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維持心底那點可憐的小小自尊,哪怕心髒幾乎早已擰成了一團,身子也抖得像篩糠,但我還是挺直了我縴細的腰身,緊咬牙關、高抬下巴,睜大眼楮強作堅定無畏地迎上他冷銳犀利的目光。
--我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甩了他一巴!不管因為什麼,這個男人都不該侵犯我的身子!
冷眸微微沉瞼,男人直起他微微低俯的身子,冷冷地打量著我。倏地,不知什麼時候懸在我腰側的大手猛地自後扯住我後腦的長發--
「啊!」我吃痛驚呼,然而,他的大手卻揪扯得更緊,似要將我的頭皮扒扯下來一般,我只能順著他的手勁向後仰著。蓄著淚,我咬唇忍痛瞪視著他。
不理會我痛苦的模樣,男人低首附在我耳際,咬牙切齒地冷聲沉道,「女人,你最好給我听清楚了,是你自己闖進我的房間勾引我的,別一副好像我弓雖暴了你的樣子!」
不!騙人!我絕不相信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騙子!他是個騙子!我決不相信他的話!
我別開臉,不願看他。不想,他的另一只大手卻扣住我的下頜,硬是扳正我的臉,逼我面對他。
森冷的黑眸對上我盈滿淚水的眸子,我幾乎看不清他的模樣,然而,他的話語卻字字清晰、殘酷,「別告訴我你對昨晚一點印象都沒有!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不介意提醒你,昨晚的你有多麼熱情主動,多麼放浪形骸,多麼……」
他低沉冷酷的聲音隨著溫熱的口氣吹拂進我耳中,響徹我的耳膜,一幕幕不堪的畫面隨即竄入腦海,我不覺驚聲尖叫--不!不是那樣的!那個赤身躺在男人身下承歡索愛的人不是我!不是!不是!
我忍不住哭喊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夠了!閉嘴!不要再說了!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顫抖著身子,我激動又憤恨地、狠狠地怒瞪著他,雖然我一點也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出絲毫的柔弱,然而不掙氣的淚水卻無法抑制地自眼角奔涌而出,沿著兩頰滑落下來。眼見他眸中冷冷地鄙色,我羞慚地無法直視,最後只能痛苦地閉眼。
然而,他卻猛地推開我,像是怕被我的眼淚玷污一樣,他用力抽回他的大手。
措不及防,腳下一個不穩,我被被單拌了一下,整個人跌倒在地。
趴在地上,我沒有看他,只是低垂著頭,長長的黑發掩蓋了我大半的面容,恰好遮掩住了我的臉……我的羞憤!
環在胸前的兩只小手緊緊地抓著被單,不知是不是用力過度,細女敕的指關節微微泛白,我極力忍著痛哭的沖動,嬌小的身子卻不能控制地顫抖著,我知道我不能哭,不能示弱,可是,不爭氣的淚水卻怎麼也管不住,不要錢似地直滾下來。
「女人,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故扮清高、多作可憐!你該知道,比起你現在可憐的模樣,我更期待你熱情放蕩的樣子!」
片刻,我听見男人渾厚沙沉的聲音,那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溫度,透著濃濃的鄙夷和嫌惡。
他的每字每句仿如針芒,直刺入我的心窩,頓時,心劇烈地疼痛起來,痛得我幾乎無法呼吸,緊咬唇瓣,我極力忍耐,頻頻喘息,單薄、嬌小的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些。
我好想反駁他,可是卻無從開口,只能任屈辱的淚水一點一滴滾落下來,滴染在墨藍的被單上。
墨藍色的被單很快被染濕一片,晦暗的顏色異常醒目。
一陣沉默,我眼角的余光隱約瞥見男人轉身走到對面的衣櫃前,窸窸窣窣快速地換上衣褲。
不一會,房間大門便傳來「踫」一聲巨響,喧告男人的離去。
終于,我癱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再也克制不住地失聲痛哭起來……
委屈、傷心、不安、恐懼……種種情緒鋪天蓋地襲來,我難受極了,淚眼似乎成了唯一可以宣泄的出口。
難以接受,然而卻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我,不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