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種事,是一個巴掌能夠拍得響的嗎?
我不再多說,只是繼續抽煙,不大的包廂內煙霧繚繞。
彌漫的煙霧讓我的頭腦放空,我緩慢地開口,「當時,你一個人走了,我在我的包里找到了你寫的那張字條,你說,對不起,當時我就下定決心說,我不會再原諒你,你可懂那種感覺,那種被人拋棄的感覺。」
「沈江琳說可以帶我去俞安,為了找你,我便跟著她去了俞安,卻還沒找到你,就被她送去了英國,當我從英國回來後,我在雜志上得知你已經成為國際名模,得知你安好,我便不再急著找你。可命運讓我們的重逢不太完美,那天從房里走出來的人,偏偏是你,我是該高興與你重逢?還是該憤怒你與左言發生的一切?你知道嗎,我都有點感謝那天你的突然發病。我可以不用面對那難以選擇的現實。」
說著,我轉過頭,看著她,認真地說︰「金格,其實,我從未真正怪過你。」
如果當初真的怪過你,我就不會跟著沈江琳來到俞安,只為找你。
如果現在真的怪過你,現在的我,就不會坐在這里。
「可是,我也不想那麼輕易原諒你。」
不原諒你違背約定,留下我獨自離開。
不原諒我們不完美的重逢。
不責怪,也不原諒。這不矛盾。
她坐起身,什麼也沒說,只是對我淡淡一笑。
這個晚上,她一直在笑,但只有這個笑容,深入眼底。
我也對她一笑。不論她的臉上多了多少武裝的表情,我依然可以看到她眼底深處的柔軟,就如當初一樣。
「那左言呢?你愛他嗎?」她突然提起左言。
我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反問她︰「你愛他嗎?」
她挑了挑眉,說︰「愛?多麼傻逼的一個詞。」
「可是我愛他,沒有人比我更愛他。」
「那麼,你是在怪我搶走了他?」
「分手,是我提出來的。」
即使沒有她,我依然不能和左言在一起,那麼,還有什麼可怪的。
然後我們開始沉默,沉默到最後,金格已經睡著,我拿起沙發上的一條毯子給她蓋上,然後走出了酒吧。
天,已經開始入秋。
轉眼間,我已經回國一年。
我走在俞安的街上,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從我身旁走過,俞安的夜晚的街道是喧嘩的,汽車像不安分的孩子,總喜歡用喇叭制造出一些驚天動地,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走過喧嘩的大街,來到寂靜的居民區,不論是哪棟樓,都有亮著燈的人家。風吹著路旁的香樟樹,發出「沙沙」的響聲。
幽靜的路燈,散發出慵懶而疲憊的微光,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回了別墅,這個叫家,而不是家的地方。
別墅里的燈亮著,卻沒有人給我開門,我想起趙媽昨天請假回老家照顧她懷孕的兒媳婦去了。
我從包里拿出了鑰匙,把門打開。
一樓空無一人,上了二樓,我竟然看見江佩瀠的房間燈亮著。
因為開學了,她這段時間一直在學校寄宿,一般不回來,她的房間燈亮著,我也只是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歸位平靜。
當我走過她的房間的時候,突然听見有東西落在地面,並且傳出喘氣的聲音。
我不由地轉過頭,她的房門並沒有關緊,我透過門縫,看見地上衣服散落一地,再往床上看去,上面一對男女**地糾纏在一起。
我的平靜地轉身,朝我自己的房間走去。我沒有心情去觀看這現場版。
回到房間,洗完澡,剛從房間的浴室出來,我就听見了沈江琳憤怒的罵聲,還有江佩瀠的聲音,其中還有男聲。
我無心去關心他們在說些什麼,我拿出耳機插在手機上,听著鋼琴曲,慢慢入睡。
她們吵架的聲音太大,不戴耳機,我會睡不著的。
我也不會傻傻地跑去勸架,那是他們之間的事,與我無關。
到了第二天清晨,別墅里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若不是經過江佩瀠的房間看見里面的一片狼藉,我會以為昨晚上他們的爭吵只是我的錯覺。
然後我接到了簡逸的電話,他讓我去公司找他。
公司有簡逸單獨的工作室,我到了公司直接去找他。
他在公司的工作室和他家的那間工作室差不多,都很簡單。
「這次讓你來呢,主要是為了我的電影的事。」他讓我坐下,我們面對面地坐著,他繼續說,「我們已經決定,讓你出演這部戲的女二號。」
然後他遞給我一份劇本,說︰「劇本你拿回去看,我跟你說說關于這個電影還有你這個角色。」
「這部電影的名字叫《雨巷》。」
「雨巷?」我疑惑地看向他。
「戴望舒有一首詩叫做《雨巷》,是用意象來象征社會的黑暗和向往的光明,而我的這部電影便是以戰爭時期為背景,以男女主角的愛情為主線,來反映當時的社會。」
他打開礦泉水瓶喝了口水,繼續說︰「女主角演的是一個歌女,男主角在學校讀書的富家少爺。」
「那我呢,我演的是什麼?」
「女主角的妹妹,女主角用自己賺的錢送她妹妹在學校讀書,你要演的,是一個善良正義充滿文藝氣的女生。」
「女主角是誰演?」男主角自然是簡逸自己出演
「金格。」
簡逸說出這個名字,我也不覺得驚訝。
「我看過她以前演的一部類似的電影,她在里面的演出非常精彩,把這個角色給她演,我很放心。」
「昨天我看見他們那邊也有在選男演員,不知道最後選定了誰。」我裝作不經意的一問。
「就是那天你挑選照片出來的左言,我有看過他試鏡時的錄像,他演得不錯。」
「這個演員名單已經確定好,不會再變了嗎?」
「是的,不會再變了。」
得到了簡逸這個答案,我不知道是喜是憂。
喜的是左言得到了這次演出的機會,憂的是,在一個劇組,我和左言,還有金格,該如何面對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