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愛唯慌叫著,然後感覺一雙堅實的手臂將自己托住,混合著酒香的薄荷氣息劈頭蓋臉地壓下來。
「唔……」突然失重的心就那麼瞬間安定下來,她閉上眼,黑暗中給予對方最熱烈地回應。
卓彥非的呼吸逐漸沉重,對方的反應點燃了他所有的yu望,想到她已屬于自己,他們的人生將永遠地契合在一起,生死與共不離不棄,身體里那團火就燒得他心癢難耐,心愛的女人就在身邊,她對他同樣愛慕,還有適當酒精的化學作用下,他連多等一段距離的時間都無法再忍下去。
「老婆,可以嗎?」帶著情yu的聲音變得異常暗啞,在鐘愛唯來得及有反應之前,感覺一雙手掌從她的裙擺探進去,摩挲著,將她及膝粉色小禮服褪到胸口處。
「彥非……」身上傳來的涼感使她下意識護住自己,瞳孔已經適應黑暗,依稀可以辨認出對方的輪廓,她仰著臉,眼楮在底色中晶瑩閃耀︰「不要……」
「老婆……」他柔聲呼喚,再一次吻住她,由上而下,不放過每一寸肌膚,很輕很柔的觸踫,讓她肌膚一粒粒顫抖,渾身軟得使不上一點勁,她閉上眼,強忍心底的羞澀和緊張,努力而青澀地配合他,他已是自己的丈夫,這種認知讓她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上,都慢慢放松,然後生成將自己完全交付給他的準備。
卓彥非吻著她,托起她的後背,扯掉她的外套甩在一邊,接下來,輕盈粉色小禮服也被褪得干干淨淨,微弱燈火下,她坦呈的嬌軀泛著純潔而恬美的光,炙熱的吻隨之而下,黑暗的空間中,兩人的喘息日漸急促。
「老公……嗯……」
她嬌羞地呢喃,感受著他的火熱,不知是想阻止還是更誘huo,體內一波強似一波的奇異感覺,讓她手足失措,只能被動地抓緊他,吟哦著,與他合為一體。
「老婆,我愛你……」卓彥非帶著喘息的低吼仿佛也要穿越她,侵佔她所有的意識。
若是現在有燈光,鐘愛唯一定能看到,對方暗眸中的感情,那麼深邃,那麼劇烈,濃濃的柔情蜜意,一點點宣泄在這烏黑的空間。
靜謐的夜,風輕輕的,一輛停在路角的黑車小車劇烈震動著,成為寧靜夜色中唯一律動的風景……
仿佛有半個世紀那麼長,互相索取的兩個人才不得不分開,倚在對方胸前,鐘愛唯白皙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似乎連移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卓彥非的精神卻仿佛更好了,圈住她的臂彎堅實有力,似乎想把她揉入身體。
「累嗎?」他吻著她微微濕潤的鬢角小聲問道,聲音里滿是憐惜。
鐘愛唯搖搖頭,想起剛才的瘋狂,把頭在他胸前縮緊了些,半個臉都幾乎埋進他懷里,男性濃郁的陽剛氣息混合著淡淡的薄荷香,讓她陣陣眩暈。
沒想到,自己就這樣完成從女孩到女人的蛻變,不是在新婚夜按受完眾人的祝福,也不是在預期中的婚床上,可是,心底卻沒有一絲絲的後悔和委屈,那種由內而外的充實幸福,讓她的心境平和滿足到極致。
卓彥非撐起腰身,在方向盤前的控制板上按了幾下,四周車窗里層特別安裝的擋光板快速升起,車內燈大亮。
鐘愛唯嚶嚀一聲,亮燈的瞬間,她瞧見了兩人赤誠相見的身體,那種猝不及防的陌生,讓她本已羞紅的臉頰平添幾分熱度,條件反射般從他懷中彈出來,但是察覺到這樣反而更是無所遮掩,窘迫地抱住自己,羞得抬不起頭。
卓彥非輕輕笑起來,她這種小女生般的嬌羞可愛,令他無限著迷。
目光不經意的就看到了無意中被他鋪在她身下的粉色禮服,上面那抹艷紅,絆動了他的心。
「老婆……」他將她重新扯到懷里,欣喜地吻著她,輕聲問道︰「疼嗎?」
雖然他並不是很在意這些,但知道自己是她的唯一,還是有著說不出來的歡喜,听說女人的第一次都是很疼的,他唯恐剛才克制不住的熱情弄傷了她。
