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少的盲妻 106 認錯了

作者 ︰ 窗外浮雲

太太听到花憐懷的是雙胞胎時,也是喜笑顏開,重復問著︰「煜兒,是真的嗎?花憐懷的是雙胞胎?」

冷天煜一連回答了幾個「是」,老太太才相信,笑得老眼都看不見了。

怪不得這個孫子開心得說錯話了,她老人家都開心得很想跳起來呢。

花憐滿臉的黑線听到冷天煜那充滿了狂喜的話,慢慢地消失不見,唇邊也掛起了淺淺的笑意,手不由自主地覆上自己還是平坦的小月復,那里住著她和冷天煜的寶寶,兩個寶寶呀。

結束了和老太太的通話,冷天煜回到花憐的身邊,很小心地牽起她的手,語氣柔得不能再柔了,說道︰「花憐,走吧。」

花憐順從地站起來,跟著他的步伐走,一邊走一邊問著︰「你還會讓我去致遠樓嗎?」

牽拉著她進了電梯,冷天煜偏頭瞅著她,淺笑著︰「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反悔的。不過你答應過我的,你也要做到哦。你現在不是雙身人,而是三身人,你首先要保證你自己的安全,接著才是兩個寶寶的安全。」

花憐淡笑,「天煜,我發覺你越來越羅嗦了。」

輕刮一下她的鼻端,冷天煜寵溺地笑著︰「這是你的榮幸,其他人想我對他們羅嗦都得不到呢。」「是,我非常的榮幸!」花憐像哄孩子似的應著他,又被他刮了一下鼻端,話里的寵溺更濃了︰「你也別老把我當成孩子。最懂我者,花憐也,你知道我是怎樣的人。」

他惡劣,他暴躁,他壞心眼……都是假象,是他的面具。其他人看不清他面具下的面容,她的心眼卻看見了。

花憐呵呵地笑著,不說話。

出了醫院,冷天煜把愛妻送到了位于致遠樓的溫馨小屋,今天花店重新營業,生意竟然不冷清,或許是知道這間花店是本市第一名門冷家大少女乃女乃的吧。那些買花的人,大都是沖著花憐而來,很想看看花憐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能收服惡名遠揚的惡少。就算沒有看到花憐,他們也不讓唐熙失望,都買了花。

花憐回到店里的時候,唐熙剛剛送走了幾位買花的客人,看到花憐,她馬上就迎出來,很不客氣地從冷天煜手里拉過花憐的手,惹得霸道的惡少臉黑了又黑,不滿忍了又忍。看在花憐的份上,他忍,他忍,他再忍!

總有一天,他會讓仇明陽把唐熙帶回T市去,遠離他的花憐,免得他老要吃干醋。

崔小妹和韓華美已經給客人送花去了。

「花憐,剛才冷少說你在檢查,結果怎樣了?一切正常嗎?我的外甥還好吧?」唐熙對冷天煜的稱呼改了,不再叫總裁,上次叫總裁的時候,還被仇明陽說了一頓。當著冷天煜的面,她也不好意思叫冷天煜做惡少。

把花憐拉扶進店里,在收銀台前坐下。

以前溫馨小屋是沒有固定的收銀台的,經過重新裝修之後,宋尋陽幫花憐設計了一個收銀台,感覺更全面了一些。

花憐輕笑著,「結果在天煜手里。」

唐熙轉身看向冷天煜,冷天煜沉沉地瞪她一眼,讓她很想放肆地說「拿來」,變成了試探性的問話︰「那個結果能給我看看嗎?」

冷天煜看了花憐一眼,才把B超結果遞給唐熙。

那兩幅圖片,唐熙看不懂,不過結果她看懂了,因為醫生的結果寫得很清楚,很明白,宮內早孕,雙胎。

「雙胞胎?花憐,是雙胞胎,太好了,孩子生出來可以給我一個,我不結婚了,我就幫你養一個孩子,我當姨又當媽。」

唐熙開心地叫嚷著。

聞言,冷天煜黑下了臉,低吼著︰「我的孩子,誰敢搶?」

該死的唐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要搶他的孩子。她要孩子,可以和仇明陽滾床單去,別打他寶寶的主意。

