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不是長寧王妃嗎,好像晚上沒睡好是不是?怎麼,隆福公主才被冊封,王妃就睡不好了?哈哈哈!」不等她說話,賀雲棠就率先大笑起來。ai愨鵡
祁天晴笑了笑,淡淡道︰「昨晚是公主冊封之日,陛下忙完國事已是三更半夜了,可還是來了長寧苑,將軍知道——」她看向賀雲棠道︰「陛下精力向來就充沛,很是難侍候,不過,將軍與夫人新婚燕爾的,怎麼將軍夫人看上去比將軍還精神?啊,這樣真好,看來將軍是很好侍候的。」
花菱與身旁宮女很配合地低頭含羞笑起來。
「你……」這讓賀雲棠瞬時就氣得跳腳,他當然明白祁天晴這是很隱晦地笑他那方面不行,可想來想去,卻不知道能回什麼,只好憤聲道︰「哼,不要臉!」
祁天晴卻一臉無辜道︰「咦?將軍這是生的哪門子氣?我明明沒說什麼呀,花菱,你說我說了什麼讓將軍這麼生氣?」
花菱湊到她耳邊小聲道︰「王妃,您這性子可真得改改了,人家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王妃肯定是揭著人家的短處了。」
她的「小聲」不過是裝模作樣,一副只說給祁天晴一人听的意思,卻明明讓在場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時間,賀雲棠氣得臉都成了綠色。
「我說他女乃女乃的夏侯翎,你哪只眼楮看見老子那什麼好侍候了,你再給老子造謠老子……」
「將軍。」沉默的白雨桐突然開口道︰「將軍方才說還有事,讓我先回府去?我先前與王妃相識,想先去王妃宮中坐坐。」
賀雲棠瞪著白雨桐十分惱火。
這女人,她沒見自己正與夏侯翎吵架嗎?她不知道自己和夏侯翎勢如水火嗎?怎麼在這個時候不但不幫他,還和夏侯翎攀交情了?
「夫人能來坐坐正好,自夫人成親我與夫人再沒見過面,我有好多話要對夫人說,也有好多話要問夫人呢!」祁天晴很快就笑道。
賀雲棠看著她的笑越看越氣,最後一扭頭,朝白雨桐道︰「不許去,乖乖給老子回府!」
「將軍,那我先過去了。」白雨桐卻像沒听到他的話一樣,臉上含起輕笑,向祁天晴走去,然後兩人姐妹情深地往長寧苑而去。
賀雲棠站在原地,臉上的綠變得更綠。
這女人……這兩個女人……最可恨是那個叫什麼梧桐的女人,他沒記錯他們才成親吧?他沒記錯她是他夫人吧?難道她不該听他的話?為什麼她對他完全無視?更難接受的是!那女人自從嫁到他家門,不對,自從他見到她,知道有她這麼個人,她從來就是一副死人臉,連個眉毛都不帶挑一下的,今天她居然對夏侯翎那女人笑?原來她會笑啊,原來她沒傻啊,那她怎麼在他面前就像臉癱了一樣?
賀雲棠越想越氣,好半天他身旁的長壽道︰「將軍不是說要去給嫣兒姑娘撈幾尾魚嗎?怎麼還不去?」
「去什麼去,老子不去了,幾條破鯉魚哪里沒有!」說著他就怒氣沖沖地大踏著步往宮外走去。
……
……
長寧苑內,迎著陽光,祁天晴一邊將秋海棠摘下來把玩,一邊問︰「婚後的日子怎麼樣?做婦人和做小姐有什麼區別?」
白雨桐淡淡一笑,笑容一瞬即逝,「能有什麼區別,同樣是吃飯,睡覺,只是換了地方,周圍換了人而已。」
「那個女人有沒有找你的麻煩?」
白的雨桐回道︰「我才是夫人,她能找我什麼麻煩?」
祁天晴看她身旁的丫鬟一副氣不過的樣子,便朝那丫鬟問道︰「怎麼,你家小姐是不是瞞了什麼沒說?」
櫻桃看了看白雨桐,發現她並沒有強烈阻止自己開口的意思,便馬上道︰「她當然不來找麻煩了,將軍天天將她那兒跑,連這邊的門檻都不踏一下,府里的丫鬟小廝也是,把她當二夫人一樣供著,威風都是她佔盡了,她還來找什麼麻煩?難不成她能讓將軍休了我們小姐不成!哼,那也要她有那本事!」
祁天晴笑得十分促狹,「這麼說……你家小姐也沒和將軍圓房了?」
櫻桃低下頭去不說話,這種事不說光彩,甚至是極為丟臉了,好半天才囁嚅道︰「小姐可沒哪里不好,是將軍早就被那狐媚子迷了心了!」
「嘻,那難怪你說沒什麼區別,這明明還是個小姐嘛。」祁天晴看向白雨桐笑道。
白雨桐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麼情緒的變化,只是抬頭道︰「所以想讓王妃幫個忙,給我些別處難得弄到的藥。」
祁天晴大吃一驚,十分有興趣道︰「什麼藥?那你可真找對人了,我這王妃可什麼藥都能弄到,就是沒想到你還這麼膽子大呢!迷情失智的,浴火焚身的,不圓房就丟命的,什麼藥都有,看你想要什麼?」
櫻桃听到暗暗吃驚,一顆心又是緊張又是猶豫,白雨桐卻輕輕一笑,淡聲道︰「是王妃膽大吧,這些藥我自然不敢用,我說的不是這些藥。」
「啊?不是這藥,那還能是什麼藥?」祁天晴想,難道只有自己一個人想的是藥嗎?難道老公不洞房,第一個想到的不該是給他下藥?
