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園」是一家在首爾很有名氣的中餐館,內里裝飾充滿中國古代風味。木屋結構,有山有水,服務員也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復古的中國禮儀,清一色的旗袍裝,很有韻味,看得出來老板很是花了一翻心思。
濮陽園由于都是只有一層的木屋結構,再加上內中還有中國的園林景致,所以佔地面積也相當大。所在地雖不是首爾中心區,甚至可以說有點偏僻,但是生意卻出奇的好。或許是由于它的復古風和園林風格,這里還經常有韓國的政要招待從中國來的考察團或者外國客人。
老板是中國人,復姓濮陽,單名一個宏字,餐館的名字「濮陽園」也正來源于他的姓。
為了迎合韓國人的口味,餐館的中餐味道未免也會發生些改變,但總體來說還算正宗。不像那些韓國人開的中華料理店之類的,很多都已經變了樣。
夏侯仲英不是第一次來濮陽園了,剛來韓國時不大習慣韓餐的味道,夏侯尚有時會帶他到濮陽園來加加餐。
夏侯尚和濮陽宏是在一次私人聚會上認識的,由于都是中國人的關系,又都同處個階層,話題一致,一來二去,兩人倒是混熟了。
夏侯尚今天就定在濮陽園招待鄭家,並不是他出不起去五星酒店的錢,而是覺得既然招待鄭家,就需要些特色。況且不要看濮陽園沒評星級,但是消費卻沒比那些五星酒店低到哪里去。
在約定的時候,鄭家準時來到了濮陽園,精致的園林風格很是把鄭家的一對姐妹震撼了一把。鄭秀晶更是圍著穿旗袍的美女招待們轉了好幾圈,還模了模那漂亮的旗袍,嘖嘖稱奇。看得鄭秀妍滿頭黑線,鄭父和鄭母哭笑不得,趕緊把她拉走,不要再丟人現眼。
「仲英哥哥,你們中國的旗袍真漂亮啊,你回國的時候幫我帶一件來好不好,不,兩件,還要換洗呢。」鄭秀晶知道父母不可能幫自己買旗袍,就直接把目標鎖定在她打了不少秋風的夏侯仲英身上。
「你不會是想穿著旗袍逛街吧?還要換洗。」夏侯仲英哭笑不得,如果那樣不被人圍觀才怪,很無語的看著鄭秀晶。
「嗯,好像挺好玩呢。」鄭秀晶歪著腦袋想了一會,認真的考慮了這個的可能姓,然後一臉興奮的說道。
「哈哈,沒問題,你仲英哥哥不帶,我幫你帶。」夏侯仲英還沒答應,無良的夏侯尚就先湊上熱鬧來了。
鄭秀妍心里糾結著,也想要件,卻不好意思開口。
「秀妍也有,什麼時候把你們的身高三圍告訴仲英,過年回國的時候幫你們訂做。」夏侯尚倒會做人,鄭家姐妹一個不落下,一網打盡。只不過他說出的話話怎麼就那麼猥瑣呢。如果不是知道房內人關系的人,就感覺他像是在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無良大叔,幸好他沒說把身高三圍告訴直接告訴他。
「謝謝叔叔。」鄭秀晶大喜,跑到夏侯尚身邊「吧嗒」的親了他的臉蛋一口。
鄭秀妍微紅著臉也道了聲謝,卻不能像什麼都還不懂的妹妹一樣去親夏侯尚一口,畢竟她的身體已經長成,心智也開始成熟,年紀也比妹妹大了五歲,不能像妹妹那樣沒大沒小,如果對方是父親的話倒是無所謂。
鄭父倒是勸了幾句不要慣壞小孩子之類的,其實也是一些必要的場面話,沒覺得是多大的事。
大半個月來,已經習慣了家里有夏侯仲英的鄭母,雖然他昨天才離開,到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天沒見,卻感覺好像是離開了很久似的。現在正拉著夏侯仲英的手在一旁嘮叨著,問他回家之後的生活瑣碎和細節,要注意些什麼啊什麼的,差點沒讓夏侯仲英崩潰。
飯菜上來之後,滿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中餐讓鄭秀晶口水直流,雙眼放光,鄭秀妍也暗地里咽了口口水。一聲開動之後,鄭秀晶就像個餓死鬼投胎似的,那叫一個風卷殘雲,恨得鄭秀妍心里大罵,實在太丟臉了,這個妹妹。
飯點中間,餐館的老板濮陽宏來到了夏侯尚所在的水雲間敬了兩杯酒,稍微聊了幾句再和鄭家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告辭了。這也算是一種必要的禮儀往來,朋友來了,不來敬酒不行,呆久了不好,淺嘗輒止正好,一來顯示對夏侯尚的重視,二又不會讓人感覺到打攪。
這頓飯也讓鄭父鄭母很是滿意,開心之下,鄭父不小心就多喝了幾杯,忍不住把前些天夏侯仲英和鄭秀妍所發生的糗事又拿來取笑。一屋子的人除了兩個當事人,都是歡聲笑語,鄭秀晶更是笑得沒心沒肺,時不時還告狀似的插幾句話,恨得鄭秀妍咬牙切齒。
一頓飯下來,除了鄭秀妍吃得滿肚子怨念之外,倒可以稱得上賓主盡歡,鄭秀晶愁眉苦臉的捂著肚子動都動不了,實在吃得太多了,連飯後的水果想吃點都裝不下。
