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爺的一番說辭讓原本還有些疑惑的臣子們紛紛點頭認可。睍蓴璩曉主上看了看忠臣,又將目光回到了大皇子的身上,「清遠國二皇子何時能到?」
大皇子微微作揖,「回父皇,只要您開口,他們便會立刻安排二皇子啟程,估計五天便能到皇都。」
主上臉色微微一沉,「這個清遠國的二皇子是什麼角色,眾愛卿可有人听說過這個人?」很明顯,主上還在考慮要不要接受清遠國的這個送質子的提議。
主上的話音剛落,三王爺再次站出來,「回主上,這個清遠國的二皇子您可能沒有听說過,如果說是桃花公子,您應該有印象了。」
主上眉頭一皺,突然恍然大悟的一拍龍椅,「難道這清遠國的二皇子就是名滿天下的桃花公子?!煦」
大皇子淡淡一笑,「回父皇,被譽為天下第一賢的桃花公子正是當今清遠國的二皇子。由此也可以看出這清遠國的歸順之意是實實在在的。」
主上連連點頭,「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個提議或許真的可以」
「啟稟主上,您可能還有所不知,這桃花公子雖然名滿天下,但自小重病纏身,雖然他文武雙全,但一直是體弱多病,臣擔心清遠國主會借此來……值」
「愛卿的疑慮也不無可能,不過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況且就算那小小的清遠國有什麼不軌之圖又能怎樣,想我堂堂元華王朝,害怕一個小小的附屬國不成!」主上突然態度一轉,直接拍板應了下來。
乾清宮
「主上,探子已經派出去了,估計兩天之內就會把消息傳回來。」劉公公站在簾外,低頭匯報道。
卷簾另一邊,主上負手而立,「劉英,憑你輔佐兩任主上的經驗來看,今日在朝堂上能看出個什麼端倪來?」
主上的話音剛落,劉英狠狠退後兩步,渾身一顫,頓時覺得腦門兒直冒冷汗,向來元華王朝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這太監閹人無權參與政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劉英顫顫巍巍,「回,回主上,奴才不過是閹人一個,看不出。」
主上緩緩轉身,「劉英,你自八歲變入宮侍主,也是因為你處事適度,有些頭腦,老主上才破格將你留任身邊,直到今日,你依舊在乾清宮任職,你放心,這個問題你子可大膽直言,寡人恕你無罪。」
主上的一席話雖然看上去是和藹萬分,但在劉英看來,伴君如伴虎,在主上面前哪怕是說錯了一個字,自己就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回主上,今日在朝堂上關于清遠國平送來質子一事看來,大皇子應該是開始出手了。」說到這里,劉英便緊緊的閉上嘴巴,再也不說一個字,雙拳死死握起,他賭了一把,用自己多年積累的察言觀色的本事來賭了一把。
「下去吧。」僅三個字,劉英便知道自己從閻王殿走了一把,算是賭贏了,看來他猜想的沒錯,主上是準備從大皇子開始開刀了。
夜深人靜,主上合衣起身,走到龍榻後的一方異石擺件旁邊,點燃燭火,伸手將燭台後的一個小突起輕輕一撥,龍床對面的懸畫牆面從中間懸空而起,一個只能容一個人出入的暗格凸顯出來。
「雪兒,你可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天是咱們皇兒的生辰。如果皇兒他還活著,現在應該二十一歲了,是寡人沒用,偌大的天下,寡人卻連你們母子兩人都保不住!你死的不明不白,昕兒也死不見尸,寡人不甘心啊!」
一整面大牆上掛的是一副女人畫像,人面桃花,翩然若仙,多一分顯肥,少一分顯瘦,淺淺笑容,淡淡粉彩,只一眼,便讓人深陷其中,再也難拔。
「雪兒,如果當初我也學三弟放棄了這天下王位,是不是你就不會離我而去,是不是昕兒也就不會枉死,是不是我的選擇是錯的,我應了天下人,奈何天下人卻負了你啊!原本你離我而去之後,我已決定將來讓昕兒繼承大統,誰曾想你離開之後的第二年,昕兒也……」
深深嘆了口氣,主上硬生生將已經流出的兩滴熱淚給逼退回去,「你還記得當年寡人送給你的那件定情寶物嗎?就是那件老主上在我登記那日賜予寡人的那枚碧璽,如今真的有人專門來找它了。也許當年那個瘋和尚的那番話真的有道理,不過你放心,任何人都不會得到那枚碧璽,因為寡人知道,你早就把碧璽送給了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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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芳草,湛湛碧天。