鐘愛唯搖著頭,依舊混沌一片的意識,不是很明白他問些什麼,但听出了他口氣里的那種愛惜,只是下意識地否認,怕他擔心自己。
「嗯,那我們回去繼續……」卓彥非的口氣蘊上笑意,又吻了吻她的額角,從一旁拿起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到她身上,自己隨手套上黑色襯衣,領口半敞著,重新發動引擎。
「啊?繼續什麼?」鐘愛唯扯緊他的外套,自己的衣物還沒來得及穿上,不過也不敢在他面前輕舉妄動,他的西服穿在身上就象一件長外套,下面春光旖旎,側過頭問了一句,看到對方嘴角挑起的那抹邪笑,突然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深意。
「卓彥非,你這個臭流氓!」低吼一句,她緊緊裹住自己,酡紅的臉頰,卻泛起抑制不住的甜蜜。
黑色小車輕盈地在夜色中穿行,很快,停在一片在黑暗顯得無比輝煌的建築面前。
「老婆,到了!」
許是太累了,鐘愛唯已靠著椅背暈暈睡去,兩手無意識地扯著衣襟,不過胸前完全袒露,少女玲瓏剔透的嬌軀在暖黃的車燈下一覽無余,純淨中透出嬌美,看上去特別誘惑。
卓彥非喉結蠕動了一下,艱難地移開目光,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吵醒她,下車從副駕旁探身進去,手臂鑽過她的膝彎,將她橫抱起來,長腿一勾,帶上車門。
鐘愛唯蜷在他懷里,安靜得象只小綿羊,他抱著她向自己的別墅走去,突然就想起兩人初相識的那一晚,也是這樣抱著她,將她一步步帶入自己生命。
心底就那麼一點點地柔軟,仿佛手中抱著的,是此生最在乎最稀罕的珍寶。
——《名門小妻》花卷兒——
「彥非,嗯……」感覺到渾身被一股極柔極暖的力度重重包圍,鐘愛唯醒了過來,皺著眉,適應了室內的光線後才慢慢睜開眼。
眼前出現的是那張熟悉的俊臉,深邃清雅的眼眸,蓄著讓人心動的柔情。
呀地一聲,她手忙腳亂掙扎地起來,水花四濺,她覺得自己象條被扔到油鍋里的魚,無助地撲騰著,差點嗆進幾大口水。
「別動!」卓彥非雙手從她後背繞過去,敏捷地托住她,只听得水花哧啦啦響了幾聲,鐘愛唯的身體平衡下來。
意識清醒的同時,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很大很豪華的浴室,暖黃曖昧的光芒從頭頂投射下來,照著眼前的那具精健結實的胸膛無比誘huo,而她自己也光滑得象個初生嬰兒,兩人的造型極其魅惑,卻和諧的讓人驚嘆。
身下是溫度適中的水波,可容納幾個人的大浴缸承受著兩人的重量,隨著她的動作,水花緩緩地溢出去。
「不要!」她立刻意識到這是兩人一起泡在浴缸里呢,雖然剛有過親密的關系,但這樣毫無遮掩地呆在一起,還是相當地不自然。
「不要什麼?」卓彥非柔聲問道,扶在她後背的手掌移到耳邊,將她散落到水間發絲捋到一旁,靈巧的手掌從她的臉頰一直朝下游走在她的全身,看樣子是想替她洗,而且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我自己來!」
當他的手掌揉上她的某個敏感點,鐘愛唯忍不住的低吟出聲,羞赧的一把捉住他惹火的毛手,恨聲說道︰「你出去!」
「呵……」卓彥非笑得狡黠,墨色的眼眸深不見底,眼中挑豆的意味很濃,膩聲問道︰「你確定?」
「松手啊!」鐘愛唯咬牙拍掉他繼續下探的毛手,似乎每回被他這樣問,結果都是自討沒趣。
果然,托住後腰的手掌突然撤去力度,身體失去支撐,她差點又摔進水里。
「呀!」她下意識地抓住手邊的浴缸邊沿,雙腳撲楞著站直,嘴里不自覺地叫著︰「彥非……老公,你干什麼?」
「不是你叫我放手的嗎?」對方也站起身,好笑地瞅著她。