「嗯,主意不錯,听說雙胞胎不好帶,咱倆姐妹一場,你肯幫我帶一個,我也輕松很多。」更讓冷天煜暴怒的是,他家花憐竟然附和著唐熙的話。讓他忍不住擠出話來︰「寶寶出生了,我帶!」反正他的寶寶,誰也別想搶走!花憐嫌帶孩子麻煩的話,他帶!他不介意當女乃爸!

「嘻嘻……」

銀鈴般清脆又帶著戲謔的笑聲逸出,冷天煜才知道自己又被愛妻戲弄了一番,他不氣,可他還是很緊張,要求著︰「花憐,以後不許這樣捉弄我!」

花憐嘻笑著︰「誰都知道你渾,知道你霸道,誰敢搶你的寶寶呀。」

「我不管,反正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唐熙要是想當媽,容易得很,馬上去找仇明陽,把他衣服一扒,保證一個月後,她肚里就有寶寶了。」冷天煜霸氣地說著。他音落,唐熙就滿臉通紅,又羞又氣,花憐則滿臉曖昧地望著她。

另一端。

老太太和冷天煜的通話,被躲在樓梯口的蒙如歌听到了。

蒙如歌听說花憐懷的是雙胞胎後,算得上是美麗的眼里染上了嫉妒。轉身,她輕手輕腳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冷雲軒正在打電話,看到她回來,連忙掛了機,又裝著若無其事地問著︰「你不是要下樓去喝牛女乃嗎?」

猜到他剛剛應該是和林雲通電話,蒙如歌心里有氣。這幾天冷雲軒是在家里像往常一樣陪著她,可是他人在心卻不在了。他現在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哄她入睡,而她一睡,他會做什麼,她不用醒轉,不用去抓個正著,也知道他會做什麼了。

心很痛,自己愛了十幾年,為他付出了那麼多的男人,臨老了,才來背叛她。更讓她悔恨的是,他的背叛還是她一手造成的。

只要一想起這件事,蒙如歌的心就如同被千萬只螞蟻啃咬著一般難忍。

表面上,蒙如歌卻不出聲,不想捅破冷雲軒的假象。

「喝完了,我想自己休息一會兒。」蒙如歌溫淡地應著,意思是讓冷雲軒出去。冷雲軒巴不得她讓他走呢,表面上還要擺出一臉的關心,問她是否不舒服,確定她沒有不舒服之後,冷雲軒才體貼地離開。

等到冷雲軒離開之後,蒙如歌把自己丟進了沙發里,用力地握緊了自己的雙拳,眼里迸射出冰冷,咬牙切齒地說著︰「冷天煜,花憐,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今天我所承受的一切,他日,我要加倍奉還!」懷孕了又如何?又不是她的親孫子,她是不會讓那兩個孩子輕易來到人間的。

她要改變她的計劃才行。

這個家里,她最恨最怕的便是冷天煜,但老太太也讓她忌諱著,想對付花憐,想讓花憐的孩子不能面世,她除了要暗中除掉冷天煜之外,也要除掉老太太!

她剛才明知道冷雲軒和林雲通電話,還把冷雲軒趕出去,就是為了發泄心里的憤恨,為了安靜地改變自己的這個計劃。冷雲軒雖然和她站在同一條線上,但冷天煜以及花憐肚里的寶寶,畢竟是冷雲軒的子孫。她擔心冷雲軒到最後狠不下心來,現在冷雲軒又有了外遇,對她的感情滲了假,肯定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對她言听計從的了。