沿著河流下游一路往北,來的時候還是滿目瘡痍,現在卻能看見災民們已經開始井然有序的開始重建家園。
「小姐,這三皇子辦事還真的是神速呢!就這三兩天的時間,竟然都開始重建家鄉了呢!」杜鵑跟在阿九身後,看著這一路上的變化感慨道。
阿九臉上掛著淡淡的愁容,但杜鵑的這番話也讓阿九的心里稍作香甜,她知道三皇子不是凡人,但也沒想到他的手段和速度會這麼利索,只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那些可能是羌族遺部的人。
「福叔,還沒有找到嗎?」心里一直想著,隨意一開口便還是這一句。
福叔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一路上曲曲折折的走來,自己的眼楮瞪得比牛眼還大,生怕一個不留意把當初自己被沖走的地方給錯過了。
「回小姐,大方向肯定錯不了,只是真的還沒有到,我記得我醒來之後的地方長著一大片蘆葦地,你看咱們一路走來,根本沒有看見一根蘆葦,所以……」
福叔的這句話頓時像一枚炮仗一樣,在阿九耳邊炸響。回頭,緊緊地盯著福叔,「你剛剛說看見什麼了?」
被阿九突然這麼一瞪,福叔心里頓時也沒了底兒,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麼,支支吾吾,「我,我說這里根本一根蘆葦都沒有啊。」
阿九深深嘆了口氣,「杜鵑,你去問問周圍的百姓這條河附近有沒有別的分支,而且是有淤泥地的分支,快去。」
杜鵑雖然還有疑問,但看自己主子一臉嚴肅,便立刻轉身離去。
看著還在愣著的福叔,阿九無奈一笑,「從一開始咱們的思路就完全錯了。你只記得當初你是沿著這條叫烏江的河回來的,所以我們固然的思維就覺得你是在烏江邊見到的那些人,可是所有的河流都會有分流,而且,你剛剛說了你醒來的地方有很多蘆葦,而蘆葦大多數都長在淤泥地里,咱們沿著烏江下游走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找到那片蘆葦地是因為干流上根本沒有淤泥地,只有支流,小流才會有。」
阿九的一番話說完,福叔連連點頭,「對,小姐說的對!咱們肯定是走錯了路了!」
王大人辦公的府衙里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之聲
「郡主,三皇子臨走的時候交代了,您不能出去。」
「***才!竟然敢擋我的路!給我讓開!」大門口處,薔薇郡主正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橫眉怒目的朝著幾個侍衛。
就當侍衛們快要招架不住的時候,五皇子的身影適時出現。
「姐姐,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三哥不讓你出門自然是有他的理由,現在正是災情嚴重的時候,希望姐姐能多多體諒三哥才是,別再給三哥添了麻煩。」五皇子一雙桃花眼微眯,笑看著薔薇說道。
以前都是她教訓這個死皮賴臉跟在自己身後的老五,現在倒是老五來教訓起自己,薔薇心里怎麼會甘心,原本就因為慕容絕梵自己出去沒有帶上自己就是滿心的憤怒了,現在還有人敢來教訓自己!
「老五,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連我都能教訓了!什麼叫別給他添麻煩!難道我是來給梵兒拖後腿的嗎?!」
面對發難的薔薇,五皇子依舊是不緩不慢,手里拿著折扇輕輕一晃,「其實如果沒有什麼對比的話,當然看不出姐姐是添麻煩的那一個了,可是這里不止是只有姐姐一位郡主啊。」
慕容絕銘的話再明顯不過,他更是輕易的便觸動了薔薇的刺痛之處。原本她就是一個被眾人捧在手心的郡主。雖然爹爹早逝,但從小就被所有人拱捧著,就算是自己一怒之下去了峨眉山,那山上的道士尼姑也都是把自己當主子一樣的寵著。
而現在,自從自己回宮之後,卻發現宮里多了一個九郡主,小時候她還在宮里混的時候,可不記得有個這號人物,可現在,自己的風頭完完全全被這個冒出來的九郡主給搶了去,她怎麼會甘心!