「我想,應該有藥能讓人服了面帶病色,身體虛弱吧?我想要王妃幫忙弄這種藥。」白雨桐說。
祁天晴愣愣看著她,「誰吃?夏侯嫣兒?賀雲棠?」
「我吃。」
祁天晴再次看了她一會兒,「你要干嘛?」
她身邊的丫鬟也驚訝道︰「小姐,你要吃這藥做什麼?」
白雨桐沉默片刻,「將軍不過來,白家在面子上總不好過,跟過來的還有好幾個媽媽,她們之前與我不熟,凡事必定以白家長輩的叮囑為主,若賀雲棠實在鬧得白家臉上難看,她們可能會和白家說,那樣便不好了。但我若是身體不好,那自是一切都無話說。」
「所以……你是想讓自己身體不好,然後給賀雲棠一個很好的理由,讓他不能過來和你圓房,然後……你們就可以不圓房了?」
白雨桐不說話,當是默認。
倒是櫻桃拉她道︰「小姐你瘋了,為什麼要這樣?一直不圓房對將軍來說是沒什麼,反正他有那狐媚子,可小姐怎麼行呢?到時候身上一直沒動靜,別人還得怎麼傳?老爺也一直盼著小姐能早點有喜的……」
「你不用擔心,我自己知道的。這事不要往外說就行了。」白雨桐說,然後看向祁天晴,「連那樣的藥都弄得到,這種藥肯定也是可以的吧,我先謝過王妃了。」
祁天晴無奈,「真的要這樣?你不再想想?我跟你說,這男人就是下半身動物,他現在不喜歡你,也許和你在床上一睡他就喜歡了,與其給自己下藥,你還不如試一試,干脆快點去讓你家里的媽媽告訴白府算了,看他那小子敢不敢再不進你的房!」
櫻桃被她說得面紅耳赤,花菱則連連咳嗽,她知道自家王妃很多時候會以一種很正經、很自然的模樣講十分不正經的話,甚至在陛下面前也沒多收斂,可現在面對個外人,這總得留一點形象吧。
白雨桐沒有像丫鬟們那樣臉紅與尷尬,只是輕笑道︰「喜歡了,日子還不是那樣過,王妃不要再說別的了,把藥給我吧。」
祁天晴怏怏道︰「好吧好吧,你非要這樣我也沒辦法,不過這藥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你等等我去叫個太醫過來問,順便給你把把脈,要有就讓他給你開幾副。」說著就吩咐花菱去請大夫。
花菱很快就回來,卻只有她一人,並沒有帶來太醫。
祁天晴看向她面露疑惑,她馬上回道︰「王妃,奴婢去太醫院,卻正好踫到了雲夢閣那邊的人,她們也要請傅太醫,說是隆福公主突然心痛發作,急著要太醫過去看。奴婢想外面本就傳王妃不待見隆福公主,這樣的名聲總是不好,傳出去怕人家又說我們不顧公主病重非要搶太醫,就讓傅太醫先過去了。又看太醫院其他當值的人都是生面孔,怕靠不住,就沒再要別的大夫,只說傅太醫如果把那邊看完了,就再過來這邊。」
「這樣也對,那就再等等吧。」祁天晴嘆了口氣,「傅太醫醫術不錯,應該要不了多久。」
白雨桐點頭道︰「等等也無妨。只是想不到外界把王妃傳得那般妒心深重,事實上王妃卻是這般好說話的。」
祁天晴「嗤」了一聲,「妒忌也不妒忌她呀,再怎麼樣,也得是個比我年輕漂亮的吧!不過這樣的女人還真是難找!」
白雨桐輕輕笑起來。
兩人等了會兒,在院中站累了就坐下來,沒想到半個時辰過去了,傅太醫卻還是沒來。
盡管祁天晴無意和那凌嵐鬧,但現在是幫白雨桐辦事,人活一張臉,她怎麼也要幾分面子,等著等著,不免也有些不耐起來,不由向花菱吩咐道︰「快去那什麼雲夢閣看看,看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