如今,她勢單力薄,沒有給力的靠山,她要把自己的三個兒女拉到身邊來,讓他們和她一條心,在外面,她也要找些給力的外力來對付冷天煜,內外夾攻,或許更有效。

她必須在老太太離世之前讓冷天煜夫妻死于「意外」。

惡毒的計劃在蒙如歌心里悄然而生。

花憐強硬地送走了冷天煜,店里只有她和唐熙兩個人了。想到唐熙和仇明陽,她有點好奇地問著︰「唐熙,你和仇先生進展得怎樣了?」

唐熙臉色微紅,一邊修剪著花枝,一邊說著︰「沒進展。」

「我感覺得出來,仇先生對你很好,你對仇先生也有感情,怎麼會沒進展的?」花憐大眼忽閃著,唐熙甚至成了仇明陽的生活助理,朝夕相對,最容易發展感情的呀。

唐熙沉默片刻,才苦澀地說著︰「他有未婚妻的。」

「啊?」

花憐錯愕。

「還是打小就訂下來的親事,不過他的未婚妻失蹤了二十五年,他就是為了尋找未婚妻,才會出現在我們A市的。花憐,我是喜歡上他了,也想和他有一個結果,但我們中間不僅橫著身份問題,還有一個未婚妻,而且他有很多愛慕者。」唐熙看了一眼幸運的花憐,澀澀地說著︰「所以,我沒有行動,他也沒有行動,我們彼此都是原地踏步,一切順其自然。」

花憐心疼唐熙。

她有缺憾,愛情都一路順風,唐熙正常,又貌美如花,感情之路卻帶著諸多無奈,諸多痛苦。

一對孤兒,相同的環境,卻造不出相同的命運。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熟悉的溫和氣息也傳來。

花憐臉朝門口的方向,笑了起來,叫著︰「尋陽,是你嗎?」

穿著一襲白色西裝,溫潤如玉,帥得像白馬王子的宋尋陽,一進門,就讓花店徒添幾分色彩,好像他比花嬌。

听到花憐的問話,看到她在他一進來,她就感受出是他來了,宋尋陽俊臉上溫和的笑容更深了,「是我。」

他走過來,唐熙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拿著幾枝花,似有若無地擠到他的身邊去,不讓他更近距離接觸花憐。這個男人沒有惡意,對花憐也很好,唐熙看得出來。可是惡少霸道得要命,連她這個女人的醋都要吃,如果讓宋尋陽近距離面對著花憐,他對花憐的情愫仗著花憐看不見,肆無忌憚地凝聚在他的雙眸,肆無忌憚地落在花憐的身上,要是不好運被惡少抓個正著,估計惡少又會變成雷公臉了。

再者,花憐已婚,冷家大宅里又有一些妖魔鬼怪對花憐不利,讓那些人知道花憐和宋尋陽還像婚前那般友好,誰知道那些妖魔鬼怪會借此策劃出什麼陰謀來。

「尋陽,你是來買花的嗎?」唐熙心里的防備,花憐又豈有不知。她淺笑著開口,問的是店主對顧客的客氣話。

宋尋陽笑著︰「你的店今天重新營業,我身為你的朋友,總得來捧捧場吧。給我一束黃色的康乃馨。」

「好。」

花憐站起來,繞出收銀台,親自替宋尋陽拿了一束黃色的康乃馨,笑著遞給了宋尋陽,說道︰「尋陽,你的要的花。」宋尋陽接過那束康乃馨後,掏出自己的錢包,從錢包里拿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花憐,看著花憐,說道︰「花憐,這是我的花錢,還有我祝賀你花店重新營業的禮錢。」說著,把那張銀行卡塞到了花憐的手里,低沉地說著︰「密碼是你的是今年的年份加上你的歲數。」

花憐微愕,隨即就把銀行卡遞還給宋尋陽,認真地說著︰「尋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的花店雖然重新營業,但不是重新開張,不需要禮錢,你的花錢,你要是有現金,就給現金,沒有現金,就不要了,這束花,我送給你。」

她怎能收宋尋陽的卡,宋尋陽對她的好,對她的情,她都無以為報了,哪能再領他別樣的深情。他給她卡,無非就是想讓她的生活更好一點,經濟上更獨立一點,明知道她嫁了冷天煜,冷天煜錢多到可以當成被子蓋了,他還是這樣為她著想,她心里感激,可不能接受。

