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四揚來到書房跟易南天商量事情。
趙四揚站在書桌前,開口說︰「大哥,日本那邊因為我們以前就有做準備,所以事情進展得很順利。井上哲也的地下賭場和生意受到重創。他就算想重振旗鼓,也要花上一段時間。只要我們一鼓作氣,井上哲也所有上不了台面的生意將全部癱瘓,這些對他來說是很大的打擊了,要知道他的正規生意的資金全是從地下生意賺來的錢中拿出來的。」
易南天閉著眼仰靠在椅內,沉默良久,開口說︰「日本方面的計劃結束後,便收手。」
「大哥,你不殺了他嗎?你是擔心兩敗俱傷嗎?」趙四揚對易南天的反應感到不解。
「兩敗俱傷,在所難免。我不是害怕井上哲也,我也知道井上哲也並不是一個輕易任人宰割的主,他定會反擊。我不想再報復他,你來我往的爭斗,只會讓我更加痛苦,只會深深地提醒我那個事實。我不希望晚晚再受到任何傷害。」易南天痛苦地皺緊眉。
趙四揚心有不甘,他可是一點也不想放過井上哲也,不過,易南天開口說了,他只好听從。他知道清白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很重要的,他知道大哥這樣做是為了護單小晚的名譽。
「好,我知道了。大小姐,她還好嗎?」趙四揚關心地問。
「我也不知道,她表面上很安靜。」易南天想到過往的種種,心里糾結得如一團亂麻。
「大哥,別著急,會好起來的。」趙四揚看著疲憊不堪的易南天說。
「只有那樣想了。沒事,你先回去吧,公司里的事,你多費點心。」易南天淡淡地說。
「好,我知道了。大哥,你昨晚一宿沒睡吧,睡會吧。」趙四揚發現易南天眼楮里帶著血絲,還有一層黑眼圈。
「嗯。你出去吧。」易南天點點頭。
趙四揚不放心又看了一眼易南天,輕嘆一口氣,然後離開。他出了書房,搖搖頭,輕聲說︰「兩個人當初干嘛要互相折磨。」
易南天看著書桌上的相框,看見單小晚明媚的笑容,他的心稍稍靜下來。記得單小晚剛剛住進易宅時,她還有點怕他,什麼都表現得小心翼翼。後來,他常常抱她,她慢慢開始膽大起來,總會粘著他,甜甜地喊著,易叔,易叔。誰都不知道一個經歷太多血腥,爭斗的男人多麼渴望溫暖,他喜歡看著調皮的單小晚在花園里騎自行車;喜歡看她俏皮地嘟著小嘴說,易叔,你是不是又忘記給我帶禮物回來。他會像變魔法一樣,將事先準備好的禮物展現在她面前。她會蹦跳起來,然後抱著易南天的脖子,在他的臉上印一個吻。然後歡快地說,我有一個會變魔法的易叔。其實那些小把戲不過是障眼法,利用速度的快速和敏捷,讓那小丫頭以為他真的會變魔法。
歲月像是一個小偷,偷走他與單小晚所有快樂,偷走她的童真,偷走兩個人太多太多的東西。
易南天這段時間常常在家陪著單小晚,公司也很少去。
這天,鐘媽上樓告訴易南天︰「易先生,外面有位郁先生想見大小姐。」
易南天眼楮深邃,淡淡說︰「告訴他,大小姐在午休。」
「是,易先生。」鐘媽轉身去到大門口,對站立一旁的郁之謙說︰「不好意思,郁先生,我家大小姐剛剛午休睡著。」
郁之謙半信半疑,「單小晚真的在午休?!」
「是的,郁先生還有其他事情嗎?」鐘媽說。
「麻煩你在她醒來後轉告她,我來找過她。」郁之謙的眼光看向後面的別墅。
「好。」
「謝謝。」郁之謙戀戀不舍地走到車旁,深深地凝望樓上的位置,然後鑽入車內,發動引擎離開。
單小晚海藻般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胸前,背部,波西米亞長裙慵懶舒適,她的手里握著一杯白開水,她輕抿一口,朝剛剛走進來的易南天說︰「剛才是不是有人來找過我?」
易南天走近她,站在她旁邊,「郁之謙剛剛來找過你,我告訴他你在午休。」
「哦。」單小晚低頭看著玻璃杯中的水。
「晚晚不喜歡我這樣對待你的朋友嗎?」易南天看著她。
單小晚搖搖頭,視線移向窗外,輕聲說︰「我還沒有準備好見朋友的心情。」
易南天摟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他的懷中,溫和地說︰「如果你願意,我們一起離開t市,開始新的生活。」
單小晚感動地抱住易南天,低聲呢喃︰「謝謝你為我考慮和所做的一切。」
「那你是同意了?」
單小晚搖搖頭,說︰「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來,雖然這做起來很難。可我不希望你為我放棄在t市里的一切。」
易南天溫柔寵溺地撫模著單小晚的頭,「晚晚,我只要你開心。」
「你開心我就開心。」單小晚緊緊地抱著易南天。
郁之謙一路上郁悶不已,打單小晚的電、話是停機,去易宅見她,也沒見著,直覺告訴他,一定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郁之謙回到家里,蘇婉婷溫柔地替他接過外套,「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我回來得太晚,你要向爺爺告狀,我回來得太早,你依舊有說辭,你到底希望我怎麼做?」郁之謙生氣地一把扯掉領帶。
蘇婉婷委屈地說︰「我沒有跟爺爺告狀。我只是關心你。」
「你的任何話語,我都不會相信,你跟爺爺是同謀,謀殺了我想要追求的幸福。」郁之謙英俊的五官因為憤怒而顯得有點猙獰。
「之謙,對不起。」蘇婉婷難過地忍著淚水。
郁之謙的心驟然一緊,煩悶地抓亂整齊的頭發,不悅地說︰「不要在我面前裝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之謙,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會努力改。」蘇婉婷哭著說。
郁之謙一步一步走近蘇婉婷,捏住她的下巴,蓄滿淚水的大眼讓他想起單小晚。當年她曾在他面前肆意哭過數次,也是這般淚眼朦朧,楚楚可人。
郁之謙俯身吻住蘇婉婷的唇,動作是出奇的溫柔。蘇婉婷沒有想到他會突然主動吻她,並且是異于平常的粗暴,她睜大眼,盡是不可思議。直到郁之謙撬開了她的齒關,蘇婉婷才好似清醒過來,雙手輕輕撫上他的腰。
「小晚。」
蘇婉婷瞬間清明,勾在郁之謙脖子上的手微僵,諷刺的眼淚悄然滑落。
……耳鬢廝磨,一室的春光旖旎。
伴隨著男人低沉的吼聲,郁之謙的眼楮恢復明亮,赤著身體站起來離開蘇婉婷的身體。他一言不發地開始穿衣服,當他扣好襯衫的袖扣,彎下腰抓過沙發上的裙子甩到蘇婉婷身上,「穿好衣服。」
蘇婉婷十指抓緊衣服,慢慢坐起來,郁之謙已經走到玄關處。
「你晚上回來嗎?」蘇婉婷咬著唇。
「不用等我。」話完,郁之謙甩門離開。
蘇婉婷雙手環抱住肩膀,委屈,侮辱,傷心悉數化為痛哭流涕。
郁之謙用力踩腳下的油門,瘋狂地將車開回公司。
郁之謙無心處理桌上堆積的文件,滿腦子都是在想單小晚,想她到底怎麼了。
秘書敲門進來,開口說︰「郁總,樓下有位叫鄒牧的先生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