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
單小晚一身純白色的厚厚羽絨服,腰間是黑色寬腰帶,讓她看起來縴細動人。
她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黑色風衣的鄒牧,瞠目結舌地說道︰「你剛才說什麼?」
鄒牧看著她烏黑明亮的大眼,認真地說︰「我喜歡你,我要娶你。」
單小晚淡淡地笑了,眼眶中浮動著淚光,她說︰「我已經31歲了,你不想找個更年輕的女孩?」
鄒牧扶住她的雙肩說︰「我32歲,我只喜歡單小晚,我面前獨一無二的單小晚。」
單小晚說︰「我可能生不了孩子,你不介意嗎?」
鄒牧說︰「我想給你溫暖和快樂,無論你是否會有孩子,我都會愛你。」
單小晚這是第一次听鄒牧說這麼煽情的話。她安靜地望著鄒牧,兩年前,她回到t市,就一直沒在去加拿大,原因是什麼,她自己說不清。只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她渴望朋友親人的溫暖。伴隨郁之謙第二個孩子的出生,她當了孩子的干媽,是個漂亮的女孩。現在可以清晰的喊她「媽媽」,或許是郁之謙夫婦的授意,小女孩一直都是叫她媽媽。
鄒牧這兩年常常給她帶些小禮物回來,經常假借孩子郁言浩的名義邀請她去游樂園,(當然這事是後來郁言浩小家伙告訴她的。)兩個人有個共同愛好,自行車騎游,兩個人有時會和其他愛好自行車運動的人一起去邊縣市來個短暫露營騎游。
單小晚不是沒有發現鄒牧從部隊回來的次數頻繁了,她一直認為是其他原因,根本沒聯想過會是因為她。她的潛意識里,鄒牧是不喜歡自己的。從第一次見面時的嚴肅警告,再到後來鄒牧常常和郁之謙一起出現在她面前,她把一切都歸根是因為郁之謙的關系。如今鄒牧告訴她,他愛她,要娶她,她還真是有點震驚。
鄒牧看著單小晚一直沉默,心一下子緊張,害怕起來,他輕聲問︰「我嚇倒你了嗎?還是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感覺?」
單小晚的思緒被打斷,她仰頭望著鄒牧很少表現出來的急切,慌張的表情,她怔怔地問︰「你是真的喜歡我嗎?不是因為想和我在一起,從而更好穩固郁之謙夫婦的感情?」
鄒牧靠近她,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溫柔地說︰「傻瓜。」
單小晚頓時迷茫,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三個月後
陽光照耀在寬大舒適的房間,床上相擁著兩個人,女子縴細光滑的手臂在潔白的絲被外,女子容顏嬌好,鼻翼上有顆小小的淡淡的黑痣,正睡得香甜。
擁著她的男子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俊逸,不停地用下巴在女子的肩膀上輕輕摩挲。女子微皺眉,不滿地嘟噥一聲,枕著男子的手臂尋找一個更舒適的位置,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
男子寵溺地在女子潔白光滑的後背上輕輕一吻,然後小心翼翼,溫柔地退離女子的身體,然後將被子替她掖好。
只著一條平角褲的鄒牧,露出結實的胸膛,完美的月復肌,身材勝過男模,英俊迷人。他輕聲穿好衣服,然後溫柔地望了一眼床上的單小晚,輕聲移動步子去往廚房。
自從三個月前,鄒牧對單小晚進行表白,她只答應試著和他交往,雖然沒有答應他的求婚,鄒牧卻有信心等到她點頭戴上求婚戒指。
