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07—赫連公主
這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馬車內更是幽暗,馬車平穩快速的單一駛在幽靜大道上。
突然而來的密吻讓柳煙華傻不楞登的睜大了眼楮盯著葉溟。在她忘記呼吸之時,那緊啃著她的唇,瞬時分離,然後幾乎是在一瞬間,這世界顛倒了,天旋地轉了,葉溟突兀地把她摁到車的牆角,再次惡狠狠地撲上去堵住了她的嘴唇,毫無征兆。
柳煙華一僵,背脊上一陣毛骨悚然。
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被葉溟吻過了,只是這次的氣息更強烈,帶著讓人費解的佔有欲,舌頭好像忽然探到了喉嚨深處。激吻很容易讓人窒息,但柳煙華還是沒有閉眼,眯著眼楮看著烏黑的車頂,不敢直視突然發狠的男人。
葉溟牢牢地鎖住柳煙華的兩手,整個重心都往她身上壓去,鼻息很重,**很深。賊手不知不覺地從柳煙華的手臂一直往下探到腰間,挑逗地一捏。
柳煙華整個身子一軟,後背蹭著粗糙的車牆掙扎了兩下,然後壓在她上頭的人趁機將一條腿下流地擠進她兩腿之間,徹底的將她壓在身上無法動彈,手已經很熟悉地挑開她腰間的玉帶,柳煙華驀然驚得悶哼著,窒息得全身無氣力,腦子一瞬間的空白。
車空被吹番,外邊射進燈火的光亮,原來他們已經近了夜街,這時候,葉溟放開了她,食指在她的右臉頰上撩撥幾下,在火光底下的眼神很是情se,話在喉嚨口遲疑了半天才喘息壓抑的吐出來,「煙華……我們繼續下去,如何?」
听完這話的時候,柳煙華的腦袋炸開一般嗡嗡作響,臉早已經燒得通紅,忙著深呼吸。
繼續下去?
柳煙華有茫然,他這是在征求她的同意,可是這里是馬車……他不會是想……
「我……」完全沒法思考了,想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什麼,該回些什麼,現在葉溟還處于失控的狀態,這,太不像他了……
等了半響都不見她回應,葉溟早已燥得不耐,壓抑**,推開了柳煙華,自己則轉過身去,聲音依舊的溫柔,「穿好。」
柳煙華愣了愣,沒反應過來。
葉溟見她呆愣,無聲嘆息,轉回身來將解下來的玉帶重新替她系上,整理干淨坐回原處。
被吻得缺氧,腦袋空白,剛剛還是**極濃的男人,突然被一盆涼水從頭到尾沖下來般,飛快的冷靜如常。柳煙華有些傻眼,這男人又是鬧哪樣?
所以,柳煙華覺得現在的葉溟就如同一只隨時都會觸發的猛獸,沒完全冷靜下來。她也沒忘記剛剛火圈里,葉溟的那種眼神,那種頻死邊緣間完全失了控的將她推出去。
不管是誰放的火,似乎很了解葉溟這一點,只要柳煙華在,遇上這種情況完全可以使得葉溟失控,甚至是失去反抗能力,殺之輕而易舉。
在大火燒起的那一刻,柳煙華還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後方隱藏著一批高手,然,正是準備要殺人的殺手不知為何,似對在場的某個人有所顧忌,遲遲沒下手,最後葉溟冷靜了下來,就沒有動手的機會。
此招明顯且狠毒,完全不顧在場那些人的性命。
起初柳煙華懷疑了赫連熵,但現在想了又想,似乎這麼做來也對他沒有什麼好處,而且,如此無聲無息只怕唯有一人能做來,在皇室專屬的地盤上,赫連熵還動不了半毫手腳。
越想越是有些亂,柳煙華呼吸一重,一口冷風吹進來,打了一個寒顫。就這時,一具幾分余溫的身體靠了過來,緊緊將她擁在懷。
「你剛才……」柳煙華想問他為何那般失控,但想想,這背後定肯有一個沉痛的故事,就放棄了追問。
每一個人都有秘密,或許葉溟這一個不算,只是她忘記了。她猜著,曾經的那一場,是由他們兩人一同經歷的,或者更多的其他人。
「為夫可以等……」葉溟輕擁著她時,呼吸有些亂,盡管他努力的壓制,還是讓柳煙華發覺。
听言,柳煙華臉一黑。
誰跟他說這事了?