鐘愛唯郁悶地瞪他一眼,眼光落到對方好得令人咋舌的身材上,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情形,臉騰地紅到耳根,眼楮都不知道該往哪瞅。
「老婆……」對方走近一些,醇厚的音調里染上重重的鼻音。
「嗯……」她想往後躲,但是退無可退,對方的手掌滑上她的後背,眉眼彎彎,在那汪令人心動的眸光里,兩人的呼吸又糾纏到一起。
水聲湍急,霧氣氤氳的鏡中,隱隱現出一對緊緊纏繞的身影。
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逐漸回響在寬敞的房間。
夜已深。
豪華浴缸里的水,劇烈地從邊沿漫出來,嘀嘀答答,流淌了一地……
——《名門小妻》花卷兒——
翌日。
鐘愛唯睜開眼,瞅著面前陌生的環境,腦子又是一片空白,盯著窗簾縫里隱隱透進來的陽光,慢慢想起昨晚發生的一些事,臉突然紅到耳根。
她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完全沒有印象,只覺得渾身酸疼無力,仿佛每個毛孔都透著疲憊。
「討厭的卓彥非!大壞蛋……」
艱難地扭過頭,看到身旁已空無一人,她咬著唇抱住某男的枕頭,鼻間似乎傳來熟悉的薄荷香,突然連脖子都變得粉紅,狠狠地一把抓住,把它當成假想敵,毫不留情地泄憤。
然後听到門邊傳來細微的動靜,她忽然就渾身繃緊,趕緊閉上眼,假裝還沒睡醒。
卓彥非走到床邊,看到某女象個嬰兒般蜷著身體睡得正香,半邊臉壓在枕頭里,露在一側的睫毛卻撲閃得厲害,挑挑眉,唇邊勾起一抹淺笑,俯身下去,在那緊閉的眼瞼輕輕剝啄一下,然後直起腰,看到對方象只受驚的小動物般顫抖了一下,下一秒,蜷著的身體往下一縮,鑽進了薄被。
就那麼孩子氣地笑起來,他也躺到床側,玩興大發地勾起被子一角,還沒完全掀開呢,看到某女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楮氣沖沖地竄出來喝道︰「卓彥非,你有完沒完?」
「你覺得呢,夫人?」他也放直身體,靠著床沿笑道。
「你昨晚折騰得我還不夠啊?」身上傳來的酸痛讓她更加氣憤起來,「現在還腰酸背痛的呢!」
「哦?」對方的視線從她臉上滑落下來,眼楮亮亮的,慢慢向她湊過來,聲音里籠上一絲奇異的情緒︰「不如,讓為夫幫你按摩一下?」
鐘愛唯的眼光也隨之落下來,慌張地看見自己身上竟然不著一縷,之前怎麼沒發現這個嚴重的問題呢?想到對方居然讓自己這個樣子睡了一晚,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卓彥非,你這個臭流氓!」
——《名門小妻》花卷兒——
裹著男式浴袍坐在餐桌前,鐘愛唯突然有些好笑,沒想到自己兩次坐在這里,都是一樣的造型和處境,兜兜轉轉,她終究沒能逃過這個男人的手掌心。
「彥非,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很老實地回復我哦!」她放下筷子,很嚴肅地說道。
「嗯哼?」
「是不是你第一次帶我來這里,就對我存了壞心思?」
聞言卓彥非淺笑著提醒︰「老婆,上一次可是你在勾引我,我扮演的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而且我還有證據!」
想到那段視頻,鐘愛唯臉又紅了。
「吃吧,要為夫喂嗎?」
對方淡淡的一句話,讓某女趕緊低下頭︰「不用!」
某卓勾勾嘴角,眼底是濃濃的寵溺,兩人各自吃了幾口早餐,他想起什麼似的問道︰「老婆,為夫今天有空,你有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或者特別想去的地方,我陪你。」
鐘愛唯停下筷子,看著他想了一會,清澈的眸底突然亮起來,點點頭︰「嗯!」
