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藍菁壓根兒沒想到結果竟會演變成這樣。
當雷納山的唇那麼自然的貼上來,舌頭不請自入,她只有舉白旗投降的份,不戰而敗。
她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為他燃燒,腦子里一片混沌,無法思考,這如作夢般的踫觸、充滿了暖意的吻,溫暖了她六年的寂寞。
雷納山吮吻著她的唇,舌尖掃過她的唇瓣,品嘗屬于她的甜美,接著將舌探進她的口中,饑渴貪婪地吸吮、纏繞,使得她嬌軟的身子癱倒在他懷里,不听使喚的玉臂自動環上他的頸子,迷亂的情yu在身體里引爆一片炙熱。
這是她連作夢都不斷回味的激吻,她抗拒不了他的誘惑,至少在這個理智蕩然無存的時刻,不要擾醒她的美夢。
雷納山對這樣的結果滿意極了。
看來她並不是這麼冷情嘛!他仍輕而易舉就摘下她的假面具,她心底還是有他的存在,不是嗎?否則不會才被他一吻就如此熱情的回應。
方藍菁毫不掩飾的情感沖破了粉飾太平的那堵牆。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躲得漂亮,但一旦點燃了引爆點,濃烈燙人的情感便全部潰堤,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對他的這份感情根本無法抹去,難道她對此毫無自覺嗎?方才還敢一見到他就逃?
這世上,有些人、事、物錯過了就難再追回,既然已經失之交臂一次,他不會笨得再犯第二次錯誤,那種思念的苦酒,六年來他喝得夠多了。
雷納山解開方藍菁粉紫色的雪紡紗上衣,露出她白女敕如昔的雪膚。他情難自禁又帶點懲罰意味地在她胸口重重烙上一朵又一朵屬于他的印記,她細微的呻|吟讓他臉上滿是驕傲的笑。
老實說,他想要的不是只有這樣,但時間、地點都不對,他可不想在地下停車場上演車震,雖然他全身血液沸騰得不斷叫囂,最後一抹疼惜她的良知還是及時阻止他的野性。
就算再想要她,也不該是在這種缺乏隱密性的地方,他一點也不希望她有被人看光光的疑慮。
為什麼他們突然熱吻?為什麼自己會失心瘋,任由他恣意逗弄,被他在胸口種草莓,還一副陶醉不已的蕩婦模樣?從後照鏡看到自己酡紅了雙頰,方藍菁滿臉嬌羞。唉!遇上他,她的心思全亂了。
一聲重重的嘆息從雷納山口中吐出。他強迫自己動手收拾眼前這片殘局,替她拉妥衣物。再看下去,他那僅剩的良知恐怕會被熱血沖散了。
「對我的身體沒有興趣?」她帶著哀怨的眼神瞅著他問,象是朝他好不容易清醒些的腦子一棒打下去。
怎麼可能沒興趣,她沒發現他現在就像頭餓壞的獅子般饑渴嗎?彷佛已一輩子沒嘗到肉的滋味,可以一口就把她連肉帶骨啃噬精光,一點都不剩,她還敢問他是不是對她的身體沒興趣,他根本已經到達渾身神經繃得都快斷裂的地步了。
「別毀了我所剩不多的良知,否則我馬上帶你上樓開房間。」是的,這里是飯店,方便得很。
好……這個字含在方藍菁口中,險些月兌口而出。
她在想什麼?她從來不是個熱情如火的女人,與人之間總築著一道看不見的牆,為何雷納山總是能輕易侵門入戶,還害她差點就說出真心話?
而且,他怎麼能比她記憶中更加英氣逼人呢!既然他無法屬于她,她無法獨佔他的溫柔,面對帥得令人呼吸困難的他,芳心稍稍亂竄一下應該不犯法吧?
他俊雅的面容比六年前更顯……年輕!這個男人真的有返老還童之術嗎?怎麼隨著年紀的增長,越活越年輕?
他說這是他們雷家的遺傳,看來不假,只是,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
在他吻她之前,他們是不是正在談論什麼?