但若剛剛葉溟不停,這事她還真的不會拒絕,或許因為對象是他,她才完全沒有抵觸,只是他中間停了,一盆冷水潑下來,誰還能再繼續?
「沒想你堂堂丞相,竟整日想些不良的東西。」柳煙華靠在他身上,聞著淡淡的血腥味,皺皺眉,才想起這個人在翡翠小園里吐得那麼驚心動魄,一回頭就這般禽獸,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知為何,听得柳煙華的事惡言惡語,低低磁性笑聲從頭頂傳來,葉溟似乎開了懷般笑得大咳了起來。
「有沒有怎麼樣?不能笑就不要笑。」柳煙華翻了一下白眼從背後伸手撫著他的背,語氣帶著幾份惡狠,動作卻極是溫柔。
如此一來往間,馬車內的氣氛倒是緩和了不少。
「丞相亦人,懷有七情六欲理所當然,憑何他人能想,為夫便不能想了?」葉溟話語間還帶著幾分倜儻。
柳煙華嘴角狠狠一抽,「你有理。」
「這本是理兒!」話落,葉溟指月復勾起她的下頷,黑影一覆下來,那早就被吻得微腫的粉唇又被奪了香。
待柳煙華下意識的要抬眼皮時,兩唇已分離,復又將她紅通的臉按回胸膛之上。在柳煙華臉上熱呼時,只听男人胸口起伏得有些厲害,顯然又是笑了。
柳煙華一窘,緊貼著他的人,不敢抬頭。
「煙華臉紅的模樣,當真是迷剎人!」葉溟呼著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際,令得她一陣顫酥。
見鬼了,這麼黑還能看得她臉紅?
柳煙華像是沒臉見人似的,索性頭一轉,將自己整個埋在他的懷里。
男人似乎很得意,輕揚的笑了出聲。
外頭駕車的那位听著主子如此笑聲,不由震驚,卻也舒了一口氣,這還是他第一次听到主子如此多笑的一面。
笑過後,葉溟閉著眼,將人擁著不松手,兩人安逸擁坐回到了相府。
至于春景園一鬧,惹得聖上震怒,如此重要之地,竟讓人說燒就燒。甚至是在三皇子等人面前做如此大膽行徑。
大勝歸來,本就該開宴大慶,不想這番變故,此宴又得拖後。帝王震怒,下頭的人實在難過。
當晚,整個羽林軍將春景園團團包圍了起來,將里邊的人通通封鎖,一一查探,無樣才能放人。
一時之間,皇城翻天覆地的熱鬧。
葉溟听著絡歡的稟報,只是淡淡一笑,說︰「此事再查,也無結果,就讓他們自己去折騰吧。」
絡歡點點頭,「北嵩國公主前來和親一事,大人如何看?」
葉溟忽而想起赫連熵看柳煙華的眼神,抿了抿唇角,氣氛一時間有些沉。等了良久,葉溟才抬頭望著窗外的夜空,道︰「暗中看緊赫連熵,他身上有樣東西,想必三皇子必然十分感興趣。」
絡歡愣了愣,抬頭看著葉溟,驚道︰「大人您是想助三皇子一臂之力?」
以三皇子與夫人這般關系,大人卻是為何還要幫三皇子?大人橫刀奪愛,本就得罪了三皇子,這般做,豈不是……
葉溟修長的指尖輕輕敲打在桌面上,在靜逸的黑夜里發出聲聲有規律的清響。
又等了很久,葉溟才是笑了笑,說︰「如此局勢,若本相再不動手,將來只怕唯有受人壓制的份。」斂了笑,道︰「或許煙華是希望我這麼做。」
「大人,夫人她未必會同意你這麼做,何不必當面問問夫人的意思?」直覺上,絡歡認為柳煙華是百分百站在葉溟這邊的,定會為葉溟考慮,所以,現在葉溟這樣的做法,很令人費解。