她這一輩子只能接受冷天煜對她的情意。

「花憐!」宋尋陽低叫著。「你在冷家過得如何,你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現實很殘酷,權,錢,勢都要有,在其他方面我幫不到你,但在錢方面,我可以幫你。」

她的事,他每時每刻都關注著。

冷家那些面善心惡的人,暗地里整她,意欲置她于死地,他都知道的。為了她的名譽,他不能為她出頭,他唯有用其他途徑幫助她。

「尋陽!」花憐嚴肅地叫著︰「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還想讓我當你是朋友的,你就把這張卡收回去,你這樣做,我會覺得你是在可憐我。錢,我不缺,真的。我過得也很好,天煜寵我如命。你不用替我擔心的。」

宋尋陽抿緊了唇,死死地看著她。

「宋先生,有一句話,我老實說,希望你不要生氣,花憐也不要難堪,如果花憐收下了你這張卡,被別人知道了,你想過後果嗎?你一片好心,別人會借題發揮,說你在包養花憐,說花憐水性揚花。」

聞言,宋尋陽渾身一震,他真的沒有想到那一層意思去。

花憐看向了唐熙,覺得唐熙的話說出了事實。

得知她懷孕的時候,二嬸都胡扯亂說,說她的孩子不是天煜的。

宋尋陽此舉,無疑就是把她推進那個深淵里去。到時候冷天煜知曉了,教他情何以堪?

「對不起。」

幾分鐘之後,宋尋陽歉意地說著。

是他考慮得不周全,只往好處想,沒有往壞處想。

花憐笑著搖了搖頭,宋尋陽收回了銀行卡。

但他卻把那束花遞給了花憐,溫柔地看著花憐,說道︰「花憐,這花,我送給你。希望我們永遠是朋友。」

花憐淺笑著接過了那束黃色的康乃馨,並且道了謝。

她對自己看似友好,實則疏離,讓宋尋陽心里難淹痛楚。在溫馨駐足片刻之後,他走了。

宋尋陽才走,溫馨小屋就迎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鞏家老太太。

「花憐,我的寶貝孫女,到底怎麼回事?冷家欺負我鞏家沒人嗎?我的寶貝孫女都懷孕了,還要她開店賺錢?冷天煜那個惡少是騙人的嗎?他說過會對我家寶貝孫女好一輩子的,該死的!」

鞏老太人未到,聲就先到了。

而且還是怒氣沖沖的責罵。

花憐懷孕的消息傳到鞏家的時候,全家人都開心不已,馬上就安排人送了補品到冷家大宅,表明了鞏家對花憐這個半路女兒也是非常疼愛的,他們送去的補品估計比冷家自己買的還要多,還要好吧。誰想到開心不過是幾天時間,就忽然听說花憐重新開花店了。

鞏老太一听到花憐懷著身孕重新開店的消息,頓時怒上心頭,冷家人是做一套說一套嗎?包括她那個老姐妹,怎能如此欺負她好不容易認來的孫女兒,不就是在欺負她嗎?

連電話,鞏老太都懶得打了,直接就來找花憐,想著帶花憐回冷家大宅去,找老姐妹討個理去。

冷家要是沒錢,養不起一個孕婦了,可以開口,他們鞏家保證二話不說,就把花憐接回鞏家去養胎,把花憐當成國寶一般護著,寵著,絕對不會讓花憐做事。

陪著鞏老太一起來的,還有鞏易之夫妻。

花憐是被他們認為女兒的,和鞏逸,鞏安成了兄妹。

身為干父母,他們自然要陪著鞏老太一起來替花憐討公道。

在他們進來的時候,花憐剛好正在給花淋水,鞏夫人看到之後,快步走過來,心疼地從花憐的手里拿開了噴霧器,心疼地說著︰「我可憐的孩子,你在做什麼呀,你可是懷有身孕的。」

