關梅梅說︰「小晚,你覺得剛剛那個男孩子長得怎麼樣?」
「哪個?」單小晚問。
「剛剛買電池的男生。」關梅梅扔給她一個大白眼。
「梅梅看上人家了?」單小晚不懷好意地用一只手肘趴在關梅梅的肩上。
「哪有,就是覺得他長得很文淨,不像是我們這小區里的人。」關梅梅辯解道。
「你還說不是看上人家,連人家不是這小區里的人都看出來了,關梅梅,我怎麼不知道你眼力這麼好。」單小晚打趣她。
關梅梅被單小晚說得小臉有了緋色,拿開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急忙說道︰「我們這小區是舊式小區,出入的人也就那些,從小我就幫我媽看店子,小區里的住戶七七八八我都見過好不好。」
單小晚發現關梅梅臉都紅了,也不再繼續為難她,故作一本正經地說︰「我只能說關梅梅的眼光不錯。」
「小晚真討厭。」關梅梅嬌嗔道。
「那你希望我說什麼?說五號男生長得玉樹臨風,溫文而雅,配我們家的梅梅正合適。」單小晚俏皮地眨眼。
「五號男生?這個代號雖然與他本人的長相風馬牛不相及,但還是將就著叫吧。我覺得他長得很像金城武,你覺得呢?」關梅梅期待著單小晚的認同。
「有幾分相似,不過金城武都老了,他算是年輕版的金城武。原來梅梅喜歡的是那一型的男生啊。」
「誰說我喜歡那個五號男生了?」關梅梅急急反駁。
關梅梅與單小晚嘻笑道。
兩個女孩子在收銀台後是坐著的,視線不抬頭,很難看到有人進來,又加上兩個人嘻笑成一團,絲毫沒有注意到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那梅梅要不要給五號男生遞張紙條,向他表白啊。」單小晚眉眼彎彎地拉著關梅梅的手。
「才不要,人家只是來這里買東西的,說不一定不會再來了。」關梅梅嬌羞地捂著臉。
「五號男生除了長相不錯,其他的一概不知,看他單手插褲包的姿勢,那眼神,似乎又與他面容不搭,該不是一個翩翩偽君子吧。」單小晚故作緊張地嚇唬關梅梅,關梅梅被她的話逗得哭笑不得。兩個人相視一眼,不禁都笑起來。
「咳咳」兩聲咳嗽聲突兀地響起,兩個女孩子驚得同時抬頭,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兩個人頓時僵掉,完全不知所措。
讓兩個女孩子僵在原地的人正是剛剛在這里買五號電池的男生。男孩子表情淡定自若,瞧著眼前的兩個女生,一個穿著粉紅色的連衣裙,頭發梳成慵懶可愛的雙馬尾,隨意地垂墜在雙肩兩側,此時她正緊緊拉著旁邊女生的手。旁邊的女生梳著丸子頭,齊眉流海,頭發上還夾著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結,穿著一件深藍與純白相間的橫條紋短袖衣衫,是一條淡藍色的短裙。此人正是剛剛說他是翩翩偽君子的女生,單小晚。
單小晚和關梅梅怔愣好一會兒,單小晚頭腦不假思索地冒出一句︰「五號男生,你怎麼回來了?」
關梅梅立即窘迫地扯了扯單小晚的手,單小晚這才徹底回過神,臉色有點不自然地望向一邊,心里悱惻,這個男生什麼時候站在這里的,他有沒有听到她們兩個人的談話呢。單小晚想想都覺得尷尬,她又偷偷瞟向面前男生的表情,沒有什麼特別的,沒有生氣,也沒有激動,好像很自然,難道他只是剛剛進來,根本沒听到她和關梅梅前面的話。
單小晚不確定地又看看男孩子的表情,泰然自若,她這才稍稍放心地看向關梅梅,關梅梅也是滿臉通紅,感覺兩個人拉著的手心全是汗水。
單小晚故作鎮靜地問︰「你是要買什麼東西嗎?」
「我忘記買白醋了。」男孩子輕輕聳了一下肩。
單小晚根本不熟悉關梅梅家貨架的擺放,她用力按關梅梅的手心,關梅梅這才恢復平常,立即跑到最里面的貨架拿出一瓶白醋。
「三塊五一瓶。」關梅梅低著頭把白醋遞到男孩子面前。
男孩子接過白醋,走到櫃台掏錢結賬。男孩子一邊遞錢給單小晚一邊用明亮如星的眼楮一瞬不瞬地看著單小晚,單小晚故作鎮定地找他五毛錢。
單小晚和關梅梅注視著男孩子的背影離開,心里都松了口氣,在男孩子即將踏出店門口的時候,他回頭朝兩個女孩子笑著說︰「背後議論別人可是很不好的喲。」
話完,男孩子頭也未回地消失在兩個女孩子的視線中。只丟下單小晚和關梅梅互相對視,好一會兒,兩個女孩子發出鈴聲般悅耳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