鄒牧對單小晚有印象是從郁之謙每次和他踫面時必提的女孩。郁之謙帶他去他們的學校,遠遠地指著扎著高馬尾的女孩,她當時和其他女生一樣都穿著校服,第一眼,他並沒有覺得她有多麼迷人,只是那雙烏黑閃亮的大眼閃耀著動人的光芒。
第二次見她,是他到小區外的副食店買東西,意外地瞧見她站在馬路對面,望著她的同學關梅梅的店鋪,卻沒有進去,等他買好東西出來,她轉身朝店鋪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什麼原因,總感覺她好像不高興,莫名其妙地竟然跟在她身後。他跟著她走過一條又一條街,她根本沒有看周邊的店鋪,只是一個人微微低垂著腦袋,有時抬頭看會天空。
直到她坐在廣場面前的噴泉處,雙手交叉抱于胸前,發愣許久,他當時看手表已經很晚了,他望見不遠處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他準備去給她買杯熱飲,然後送她回家。當他端著熱氣騰騰地女乃茶回來,卻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他以為她是自己坐車回家了,他看了眼手中的熱飲,轉身回去。一個衣著破爛的流浪漢把廣場上的一個易拉罐吵得 的一聲響,然後裝入蛇皮口袋中,還自言自語地說,這年頭,真是社會風氣敗壞,三個年輕人居然欺負一個女孩子,唉,我這個流浪漢雖然邋遢了點,但……
他當時听到這個流浪漢的話,心中一緊,直覺告訴他,一定是她。他上前一把抓住流浪漢的手臂,詳細詢問女孩長相,流浪漢一直盯著他手中未喝過的女乃茶,他塞給他,然後流浪漢就描述了一下女孩子好像穿著校服。
他立即跑去找她,當他在一條胡同外听見救命聲,他迅速沖上去,兩手抓開壓在她身上的男子,一腳踹開另一個男子,當時她已經昏過去,表情狼狽,衣裳不整,他迅速月兌下外套替她蓋上,又把三個小流氓制服。他听見巷口有人喧鬧的聲音朝這邊走來,他听到一個帶頭的男人說,一定要找到單小晚。否則你們全部滾蛋。
他知道是她的家人找來,上前揪住一個男子的衣服,讓他叫喊,吸引他們過來。他則翻越過那道鐵門隱藏在牆角,直到她的小虎哥叫她的名字,他才離開。
第三次他遇上她是在蘇婉婷表姐的生日宴會上,她優雅迷人的裝扮讓他微微一驚,他看見她臉色極差,又帶著點孤獨悲傷的離開宴會,郁之謙很不放心,讓他去看看。他感覺她很悲傷,一路上也是漫無目的地走著。最後,她發現他,很生氣,他的話讓她很憤怒,轉身離開,或許他當時真的令她很不開心,腳上的一只高跟鞋走著走著甩了出去,他見她可愛又有點懊惱的模樣,他覺得她似乎並不那麼不討人喜歡。
後來,他與她因為郁之謙的關系,見面的次數也多了起來。他記得似乎除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模樣,以後的大多踫面,她都是處于狼狽不堪的境地。
他听到她說過兩次,他不喜歡她,不知道為什麼,每當她這麼說,他就覺得心里很難過。那次她的腳扭傷了,在他家里住了兩天,她感覺無聊時,總會纏著他說話,故意逗他笑,其實,他覺得她還是很可愛的。
當有一次郁之謙跟他一塊喝酒,郁之謙醉了,吐出一句單小晚喜歡的人是她的叔叔,易南天。他當時很震驚,他以為她是一直喜歡郁之謙。但很快從後來三個人一起喝酒,她的言辭以及郁之謙的難過,他知道她有喜歡的人,卻沒料到會是她的叔叔。
郁之謙告訴他,她是一個可憐孤單的女孩子,從小沒有父母,小時候還因家庭變故被賣到偏僻的山村。到了她八歲,才被她的叔叔易南天找到帶回家。她與易南天是沒有一點血緣關系,易南天跟她父親曾經是朋友。
