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是開玩笑嗎?"凌逸舟捏了捏洛璇的臉頰,"我們都快忙死了,哪有時間逗你玩兒。愛睍蓴璩"
"不是……我是覺得太快了……我才剛決定要跟你交往……"洛璇小聲咕噥。
"訂婚儀式定在新年,還有差不多兩個月,又沒說馬上訂婚。"凌逸舟看著洛璇糾結的小模樣,有些好笑,"不就是訂婚麼,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誰說我害怕……我只是沒準備好而已。"洛璇雖然嘴硬,其實是真的害怕。在洛璇的小腦袋里,她跟凌逸舟的相處模式真的太不常規了——先有了肌膚之親,自己才剛決定要交往試試,就要見家長談訂婚的事情,順序完全錯亂。
"可能是有些快,但是我保證,應該經歷的環節,一個都不會少。"凌逸舟給洛璇盛了一碗排骨湯,"你中午有好好吃飯嗎?"
"嗯,吃了。"洛璇點點頭。
"吃了什麼?"
"KFC的兒童套餐。"中午的時候,她問童童想吃什麼,童童問可不可以去KFC吃那種有玩具的漢堡,他說幼兒園的小朋友都吃過,自己從來沒有吃過。洛璇雖然知道那些東西不健康,但還是帶他去了,童童那種小心翼翼地憧憬,讓洛璇覺得心酸。
"呃……"凌逸舟訝然,"怎麼會想到吃那個?"
"沒吃過啊,去嘗嘗。"洛璇說得輕描淡寫。
一想到童童,洛璇的心情就很沉重,因為會不自覺地想起媽媽過世後的那段灰暗幽冷的時光,那種深入到骨髓里的冷,讓人不寒而栗。
吃完飯後,洛璇在廚房洗碗,凌逸舟看著暖金色燈光下的那道縴細的身影。洛璇今天很不對勁,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過的事情。
"洛洛,你為什麼不開心?"凌逸舟看洛璇將洗好的碗放在架子上瀝水,拿了毛巾幫她擦手。
"沒有啊,你從哪里看到我不開心。"洛璇搖搖頭。
"撒謊。"凌逸舟將洛璇擁到懷里,吻過她的眼楮、鼻尖、臉頰跟嘴唇,"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沒有一處是開心的。"
呃……洛璇將臉埋在凌逸舟胸前,輕聲說,"今天……在車禍現場,遇到一個孩子,他的媽媽為了保護他,去世了……我透過他,似乎看到了從前的自己……彷徨的、不安的、恐懼的……"
"所以帶他去吃兒童套餐?"凌逸舟摟緊了洛璇。
"嗯……他很乖也很懂事,但是這些都不是他現在的年紀應有的……他跟我一樣,都是被現實強迫成長的小孩,其實……真的很可憐……"洛璇的聲音有些艱澀。
"如果很擔心,可以帶回來照顧。"凌逸舟理了理洛璇的頭發,"一個孩子而已,我養得起。"
"每個人成長的方式都不同,這完全取決于他本身,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去幫他營造一個相對平衡的環境。如果方式不對,會害了他的。這些年,在天使之家,見過太多因為被憐憫獲得過度寵愛造成性格極端的孩子。"洛璇嘆了口氣,"其實這樣的小孩很敏感的,至少在那里,大家都一樣沒有爸爸媽媽,也算是一種相對平衡的環境。"
"洛洛,你總是這麼理智嗎?"凌逸舟看著洛璇。
"因為知道所以懂得,明白從長遠來看,什麼對他們來說是更好的。"洛璇垂眸,"很多難關都是要自己去闖的,別人只能是指引,最終還是要靠自己去完成。能對自己人生負責的,永遠只有自己。"
"你現在不僅有自己,還有我。"凌逸舟吻了吻洛璇的額頭。
晚上睡覺的時候,洛璇沒有拒絕凌逸舟的懷抱,今天一整天她都覺得冷,想要靠近那份讓人安心的溫暖。
很快到了周六,下午的時候凌逸舟陪洛璇去天使之家看了童童。這樣的環境驀地讓他想起一個人,時過境遷,這麼多年之後已經完全模糊了那個人的容顏,可是那雙泉水般澄澈的大眼楮,卻隨著時光流逝,歷久彌新。
晚上洛璇跟凌逸舟到達凱越大酒店的時候,他們居然到的最晚。凌愷跟姚淑早就到了,洛宗承跟李玫也來了,難得洛宸也在,不過洛瑩倒是沒來。
"我們來晚了,路上有些堵車。"凌逸舟拉開椅子,讓洛璇坐下。
"也不算晚,是我們來的早。"洛宗承笑著說,"小璇最近臉色不錯啊。"
"呵呵……洛伯伯的眼楮是雪亮的。"凌逸舟幫大家到了茶,"我保證把她養的白白胖胖的,所以您就放心把洛洛交給我吧。"
"哎……女大不中留啊,雖然不放心,但是也得交給你嘍。"洛宗承對凌逸舟說。
"既然兩個孩子情投意合,我這邊呢也沒什麼意見……想著訂婚儀式就在元旦吧,雙喜臨門。"凌愷對洛宗承說,"宗承兄,你的意思呢?"