飯後,卓彥非送鐘愛唯回家換了身衣服,然後去她想去的地方。
路過街角的花店,鐘愛唯下車鑽進去,不一會,捧了一大束小雛菊出來,秋日和煦的陽光下,她一襲白裙順光而來,淡黃的小雛菊在她胸前開得燦爛,而她清麗的五官比花更加嬌美。
看著她一步步朝自己走近,卓彥非不自覺就挑起嘴角,有一種滿足從心底直往外泛,他忍不住想抱緊她,很想。
「走吧!」鐘愛唯坐進來,看他笑得奇怪,疑惑地問了句︰「怎麼了?」
卓彥非也不說話,直接就從駕駛座上側過身體,勾住她的後腦勺,準確地往她唇上吻下去。
「唔……」鐘愛唯一愣,手中的花束一下落到膝蓋上,被動地抬起頭,與他糾纏在一起。
「嘀嘀……」直到後面的司機不耐煩地按著喇叭,兩人才如夢初醒地分開。
鐘愛唯呀地一聲扭過頭,臉上早已是通紅,撿起滑落的小雛菊,表情非常不自然地瞅著窗外。
卓彥非笑了笑,神色不變地將車開出去。
許是昨晚太累了,開出不久鐘愛唯竟睡著了,等被某人叫醒,發覺已經到了目的地。
眼前是y市最大的公共陵園,依山傍水,層層疊疊的陵墓將大山裝點得極其肅穆,令人一進來就不自覺地放輕呼吸。
卓彥非泊好車,牽著鐘愛唯的小手拾級而上,後者則沉默地捧著小雛菊,向他指點方位,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穿梭在沉默的墓碑間,有種說不出的默契。
「就這里!」找到母親的墓碑,鐘愛唯停下腳步,準備將手中的小雛菊放下來的時候,卻發現墓上已放著一大束小雛菊,花瓣上猶自掛著露珠,仿佛剛摘下來不久。
「咦?有誰來過?」她奇怪將那束花放到一側,將自己的那束擱到旁邊,兩束花幾乎堆滿了石台,暗香浮動,碑上的鐘雪茵含笑望著他們。
「你和你媽長得很象!」卓彥非也蹲下來,幫她擦著墓碑,其實這里已經很干淨了,但這樣做似乎也是對逝者的一種尊敬。
鐘愛唯點點頭,將碑上母親的相片擦得亮閃閃的,說道︰「嗯,人家也都這樣說,我沒有一點象那個人的地方。」
卓彥非當然明白她指的「那個人」是誰,揚揚眉,想了一會才說,「小愛,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你和伯父之間可能有誤會?我覺得他是一個好父親。」
鐘愛唯擦拭的動作僵了一下,咬咬唇,更加用力地擦起來,可能不想在母親面前討論這個問題,所以沒有理他。
卓彥非也會意地配合她,沒有再提這個話題。
「媽媽,這是彥非,這世上最寵你女兒的人……」行完禮,鐘愛唯瞅了眼身邊的男人,看著墓碑上母親的照片輕聲說道︰「今天我把他帶來見你,你滿意嗎?」
鐘雪茵笑得溫婉,照片上的她眉眼和鐘愛唯長得極象,但是神情溫柔嫻靜,眼神有種看透塵世的空靈,而鐘愛唯則活潑可愛得多,同樣清澈的大眼楮盛滿對未來的憧憬,讓人很容易感染到她那份純真。
看著被一道石碑陰陽分隔的這對母女,卓彥非也有著無限感慨,蹲在碑旁很認真地保證道︰「伯母,您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小愛,除了我那份,也會將您的那份一起彌補給她,努力讓她幸福!」
很樸素的語言,卻听得鐘愛唯心頭暖暖地,鼻頭也不自禁紅起來,卓彥非握住她的手笑了笑,柔聲說道︰「我感覺到咱媽很喜歡我,你看,她的嘴一直就沒合攏過。」
「根本我媽就只會笑好不好?」鐘愛唯忍俊不禁,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高興,可心情的確是好了很多,她想,也許是母親的在天之靈一直惦念她守護她,才能使她遇到身邊這個完美的男人。
盯著母親的照片,她心情慢慢寧靜,有種說不出的歡喜。
拜祭完母親,卓彥非牽著鐘愛唯慢慢向停車場走著。
「累不累?要不去那邊的涼亭休息一下再走。」遠遠看到前方出現個人工湖,湖旁有個很雅致的涼亭,卓彥非問道。