「媽,你怎麼來了?還有爸吧?女乃女乃。」

是干父母,鞏老太不喜歡听到干字,非要花憐親熱地叫自己女乃女乃,叫兒子媳婦為爸媽。

「我寶貝孫女被我的老姐妹一家人欺負至此,我能不來嗎?」鞏老太一肚子的火,原本還是不相信的,以為消息是假的,此刻看到花憐真的在店里,還在給花淋水,才確信消息是真的,怒火就騰騰地往上升了。

鞏家一家三口,外加一個佣人,兩名保鏢,瞬間就把小小的花店擠滿了人。唐熙都快要被擠到門外去了,她想說什麼,可鞏老太充滿著怒火的聲音太大了,讓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站在一旁先看著局勢。

「女乃女乃,你老先消消氣。」花憐淡笑著,扶著老太太坐到收銀台里面去,笑著︰「我沒有受欺負。」

老太太知道她要重新工作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鞏家人會有意見的,所以提醒冷天煜,她當時說過,她會親自到鞏家去解釋一切的,不會讓鞏家人心生不滿的。誰知道鞏家的消息太靈通,她的花店才重新營業半天呢,鞏家人就殺來了。

這些大家族,大豪門,其實很可怕,他們有權,有勢,有人脈,想知道什麼事情,都是輕而易舉的。在他們面前,像她這種沒有身份背景的人,就是一張白紙,被他們一眼看穿,一覽無遺。

鞏老太瞪著這個沒有血緣關系卻長著一張和自己相同臉的孫女,不悅地說著︰「娃兒,別怕,你是我鞏家的小姐,不管你嫁到哪里去,受到了欺負,我們都會替你出頭的,就算是我老姐妹的冷家,我也不會放任不理的。你才懷孕,不適應,最累之時,要是有了妊娠反應,更是難受,這個時候,你就該多多在家休息,可是你卻要來開店,分明就是他們欺負你,要你懷著身子出來賺錢。」

听著鞏老太口口聲聲的指責,花憐的心里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鞏老太和老太太是幾十年的老朋友,老交情了,彼此之間應該是非常了解的,老太太答應過鞏老太,一定會好好對待花憐的,可是此刻,鞏老太卻口口聲聲聲責著老太太的不是。表面上是在維護她,實際上卻是想找借口和老太太鬧吧。

冷家佔著第一名門之位,冷氏集團又略強于鞏氏集團,一山難容二虎,冷氏或許想吞掉鞏氏,鞏氏或許也想吞掉冷氏,自己一家獨霸A市,可是礙著兩位老太太的交情,彼此都在隔岸觀望著,都在等著一個突破口,可以進攻。

兩家老太太交情再好,可在面對著留給子孫後代的事業時,她們的重心自然是傾向子孫後代的事業。所以鞏老太想率先找到一個突破口和老姐妹鬧。

她,這個鞏家的半路孫女,便成了鞏老太的突破口吧。

「女乃女乃,這是我自己提出的要求。」花憐心里理清了自己的位置之後,對待鞏家這門娘家,也就更加的小心謹慎。她既然是為了幫冷天煜減少一個強勁的敵人而認了鞏家為親,她就一定要起到這個作用,充當維系鞏冷兩家友好下去的扭帶。

鞏老太听了一愣,瞪著她,問著︰「你的要求?」

花憐笑著,伸手模向了鞏老太,鞏老太馬上伸出自己的手,花憐扶著她的手臂,撒嬌一般親熱偎進鞏老太的懷里,像個孩子似的,在鞏老太的懷里磨蹭著。鞏老太對她本來就有特殊的好感,又真把她當成孫女看待,哪怕中間夾著一些其他雜質,可她喜歡花憐卻是不假。此刻花憐親切地偎進了她的懷里磨蹭著,讓她疼愛之情頓時從心底竄起,摟著花憐就笑著︰「娃兒,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己的撒嬌計讓鞏老太的怒火消失,花憐干脆便窩在鞏老太的懷里,說著︰「女乃女乃,花憐不喜歡無聊。」