他那時才深刻體會她為什麼會時常散發悲傷,當她說鄒牧不喜歡她的時候,想必是很難過的吧。他知道她指的喜歡,是指朋友之間的那種,她是渴望朋友的溫暖。因為她身邊真沒有幾個朋友。
他當時對于她喜歡她的叔叔易南天是有點不理解的,畢竟是她的叔叔。後來,他想通了,一個從小養育她的男人給她的關愛以及寵愛,是讓她感覺得到的惟一溫暖,這種感情似乎是戀父情結吧。
慢慢地,他開始注意她,發現她喜歡郁之謙是因為郁之謙可以寵著她,疼她,給她溫暖。而她從來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她對郁之謙從來都是拒絕成為男女朋友,只當好朋友。
他看到她為了易南天常常感覺難過,他的心莫名的疼痛。那次她突然出國,一走就是六年,他卻開始瘋狂地想念她,他從郁之謙那里知道,她出國的原因還是因為易南天,因為易南天拒絕她的愛。
六年後的意外重逢,他非常地驚喜,他看到她一個人跑到遠離t市的小鎮,他心里有點好奇,看到她匆匆跑走,他的心里有著淡淡的失落還有一點不安。
他很快回到t市,郁之謙告訴他,她最近很反常,他說他感覺肯定出了什麼嚴重的事情,當郁之謙提議讓他潛入易宅時,他答應了。
他在易宅的窗戶外听見易南天給家庭醫生打電、話,讓醫生替她檢查是否懷孕,並且要求醫生要保密還要不能讓她察覺,當時他感覺真的出事了。他的心沉入谷底,他以為是易南天跟她已經到了肌膚之親的地步。後來,郁之謙查出來,是日本的井上哲也強boa暴了她,當時,他听到這件事的時候,心緊緊地抽痛。郁之謙安排人槍殺井上哲也,他主動提出他去。那次,他差點就把井上哲也致于死地,似乎井上哲也早有防範,敏銳地察覺到什麼,身體閃了一下,只是擊中他的左臂。
後來井上哲也對于槍擊一事十分憤怒,帶走她,威脅易南天。郁之謙求他的爺爺郁恆驛出手幫忙,他又向司令求情,終于趕到日本。可是,再完美的事情也會出現意外,易南天被第四方人槍殺。
易南天死後,他和郁之謙去醫院看她,她的胎兒因為受刺激,也流掉了。她臉色蒼白,身體消瘦,意志消沉,還極度敏感,不願意和任何人說話。很快她去了加拿大,不再回t市。他每年都會去加拿大看她,只是遠遠地望著她。當她回到t市,他非常高興,他決定不要再錯過她。
他想留下她,又害怕太過莽撞嚇壞她,所以,常常借小家伙郁言浩跟她套近乎,慢慢地跟她建立以前的良好關系。他讓小家伙求她留在t市,他當時也沒有把握她會不會答應,直到兩個小孩子的軟磨硬泡,郁之謙夫婦的努力下,她答應暫時不去加拿大,在t市住上一段時間。
在她同意留在t市後,他常常找機會靠近她,她開始慢慢恢復過去的模樣,不滿的時候會叫他大木頭,高興的時候喊他鄒牧,鄒牧。他喜歡看她大笑,俏皮,生氣時的模樣。
他覺得兩年來,她已經能在心理上認同他,所以,他才大膽示愛。面對她那句,「你是真的喜歡我嗎?不是因為想和我在一起,從而更好的穩固郁之謙夫婦的感情?」
他當時真的是有點被她擊敗的感覺,他發現她真的是那種愛情後知後覺的女孩。這似乎不能怪她,她大部分的時間是花在對易南天苦苦的愛戀上,為數不多的一次戀愛,他是知道的,大學里交往過一個同學,結果還是失敗收場。她在國外時,也沒有談戀愛,她的愛情世界里只有易南天。
他知道易南天在她心中的分量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減輕的,更何況他不會強求她忘記易南天。畢竟一個養育她多年的男人,就算不愛他了,那種多年來的親情還是割舍不掉的。
他只希望她永遠需要他,他便會意無反顧地站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