鐘愛唯點點頭,她也不急著回去,今天陵區的人不多,空氣也好,秋高氣爽的,就當踏青也不錯。
等兩人走近一些,隱隱听到有人大聲說話的聲音,看到涼亭的長凳上坐著兩個男人,就在他們靠攏的時候,其中一個倏地一下站起來,沖著另一個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扭頭而去,看情形似乎在爭吵,而另一個就看著他走出去,不阻不攔的。
「咦?」鐘愛唯突然停下來,看著那個走出去的男人,小聲嘀咕了一句︰「是他?」
然後她扭過頭看著卓彥非,似乎想讓他確認一下,雖然雙方隔得較遠,但她從身材形態上已經認出,這個男人是岑正然,想想他可能也是來拜祭鐘雪茵,遇見也不奇怪。
卓彥非沒有說什麼,停在那里想了一會,然後擁著她繼續向涼亭走過去。
快靠近的時候,涼亭里背對著他們坐著的另一個男人回過頭來,三人打了個照面,鐘愛唯又有些吃驚。
卓彥非仍是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擁著她徑直朝那個人走去,嘴角挑著一如尋常的淺笑︰「姑父!」
這個男人赫然是卓彥非的姑父鄧英鵬。
鐘愛唯實在沒想到這個人和自己父親竟然是認識的,但卓彥非似乎見怪不怪地打了個招呼︰「真巧!」
鄧英鵬的表情似乎也詫異會遇到他們,不過很快定下神來,寬厚地笑了笑說︰「是啊,還真是巧。」
眼光有意無意地在鐘愛唯臉上轉了轉,又落到卓彥非身上,也不問他們來做什麼,直接說︰「剛進來還是準備出去?」
「我們準備走了。」卓彥非答了一句,看對方挑挑眉問道︰「姑父,你也打算走吧?要不一起?」
「不了,我有開車!」鄧英鵬猶豫了一會,瞥了眼鐘愛唯說道︰「要不一起吃午飯吧。」
午飯就在陵區外的小餐廳,店面不大卻很整潔,富有濃郁的農家特色。
鄧英鵬拿著菜單,眼光卻落到一側的鐘愛唯身上,問道︰「小唯,你喜歡吃什麼?」
「姑父,我不挑食,您作主吧。」她客氣地笑了笑。
鄧英鵬點點頭,隨口說了幾個菜名,吩咐服務員趕緊上菜,等菜的功夫,他似乎隨口問道︰「小唯,你來這里掃墓?」
「嗯,我母親葬在這兒。」鐘愛唯老老實實地回答,眼光又往不遠處的陵區瞄著,口氣里有著幾分唏噓。
十七年了!
當年她不過六歲,母親在風華正茂的季節匆匆離去,而今她也是雙十年華,卻只能對著墓碑回憶母親的模樣。
鄧英鵬的臉色也凝重起來,低頭抿了口面前的茶水,似乎低嘆了一聲才說︰「你父親一定對你很好吧。」
「還好吧!」鐘愛唯咬咬唇,不太想談這個話題。
卓彥非笑了笑,插進來扯開話題︰「姑父,阿峰的婚事進展得怎麼樣了?姑姑那一關打通了沒?」
「你不是不知道你姑的性子,我們正想辦法勸她呢,不過估計沒那麼容易。」鄧英鵬皺著眉心︰「彥非,你有空也多回家看看,你爺爺整天念叨著你呢。」
「我會的。」卓彥非在桌上握住鐘愛唯的手,看著對方說道︰「姑父,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和小愛已經領了證,我們已經是受法律保護的合法夫妻了。」
聞言,鄧英鵬的樣子似乎很驚喜,左右打量了他們幾眼笑道︰「還真是個好消息,姑父要提前恭喜你們。」
「姑父,這幾天我暫時不打算回去,那也麻煩你把這個好消息通知大家,還有姑姑……」卓彥非補充著,尾音拖得長長的,似乎在特意強調什麼。
鄧英鵬的表情滯了一下,然後繼續笑著點頭︰「當然,我一定會好好告訴他們!」
鐘愛唯疑惑地瞧了兩人幾眼,隱隱覺得兩人的口氣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總之怪怪的。
——《名門小妻》花卷兒——
「接下來準備去哪,嗯?」目送姑父離開,卓彥非揉揉她問道︰「還想為夫陪你做什麼?」
鐘愛唯眨眨眼,突然覺得自己夠宅的,平時除了工作之外,就是窩在家里,而和閨蜜們的一些活動,應該不適合某男吧?
