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氣晴好,溫暖的陽光從窗外灑進,照在陌白熟睡的臉上。也許是因為陌然慶的到來,所以這一個晚上陌白睡得格外好,而且難得的沒有做惡夢。
只是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原本睡在地下的自己竟然意外的躺在了床上,眼楮不由得有些微紅。
「丫頭,醒了啊,快去刷牙洗臉,我買了你最愛吃的小籠包子。」陌然慶帶著笑,將買好的早餐擺放在房間里唯一的電腦桌上。
陌白的眼眶有些濕,為了不讓陌然慶發現立刻就沖進了洗手間,直到紅腫的眼楮完全消退了,她才緩步出來。
「丫頭,你得多吃點,身子骨這麼弱。到時候嫁人,婆家不喜歡的,人家會嫌你不好生養。」陌然慶將早餐遞給她。
陌白低著頭,只覺得心里憋得慌,手里拿著的包子機械式的填進嘴里,食不知味。
「爸,我吃好了,去上班了。」陌白起身將包包拿起掛在身上,舉著步子就出了門。
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她馬上仰起了臉,她自認為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可是父親對她越好,越無私,她就越自責,如果不是因為她,父親現在應該還是萬人敬仰的大老板,住的應該是豪華的別墅,而不是冰冷的地板。
錯,一切都是她的錯。
陌白剛從住處出來,那兩架標志性的車子就映入了她的瞳孔。
「白,昨天我可是等了你一個晚上的電話,不帶這樣放我鴿子的啊。」沈奕陽先寒子郁一步走上前,臉上是暖暖的笑,語氣里雖然有責備,但更多的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疼愛。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陌白道歉,但並沒有解釋。
「沒關系,那段時間正好讓我用來想劇情呢。」沈奕陽說著露出兩排白如珍珠的牙齒,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里也滲著笑意。
「嗯,我也期待故事的發展呢。」陌白回答道,臉上的綻放的笑容如這夏日的朝陽一般絢爛。
陌白這一笑把沈奕陽看痴了,同時也笑疼了正站在黑色賓利旁邊寒子郁的雙眼。
「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沈奕陽說著就要將陌白帶向自己的車子。
「陌白。」就在陌白準備拉開車門和沈奕陽離開的時候,寒子郁的聲音劃破空氣的阻力冷冷的傳來。
接著就見他走過來,高大的身影將陌白縴弱的身子籠罩起來,然後五指毫不留情的扣下她的腕,下巴輕抬看著沈奕陽︰「陌白近期的任務是跟蹤采訪微揚,這個我已經和谷清總編打過招呼了。」
寒子郁說完也不等沈奕陽回話,拖著陌白就往自己的車里塞去,然後怦的一聲關了車門,毫不留情有發動了引擎。
「我覺得你不去當黑幫打手簡直是浪費了。」陌白一邊揉著手腕,一邊抱怨。
因為昨天和父親之間的那席話,讓她開始對寒子郁有一種很難理清的感覺,所以剛才她是故意忽視他的,只是她沒想到,一直在她面前表現得紳士的他,這次竟然會如此強勢。
「只要有報酬,我不介意多一份工作。」寒子郁目視著前方,聲音沒有絲毫溫度,對于陌白剛才的冷落,他懷恨在心。他原本的計劃是用溫情融化她,感動她,現在才發現自己慢一步,也許就慢了一輩子。雖然剛才他是有些沖動,但是不得不說,那種得逞的感覺讓他心里很爽。
「唯利是圖的奸商。」陌白兩手抱胸,很不客氣的白了寒子郁一眼。盡管昨天父親為寒子郁說了很多好話,但是天下奸商一般黑,他不見得能白到哪里去,當然皮膚除外。
陌白話音剛落,寒子郁就來了一個急剎車。陌白一時沒反應,慣性的往前一撞,腦袋一麻,疼得直哆嗦。
「誰讓你不系安全帶?活該。」寒子郁側看著陌白,然後傾著身子繞過陌白,伸手去掏掉在她身側的安全帶。
一時間,兩人的身體之間僅有兩厘米不到的距離,陌白能清楚的聞到寒子郁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清香還有那屬于男人特有的氣息,這種感覺讓陌白的身體不由得一僵,然而她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點排斥。
而寒子郁在腦袋在擦過陌白胸口的時候,身體也莫名的有了異樣,但理智還是把他正上竄的火苗給壓下了去。
小小的一個插曲並沒有能將兩人的這種互動快速升溫,反倒是接下來的事件讓兩人之間發生了相識以來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爭吵。
「我們認識時間也不短了,采訪稿你可以開始寫了。」寒子郁指著自己辦公室里隔出來看那一個小房間︰「那里是專門為你準備的地方,在稿子沒能通過之前,你必須得時刻待在里面,圈圈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了。」
陌白知道,寒子郁這麼做,無非是不想讓她和沈奕陽之間有任何交流的時間。
只是當陌白把首稿拿給寒子看的時候,卻發現他的臉黑得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重寫。」寒子郁聲音里壓著氣,只單單說了兩個字。
而陌白對于這個的回復並不滿意,雖然她知道這篇文稿不是非常的出眾,但好歹也是她花了很多時間和心血去醞釀的︰「你得先告訴我要怎麼改,要不然我依然會按照這個思路寫下去的。」
寒子郁從文件里面抽出一份,往陌白的面前一丟︰「要比這個還有帶入感,要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當然關鍵是感情。
看到上面蘇沐航三個字,陌白就已然明白了寒子郁生氣的原因,但是她並不接受他的要求,于是冷冷的回答道︰「對不起,我做不到。」
「這是客戶需求,你必須做到。」寒子郁的語氣壓得很重,里面帶著欲發的火藥味。他並不是覺得陌白的文筆不好,只是他接受不了那些文字里的陌生感和疏離感。
寒子郁壓迫命令的語氣,讓陌白非常的不舒服,而也這種無理的要求更讓她從所適從︰「那你讓別人寫吧,我寫不出來。」
「一個戲子的采訪稿你能寫得這麼出色,到我這就寫不出來?」寒子郁的話里是滿滿的質疑和醋味,聲音的分貝也比昔日高了很多。他能夠容忍沈奕陽的存在,但卻沒辦法接受她傾注在別的男人身上的感情。
「戲子怎麼了,你以為你們這些大老板就比戲子能干淨到哪里去?」蘇沐航這個名字,陪她度過了無數過難過的夜晚,在她心里如神一般的存在,那是她心靈的深處的一份安慰,她不允許任何一個人詆毀。
「不要給你幾分顏色就要開染房了。」寒子郁氣極,一掌拍在陌白的辦公桌上,眸子里燒著通紅的火焰。原來他在她心里竟然連一個戲子都比不上。
「抱歉,你給的顏色已經亮瞎了我的鋁合狗眼,我得先去治了。」陌白說完迅速的收起自己的東西就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