葉溟抬抬手,制止了絡歡的勸說,「這些事我自有分寸……咳咳咳……」風一吹,那邊關閉的窗口被吹開,絡歡無聲轉身走過去重新閉了窗,葉溟這才止了咳。
「今夜看來皇城又有得一亂了,大人,您也早些歇了吧,公事還請留作日後再理。」絡歡回頭看著葉溟桌案上堆滿的折子,又勸了句。
葉溟也沒點頭,也沒搖頭,只問,「周將軍與母親見過面了?」
絡歡默了默,道︰「老夫人怕是坐不住了。」
葉溟微眯著眼,站起身,轉到門前,單手負手,背對著絡歡,「母親那,多派些人手守著,我不希望再出任何差錯,除了煙華,母親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似在嘆息,又似無聲的呢喃。
這個自不必葉溟再安排,他們做屬下的也會緊緊的將連氏保護好。
葉溟又轉身從旁邊的暗閣外取出一個早就寫好的折子,遞到絡歡的手上,「送入宮,守在相府的羽林軍也該是退了。」
絡歡接過上奏的折子,轉身離去。
春景園被火燒,皇帝正忙得不可開交,這個時候葉溟再上,簡直是往暴怒的虎口送。
但整個龍玹,恐怕也只有葉溟敢如此對待堂堂的龍玹帝。
待絡歡的身影遠去,葉溟又回頭坐落到桌前,又復剛剛漫不經心的動作,微眯著眼,深深望著那方又被吹打開的窗戶。
再細看時,就見一抹淡青的袍子從一角吹飛過來,無聲無息的,那里就這麼走出一個人。
「煙華?」
本應該回靜昕閣的煙華,卻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他的窗前,也不在她站在那兒有多久了。葉溟有些微微心驚,越發覺得站在窗前的柳煙華有些不真實。
柳煙華緩緩轉身,繞過兩道牆,來到正門,不過片刻就站在葉溟的面前。
「煙華?你可都听到了?」葉溟沖其微微一笑,起身,著她的三千青絲。
她不答,只是沖著門外招了招手,青蓮正領著人將熱水抬進內室,內室屏風之後熱裊裊升騰。
葉溟微笑言道︰「煙華你這是作甚?」
柳煙華也似懶得理會他,將人往內室拉去,掀過珠簾,繞過屏風後方。
「一身焦味,也不知洗洗,回來就急著處理公事,你還真閑自己命長不成?」柳煙華一邊揮手讓人出去,拉著葉溟往大浴桶前去走去。
葉溟噙著笑,看著柳煙華。
「煙華讓為夫活著便活著。」饒有興味地看著柳煙華的動作,「怎麼今夜夫人親自伺候為夫洗浴?」
本來柳煙華就沒有往哪方面去想,但听得他如此語氣,臉不禁一熱,有些不知所措。她剛洗浴過來,就見他一個勁的談論公事,吩咐絡歡做這做那的,仿佛有操不完的心,也難怪這病越來越嚴重。
柳煙華一時有些氣,就想著想著就親自做了這活兒。
葉溟伸手按住柳煙華解衣的動作,覆手過她的縴腰處,指尖帶著幾分漫不經意的把玩著系帶處,將唇放在她的耳際旁,曖昧道︰「正好,夫人與為夫一道洗個鴛鴦浴!如何!」
柳煙華身子一顫,縮了縮脖子,唾沫子一吞,「不用了,我剛剛洗了才過來。」
「將才夫人站在窗外,必然又髒了些,再洗一次也無妨。」葉溟誘惑的言語還在回震在她的耳膜,手已經再次覆上她的腰,輕輕模過。
柳煙華一個激靈,猛地推開人,喘著息轉身就跑出去。
葉溟眯著笑眼看著柳煙華落荒而逃的背影,笑意更濃了些。
跑到了門外,柳煙華這才捂著胸口處,大口大口喘著息,突然回神,驀然回頭狠瞪眼門後。
好小子,竟然用這種方法來攪亂她的心神,這分明是不想她再問剛才的事。
