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小晚回到旅店,到收銀台退房離開。
很快,有幾個黑衣人走進旅店,開口問︰「有叫單小晚的客人住這嗎?」
櫃台的老板見這陣勢,慌忙指指外面,「她剛剛退房離開。」
幾個黑衣人快速出來,為首的說︰「找,她一定還在附近,記住,別傷害她。」
單小晚坐上離開小鎮的公共汽車,她看著窗外的村莊,路邊灌木叢生,一切景象是那麼自然美麗。汽車在中途停下,有人上車,男人穿著白色的襯衫,一排一排地看,引得車上的人詫異萬分。
「單小晚,跟我下車。」
單小晚驚訝地回頭看見郁之謙,「你怎麼在這?」
「下車。」郁之謙拉著她的手,「這是你的行李包?」
單小晚點點頭,被郁之謙拽下公共汽車。
公共汽車像躲瘟疫一樣,絕塵離開。單小晚看見旁邊的路虎汽車,「你一個人來的?」
「那麼你希望誰出現?易南天嗎?」郁之謙的語氣十分不友好。
單小晚臉色難堪地將頭扭向一邊,郁之謙溫和地開口︰「是他讓我幫忙找你的。」
單小晚低頭沒有說話,郁之謙拉起她的手說︰「走吧!回t市。」
「別踫我!」單小晚用力地甩開郁之謙的手,身體往後退縮幾步。
「單小晚,你發什麼神經?一個人玩失蹤,害得所有人都擔心你,四處找你,我以為你在國外待了幾年,人變得成熟,為什麼你還是那麼孩子氣?」這是郁之謙第一次沖單小晚發火。
單小晚沒有注意到郁之謙眼楮里的血絲。
「對不起……我……我不值得你們如此關心……不值得……」單小晚難過地哭了。
郁之謙走上前,關切地說︰「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單小晚一個勁地哭,郁之謙心疼地將她打橫抱起來,放到副駕位置,替她系好安全帶,單小晚無聲地落淚,郁之謙臉色陰沉地撥打著電、話,「找到她了。」
郁之謙掛斷電、話,沉默地開車。單小晚則是悲痛地哭泣,無論郁之謙怎麼問,單小晚就是一個字也不說,一路上,車內的氛圍死寂冰冷。
單小晚沒有看見郁之謙握著方向盤的手,手背青筋顯現,眼楮里燃燒著怒火。
當車開進t市,已經幾晚沒有睡好的單小晚疲憊地睡著,臉上布滿淚痕,郁之謙心疼得好想把她擁入懷中。
郁之謙的車在郊區便遇上前來接單小晚的易南天,郁之謙下車,大步迎向易南天,語氣陰沉地說︰「告訴我,出什麼事了?」
「不用你管,我自會解決。」易南天用手將郁之謙推向一邊。
郁之謙一拳揍上易南天的臉,易南天毫無防備地挨上了一拳,兩個男人目光陰沉地盯著對方。
「易南天,我告訴你,單小晚從始至終都是喜歡的人是你,你為什麼總是要讓她掉眼淚?」郁之謙生氣地說。
「郁之謙,看在你找回晚晚的份上,我不會跟你計較剛才的一拳。你沒有資格指責我。我給過你機會,讓你和晚晚在一起的機會。你最後選擇的是家族利益,舍棄了她。」易南天沉聲說道。
「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歡單小晚?」郁之謙盯著她,生怕漏掉易南天的一個表情。
易南天微微皺眉,沒有理他,大步走向坐著單小晚的路虎車。
郁之謙上前攔著易南天欲拉開車門的手,「告訴我,你把單小晚放在什麼位置?」
易南天用手指指自己的心窩,認真地說︰「從始至終,她都在。」
郁之謙慘然地笑了,笑得流出了眼淚,他略帶嘲諷地反問︰「你為什麼從一開始不告訴她,還總將她往外推?」
「曾經我認為,有些愛,是不可能的。吾生她未生,吾老她未老,吾死她已老,我怎麼能讓她一個人承受孤獨。」易南天說。
「你以為你的寬容大愛是在幫她嗎?你一直害她傷心,難過,彷徨。你才是最自私的那個人。」郁之謙狠狠地盯著易南天。
「如果我知道傷害遠大于留給她的孤獨,我寧願一切重新開始,可惜我已經錯了。」易南天表情悲傷,愧疚地將車門拉開,溫柔地抱出單小晚,大步走向另一旁的黑色賓利車。
郁之謙背靠著車身滑坐在地上,眼眶里蓄著淚水和悔恨。
其實,在單小晚大學時期,也就是那年有人揭露單小晚的父親是大毒梟單雄之後,易南天就找過他,說他並不反對他追求單小晚,希望他對她好。
六年前,單小晚突然出國,易南天第一時間也通知了他。
他當時想立馬飛往法國,可是他的爺爺出手阻攔,把他的護照和一切證件扣起來不給他。
提起他的爺爺,郁之謙是又愛又恨。郁家本就是軍人世家,到了郁之謙這一代,他卻極力反對當軍人,喜歡從商,對于他沒有從政,他的爺爺郁恆驛心中早就滿,所以更不會允許他與有著政治家族背景的蘇婉婷的婚事作廢。