「嗯,女乃女乃也不喜歡無聊。」鞏老太疼愛地撫著花憐的秀發。

她的親孫們都已經長大成人,成年之後,他們再也不像小時候那般撲進她的懷里撒嬌了,而此刻花憐忽然撒嬌一般偎進她的懷里磨蹭著,此刻更是溫順地窩在她的懷里,勾起了她對往事的懷念,更有對花憐的寵愛。

她滿腔的怒火,在對上花憐溫溫和和的笑,對上花憐比親生孫女還要親切的臉,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花憐只是懷孕,不是生病。」花憐繼續說著。

「嗯,我家娃兒向來最健康,就算懷孕了,也比別人家的媳婦兒要強健得很。孕婦也不用太嬌養的,要多走動走動,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這樣生的時候容易此。想當年,女乃女乃懷著你爸的時候,還要在外面東奔西跑,跑生意呢。」鞏老太太順口說著,還說起了往事,一臉的自豪。

「我就知道我和女乃女乃最像了。」

花憐嘻嘻地笑著,趁熱打鐵︰「所以我要求重新工作,就是這個原因。一來,我無聊,二來,我不想在家嬌養著,多走動,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既可以打發無聊的時間,又能賺錢,更能鍛煉身體,一舉三得。」

鞏老太微怔,這才發覺自己著了花憐高舉著的親情之道,頓時笑著就點了花憐的鼻子一下,笑罵著︰「你這鬼丫頭,最是狡猾,都敢下套給女乃女乃鑽了。」

花憐把臉一埋,埋在她的懷里,又蹭了幾下,軟軟的聲音格外的溫順,讓鞏老太听著整顆心都軟了起來,「花憐哪有,女乃女乃那麼明事理,肯定能理解花憐,也會支持花憐的。」

說著,花憐仰起了自己的大眼,眨著沒有光距的大眼,看著鞏老太。

鞏老太垂眸,一觸到她沒有光距的大眼,心里又是一陣憐惜,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會瞎了雙眼呀?老天爺太狠心了,給花憐智慧,卻要花憐用雙眼來交換。

略略地把花憐推開,鞏老太疼惜地看著她,問著︰「天煜也同意你再出來工作嗎?」

「天煜向來疼我,寵我如命,他不舍我勞累,可更不願意看到我呆在家里悶悶不樂,無所事事的樣子,他要求我保證不累著,不傷著,才答應我的,還被老太太狠罵了一頓。女乃女乃,天煜他們都對我很好,絕對不會欺負我的,你不要生氣了,不要誤會他們了,好嗎?」

花憐很老實地答著。

「我的店是買花的,唐熙又幫著我,她也會照顧我,我還請有店員,其實我在這里,也就是坐坐,收收錢,淋淋花,根本不用做什麼的,一點也不累人。溫馨小屋是我經營了多年的店,以前是我的精神支拄,有它,我才覺得自己是個有用之人,是個能自己養活自己的人,不是一個殘疾人。我在這里,我會很開心,很開心,心情好了,對胎兒的發育不是有益嗎?所以,女乃女乃,一切都是我自己決定的,不是任何人逼我的,更不是被人欺負。」

花憐認真地說著,她對溫馨小屋的感情的確很深。

听了她的話,鞏老太更是心疼,愛憐地撫著她的臉,愛憐地說著︰「好,女乃女乃不生氣,不誤會了。我的孫女就是不一樣,女乃女乃沒有白疼你。獨立,自主,自信,女人,就該有自信。」