扶著門框,听著里頭男人解衣的聲音,再來是一個水聲傳來,柳煙華閉了閉眼,仰望天空,無聲嘆息了一下。
剛剛的話,她全听進去了,見了那個三皇子,她只覺得熟悉,未有其他的感覺。或許,對那個人,這具身體的主人原本就不如何愛吧,或者是根本就沒有愛過。
如若不然,在之前她的腦子里還有些斷斷續續的片斷時,每一次面對葉溟時,她都有一種心跳加速,想要逃跑的念頭。
但在三皇子身上,卻沒有這樣的反常,那個人不過只是她的一個朋友罷了,一個陌生且熟悉的人。
就像劉小侯爺,就像周炎……
從他們的三言兩語中知道,從小他們是一塊兒玩的,三皇子就像是其中的一人罷了,沒有什麼特別。
說到特別,反而是葉溟。
收回視線,轉身折回里屋,閉了門往內室走去。
珠簾一響,屏後便傳來他溫潤的聲音︰「煙華再不回,為夫可就得光著身子出去尋衣物了。」
一听那戲謔的笑語聲,柳煙華臉上揚著笑,這才發現自己沒有將衣物送進去,又折身來到他的寢房拿了他那一件月白衣回到內室。
看著屏風,深深呼吸了一下,走了進去。
望著美男沐浴圖,柳煙華愣了愣,臉一熱,忙低下頭。
葉溟散著一頭的墨發,一只的正歪歪地撐著腦袋,嘴角抿著微笑。
柳煙華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這個男人太妖孽了,再看多一眼,她怕自己受不住,當場流鼻血,那可就丟臉丟到家了。
將衣物放在浴桶幾邊,柳煙華一溜煙就跑了出來,就只是一眼,她看到的都是葉溟那滿臉戲謔的笑容,瞬間令她頭皮發麻,腳下也就不由自由的逃開了。
到了門簾外,柳煙華呼著氣息,暗罵自己真是沒出息。那是自個的男人,看一下又怎麼樣。
若是之前,柳煙華可能還會靜定自若,但是現在,柳煙華越與這個男人相處,越覺得彼此之間多了幾分曖昧,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能讓她落慌而逃。
「叮叮叮……」珠簾被掀來,一抹月白身影步出,浴後的男人似乎更回的魅力四射,轉身的那瞬間,柳煙華幾乎是不能眨眼。
「怎麼,可是生為夫的氣了?」葉溟臉上依舊的溫柔笑容,但是這一次,柳煙華怎麼看就怎麼覺得里邊還參雜著些什麼東西。
「沒有。」柳煙華眼疼地眨巴了兩下,偏過視線,不承認自己有些生氣了。
「看來夫人是真氣了。」葉溟又牽過他的手,輕淺的一笑。
「我說沒有就沒有。」柳煙華拿眼瞪了他一眼,卻也任由他牽過矮榻上坐著。
柳煙華抬眼皮看見他披散的黑發正滴著水珠,順手拿了干淨的毛巾走到他的身後,坐在小矮椅上,替他擦拭著。
葉溟嘴角微微一挑,突然挪了身子往後,將整個頭都枕在柳煙華的腿上,眼輕輕閉上,近距離的聞著她身上的幽香。
見他一臉滿足地靠躺在自己身上,替他擦拭濕的柳煙華也不禁微微揚著唇,同樣也帶著幾分滿足的笑。
安逸,恬靜。
就這樣,時間停流于此。
用眼神描繪著男人的稜角分明的輪廓,柳煙華嘴邊的笑更濃了幾分。
發干得差不多時,葉溟輕啟唇,道︰「夫人想問些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拭發的動作一頓,低頭深深看著懷中人,柳煙華有些五味打翻的感覺。
「你怕火。」
「不怕。」他淡淡應道。
咦?那在春景園時,又何以見了火勢而失控?
