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程初俊走到她身邊的時候,腳步還是停住了。愛睍蓴璩
洛思穎縮在牆角,不停的祈禱著,千萬不要被發現。她知道偷听是很不道德的,她也是一時鬼迷心竅。
程初俊漆黑如同深淵的眸底閃過一抹警惕,眸光一頓。待看清楚牆角那抹熟悉的身影後,冰寒的眸底燃起一絲溫度。原來是小丫頭……剛才的話小丫頭都听到了吧?听見便听見,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 怕是不願意知道自己脆弱的一面被外人看見吧。
估計這也是小丫頭躲著的原因,見她這麼躲著藏著試圖降低存在感,他剛毅的俊臉上閃過一絲縱容。隨即,假裝無視的提步離開。
听著腳步聲遠去,洛思穎微微的松了一口氣,然後慌忙的逃離。
回到包廂,程初俊早已又被鶯鶯燕燕包圍著。她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跟歡歡隨意的聊著天。
半響之後,馬伊 才歪歪扭扭的推開門走進來。雖然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臉上的淚痕也擦干了,但是眼眶明顯的泛紅,眼神還是那般的落寞。
回到座位上的馬伊 一言不發,神情有些呆滯。
程初俊不著痕跡的看了 一眼,卻什麼都沒有說。
半個小時之後,馬伊 就借故先行離開了。
程初俊讓助理送她回去,馬伊 堅持不用。她說想一個人走走……
程初俊便不再堅持,他知道馬伊 的酒量,她應該沒有醉,這個時候她的確需要一個人安靜安靜。
洛思穎看著馬伊 有些落寞的身影,微微的嘆了口氣。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聚會結束。
程初俊走到包廂,刻意放緩了腳步,步伐跟洛思穎一致,輕輕的在她耳邊說道,「丫頭,送你回家吧?」
洛思穎搖頭,有些警惕的看著那些對冷哥哥眉飛色舞的同事們,壓低聲音開玩笑道,「我可不想被這些美女的眼神活活的秒殺。」輕輕的揚了揚手中的車鑰匙,意思她自己有開車。
看著小丫頭臉頰上浮現俏皮的笑容甚是嬌俏可愛,程初俊的眸底光芒更甚。香檳跟的高跟鞋忖著她縴細的小腿,貼身套裝彰顯出盈盈的腰肢,發間別的水鑽頭飾在玫瑰色的燈光下折射出五彩繽紛的光芒,忖的她越發的靈秀,她的背影越來越模糊,可是在他心尖上的影像卻越來越清晰。深吸了一口氣,目送著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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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洛思穎是打算把歡歡送回家的,可是歡歡這小妮子說是有專人接送,她自然心知肚明。所以,一個人開車回家。
深夜,T市被璀璨的星辰籠罩著,有瑩白的光芒透過天幕傾灑下來。街道兩旁昏黃的燈光拉長了樹木的身影,影影綽綽,彰顯出幾分寂寥的氣息。
路過酒吧一條街的時候,街邊一抹身影跳入她的眼簾當中。
是她?
馬伊 !
酒吧一條街熱鬧非凡,朦朧的夜色扯破紙醉金迷的遮羞布。酒吧門前閃爍的霓虹燈,投射到那一抹高挑卻單薄的身影上,忖的她的背影有說不出的孤寂。從她搖晃的步伐中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很低落,她走的很慢,偶爾跟路邊的行人踫擦也不知道躲閃。
莫名的,洛思穎看著這樣神情恍惚的馬伊 ,心底竟異常的感傷。愛情是多少傷人的東西,曾經她也因為裴卓君把自己灌醉,狼狽不堪的在街上上跌倒再爬起來。而現在的馬伊 ,那麼從容優雅的一個人,竟也把自己弄的這般失魂落魄。
她緩緩的踩剎車,將車速放緩,默默的跟在馬伊 後面。
馬伊 失魂落魄的提著自己的包包,走在酒吧街旁邊的人行道上面。她借故提前走,只是因為不放心家里的男人。可是,她打回去的電話總是無人接听,撥打他的手機也是無人接听。他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眸光黯淡又迷茫的走著,想著這一個多星期以來他對她的不理不睬,甚至表現出厭惡的模樣,眼角有兩行清淚又控制不住的滑了出來。她從來不是個脆弱的女人,可是這一刻心情卻異常的低落糟糕,忍不住委屈的想流淚。在霓虹燈閃爍的大街,迷離的燈光朦朧了街邊那一張張面孔,對著陌生的人群,她肆無忌憚的釋放自己的哀傷情緒。