然而在離去時卻戀戀不舍,跟父母要求以後要常來這個地方吃飯,讓鄭父鄭母哭笑不得。雖然鄭家的家庭情況還算不錯,但是要常來這里消費倒實在是太奢侈了,負擔可不是一般的大。
直到夏侯尚說以後有機會再帶她來的時候,鄭秀晶這才開心起來,差點就要跟著夏侯尚走了,讓鄭父鄭母很是郁悶,這到底還是不是他們的女兒啊,被兩頓飯就給收買了。
接下來的曰子,夏侯仲英倒是過得挺規律的,每周都會有一到兩天到鄭家去住。周一到周五上課,周末就騎著買了不久的自行車到處逛首爾的各個地方,有時也會帶上鄭秀晶。
一個月之後,天慢慢轉冷,夏侯仲英也已經習慣了韓國的生活,用韓語交流已經不是問題。只是韓文測試的時候他還是罰站黨中的一員,並沒有實現他之前所發下的宏願,很是讓鄭秀妍恥笑了一翻。
偶爾會去找黑狗和他的兄弟混頓酒喝,在無良的黑狗兄弟們的安排下,通過一次酒後亂姓,終于告別了處男生涯。結果醒來之後那個女的已經不在了,連她長的什麼樣都不知道。只是通過床單上血跡斑斑的嫣紅,讓他知道那個女的至少還是個處女。在他哀嘆交友不慎的同時,心情也好受了不少。
在學校也交了不少朋友,有幾個關系和他很要好,唯他馬首是瞻。其中有兩個是罰站黨的固定黨員,正好一胖一瘦,號稱哼哈二將。胖的長得像個皮球似的,瘦的像根竹竿似的,外號倒是很大眾化,就叫胖子和瘦子。
這天是周六,夏侯仲英繼續騎車逛首爾的行程,在經過漢江大橋的時候,遠遠看到一個女的用手捧成喇叭狀,對著江面大喊著什麼,他也沒在意。首爾畢竟是韓國的首都,在這過得不如意的人不少,所以在漢江大橋經常有人對著江面在吶喊,這也是一種不錯的減壓方式。
不過也有不少人在漢江大橋上投身自殺,每年在首爾的幾座大橋上跳江自殺的人數高達幾百人,如此高的自殺死亡人數讓韓國政斧頭痛不已,卻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只好增加一些心理講座,以求為觀看的觀眾們減減壓,卻也沒多大效果,自殺率依然居高不下,反倒越來越多。
夏侯仲英看到那個女孩大喊了一會之後,開始爬漢江大橋上的欄桿,頓時嚇了一大跳。想到前些天看的新聞上說到的漢江大橋上的自殺死亡率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女孩不會也是要跳江自殺吧。
踫到這種事,自然不能不管,夏侯仲英還沒冷漠到眼睜睜的看著別人自殺的程度,趕緊加快自行車的蹬踏速度,向那個女孩沖過去,邊踩著車邊大喊著「別跳。」
也許是夏侯仲英的喊叫聲起了作用,那個女孩雙腿橫跨在欄桿的兩邊,停頓了下來,疑惑的望著正騎車飛奔而來的夏侯仲英。
夏侯仲英騎到那個地方不遠的地方之後,一個急剎車,然後一把跳了下來,把車子隨便往地上一丟,雙手下壓沖著那個女孩說著︰「別跳,千萬別跳,不要想不開,事情沒有什麼過不去的。」
夏侯仲英不了解情況,看見那個女孩長得挺漂亮的,年紀不大,以為踫上了那種被男人拋棄的女孩子,或者有其他什麼想不開的。他又不大懂安慰人,只好盡量把自己的語氣放溫和,絞盡腦筋想著各種各樣安慰的話,勸著那個女孩千萬不要跳下去。
自殺的人在自殺的時候情緒大部分都會很激動,不能受到刺激,不然會起到反效果,反而讓他們更加毫不猶豫的跳下去。所以夏侯仲英不敢離那個女孩太近,擔心會刺激到她。
那個女孩先是驚愕,嘴巴微微張著不說話。然後歪著頭看了看夏侯仲英,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接著又往挨著江面的欄桿一邊看了看,轉回頭開口要對夏侯仲英說話,卻看到夏侯仲英向自己飛了過來,頓時驚駭的鼓起雙眼,嚇得小臉兒發白。
在那個女孩偏頭看向江面,沒注意到自己的時候,夏侯仲英暗道一聲好機會,憑著自己的身手和速度,肯定可以在那個女孩反應過來之前沖到她面前,把她拉住。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夏侯仲英想都沒想就向那個女孩沖了過去。卻沒想到一腳踩到一塊香蕉皮上,控制不住身體,由跑變成了向前飛,由救人變成了一把把那個女孩推下漢江。
「哪個忘八蛋丟的香蕉皮啊,那麼沒有公德心。」腦袋撞到欄桿的夏侯仲英爬起來後,看到害自己變成罪人的香蕉皮,悲憤的大罵一聲。顧不得腦袋被撞起了個包,一把月兌掉外衣,快速跨上欄桿,跟著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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