想了想,柳煙華又換了另一個問題,不想追著往事,「當真是為了我才幫南宮軼?」
葉溟道︰「煙華是听到了方才我與絡歡的談話了?為夫竟也不知煙華听牆角的功夫如此了得。」就連他也未曾發覺,在那窗前一直有一個人站著,而絡歡也走過去關過一次窗,顯然那個時候,絡歡也是完全沒有發覺。最重要的一點,連他的暗衛也未曾察覺到。
「嗯。」柳煙華也不逃,真接承認,「你還未回答我,當真是為了我要助了三皇子?」
「不。」葉溟緩緩睜開溫和的雙目,說︰「那東西落入我的手里,也不允許落入別國人的手中。」
柳煙華驚訝地看著他,「你一直都知道?」
葉溟反手握住她的柔夷,「你那日不是見著為夫了?此時又何須問為夫?」
想起那一日在瓷器坊看到的那個人,柳煙華看向葉溟的眼神又深了幾分,「為什麼你會在那里?」既然知道那東西重要,而且在春景園之時看到了赫連熵,想必他也是認出了那個人。
「為夫方才不是已說,如此重要的東西寧可落入為夫的手中,也不允許撐握在別國人之手。」葉溟意味不明的微笑。
柳煙華愣愕,隨後就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個男人,還真是霸道得可以。
「赫連熵若知曉你偷天換日,必然恨極了你。」
「他既然提前暴露了自己,自然是發現了。」葉溟伸出溫熱的手掌心,輕貼著左邊的臉頰。
柳煙華歪過頭,順著他的手將臉貼過去。
溫柔眼瞳隨著她的動作,慢慢變得深邃了起來。
「那人還算是忍得住,他是赫連太子,你小心些。」最終,面對這樣的葉溟,她壓根不知道能再說些什麼了。
好似,整個皇城都被他控制在手,每個人的動作都無法逃得出他的手掌心,這樣的人,才算是翻手是雲,覆手是雨吧。
而偏偏這個男人,卻是她柳煙華的丈夫,或許她是該感到慶幸的。
「為夫惹了這麼多對手,煙華,可是懼了?」葉溟微眯著眼,望著她的眼神滿是寵溺。
「有什麼怕的,我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也妨的。
不想這句不經意的一句話,卻惹得葉溟捧著她臉的手一僵,臉色也由紅潤帶了幾分蒼白。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柳煙華有些慌亂地想要扶起他,卻見他微笑搖搖頭。
「以後,有危險,盡量逃開,不要讓自己受傷。」葉溟的聲音沉了沉,「救我一次就夠了,別再有第二次。往後,由為夫來護煙華,絕對不再讓人傷你半毫。」前兩次都是他的失誤,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我忘記了那些事,我不明白。」不明白他的話,更不明白他為什麼會一遇上那樣的情況就變成那般。甚至她有些害怕那樣的葉溟,無助且脆弱。
葉溟從榻上坐起了身,極淺的一笑,「那些痛苦的事,忘了也就罷了,記起,只會帶來不必要的痛苦。這樣,就很好!」
柳煙華深深望著他的眼,輕輕嗯了一下。
拉過她的手,青絲傾灑在他淺藍衣上,極為妖美,柳煙華一時間迷了眼,只能愣愣地看著面前的黑影越靠越近,彼此的呼吸有些喘重。
下一秒,柳煙華輕輕閉上了眼,等待著這一吻下來。
「噫呀∼!」
一抹粉衣角飄了進來,踏踏掀簾走了進來,從側背突然望見曖昧一幕,青蓮跟幾個丫鬟驀地叫了一聲「呀!」就急過了臉去。
被這幾個丫頭闖進來打擾,葉溟也沒親到,就微微一笑退離。
柳煙華臉有些微紅,難得她想迎合一次,卻被這幾個小丫頭片子給攪了,有些無奈的睜開眼,起身將手中毛巾放回,讓她們進里邊收實。
丫鬟們自知打攪了好事,匆匆忙忙收實好,又匆匆離去。
葉溟心情到是好了許多,抿著笑意,並不如柳煙華那般會發窘,自然地起身走到案前,轉身,抬頭望著站在原地的柳煙華。
眼底的笑意突帶了幾分玩味,「夫人還想著繼續?看來是為夫不解風情了!」說著,又從案那邊轉過來。
柳煙華瞪了他一眼,又罵了一句,「別不正經。」
听言,葉溟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些,「誰說這不是正經了,傳宗接代之事可是大正經之事,母親可是盼著呢!」
「你。」柳煙華更是狠瞪,但她卻是不知,她越是用這樣的眼神瞪人,竟似有幾分勾引人的媚惑,那雙眼,撓得人心慌慌,恨不得一口啃咬下去。