見她努力思考的模樣,卓彥非玩味地笑了笑︰「沒有嗎?那為夫可要自作主張了!」表情帶些曖昧。
「誰說沒有,只是我擔心你不願意!」鐘愛唯沒好氣地瞅他一眼,想起男人最不喜歡的事就是陪女人逛街,故意為難他說︰「我想象所有情侶那樣,約會啊,逛街啊,看電影什麼的,你願意陪我吧?」
卓彥非挑挑眉,似乎掙扎了一下說道︰「你真想去嗎?那走吧。」
「你真的要陪我啊?」兩人都在車上坐好,鐘愛唯睨了眼身邊的男人問道,其實她也並不是很想去逛街,昨晚被某消耗的體力還沒恢復呢,只不過故意試探他而已,不過對方的表現讓她很滿意。
卓彥非挑挑眉,一副逆來順之的表情,直接問︰「夫人,先去哪?」
「還是算了!」鐘愛唯撲哧一笑著說︰「我好累,不如去超市買點菜,今晚我做飯給你吃好不好?」
聞言,卓彥非從駕駛座上探過身體,在她臉頰剝啄一下︰「遵命,夫人!」掩飾不住心底的開心。
途中,鐘愛唯接到聶文遠打來的電話。
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摁下接听鍵。
「遠哥?有什麼事嗎?」
听到「遠哥」這個稱呼,某男嘴角不自然地抽動了幾下。
「小唯,你在哪?我剛下飛機,想來見見你。」
「不好意思,遠哥,我今天約了人……」
「是和那個男人嗎?」即使遠隔重洋,聶文遠也已听說某卓高調求婚的事,沉默了幾秒說道︰「那改天再約你!」掛斷電話。
「誰啊?」卓彥非瞥她一眼問道,口氣似乎很隨意,但微微擰起的眉心還是泄露了幾許心底的情緒,對于這個「遠哥」,他其實也是有了解的。
「一個老朋友。」
「好象是個男人呢!」口氣里帶出酸意︰「和他很熟呀?」
鐘愛唯啞然失笑︰「卓少,你是在吃醋嗎?」
「我是在捍衛老公的權利!」
「乖啦,等會去超市,我買一大瓶醋,讓老公你吃到滿意為止!」正好遇上紅燈,卓彥非停下車,鐘愛唯順勢模了模他俊美的臉頰調戲道。
後者愜意地勾動嘴角,抓住她亂動的小手,吻了吻掌心以示警誡。
超市里,卓彥非推著購物車,鐘愛唯往里面扔著中意的貨物,相視莞爾,默契得如同多年夫妻一般。
「老公,你喜歡吃什麼?」鐘愛唯往購物車里放了把青菜,回頭問道,突然覺得自己太不稱職了,不說對方的愛好吧,就是口味如何,也似乎不怎麼了解。
「夫人你最拿手做什麼?」卓彥非反問道,听口氣似乎她會做什麼,他就吃什麼,倒是挺好養活的。
鐘愛唯無語地瞅他一眼,眼光轉動,看到貨架上的某樣東西,終于有決定似地叫道︰「有了!今晚就吃這吧!」
走到貨架前拿過幾客牛排,對著卓彥非搖了搖,嘴角的笑俏皮可愛︰「如何?」這個既簡單又方便,而且最適合兩人燭光晚餐了。
卓彥非笑著點點頭,然後听到手機響起來,接通後說了幾句,看著鐘愛唯說︰「親愛的,今晚的計劃可能有變了。」
「怎麼?有事?」
「嗯!」卓彥非听出她口氣里的失望,解釋道︰「老媽叫我回去一趟。」
「哦……那下回再做給你吃吧!」她怏怏地放下手中的牛排,對方卻將購物車推過來,拎起好幾客牛排扔進去,然後撈起她說︰「一起去吧,我等不及要品嘗咱夫人的手藝。」
「可是……」她嘀咕著,想說自己這種水平不能去未來公婆面前獻丑,可是對方根本不給她反對的機會。
「等一下!」路過禮品區時她拽了拽對方衣角,眼光在琳瑯滿目的商品上掃過︰「我還要買點東西。」
記得上次見家長時卓彥非提過,他爸爸有時喝點酒,媽媽則喜歡品茗,在貨架上挑了相應的禮品,放進購物車,雖然對方不見得會希罕這些,總是一份禮貌。
見狀,卓彥非嘴角淺淺的勾起,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不知是因為她的細心懂事,還是因為她還記得他曾說過的話。
卓凱師夫婦住在省委大院,距離y市大約一個小時左右路程,雖說不是第一次見面,可想到要單獨面對未來公婆,鐘愛唯又緊張起來。
「彥非,上次我看到卓省長時簡直要緊張死了,不過他比想象中平易近人多了,一點架子都沒有。」
