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後,舟車勞頓的田甜洗了一個熱水澡,拉住窗簾,趴在床上,懶懶地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她睜開眼楮,喝了一口放在床頭櫃上的白開水,頓時清醒了不少。之後,抓起放在枕頭下的手機,上面有一條宗中斂發來的短信︰回家後給我打個電話,我有急事。
「喂,」田甜播通了宗中斂的電話。
「出事了。」
「什麼事?」
「不好說,這樣吧,你出來,我們踫個面。」
「在哪里?」
「菩梓街拐角處的咖啡廳吧。」
「好。」
田甜掛了電話,洗漱一番,拍了拍鏡子里那張憔悴的小臉,背上書包跑出了家門。
十五分鐘後,她看到了坐在咖啡廳靠窗位置的宗中斂,向他招了招手。但是,宗中斂的氣色並不怎麼好,一張臉蒼白著,失去了往日的英姿颯爽的風采。他正在端著一杯牛女乃,慢慢嘬飲。裊裊的輕霧環繞著他,飄到半空一瞬間卻又消失不見。
田甜坐到他對面,點了一杯果汁,輕笑道,「出什麼事了?」
宗中斂卻笑不起來,他定定地看著田甜,沉重地說道,「借警服的事,被查出來了。」
此話一出口,田甜心里便咯 了一下,畢竟這件事情與她有關,若不是因為田澄綁架,他也不會去找魏清銘借警服,便立刻問道,「怎麼會被查出來啊?」
「我也不知道,昨天我爸爸告訴我,省公安廳正在查魏叔叔,好像是說他濫用職權,私自將警服借給不法分子,並且還有阿洪他們穿警服的照片,就是我們交易那天晚上拍的。結果,我爸爸將我訓斥了一頓,說我不該如此的任性,將魏叔叔都拖下了水。」
田甜靜靜地听著他的自責,心里卻打定了主意,這次她無論如何都要幫助他,就算是為了報答他的多次相助。
等宗中斂說完後,她緩緩道來,「我就知道彭茵不會那麼善罷甘休的,那次我還以為她的口袋里裝的是槍,沒想到是相機,我揣測著她綁架小澄,純粹是看我們不順眼。原來,她早就料到了你會幫助我,所以,放長線釣大魚,最後,想要拿掉的卻是N市公安局局長!真是妙啊,一石二鳥,她知道從魏清銘的身上下不了手,只能找他的軟肋,你是他最疼愛的干兒子,又時常幫我,所以,她找到了這個突破口,綁架了田澄。這麼說,我們都被她利用了。」
「你推論的也不錯嘛,跟我有一拼了,」宗中斂難得開玩笑說,「我們都當了她的棋子,魏叔叔為人善良,正直,黑道上的那些混混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一直想絆倒他,好讓愛吃葷的人來承擔這一職位。」
「原來是這樣啊,」田甜若有所思地說,她用手托著腮,想著解決方法,她隨意吸了一口果汁,「省公安廳廳長人怎麼樣?」
「我也不太知道,不過,我只听說過他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但是,在他身上下不了什麼功夫……」
「你看這樣行不行?」田甜在宗中斂的耳邊耳語一陣……之後,便看到幾天不見的微笑又回到了宗中斂的臉上,他連連點頭稱好,等听田甜敘述完畢,他高興地敲了下桌子,說道,「太好了!今天晚上我請你和田澄吃飯,作為答謝。」
「我要吃貴的。」田甜抱著雙臂,靠在椅子上說道。
「隨你挑!」
晚上,三人相約出現在了菩梓街邊的大排檔處,宗中斂鄙視地說道,「沒想到你要吃這個,我還以為會去哪個五星級大飯店呢!」
「懂不懂,要的就是這熱鬧的氛圍。」田甜點了幾瓶啤酒和幾盤小菜,順便對田澄說道,「小澄,一天沒吃飯了吧,多吃點,他結賬。」
田澄連連點頭,他吃了滿滿一嘴,談吐不清地說,「為什麼要請我們吃飯啊。」
「你姐幫了我個大忙,我報答你姐唄。」宗中斂輕松地說道,順便往玻璃杯里倒滿了啤酒,黃色的液體在燈光的照耀下發出閃亮亮的光芒,頂部還漂浮了一層雪白的泡沫,順著杯身滴了下來。
這里幾乎每晚都人聲鼎沸,男人女人和小孩坐在一起踫著杯子,有醉後吹噓自己多麼多麼牛掰,開多少萬豪車的的中年男人;也有將頭發燙成小卷,化著濃艷的妝的婦女說如何將巴掌甩到勾引自己男人的狐狸精臉上;還有小孩因為沒有得到自己想到的東西而大哭的……總之,這里匯集著各種各樣的人,在這里,你能看到平民生活的真實寫照,他們用最樸素的語言敘述著最真實的生活。
「你不是想追我姐吧。」田澄翻了翻眼皮說道,他早就听說市長的兒子對田甜圖謀不軌了。
「小澄,說什麼呢!」田甜詳怒地說道,「我們只是朋友,知道嗎?」
宗中斂看著極力想撇清與自己之間關系的田甜,笑了笑,「現在還沒這打算,有什麼疑問嗎?」
「我姐姐只是我自己的,別人不許搶哦!」田澄將雞腿塞到嘴里,說吃兩不誤。
「好,我知道了,小正太!」宗中斂溺愛地說,「我答應你,絕對不跟你搶你姐,好不好,除非她自願。」
「少自戀了你!」田甜瞥了他一眼。
三人交談甚歡,輕松地談話間充滿了歡笑,正在這時,蘇瑜挽著一個男青年走了過來,田甜原本並沒有注意到他們,而蘇瑜正巧走到他們的桌前,停了下來,「喲,田甜呀!」語氣里盡是酸澀嘲諷,她當然沒有忘記停課三周的事情。
田甜抬起頭,語氣如寒冬臘月之堅冰,她說,「是你啊。」
「可不就是我,」蘇瑜冷笑,「不請我們坐下來歇會,敘敘舊?」
「就不了吧,你們應該還有事情忙,不打擾了,」此話一出,逐客令生硬的毫無回旋之余地。
「說話還真是凍人呢,」蘇瑜抱緊男青年的胳膊,說道,「可能哪天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田甜挑眉問道,莫非她知道些什麼。
「你這麼聰明應該清楚,自己揣摩去吧。」蘇瑜輕笑了兩聲,攬著男青年,扭著腰走開了。
「怎麼了?」宗中斂關切地問道。
「沒事,沒事,吃飯。」田甜裝作很輕松地說道,她肯定是知道什麼的,絕大部分與滯留銅霖山一事有關,這事,她必然會查清楚背後的主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