若不是看著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或許,葉溟當真不顧一切的要了她。
「夫人莫氣,來,這肚子必是餓了吧,青蓮她們必是做好了熱騰騰的飯菜等著我們。方才被那幾個丫頭瞧了去,若是再不出去,那些丫頭又該傳些令夫人害羞之言了。」
被葉溟一逗,柳煙華又鬧了一個臉紅,別扭了幾下,雙雙才踏出內室,往前廳走去。
葉溟胃不好,對飲食格外計較。
碎玉軒有他特制了食譜,變化著食材,一日三餐少不了養胃喝粥。
這段時間來回慣了碎玉軒,柳煙華也常與他一塊用餐,便也每日跟著喝。
此時風輕雲淡,月朗星稀。
兩個人促膝在窗前,慢慢喝著粥,淡淡的熱氣裊裊飄散開,滿屋子濃郁的粥香。
很溫馨,很靜謐。
柳煙華捧著碗,看著面前的那個人淡淡言語淡淡笑,便似乎有一種從內而外的安寧溫暖。
有時候柳煙華在想,若自己不是意外來到了世界,意外的踫上了這麼一個葉溟。只怕她再修幾世的福,或許也未必遇上這樣的一個男子。
她不知道那個柳煙華是否真的死去,若不是真的死,若有一日她突然消失,或許她真的沒法接受,或許會傷心,或許會想念……
待柳煙華回轉過神,葉溟正笑吟吟望著她,那探尋的眼神,洞若觀火。
他言笑著道,「那麼出神,想什麼呢?」
「沒什麼。」柳煙華淺淺一笑,低頭舀了勺粥吃。
這個男人,不過是尋常的言語,還是尋常的動作,都讓柳煙華感受到一種極自然的寵,和親近!
仿似不曾有多刻意地去疼你,卻讓你不知道他耗費了多少心力,才能如此這般,深重而不動聲色地,疼你寵你。
柳煙華低頭拌著粥,隔著熱氣,看葉溟很是優雅斯文的,吃東西的樣子。
吃一口,唇齒間是糯軟的香,微甜的紅豆與桂圓肉。
咽下喉,滑暖的質感,勾著讓人流連的滿足,瞬間福至心靈。那是一種很強烈的感應。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讓人只看一眼,便烙印深刻的,何況是和他朝夕相處,點滴廝磨的柳煙華。
吃了粥,葉溟牽著她的手,在後花園里散步。
月明風清,花樹在碎青石路上的倒影,斑駁搖動,透射著細細碎碎的月光。
兩個人肩並著肩,十指相扣,將今日不好的事全都拋之腦後,眼下,只剩下了靜逸的享受。
一青一月白,仿若沿著那道青石道一直走下去,永不停歇。
「啪!」
龍玹帝驀地合起那折子,臉色變幻了數次,才生生壓制了下來。
「皇上?」文公公見龍玹帝面色一會鐵青一會白的,不由心驚肉跳從旁輕試探了句。
「傷風化?皇城也是你葉溟只手遮天之地了。」
剛剛他拿的不是別的,正是葉溟讓絡歡送入宮的折子,每一次遞折子都能將龍玹旁氣成這般,真不愧是葉溟。
文公公在一旁猛抹著冷汗,又見皇上的眼神狠厲了幾分,身子差點顫得大跪。
「去,將相府的羽林軍撤回,至于姚大人與白大人教女失職一事……」說到這里,龍玹帝的臉色更加精彩,人家不過是說錯了幾句話,他葉溟到好,直接將這等小事擺在明面上來了,偏偏大理一堆,讓他不得不重視,真真是氣死人。
「皇上,如何處理姚大人與白大人?」文公公直抹汗,等著龍玹帝的下文,卻遲遲不見他下令。
姚大人與白大人之女正是白日時出言說錯話的兩位小姐,如今葉溟將這事抬到皇帝面前來,是讓他做決。
如此之舉,真真是氣剎了龍玹帝,偏偏不能拿葉溟如何,氣得龍玹帝差點吐血。
「皇了?」文公公再喚。
龍玹帝總算是冷靜了下來,坐回龍椅上,突然沉聲道︰「赫連公主慕葉溟的名而來,明日就將赫連公送進相府,且讓葉丞相好好招待賓客,若公主非葉溟不嫁,朕親自下旨,許赫連公主與小煙華平起平坐。」
聲音淡淡,卻讓文公公听言猛地打著顫。
這回可好了,人人都知道葉溟對柳煙華死心蹋地,必然不會讓她受得半點委屈。然,皇上卻偏偏挑著這一點去撞,這火花一旦撞開了,就阻不得了。
接下來的日子,又不得安寧了。
「是!奴才這就去宣旨。」文公公只得尖著聲音應下。
「送赫連公主前去的旨意明日隨著去便可,只將羽林軍撤回,給姚白兩家的小姐禁足便可。」皇帝突然緩了聲音,淡淡言道。
文公公這才領旨前去。
昨夜羽林軍撤離了,對此柳煙華半點不覺得奇怪,但接下來的一件事,卻讓柳煙華整個憤起。
連氏讓相府上下都出門迎接和親公主赫連悅。
對此,柳煙華只能來一個大大的皺眉,又聞是皇上的旨意,柳煙華更加皺眉。暗想著,是不是葉溟又做了什麼得罪皇帝的大事,竟將一個和樣公主送入相府?