「還省長啊,要改口叫爸爸知道不?」卓彥非一邊注視前方道理,一邊笑著提醒她︰「放心,萬事有為夫呢。」
鐘愛唯側過頭,臉上綻放最放松的笑容。
有了他,真好。
等兩人趕到時已經是晚飯時間,見到他們一起過來,周文韻並沒有表示出很大的驚奇,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將兩人迎進去。
「伯母好!」她趕緊將路上買來的禮品送過去,周文韻接過去,說了幾句客套話,帶著兩人進到客廳。
「老卓,彥非回了!」周文韻沖廚房嚷了一句,不多久,圍著圍裙手拿鍋鏟的卓凱師出現在廚房門口︰「回來了,正好菜也炒好了,準備吃飯吧。」
「伯父好!」還沒完全沾上沙發的鐘愛唯趕緊彈起來,沒想到貴為省長的他,居然紆尊降貴親自下廚,心中的吃驚可想而知。
「呵,小唯也來了啊!」卓凱師不以為意地沖他笑笑,扭頭看著卓彥非道︰「彥非,過來幫忙開飯。」
「伯父,我來吧。」鐘愛唯趕緊走過去。
卓彥非也跟上前,順便把買來的牛排放進冰箱。
「哎,你爸怎麼親自下廚啊?平時也這樣嗎?」
飯後,鐘愛唯搶著收拾桌子,卓彥非跟進廚房,一個人洗碗,一個人用干抹布小心地擦干,遞過一個洗干淨的碟子,她抬頭問道,雖然對卓凱師沒有剛見到時那麼拘束了,卻沒想他私下會平和到這種地步。
卓彥非見怪不怪地勾勾嘴角︰「夫人,那些名廚可都是咱們男人。」
「可他們回家,吃的不還是咱們女人煮的飯?」
「那夫人的意思,是願意為為夫洗手做羹湯啦?」
「做就做,你願意吃,我就願意做一輩子!」
鐘愛唯月兌口而出,說完就有些後悔了,扭頭一看,果然,某人停下擦碗的動作,墨眸狹長地眯起,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一輩子?很漫長很直白的承諾哦!
看著眼前那個憋紅臉努力企圖圓場的小人兒,他心里忍不住想笑,連呼吸都是甜絲絲的。
「哎,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的意思是……哎,總之我的廚藝很濫的,你不嫌難吃,我就做!」吱唔了半天,鐘愛唯咬咬牙說道,雖然之前都沒有討論過家庭分工這個夫妻間容易引起爭議的話題,可她就是有那麼篤定,對方一定會寵著她,慣著她,所以,她也心甘情願地為對方付出。
說完她抬起頭,清澈的眸底有著說不出的堅定,兩兩凝望的眼楮,似乎要天長地久。
片刻。
卓彥非將手中的碟子放到碗架上,勾起她的下頜,也不說話,就這麼攫住她的唇瓣。
鐘愛唯張開十指,正在洗碗呢,手上的膠皮手套還滴滴答答落著水,就那麼伸直胳膊,略顯別扭地親在一起。
「咳……」門口傳來重重的咳嗽聲。
鐘愛唯趕緊推了對方一把,低頭繼續裝成洗碗的樣子,臉卻比番茄還要紅,卓彥非還是臉皮厚得多,略微調整了一下呼吸,看著周文韻問︰「卓太太,什麼事?」
「咳!」周文韻又咳了幾聲,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似地說︰「彥非,這碗不用你們洗了,收拾收拾出來,媽有事問你。」
幾分鐘後,兩人並肩在沙發上坐下來,卓彥非的毛手習慣性地往鐘愛唯擱在膝蓋上的小手背拂去,被她白了一眼甩下來,擺出一副最淑女的樣子,她眼觀鼻鼻觀心地坐直身體,某男只好無奈地靠在她身邊,滿臉委屈。
這一幕剛好被正對面的卓凱師盡收眼底,會心地笑了笑,他移開目光,周文韻表情倒是有些凝重,明顯在這個家里,她的地位要高一些。
「彥非,前幾天我跟你說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卓太太,我一早就表明自己的立場了,也沒準備再改什麼。」
「你真的全都想好了?」
「沒錯!」卓彥非捉住鐘愛唯的手︰「而且我和小唯已經領了結婚證,她已經是你媳婦了。」
聞言,在場的另外兩人有些動容,不過神情很快恢復過來,卓凱師笑著沖他伸伸拇指小聲說︰「行啊,兒子……」
