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兒!」冷雲軒黑著臉叫了起來,眼神陰冷地瞪著冷天煜,語氣也很重︰「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小媽是為了你好,你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長著天神一般的外表,卻三十歲了,還沒有女朋友,你怎麼回事?存心想斷了冷家香火嗎?」
冷天煜唇一彎,冷笑逸出,寒冷的眼神甩向了父親,冷笑著︰「我現在成什麼樣子了?讓你丟臉了?冷家的香火用得著我來繼承嗎?你要是心急香火問題,何不為你的寶貝兒子冷天照介紹女朋友?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們好心!」
說完,他轉身就走,連老太太都不理了。
女乃女乃明知道他的心結,卻和著蒙如歌幫他介紹女友。
讓他心里有點失望,也有點傷心。
到底他的世界里,還有誰是真心真意為了他好,不會做惹怒他的事情?
「煜兒,煜兒……」
老太太的叫喚聲,也未能叫住冷天煜離去的腳步。
蒙如歌站在那里,眼里飛快地掠過了恨意及不甘,然後迅速地浮現出委屈。
等到冷天煜消失在屋里了,她才走回到丈夫的身邊,委屈地說著︰「雲軒,我又做錯了嗎?我是真的為了天煜好,可是……我卻惹怒了他。」
冷雲軒連忙安慰著嬌妻︰「別理他,以後他的事,甭理了,隨他愛咋樣就咋樣。」說完,冷雲軒又看向了老太太,非常嚴肅地說著︰「媽,煜兒只听你的話,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真的要好好管教了,別太寵他了。」
老太太不說話,自顧自地站了起來,管媽上前扶她,她拒絕了。她蹣跚地向自己的房走去,背影竟然給人一種淒涼的感覺。
「晚飯幫我送到房里來。」
在關上房門之前,老太太淡淡地吩咐著。
管媽應了一聲,房門隨即關上。
大廳里只留下了冷雲軒夫婦及凌蕊。
蒙如歌看向了凌蕊,眼里有著只有凌蕊才能看懂的意思。
坐了幾分鐘,凌蕊便告辭而去,蒙如歌親自送她,兩個女人在屋外還說了一些話,冷雲軒沒有留意,也沒有听到。
冷天煜開著車離開了冷家大宅,在公路上瘋狂地飆著,內心的憤怒多過了憂傷。在這個家,除了女乃女乃,他是不信任何人的。可是女乃女乃明知道他和繼母感情已經破裂,繼母對他又是算計多過關心,女乃女乃竟然還會和繼母一起給他介紹女友。
繼母介紹的女人,會有好的嗎?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是繼母擺在他身邊的一枚炸彈,什麼時候爆炸,把他炸得粉身碎骨都不知道的炸彈。
冷天煜覺得女乃女乃背叛了自己,他知道女乃女乃是希望他早點結婚,可他寧願女乃女乃幫他舉辦一場相親宴會,也不願意讓蒙如歌插手左右他的婚姻。
「鈴鈴鈴……」手機響了起來。
車速沒有減,依舊瘋狂,手機不停地響著,冷天煜連掏出手機來的意願都沒有。
天空開始沉了下來,夜晚正式來臨。
致遠樓下的溫馨小屋還在繼續營業,兩名店員都不在店里,都給客人送花去了,只有花憐和唐熙兩個人守在店里。花憐接連兩天都玩失蹤,特別是今天的失蹤還是壞人所為,讓唐熙擔心得都不敢隨便離開她。
忽然,一輛車飆來,不客氣地撞了上來,差一點就要撞進溫馨小屋時,又倏地停下,把唐熙嚇了一跳。
等到唐熙心魂初定,赫然發現不客氣撞上來的車是她家老總的車座。
她忍不住跑出了花店,借著路燈及店里折射出來的燈光看著坐在車內,僅是搖下車窗的冷天煜,意外地問著︰「總裁,你怎麼又來了?」
听到動靜的花憐跟著走了出來,冷天煜發現她在店里行走,不需要拐杖,都可以來去自如,要不是事先知道,此刻誰也不相信花憐是個盲人。
拐杖?
冷天煜忽然又想起了花憐的拐杖,昨天他惡整花憐的時候,花憐醉了,他抱著她就走了,忘記拿她的拐杖了,今天再去吃飯,他也忘記問起了。深思了十幾秒鐘,冷天煜做了一個決定。
「總裁?」
唐熙再叫了一聲。這時候花憐走到了她的身邊,面朝著冷天煜,淡笑地說著︰「冷先生,歡迎你再次光臨,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嗎?」
冷天煜不答話,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眼神深不可測。
「冷先生,要不要我讓人把我的樣子雕成像擺給你看個夠?不過我可要收費的哦,生意人嘛,講究利益。」花憐眨著無神的大眼,淺笑著戲謔。
唐熙倒抽一口氣,扭頭就瞪著自己的好友,好友竟然敢用這種口吻和總裁說話。換成是她,要不是怒火中燒,急火攻心,她在總裁面前連大氣都不敢用力喘。
看著她已經開始消腫的臉,耳里听著她帶笑又溫和的聲音,冷天煜的怒火開始慢慢地消退。這是他最意外的事情,也是他最無法掌控的問題。明明他和她才相識兩天,可他就是喜歡看著她素淨的臉,听著她溫和的話。她的溫和就像他母親溫柔的手,慢慢地撫平他的怒火。
從他刻意改變脾氣成為了惡少後,就沒有人能這般輕輕松松平熄他的怒火的。
「我沒有看你!你以為你是月里嫦娥,國色天香呀,誰看你了?還雕像呢,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冷天煜唇一扯,惡劣沒好氣的話就吐了出來。
唐熙眉一挑,她家總裁睜著眼說瞎話!
聞言,花憐卻是淡淡地笑著,倒是沒有反駁冷天煜,冷天煜以為她會反駁的,還相當期待她的反駁呢,誰知道她竟然沒有反駁,讓他有點失落,但下一刻,他又擰起了眉,不悅染上了他的眉梢上。因為花憐扭身就朝電梯口走去,嘴里還丟回一句話︰「唐熙,我累了點兒,先上樓休息了,這里就交給你了。」
這不是公然和他作對嗎?
習慣了欺壓他人的冷天煜,能不擰眉嗎?
偏偏他又罵她不得,也說她不得,他一罵她,一說她,就等于自動承認自己在看她,也喜歡看她。
這個女人,總是不著痕跡就卡住了他的脖子,讓他想喘氣都喘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