這不是擺明了要將那女人永遠放在相府之中嗎?為此,柳煙華只恨葉溟亂招惹女人。因這還听那些人說,這個赫連公主根就是慕葉溟的名而來,狗屁,赫連悅何時見過葉溟了?這一定是赫連熵的圈套。
柳煙華越是這樣想,越是氣。
一大早就听到聖旨傳來,說將赫連悅送入他的相府,葉溟就閉門不出,將這事丟給了母親,更吩咐了柳煙華別去理會。
這種事情柳煙華哪能無視,隨著連氏將那個傳聞刁蠻跋涉的公主迎進府。
剛見得赫連公主的人,文公公就先行宣讀了聖旨。
跪落在地上,听著文公公尖銳的聲音在空氣里飄蕩,听著內容,柳煙華只覺得耳機泛酸。
皇帝定是故意的,將這麼一個和親公主直接送進相府,不是折她的台是什麼?在她剛來之時,將多少女人送進相府她都無所謂,但是現在,貌似真的是不可能的事。
「接旨吧!」文公公笑眯眯地看著連氏。
這里是相府,文公公就算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也得給這相府里的主人點頭哈腰,小心翼翼的說話。
「臣婦謝主隆恩!」連氏將聖旨接了過去,不動聲色地站大台階前,看著那寶石三馬駕車。
數名宮女隨行,場面聖大。
可見北嵩國與龍玹國有多麼的重視這個赫連公主,似乎想起了什麼,連氏又是不動聲色的回頭用余光看了眼靜立在身側的柳煙華。
但見她安安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臉上完全是平常時的表情,似乎也完全不介意葉溟娶這麼個金貴的公主。
說是娶,但也沒有明說。
只說安排居住在相府,皇帝之意是說看赫連公主的意思,若真的非葉溟不嫁不可,才會賜婚。
皇帝終究是不敢徹底的踩在葉溟的底線上,若真的將這個公主賜婚過來,葉溟會是什麼反應還真的不能猜測,更不能猜測柳煙華的反應會引得葉溟做出什麼瘋狂事。
若真的逼急了,將堂堂的公主弄死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就會引起兩國交惡,為了柳煙華,讓葉溟做什麼都行。
柳煙華似乎也猜測得到葉溟的影響力之大,早早就讓龍玹帝忌憚了。
春景園的那一把毒,一把火,恐怕也真另有隱情。從葉溟昨夜的舉動來看,這事只怕與那老皇帝月兌不了干系。
為了毀掉葉溟,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顧了,不愧是無情帝王!