花憐淺淺地笑,素臉上有一分的紅暈,似嬌羞地說著︰「女乃女乃,哪有人自己夸自己人的。人家會覺得我們是黃婆賣瓜,自賣自夸。」

鞏老太也笑了起來。

「那也要瓜好,才能自夸得起來。」

「女乃女乃。」

花憐嬌嗔一聲。

鞏老太和鞏易之夫妻都笑了起來,一笑,先前帶著而來的怒火,就隨笑而逝,半點都找不到了。

鞏老太甚至慶幸自己是先來找花憐,要是直接殺到老姐妹那里去,怕是會影響感情呢。

「女乃女乃差人送去的補品,你可有吃?」

不再追究花憐重新工作的事情,鞏老太轉移了話題。老眼帶著期盼盯著花憐的肚子看,嘴里說著︰「花憐,可有去做過檢查?要是懷著雙胞胎多好呀,那樣女乃女乃就不用和你家老太太爭外曾孫了,她一個,我一個,大家都能帶曾孫。」

又是分孩子!

花憐在心里微抽著,幸好冷天煜不在場,否則他又要犯渾了。

「女乃女乃……」事實終是要說的,花憐好笑地說著︰「你真神呀。」

鞏易之夫妻疑惑地看著她。

鞏老太卻驚喜地捉住了她的手,驚喜地問著︰「花憐,你懷的該不會是雙胞胎吧?」

花憐點了點頭。

心里無奈地對自家男人說著︰天煜,別生氣哈,這是紙不包住火的事,既認了鞏家為娘家人,總得要主動說出來的,免得人家以為我們的心不誠。

自己的心不誠,別人也會變得心不誠,那樣也會影響她認親的初衷。

「真的?」

鞏易之夫婦連同鞏老太異口同聲地問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驚喜。

鞏老太更是眼露狼光,讓站在一旁的唐熙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著︰我這個當姨的想分孩子都沒有分成功,老太太,你的狼光能收斂一下嗎?別想吃掉未出世的羊羔呀,人家羊爸爸可是一頭暴羊,會吃狼的!

「娃兒,太好了,太好了,這下子女乃女乃可以有曾孫帶了。花憐,女乃女乃先和你說好了,雙胞胎,不管是一對男,還是一對女,亦抑龍鳳胎,你都要讓一個姓鞏,算是我鞏家的血脈。」鞏老太的狼光大放之後,就開始提出了瓜分孩子的要求。

「媽。」鞏易之不好意思地叫著,「咱家孩子很多,以後多的是曾孫給你帶。」不用搶花憐的孩子。

鞏夫人也點頭附和著丈夫的話。

鞏老太卻白了兒子媳婦一眼。

花憐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好,女乃女乃,我答應你,讓一個孩子姓鞏,不過,雙胞胎不能分開帶,因為雙胞胎心靈感應最強,分開養,怕對孩子不好,孩子可以讓一個姓鞏,孩子留在我身邊養。」

唐熙听到花憐答應了鞏老太瓜分孩子的要求,忍不住瞪著花憐,低低地嘀咕著︰「沒良心的家伙,我和你姐妹二十幾年,怎麼不讓一個孩子隨我姓唐?」嘀咕還嘀咕,唐熙了解花憐,知道花憐會不經冷天煜同意,就答應鞏老太分孩子的要求,有她的用意。

鞏老太想了想,點了點頭,說著︰「嗯,這個也是對的,女乃女乃答應你。娃兒,可是說好了哈,現在那麼多人作證,你可不能賴帳,將來寶寶出生,一個姓冷,一個姓鞏。」

花憐點頭。

鞏老太這才重新眉開眼笑,看花憐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憐愛,但也藏著滿滿的悔恨。

坐了一會兒,鞏老太才說要離開。

花憐和唐熙一起,送著鞏老太出了花店。

花憐還想再送,鞏夫人不讓她再送,心疼她眼楮看不見,說道︰「花憐,不用送了,我們的車就在公路邊上,走兩分鐘就行了。」

花憐止步,笑著點頭,哪怕眼前一片黑,也目送著鞏家人離去。

鞏老太行幾步總要回頭看一眼花憐,每看一眼,都在低嘆一句。

惹得鞏易之和鞏夫人大惑不解。

看鞏老太的神情,好像做錯了什麼事情,此刻知道真相正在後悔似的。

可是鞏老太對花憐一直很女好,不曾對花憐做過什麼呀,為什麼會對著花憐流露出悔恨?