周文韻白他一眼,知道他下面那句話是︰「有你爹當前的風範」,及時堵住,看著兩人說︰「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彥非,你知道自己做什麼就好!」
听出她的潛台詞是娶了老婆就要負起老公的職責,卓彥非點點頭,表明完全明白。
鐘愛唯卻听得莫名其妙,扭頭向身邊的男人投去一個疑惑的目光,後者拍拍她手背以示安撫。
周文韻點點頭,眼光在鐘愛唯身上蕩了一下,起身去臥室拿出一個小錦盒,打開來遞到她面前說︰「小唯,既然你已是卓家的媳婦,這是咱們家的傳家寶,媽今天就交給你了,你好好收著。」
鐘愛唯眼神一瞥,已看清里面的東西,不自禁地咦了一聲說道︰「這個?」
她又瞧了瞧自己手腕,眼前這個玉鐲和她手上戴的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卓彥非手臂一伸,含笑接過盒子,拿出來替她戴在另一只手上,暗示道︰「還不謝謝媽?」
「謝謝……媽媽!」
有很多年沒有叫出這個字眼了,鐘愛唯說得很別扭,不過周文韻眉眼彎了彎,似乎也很滿意的樣子。
「彥非,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你們就留在這住一晚再走吧。」又坐下來談了一會話,周文韻好心挽留他們,這一回去又是一個多小時車程,黑燈瞎火的,她也不是很放心。
「夫人,你的意思如何?」卓彥非把問題都甩給鐘愛唯。
她只好點點頭答應下來。
看著兩個人一起走進臥室,周文韻這才勾了勾嘴角,和卓彥非有些神似的臉龐浮上淡淡的笑。
「阿韻,小唯這孩子你還滿意吧?」
「還不錯,看彥非這麼認真,我也挺替他們高興的。」
「那多好,先前我還擔心你對她心里有些疙瘩。」
「那還不是為你老卓家著想嗎?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想討媳婦,這下好了,終于有孫子抱了。」
周文韻滿足地嘆著氣……
「哎,彥非,這玉鐲是一對的嗎?」坐在卓家臥室的小沙發椅上,鐘愛唯瞅著兩只手的鐲子奇怪地問道,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只在卓彥非手里,一只在他媽媽身上,難不成這也有什麼講究嗎?
卓彥非挨著她坐下,托起她的一只手放在手中說道︰「是啊,和我們一樣,是一對,現在它們終于找到彼此了。」
「去你的!」鐘愛唯白她一眼,含嬌帶嗔,媚眼如絲。
卓彥非心底蕩了蕩,握緊她的小手,跟她說了這對玉鐲的由來。
原來這對玉鐲不知是卓家哪代留下的傳家寶,一向傳媳不傳女,當時卓老爺子將這對玉鐲分別給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卓凱帥因為生了兩個女兒,那天見小唯上門,便把屬于他的那只轉贈給周文韻,希望這對玉鐲能繼續被卓家傳承下去。
聞言鐘愛唯失聲叫起來︰「哎呀,萬一以後我們也生的是女兒,那該怎麼辦?」
瞅著這對玉鐲,她發起愁來,大有將它們還回去的架式。
卓彥非好笑地摟住她,故意湊在她耳邊說︰「那我們就繼續生,直到生到兒子為止。」
「卓彥非,你以為我是母豬啊?而且,誰能保證一定會生出兒子。」鐘愛唯憤憤地瞪著他。
「呵,這世上沒有辦不到的事,只有不努力的人!」
「那你生一個試試!」她嘟起小嘴。
「好啊……」對方俯下頭,擒住她柔軟的紅唇,柔情滿含的允吸著,耳邊飄過他含糊不清的呢喃︰「現在就生給你看……」
鐘愛唯的身體顫了一下,下一秒,閉上眼,任對方柔柔地吻住她。
舌尖鑽進她的唇齒,不急不躁的一點點攻城掠地,對方的毛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夜,旖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