「赫連公主,請下車吧!」文公公一掃佛塵,沖著那寶光閃閃的馬車尖聲叫唱了一句。
那里頭的听了,驀地掀開了簾子,自己利落地躍下馬車,接著在宮女的簇擁下, 的向大門走來。
但見少女一襲淡青色宮裝,三千青絲用別致的白玉簪高高盤起。
額前垂著一枚小小的紅色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頭上插著鏤空飛鳳金步搖,隨著蓮步輕移,發出一陣叮咚的響聲,垂下的流蘇輕搖,與琉璃質的耳環相呼應。眉眼看似低順,實際卻隱藏著如傲梅般冷冽的氣質,那用珍珠做的美麗發簪,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光彩奪目。
大步向柳煙華這個方向走上來時,那寶石般的眼楮蠻橫地左右掃來,那表情極為不客氣。
好好的美人兒,就被這樣的眼神給損壞了,柳煙華直嘆古代淨出美人。
赫連熵長得不差,做為公主,也是差不到哪里去。
柳煙華無奈一笑,這樣的美人自是能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說是不吃味還真是假的。想著,葉溟真的娶了這樣的妻子,或許真的會愛上也不一定。
「想必這位就是連老夫人了!」公主笑盈盈地沖連氏迎面來,語氣帶著幾分親呢,還有幾分的爽脆。
連氏見公主主動親近自己,不由微微一笑,「赫連公主請入府吧,早已替公主按排好了住處!相府雖不比皇家行宮,但也能讓公主住得舒服。」
赫連悅听了,嘴角邊都變了下來,「那本……呃我就謝過連老夫人了!往後還蒙老夫人多多照顧!」
連氏向旁邊的劉媽媽使了一個眼色,劉媽媽暗暗點頭先轉入門,遠去。
連氏只是笑笑,「公主這是哪里的話,照顧公主一切本是相府應該做的。」
赫連悅當是沒有看到連氏的動作,帶著幾分好奇地左右觀看,「太子哥哥說能住在相府是本……我修來的福氣!看著這大門氣派,就知不假!」
「相府自是不能與公主的宮殿相比擬,讓公主見笑了,公主請往里邊請吧!」連氏對這個赫連公主平平淡淡,盡到了主客間的禮貌。
見連氏對她如此,赫連公主心中有些不滿,但卻因為對方是她慕戀之人的母親,也只好忍忍了。
赫連公主由宮女正攙扶而進,剛踏入門,赫連悅似剛見著了柳煙華一般,徒地眯起了鳳眼。
「你就是柳煙華?」語氣帶著明顯的攻擊性。
柳煙華一直站在旁邊都未曾一語,自認為不惹人眼,但這個公主卻突然帶著刺橫了眼過來,似跟她有仇似的,不由挑挑眉。
「正是!」柳煙華淡淡一笑,回得也淡然。
赫連公主突然靠了上去,幾乎地貼上柳煙華的人,一雙鳳眼帶著幾分狠上下放肆打量著柳煙華。
柳煙華站定任由她打量,面上笑意淡淡,眼神清澈看不出心思。
「哼,就是你佔了本公主了的位置?憑什麼?」赫連悅突然陰下臉,語氣帶諷,「就你這樣也想做相府葉夫人?」
聞言,柳煙華皺眉。
連氏站在一旁眼神淡淡地看著這一幕,似乎早就料到了赫連悅會如此表現。
這個赫連公主是出了名的囂張,蠻橫,霸道……總之,一切以她為最,她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做起事來,完全不顧任何人的感受,只要她自己好過。
「公主何出此言?」這個女人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柳煙華挑挑眉,與她的視線對撞上。
「葉溟是本公主的,柳煙華你想與本公主平起平坐,也不看看自己哪一點配與本公主相比。」直接言擊。
柳煙華聞言,更加皺眉。
「公主似乎忘了,現在你不過是借住在相府,而非入府做女主人。而且,公主也忘了,煙華是相府真正的女主人。」柳煙華從未遇見過這樣的女人,如此囂張,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該讓著她,圍著她轉。
听見柳煙華特意將那「借住」二字咬重,赫連悅臉色突然一變,一股怒由心而發。從小,她就一直就喜歡著葉溟,如今隔了數年,好不容易來到這里,沒想到卻被一個傳聞中的痴傻給佔了葉夫人的位置。
她赫連悅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別人想奪,沒門兒。
柳煙華的那一句「女主人」更是扎中赫連公主的心髒,對眼前這個柔弱女人更加的厭惡,對搶奪她東西的人,赫連悅向來不會手下留情。
「你這是自尋死路。」
話落,赫連悅揚起手,朝著柳煙華的臉上狠狠的摑了一掌下來,當真是說動手就動手,蠻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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