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邊躺了一個人，這一夜，林曉夕的神經一直緊繃繃的，直到黎明時分才朦朧地睡過去。
早上霍河川起床，微微一動，她又立即醒了，河川下床穿上拖鞋，回身看了她一眼，見她呆呆地望著自己，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眼窩是青白的，他嘴角一抽，還是說了句︰「你再睡會兒吧。」然後走了，輕輕帶上了房門。
他一邊往他那邊去，一邊揉了揉酸痛的頸子，這一宿睡得，真是辛苦，夢里翻個身還要小心翼翼的。
他知道這樣子相處，她很累。
他也累。
屋子里又靜下來，沒有了他的存在，曉夕覺得自己整個人，頃刻間放松了許多，困意更濃了，于是她又躺了一會兒，卻不敢再睡，一直躺到九點時，估模著他該出門了，她這才爬起來匆匆去洗漱。
下了樓，果然看到他的助理周童己經來了，和趙阿姨在說話，看到她，周童從沙發上站起身，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太太早上好。」
曉夕對他還算熟悉，客氣地回了句「你好」，眼光輕輕一轉，並沒有看到河川。
趙阿姨心思細致，笑著說︰「小川吃過早餐了，這會兒在樓上換衣服呢。」
三個人說著閑話間，河川下了樓，慣常是西服領帶，不同的是色彩的調換和搭配，穿戴一絲不苟，永遠是很有精神、活力充沛的樣子，周童連忙跟上去。
河川朝那邊望了一眼，道︰「我走了。」不知是對著曉夕說的，還是對趙阿姨說的。
趙阿姨心領神會，沒有應答，曉夕默默的，送他到屋外。
河川知道她跟出來了，步子頓了頓，回了一下頭——只是微小的動作，周童心知總裁和太太有話交待，于是很識趣地避到一旁。
曉夕也是一愣，往常他直接坐進車里就走了。
河川臉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低聲道︰「等有時間了，我們談一談。」
上車走了。
車子駛出大宅好久了，曉夕還是怔在原地。
他簡單的幾個字，她听到了，也听清楚了，只是沒弄明白，他究竟要和自己，談些什麼？
好象，他們也沒什麼事情值得談的吧。
曉夕進了屋，趙阿姨己經在等她了，笑眯眯地說︰「先吃飯吧，今早是小米粥和小菜兒。」
曉夕又是一愣，只要他在家，她就隨了他的喜好，他早上喜歡吃西式的早點，又是焙又是烤的，麻煩不說，也不好吃，她不喜歡。
「阿姨，我吃過飯要出門，您要帶東西嗎？」
「不用帶，你只管辦你的事去……」趙阿姨陪著她進了餐廳，黃澄澄的米粥，金黃的小饅頭，還有幾樣家常小菜兒，聞起來香香的。
她坐下慢慢喝著粥。
趙阿姨在那邊整理著從花園剪下來的玫瑰花枝，準備插到花瓶里，看她一眼，很安靜地吃飯，不由在心里嘆口氣，真是個安靜的乖孩子。
阿姨臉上仍笑意漾漾的，「剛剛小川吃早點時，說你還要睡一會兒，讓我又熬了這個粥。」
曉夕「哦」了一聲，臉上便有些發燒，小米粥獨有的清香，似乎消失在唇齒之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