"小璇啊,你看呢?"洛宗承沒有回答,而是先問洛璇。
洛璇抬起頭,看到李玫眸子里的冷厲,還是有些心虛。凌逸舟輕輕握住洛璇的手,這丫頭小手冰涼。
"我……我听爸爸的。"洛璇輕聲說。
"呵呵……那就元旦舉行訂婚儀式吧。"洛宗承點點頭,"只要我的寶貝女兒願意,我也沒意見。"
"哈哈……小璇可是你洛伯伯的寶貝,小逸啊,你可要好好照顧她。"凌愷看洛宗承確實很寵愛洛璇。
"嗯,我會的。"凌逸舟點點頭。
"先上菜吧,咱們邊吃邊聊。"凌愷吩咐服務生上菜。
"小璇是三個孩子里最乖巧懂事的,從小比洛宸還讓人放心。"洛宗承眼中滿是驕傲,"不怕洛宸吃醋,我寶貝小璇比他多。"
"我吃什麼醋啊,女孩子就應該多疼些的。"洛宸笑笑,端起酒杯對凌愷說,"凌叔,這杯酒我敬您……希望您以後對我妹妹多加照拂。"
"一定……一定……"凌愷也端起酒杯。
洛宸又倒了一杯酒,對凌逸舟說,"我也敬你一杯。"
"應該是我敬你才是。"凌逸舟笑著舉杯。
"我這酒不是白敬的。"洛宸擺擺手,"以後小璇有什麼做的不好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請你多擔待。"
"我保證會好好待洛洛,請你們放心。"凌逸舟就知道,洛宸不是時間多的沒處用,來陪他們吃飯。洛宗承是長輩,有些話不好說,洛宸是代表洛家,給洛璇撐腰做後台的。
這頓飯吃的還算完美,該談的事情都談妥了。經過幾番敬酒,該表述的意思,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只不過應該是閑話家常唱主角的兩家的女主人,今天都格外沉默。
洛宗承自然不會忽略李玫今天的反常,"你今天不怎麼高興啊。"
"我?沒有啊,小璇找到了好歸宿,我自然是高興的。"李玫淡淡一笑,"只不過我擔心凌家介懷小璇的身世,以後小璇在那邊受委屈。其實啊……我一直想小璇不用嫁的太顯赫,只要帶她好就行。"
"凌家雖然顯赫,不過我們也不差。凌逸舟是個人中楚翹,咱們家小璇也很優秀,兩個人挺相配的。"洛宗承繼續說,"看中小璇,算他有眼光。"
其實洛宗承並不清楚李玫曾經計劃要洛瑩嫁入凌家,也不過是隨口一說。但是在李玫听起來,就別有深意了——凌逸舟看中洛璇就是有眼光;換言之,若是看中洛瑩就是沒眼光了……
李玫後來知道洛老爺子壽宴上,洛瑩下藥算計洛璇,反而弄巧成拙,為洛璇嫁入凌家推波助瀾。洛瑩果然很沒用,什麼都做不好。不過有一點,李玫倒是贊同的——洛瑩得不到的東西,洛璇也休想染指。
果然狼崽子是養不熟的,想想這些年,自己對洛璇,雖然算不上關懷備至,也算是沒有苛待過她。但是洛璇那小蹄子還不是照樣說翻臉就翻臉,當著她的面還說沒有跟凌逸舟交往,一轉身就把人弄到床上去了。在男人身上做文章,挖別人的牆角。跟那個女人一模一樣,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周一一早,洛璇去報社上班。剛打開電腦,就被網頁上的新聞標題震驚了,《驚天內幕——已故知名作家帶球PK正妻落敗,其女繼承衣缽再戰豪門》。
標題下面是娛樂新聞的正文,其中披露23年前,洛璇的媽媽顧錦瑟插足豪門婚姻,因為沒有生下兒子,只生了個女兒,沒有上位成功,最終落得客死異鄉的下場。
文章還配了兩張照片︰一張照片是顧錦瑟穿著土耳其藍的小洋裝,端莊地坐在花園的秋千上。旁邊的男人一手扶著秋千,垂首與顧錦瑟說著什麼。從拍攝角度來看,這張照片明顯是偷•拍的。
另一張照片,洛璇實在太熟悉了。正是凌氏周年慶典那天,自己挽著凌逸舟的手臂,進入宴會廳的情景。
整篇報到對顧錦瑟極盡污蔑之能事,簡直將她寫成一個為了嫁入豪門不擇手段的女人。洛璇看完全文,氣得小臉煞白,手顫抖得幾乎關不了網頁。
(還有一更,現在去敲,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