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的小手抓住他的手臂,著急地問他的去向時,他感受到了她不自覺地依賴,這種感覺很陌生,但……似乎不錯,一種被人需要的感覺,他並不反感排斥。
當她撲閃著水汪汪的大眼,滿是驚恐無措、迷離又無助地望著他的時候,總會讓他不自覺地聯想到以前小時候家里飼養的那只小倉鼠,每當有人靠近它的籠子時,也是這樣整個身子縮成一團,抖得跟篩糠似的,卻還呆呆地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只是睜著一雙驚慌的大眼無助地看著你,讓人不忍傷害,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要逗玩它,瞧瞧它的反應。
只不過,這個女人可不比那只小倉鼠,她只會讓男人忍不住想要將她禁錮在懷下狠狠地要她,她的羞怯、她的欲拒還迎每每都能讓他無法自己地瘋狂。
而當她的目光無意識地追隨著他,被他吸引時,他清楚地感覺到,他是欣喜的,他不確定這樣的欣喜是不是男人的虛榮心作祟,但,他可以肯定,他喜歡她看他時那種專注、迷戀的目光。恰恰正因為這種莫名的喜歡,所以他願意憐她、寵她,為她無條件地摒除一切麻煩和危險。
這個意外闖入他房間的女人……她給他的感覺似乎是特別的,但,到底是不是唯一的特別呢?
基于他自小對女人的壞印象,他不希望自己太過于迷戀一個女人,因為,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他開始有些不太確定自己對她的感覺,到底是一種生理需求,亦或是……其他?
所以,很自然地,在那天晚餐前,他吻了長野靜子,一個一直想要爬上他床的女人……
然而,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驟然放開長野靜子,他正疑惑,但同時又似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地轉眸抬首,恰巧看見餐廳門口的她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她看見了……
筆直著身子立在原地,他扼住追出去的沖動,冷冷地看著她一步一步……慢慢消失在他的視野。
正常來講,如果一個女人看到自己心儀的男人跟別的女人親熱,多多少少是不是也應該有些情緒,或有些什麼表示?然而,她那一刻的反應、她臉上的表情,實在平靜得有些冷漠……
冷漠?
心底隱隱透出一種讓他無法忽視、且從未有過的不安。
--女人從來都是虛偽、貪婪、自私而又無情的!
難道她……也不例外?難道在她的心里,由始至終都沒有接受過他?從頭到尾僅僅只是為了利用他擺月兌那些麻煩?
……
她讓人跟他說她身體不舒服,當著他的面爽了他的約。
他一個人坐在餐廳的餐桌前,直到……天亮。
他一點一點剖析著自己內心的感覺。
他發現,他非常不喜歡這種被她放任、漠視的感覺!
她怎麼可以這麼大方?!
--這麼大方、平靜地將他拱手讓人!如果她的心里真有他,至少也該……難過、不悅的吧?
哪怕……一點點也好……
望著玻璃窗外天際晨曦散出的薄光,良久,他豁然起身,闊步朝餐廳大門邁去。
然而,當他打開臥室的房門,看見她安然地睡在大床上時,他終是失控了--他一直引以為傲的理智、冷靜瞬間瓦解、崩潰!
「踫」一聲巨響,他狠狠甩上房門,怒不可遏地踏步來到大床前,一把將她從床上提了起來!
然而,她冷漠的反應、刻意疏離的口吻直接將他胸口的怒火扇到了至高點!正當他就要徹底爆發的時候,她突然驚措、慌亂掩飾的舉動又一次莫名其妙地攪亂了他的心緒--
只是,當他瞧見她淡藍的睡褲上滲出的那一小片殷紅,以及床上暗紅的點點斑駁時,他直覺整個人猛地一怔,腦海閃過零點一秒的空白,再看看她滿眼的無辜與羞窘,胸口鼓漲的怒火瞬間化為了烏有,除了滿月復的無語嘆息,他發現,他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吧,她,確實是……身體不舒服!
從來沒有人可以在這麼短短十幾分鐘內,讓他的心情落差這麼大!
--她,果然是特別的!
……
狠狠摔出手上的手機,任它砸向一邊的牆面,男人狂暴地掃落辦公室桌上所有的東西,宣泄著內心無法遏制的熊熊怒火。
這是他被「老狐狸」秘密召回日本的第二天,K市那邊的手下就告訴他,那女人跑了!她居然一聲不吭自己偷偷搭飛機回了N市!
為什麼呢?為什麼他前腳才離開,剛放任她一點點自由,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離開了?!他好不容易剛剛說服自己,放下一切,騰出最大的耐心,決定要給她足夠的空間和時間,讓兩人重新開始、重新認識、重新接受彼此,然而,她,卻離開了……甚至沒有留下只字片語!
她到底把他當成了什麼?!
越想越惱,滿腔怒火無法壓抑,反而脹得他胸口緊痛,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他「啊」一聲怒吼,揎翻了面前三米多長的實木辦公桌。
「踫」一聲巨響,可憐的實木大桌整個被翻了出去,連帶砸倒了對面無辜的矮幾,重重摔倒在地面。緊接著,一張自轉的黑色皮椅也被踹飛到牆角……很快,偌大的辦公室便一片狼籍。
而他,也似乎終于恢復了些理智。
立在原地,他呼呼地頻頻喘息,離散的目光慢慢凝聚,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最終還是落在了地上那幾頁散亂的紙張上。其中一個頁面印有一副照片,照片里一年輕的女孩微微低首,吟吟淺笑,姣好的面容、烏黑齊肩的柔順秀發,在身後蔥蔥綠意和晨曦薄光的襯托下,她顯得嬌小可人,羞澀、純美……
然而,男人盯著那畫面的目光卻陰鶩冷銳,似要在上面鑿出幾個洞來一般。
良久,偌大、靜謐的辦公室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由遠而近、沉穩有序。
在他盛怒之下能夠有膽進來,且這麼沉穩淡定的除了他,別無二人。所以,他也是唯一一個被他默許可以隨時近他身的--「手下」。
男人抬首,轉看向對面站在離他不遠處的穆政宇。
面對整個辦公室的一片狼籍,穆政宇似乎視而不見,無框眼鏡後面一雙明眸平靜如水,一如他清俊、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容。
觸及男人的目光,穆政宇微微頜首,平靜地回視,似在等他開口指示。
深深吸了幾回氣,待劇烈起伏的胸口平順下來,男人抿了抿薄韌的雙唇,「我要知道她所有的行蹤!還有,給我徹底地查清楚她的身份背景,以及她跟南宮家、南宮毅到底是什麼關系!」
最後,從那性感的線條里,他咬牙切齒地擠出話來,低沉暗啞的聲音透出一絲狠絕。
此刻,男人已然又恢復到了以往理智的原點。
「是。」穆政宇依舊雷打不動、面無表情地望著他,恭敬地出聲回道,接著,轉身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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