對了,趕走陳宗諺那只擾人的蒼蠅後,她本來想迅速離開,卻被雷納山強行帶到他車上,堅持發揮騎士精神送她回家。
什麼騎士?他根本是強盜,逼得她只能乖乖就範。
之前方藍菁象是被雷納山催眠了一般,一路任由他牽著手,坐上車後沒多久,兩人四目交會,便瞬間天雷勾動地火,到底這之間他們談了些什麼,她腦中全無記憶,只記得身上充斥著屬于他的男性氣息。
「你的未婚夫呢?」雷納山問道。有些事情,他要先好好的確認才行。
「什麼未婚夫?」
「或者說,你結婚了嗎?」
「沒有。」回答得太快,方藍菁立刻後悔了,因為她見到他又以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她,有著看穿一切的精明。
「所以,你目前是自由之身羅。」雷納山動手解去她頭上紫色的發簪,瞬間,一頭長發像瀑布般披泄而下,讓他滿手青絲。
方藍菁只有呆呆點頭的份。
呵呵,她不知道她分心的模樣有多可愛迷人嗎?而且一分心就很容易實話實說!這是他的新發現。
「我說過喜歡你留長發,因為可以這樣繞著手指玩……」
在她心中,他仍佔有極大的分量,是嗎?他可以自以為是的認為,她這頭長發是為他所留嗎?因為這頭發太長,不像只留了一、兩年,應該更久。
如果他們彼此心中都有對方的存在,她為何當初要這樣一走了之?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把手機給我。」雷納山誘哄著她從皮包里拿出手機。
他現在是想查她是否有奸情嗎?很抱歉,可能要令他失望了,她是個潔身自愛的女人,話說回來,干嘛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還傻愣愣地把手機交給人家?
方藍菁好想用力捏自己的大腿,看看能不能清醒點,不過是被他牽了手,吻了唇,外加吃點豆腐,就完全失去平時的冷靜,實際上,她更覺自己比較象是惡虎撲羊,但她還不到如狼似虎的年紀啊!
「我已經把我的電話號碼存進你的手機里,你的電話號碼我也記下了,你不能再消失了。」
「為什麼?」她不懂。
「為什麼?還需要問嗎?當然是因為我要追求你,想跟你結婚,照顧你一輩子。」這些話早在六年前他就想說了,可是這個沒良心的女人讓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人間蒸發,只留下那封該死的短信。
「騙人……」接下來,方藍菁不敢再多說一句,因為他的瞳眸中散發著危險的藍光,唇角也詭異的往上揚,讓她覺得自己象是被獅子盯住的小白兔般,充滿恐怖的危機感。
「你真的可以試試看我是不是騙人。給我住址,我送你回家。」
听見雷納山這不容拒絕的語氣,她只好乖乖照做。
方藍菁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人質,他說什麼,她只能做什麼。
可是,他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他想跟她結婚,所以……他離婚了?她好想問,卻沒有勇氣問出口。
車子行駛在繁華熱鬧的街道上,萬家燈火照亮了被黑夜籠罩的城市。車子里,那帶著**的曖昧氣氛包圍著兩人,他們各懷心思,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但雷納山始終將她的手放在手心上把玩,彷佛怕她突然跳車潛逃,直到將她送到家門口。
臨走前,他再次送上一記火辣辣的熱吻,害得方藍菁差點開口留他過夜。
她忐忑不安的樣子,他一直看在眼里。
「你的電話、你住的地方我都知道了,我會隨時來突襲你,若是再敢留下字條鬧失蹤,我就綁架你的小孩。」不管使出什麼威脅、恐嚇的手段,他只希望她不要再從他的生命中消失。
「你知道了?孩子……」
「剛才听那個男人說的,拖油瓶應該是指小孩吧。」
「納山……我……」她欲言又止。
「藍菁,你放心,我不是小心眼的男人,我愛你,會連同你的孩子一起愛,我們結婚後,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會用時間證明我是個好老公、好爸爸。」雷納山賣力的推薦自己。
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狡滑,用這種方式求婚?是不是就算小孩不是他的,他也一樣照養?他真的愛她這麼深,深得願意接納不是他親生的孩子?
她好想好好愛他,但是可以嗎?她是自由之身,那他呢?
勇氣象是在放在家里忘記帶出門,想問的問題一直梗在她喉嚨中。
「乖,早點睡,明天我會給你電話。」雷納山輕輕揉了揉她的頭。
這熟悉又寵溺的動作擊潰了她的心防,或者該說,她的心對他完全無設防。
唉,他真是狡猾到家了。
「晚安。」方藍菁下了車,卻發現自己對他依依不舍。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搞失蹤啊!
「拜托,別再這樣看著我,這只會讓我想跟著你進去,我還不想嚇到孩子。」那依戀的眼神好像拜托他別走,要是再看下去,他今晚別就想回家了。
方藍菁的輕笑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你應該多笑的。晚安了,明天給你電話。」他知道她什麼痛苦都能夠忍受,但他覺得唯有笑容才是最適合她的。
方藍菁走進屋里後,才听到車子駛離的聲音。唉,今晚她能好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