周圍有行人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都微微側目,只因為她那張精致的瓜子臉上掛著兩行晶瑩的又極不和諧的淚水。
這些陌生的,好奇的,茫然的眸光,她都無暇顧及。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那個無人接听的號碼……
最近這一個星期,她做的做多的事情就是一遍又一遍的撥打男人的手機。每當她下班回家,等待她的要麼是滿屋子的酒氣,要麼就是空蕩蕩的房子。她有試圖跟男人溝通過,可是,她不管說什麼做什麼,在男人眼里儼然是一縷空氣。
她雖然升職著,心情卻糟糕透了,如果可以她寧願永遠在他的手下默默的工作。她骨子里其實渴望做一個小女人,站在心愛男人的身後默默的仰望著他。這一個多星期,白天她在公司里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工作著,晚上回到家里總是忍不住以淚洗面。
看著男人每天喝的酩酊大醉痛不欲生的模樣,她的心也好痛好痛。
表哥其實說的對,裴卓君能有今天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可是,看他那樣的頹廢,她好心疼。結婚這些年,她都小心翼翼的將裴卓君的自尊捧在手心里,她一直在背後默默的幫著他。幫他一路平步青雲,最後做到了副總的位置。曾經的裴卓君,心高氣傲,雖然家境貧窮,卻斗志激昂。他娶她的時候,曾經說過要用自己的雙手為她創造優越的生活。
他特地強調要用自己的雙手,憑著自己的能力去奮斗。這些年,他一直努力著,他也的確是做到了。做到副總的位置,他都是自己努力打拼來的。在公司里,他們隱瞞了夫妻身份,更加隱瞞了「皇親國戚」的身份。只憑著自己的能力去奮斗……
可是……最後他還是走了彎路,他戰勝不了那些財富的you惑。在看見表哥從他的櫃子里翻出那些贓物贓款的時候,她震驚了,心都顫抖了。她怎麼想不到曾經心高氣傲,溫潤如玉的翩翩君子,會做出這些骯髒的事情來。
她是那麼那麼的相信他,在家里他說什麼她便信什麼。她就像是一個盲目的傻子,生活在他營造的假象里。她不知道他有那麼多的存款,她也不知道他在外面還有豪宅……
從大學的迎新晚會上見到他之後,便被他溫潤的眼神,英俊的外表,還有滿月復的才華所吸引。從此,一心沉淪,一眼萬年。他的身影深深的烙在她的心里,在大學里她不管不顧的倒追他。然而,英俊如斯的他總是對她不屑一顧。她骨子里的倔強被激起,他越是冷淡,她越是熱情。大學畢業之後,她孜孜不倦的追隨她,終于感動了他。他的老家在山區的農村,沒背景,沒權勢,有的只是土房三間和一個體弱多病的老母親……
從小在上流社會長大的她,被父母親視為掌上明珠。她愛上了這樣一個貧窮男人,家里自然是強烈反對。然,她不顧家里的強烈反對,堅持嫁給了一貧如洗的他。
如今,回憶起曾經的往事。她都對那時候自己所表現出的勇氣所驚訝,曾經為了逼父親同意他們的婚事,那麼理智的她竟失控一般的跳上陽台,威脅家里人,不讓她嫁,她便死。還有曾經倒追他的那些細節,總能讓她詫異原來自己還有這等勇氣?在裴卓君身上,她似乎拿出了畢生的勇氣。
追根究底,她是太愛這個男人了。愛到她放棄了自己的驕傲,卑微的追隨著這個男人。愛到理智全無,愛到明知道他做錯了,卻見不到他傷心落魄……
一串細碎的鈴聲打斷了她的沉思,看見屏幕上跳躍的那個熟悉名字後,迅速接通電話,聲音夾著擔心和激動,「卓君……你在哪里?你怎麼還沒有回家?」
電波那端傳來的卻不是裴卓君的聲音,而是一個粗狂的有些不耐煩的聲音,「你是這個手機主人的朋友嗎?你朋友現在在酒吧街28號的不見不散酒吧內,他喝多了,身上又沒有錢買單……你快過來領人吧!」
馬伊 眸里剛燃起的光亮瞬間熄滅,清冷的眸子里流露出暗傷,「我知道了,馬上就來。」
掛了電話,嘴角的苦澀弧度是那麼的明顯。這一個多星期,他幾乎天天喝到凌晨才回家。今天竟喝的淪落到讓自己去領他的地步……
心微微的揪著,腳步卻加快了,幾乎是小跑著奔向那家不見不散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