想到這里,突然,薔薇嫣然一笑,「五弟,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咱們這里還有一位九郡主。這兩天一直沒見到過她,難道上次的病她還沒有好利索嗎?」
听了薔薇的話,五皇子臉上的笑意更甚了,「哈哈,難道姐姐不知道嗎?早在兩天之前念九仕官就已經離開了,不過是不是跟三哥一起離開的,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不過三哥好像也是兩天前離開的吧。」
五皇子的話音剛落,薔薇的臉色立馬大變,自從上次梵兒舍了自己而跟了那個九郡主離開之後,自己的心就已經開始亂了。原本她很有信心,在梵兒的心里只會有自己一個人,小時候是,長大了也是。但這個九郡主的出現,卻讓自己開始有了松動。
五皇子滿意的看著已經被自己挑起的薔薇郡主的怒火,心里雖然還有一絲不忍,但一想到自己未來的大業,男子漢豈能被小事左右。這一次,自己就可以借助這個擅于使毒的薔薇郡主的手來除掉那個女人了。
「呵呵,說到這個九郡主,還是當朝唯一的女仕官,我倒是有些疑問。我記得咱們小的時候去三皇伯家並沒有見過這個九郡主的,怎麼會突然冒出個無所不能的念九仕官來。據說她不僅僅一個人空手對付了千年太歲,還跟李將軍交上了關系,難道五弟一點也不覺得不正常嗎?」
薔薇的一翻話音之後,五皇子臉上的笑容已經僵住了。在他看來,這個薔薇郡主應該還是跟當年一樣,是個被寵壞了的女人,可現在看來,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細膩多了。
「姐姐說的很有道理,九郡主有時候確實讓人懷疑。不過現在她可是父皇面前的紅人,沒有證據的話可千萬不能亂說的。」說著,五皇子淡淡的退後了一步,「姐姐,我還有公事,改日再聊。」
看著五皇子匆匆離開的身影,薔薇眯起雙眼,雙拳死死握起,「司馬念九,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麼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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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快看!!」在沿著杜鵑打听來的支流走了一小段時間之後,便听見福叔欣喜的聲音。
阿九原本略帶愁容的面色終于緩和了少許,福叔的這句話讓她知道事情可能是有譜了。
「你看,好大的一片蘆葦蕩!當日我應該就是在這里看見的那幾個人的。」福叔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片小小沼澤地,開心的朝著阿九說道。
「先別過去!」阿九突然厲聲喝止了正大步走過去的福叔,眉頭緊緊皺起,「沼澤地原本就很危險,而且你們看,沼澤周圍的地面上隱約還能看出一些動物的足跡,可到了沼澤邊上之後就全部消失了,而且,周圍還有一些散落的羽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沼澤周圍很可能布了陷阱,也就是說,福叔幾天前看到的那幾個人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杜鵑目瞪口呆的看著阿九,如果阿九是男人,想必已經被融化在杜鵑赤果果的凝視之下了。
「小姐,你,你好厲害啊!你快教教我怎麼才能跟小姐這樣能不費力的看出一大堆有用的事情來。」杜鵑崇拜的朝著阿九,雙手合十狀,兩眼直冒紅桃心。
阿九淡淡一笑,「傻杜鵑,這算什麼厲害,」說著,阿九雙手背在身後,面朝著那大片蘆葦,迎著微風,鬢間的長發被輕輕吹起,「遠處隱藏在蘆葦蕩的朋友,你們可以出來了吧。在下司馬念九,特意前來拜見幾位,有重要的事情相詢,希望幾位能出來見念九一面。」
杜鵑看了看身邊的小姐,又看了看遠處的蘆葦蕩,又看了看小姐,「小,小姐,您,您別嚇我,這里好像只有咱們三個人啊!」臉色煞白的杜鵑結結巴巴的說道。
「吱吱!」阿飄「噌」的一下從阿九的懷里跳出來,搖著小尾巴,一個勁兒的朝著杜鵑齜牙咧嘴,杜鵑知道,自己剛剛數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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