郁之謙的母親是名教師,高徒遍天下,雖然她很支持他的兒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龐大的家族利益面前,兒女婚姻早已成為鞏固利益的紐帶。
郁家和蘇家是世交,這門婚事在孩子未出生前就允諾,所以郁之謙的反抗情緒一出,立即壓制。
當郁恆驛拿著單小晚的視頻相要挾時,郁之謙聲嘶竭力地發泄憤怒。
「謙兒,如果你再反對跟婉婷的婚事,我立即打電、話叫人把單小晚扔進海里。」郁恆驛的臉上掛著精明和老煉,他不信他的孫子不會就範。
「你敢?如果你那麼做了,你從此就沒我這個孫子。」郁之謙陰狠地說。
「你看我敢不敢,我立即打電、話讓人將她帶到甲板上。」郁恆驛撥通電、話,說了幾句話,電腦中的畫面立刻顯示出來,單小晚被人帶上甲板。
「讓我看看她的容貌。」郁之謙心存僥幸。
郁恆驛在電、話里說了一句話,電腦里的畫面顯現出來,單小晚被人抓起頭發,仰起臉,特寫鏡頭。郁之謙看著那張熟悉的臉,耳垂上的小黑痣,讓他再也冷靜不了,「別傷害她。」
「未免夜長夢多,婚禮馬上舉行。你也別妄想救她,就算你要查她身處哪片海域也要花上幾天,如果你執意孤行,那麼她的安全我可不敢保證。」郁恆驛嚴肅地說。
「現在?呵呵……你早就準備好了?好……好……你忍心讓我一生都不快樂嗎?」郁之謙絕望地反問著郁恆驛。
「男人成就大事,終要舍棄一些東西。婉婷哪里不好,溫婉大方,長得又水靈,很適合你。」郁恆驛勸說道。
「我不愛她,便是最大的缺點。」郁之謙的眼楮深沉狠狠地看著郁恆驛。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別耽誤時間,把衣服換了,立刻去婚禮現場。否則,我可不能保證這一生你還能不能見到單小晚。」郁恆驛撂下話,轉身離開,立即就有人拿著禮服進來。
郁之謙用力推開他們,跑到門口,立刻有四個持槍的警衛阻攔,「請大少爺回屋。」
郁之謙頹廢地回到屋內,任由負責造型的工作人員化妝,整理頭發。單小晚被爺爺抓走的事,易南天知道嗎?如果他知道,肯定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呀!郁之謙趁人不注意,用眉筆在一張紙上寫下幾個字,然後揣入褲包,前往婚禮現場。
婚禮現場顯然是精心布置的,華麗又奢貴。郁之謙厭惡地看著這一切,他的臉色一直沉沉的。他穿梭在賓客中,他假裝踫到一個服務員,酒灑了,服務員嚇得趕緊低下頭收拾,郁之謙把一張紙條塞到她手中,輕聲說︰「把它交給置信集團的總裁易南天,回頭重謝,現在你表情自然地離開。」
女服務員配合地離開,郁之謙看著她宴會大廳的門,心里暗舒一口氣,然而他沒有看到女服務員出門把紙條交給一個穿警制服的男人,男人說︰「去領獎賞吧!」
男人轉身又將紙條交給郁恆驛,說︰「司令果然料事如神。」
郁恆驛笑笑,說︰「他是我的孫子,怎麼個性格我還是知道的。」
郁恆驛說完,打開紙條,四個字︰救晚,海域。
郁恆驛淡笑著看著人群中的郁之謙,他敢動易南天關心的人,他就做好準備。他寧願跟易南天沖突,也不會讓他的孫子娶那個女孩,雖然她不錯。
郁恆驛精明的眸子閃爍,對身後的男人說︰「宴會結束後,讓人放了那個女孩,別傷害她。」
「少爺那邊如何交待?」
「我會處理。去吧!」郁恆驛表情復雜地說。
婚宴一結束,郁之謙就迫不及待地去見郁恆驛,「我照做了,快放了單小晚。」
「她已經安全上陸,至于她會去哪,我也不知道。」郁恆驛淡然地說。
「如果你傷害了她,我不會原諒你。就算你是我爺爺。」郁之謙所有的沉著冷靜全都變成了暴戾。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跟我這樣較勁嗎?」郁恆驛內心很難過。
「值得。」郁之謙摔門而去,立刻派人去找單小晚。
當天夜里,郁之謙接到單小晚的電、話,「郁之謙,別再找我,我很好。」
「單小晚,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郁之謙信誓旦旦。
「沒有人威脅我。郁之謙,我只想一個人靜會,別擔心。」單小晚的聲音很平靜。
「你現在哪?」郁之謙焦急地尋問。
「郁之謙,我真的很好。你保重,再見。」單小晚輕聲說完這句話,便掛斷電、話。
郁之謙從此失去單小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