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一件古董瓷瓶被摔在地上,滿地的碎片讓人無法落腳,潔白的顏色落在紅色的地毯上顯得格外的扎眼,干淨的地面也染上了一抹不和諧,屋內的人罵罵咧咧,指著一大群婢女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們是不是看著我如今不掌家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啊?」薛夫人順手拿起掛在牆上的雞毛撢子,就往婢女們的身上抽去︰「你們現在是越來越不盡心了,看著我被二房的欺負,你們就在那兒杵著不動?我養著你們做什麼?」
一些膽子小的婢女早就已經嚶嚶的哭了出來,膽子稍微大一點兒的還強自忍受著薛夫人的暴打,其中有個婢女,看起來像是新來的,長著一張稚女敕的臉,小心翼翼的說道︰「夫人,奴婢們當時也是跟二夫人的奴婢爭執過的,只不過二夫人的奴才們都蠻不講理,她們——」
這不說還好,一說之下,薛夫人就更加的生氣了,手中的雞毛撢子下手越發的重,一只手叉著腰說道︰「都是奴婢,你們卻比不上別人,這不是明著給我丟臉麼?留著你們還有什麼用?」
說完,就對著守在外面的小廝使了使眼色︰「將她們都給我攆出府去!我的身邊,不需要這些沒有用的奴才!」
在場的丫鬟們一听,頓時顧不得身體上傳來的痛楚,紛紛磕頭說道︰「還請夫人三思啊!奴婢們從小在薛府長大,已經無處可去了啊!」
薛夫人卻半點都沒有憐憫之情,看著地上的奴才們就像是在看一群螻蟻,‘砰砰’的磕頭聲和這滿地的瓷器碎片拼湊成了一幅詭異的畫面,主人漠然的眼神比之這滿地的狼藉顯得更加無情。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薛若碧終于站了起來,對著眼前的小廝使了使眼色,那些小廝就再也不顧婢女們的求饒聲,將她們盡數帶了下去。
雖然一下子趕走這麼多的婢女會惹人非議,但這些婢女確實保護不了主子,留著也沒有什麼用處,到底是年輕的婢女,比不上薛夫人身邊的嬤嬤們機靈,薛若碧也就沒有對她們留情,借機換一批有用的人在身邊也好。
「若碧,你看看!就連二房的人都敢欺負到我的頭上來了!我這個薛國公府的正室夫人,做的多麼的窩囊!」薛夫人一坐在了椅子上面,眉毛深深的擰成了一團︰「側夫人也就罷了!和我多年不和!他二房的又算是個什麼東西?一屋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出,竟然還敢那樣的羞辱我?我總歸要讓她們付出代價的!」
和薛夫人的氣急敗壞形成鮮明的對比,薛若碧就顯得安靜許多了,只見她先是讓婢女將大門關上,然後才走到了薛夫人的身邊︰「母親這是氣糊涂了麼?眼下這府里的人都虎視眈眈的,生怕抓不到我們的一點錯處,母親難道還要自己拿著錯處上趕著去給別人抓嗎?」
薛夫人心中一驚,頓時回過了神來,剎那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可是讓我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她們!我不甘心!」薛夫人全身散發著森然的冷氣,只恨不得將那些人剁成肉泥!
卻見薛若碧將頭探到了薛夫人的耳邊,眼底含著笑意,語氣帶著絲絲的期待,卻讓人覺得莫名的心寒︰「母親不甘心,我又如何甘心,那就讓她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薛夫人猛然撇過了頭,與薛若碧的目光在空中交會,兩人眼底深處都帶著暗黑的幽光,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