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宿舍,看見左言坐在沙發上喝酒。啤酒瓶散亂一地。
「怎麼了?」我放下手里的東西,然後走向他,將凌亂的瓶子撿起放到一旁。
我看出了他的不開心,于是想找個開心的話題︰「你明天不是要去拍電視了嗎?看,我買了好多菜,我們好好吃頓……飯。」
我還沒說完,他就怒視著我,突然站起身,將手中的啤酒瓶往地上一摔,啤酒瓶破碎,玻璃渣四處飛濺。
「去他媽的電視劇,去他媽的男一號,老子不稀罕,有錢就了不起嗎?譽寧董事長的兒子很了不起嗎?媽的!」
我不再說話,我從他的話中听出了事情不妙,但我想不出安慰他的話,于是我蹲去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他突然扯起我的手,我一下沒反應過來,玻璃劃破了我的手指,鑽心的痛。
他將我摟在懷里,瘋狂地吻我,我知道他需要發泄,所以我承受著他的瘋狂。
他把我抱起,放在沙發上,然後解開自己的衣服,當他再次吻向我脖子處的時候,我想起了我現在懷有身孕。
我用力將他一推,他沒站穩坐在了地板上,地上還殘留著沒有清理干淨的玻璃碎渣,扎進了他的大腿,他疼得皺眉。
「你沒事吧,快站起來給我看看,我幫你清理一下。」我趕緊跑到他面前,半跪在他旁邊,伸手想要看他的傷口。
「為什麼要推開我?」他問。
「因為我……」
「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了?嫌棄我沒本事?」他沒讓我把話說完,而是繼續說著︰「那好,我走,我走。」
「不是的,你知道不是的。」我連忙解釋,「我和你在一起從來都不是因為你有什麼。」
「是啊,我一無所有,滾,都給我滾!」他最後一個「滾」字是吼出來的。
「左言,你別這樣。」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欲走出門外。我急忙抓住他的手。
「放開。」
「不放。」
「放手!」
「死也不放!」他倔,我比他更倔。
「啪!」他的一個耳光打向我的左臉,我感覺我的左耳發出「嗡嗡」的回音。
我再一次被他打得坐到了地上,他看也沒看我一眼地走出門外,我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追出門。
我害怕像上次那樣看著他從我眼前離去,然後怎麼也找不到他。
我跑下樓梯,卻因為太過急忙,兩階按一階而下,卻不小心一腳踏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頭撞在了樓梯上,可我不允許自己暈過去,我不可以就這麼暈過去。
我強行爬了起來,繼續下樓梯,可當我到了一樓大門時,早就不見了左言的影子。
我憑著自己的感覺往一個方向追過去,我一邊跑一邊四處張望,四處搜尋他的身影。
天空開始下起小雨,我實在忍不住蹲來大聲痛哭,雨越下越大,我分不清楚流在我臉上的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我只感覺到流進我嘴的,帶有咸咸的味道。
我的頭越發沉重,終于,我承受不住,意識漸漸模糊,暈倒在地。
醒來是在醫院,又是那潔白的牆,又是那消毒水的味道。
我感覺到身體的疼痛,一個護士向我走過來,說︰「你好好躺著休息,剛做了小產,別亂動。」
小產?
是啊,從樓梯上滾了下來,又淋了這麼長時間的雨,孩子怎麼保得住。
我將手輕輕拂上我的小月復,我本就不願要這個孩子,它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它,不知是他,還是她?
算了,沒意義了。孩子,不是當媽的狠心,而是,你出生了,我也不能給你一個安穩幸福的家,我不能讓你重蹈我的復轍。
或許,我能理解當年沈江琳的心情了,或許,她當年跟我一樣,根本不願讓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是宿舍樓附近的保安發現了我,將我送進了醫院,剛好遇上了來醫院辦事的慕小姐,她幫我辦理住院手續,並幫我付了手術費,然後有事離開,交代這個護士照顧我。
我靜靜地看著輸液瓶內的液體一滴一滴滴下,回想著我和左言之間發生過的一幕幕。
我想起了初次見他時,他左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愛上他,我收起了驕傲的稜角,褪掉了了華麗的偽裝。我和他是兩只帶刺的刺蝟,如要擁抱,總要有有一方用柔軟的一面靠向對方,我不願改變他,所以只有改變我自己,然後把自己弄得滿身傷痕。
我願意,我活該。
所以,怪不了天,怪不了地,也怪不了他。
努力為你改變卻變不了預留的伏線,以為在你身邊那也算永遠,仿佛還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遙遠,但閉上我雙眼我還看得見。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
那麼,親愛的左言,我們,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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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又被打了……榆也不忍心……求點擊求評論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