上了車之後,老太太都還搖下車窗,定定地凝視著還站在溫馨小屋門前的花憐。

「媽,怎麼了?你看花憐怎麼會?」

鞏易之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唉,錯了!」

搖上了車窗,鞏老太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錯了?

什麼錯了?

鞏易之夫婦對視一眼,更加的不解了。

好端端的,老太太說什麼錯了呀?難道是認錯了花憐?可花憐本來就不是他們鞏家的孩子,沒有認錯之說呀。還是老太太後悔了?當初可是老太太硬要認花憐的呢。

「唉,真的錯了,大錯特錯,媽真的後悔了,都怪老天爺不公。」鞏老太再次嘆一口氣,又一次強調自己錯了,把兒子媳婦的好奇心勾得更高了。

鞏老太又扭頭,隔著車窗玻璃再看一次依舊沒有回店里去的花憐,心知自己的車還沒有開動,花憐沒有听到車聲響,她是不會回店里去了,如此孝順,如此體貼的孫女,真是她修來的福才搶到的呀。

「我當初不該認花憐做孫女的。」鞏老太吩咐司機開車之後,才低嘆著氣說出讓她自己悔恨的事來。

鞏易之夫妻又對視一眼,果真是這事。

可是鞏老太下一句又讓他們瞠目結舌。

鞏老太說道︰「我該把花憐搶做孫媳婦兒的,讓她成為逸兒的妻子,那樣逸兒就能得到一位聰明的,有遠見的賢內助,將來一定能讓鞏家成為A市第一霸主的。可惜呀……老天爺太不長眼的,把花憐送給了冷天煜那個惡少,要是換作其他人,我保證把花憐搶過來,當我的孫媳婦兒。」

「媽?」

鞏夫人低叫著,一臉的錯愕。

鞏老太不理她的低叫,又嘆了一口氣,才看著兒子媳婦,說道︰「你們有想過鞏冷兩家將來會如何嗎?會不會反目成仇?會不會一方吞掉一方?」

「媽,你和冷伯母不是最好的朋友兼姐妹嗎?」

冷夫人應著。兩家老太太關系這麼鐵,又怎麼可能反目成仇?

「我們關系再好,可我們年事已高,一邊腳踩進了鬼門關。你們這一輩的交情疏淡,特別是逸兒和煜兒,他們兩個都是有野心,有抱負,有能力的人,他們既會惺惺相惜,也會視對方為對手,一旦成了對手,那麼兩家便會成仇,對誰都不好。我和老姐妹一旦離世,誰來維系兩家的和平?兩大名門暗生爭斗,結果會如何?誰知道?就算逸兒這一代沒事,下一代呢?花憐是個聰明人,她明明就不想成為攀龍附鳳之人,可她卻願意認我們鞏家為親,目的是什麼?我自己有孫兒女,何愁沒曾孫抱?要搶她一個孩子姓鞏,她想都不想就答應了,目的又是什麼?你們可有明白?」

鞏易之沉思著,鞏夫人直接搖頭。

鞏老太深嘆一口氣,越發的後悔沒有把花憐搶作孫媳婦,她輕嘆著說︰「花憐在幫冷家減少一個勁敵,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冷天煜的事業,為了冷家的將來。她現在是我們鞏家的小姐,沖著她,就算我和老姐妹不在了,逸兒現在對她已經心生了些許兄妹情,以後將會更加的疼愛她,把她當成親妹妹,這個女子就是有本事讓人疼她,愛她,接納她。逸兒為了她,怎麼會和妹夫為敵?將來她的兩個孩子,一個姓冷,一個姓鞏,一對親兄弟,代表兩個家族,長大成人之後,就算姓鞏的那個孩子不會成為我們家的接班人,可他算是鞏家的兄弟,鞏家對他會有義,冷家對他又有情,兩家更不為敵。就算中間會有變故,以花憐的聰明,她也一定能化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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