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快速來到憐卿身邊,看到她現在慘兮兮的樣子,伸出的手顫抖的停在半空中,掙扎著嘴里邊還喃喃的痛苦低語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只見他面容扭曲的突然回頭朝洞外大吼,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平和沉穩︰「紫玉、紫玉,快進……快……」
「怎麼了司公子?卿卿在里面?」婉如鶯啼般悅耳動听的聲音里帶著絲絲暗啞跟疲憊,迫切的詢問著。
當進來之後看到那熟悉的人影時也不禁失聲大喊︰「卿卿……」一步三跌的跑到憐卿身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眾人被此刻接二連三莫名出現的人驚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可軒轅漠視沒有那麼多時間發呆,要知道只要手下動作慢半拍,那這個姑娘,可就香消玉殞了。
等軒轅漠視進一步想撕開憐卿的里衣的時候,手腕被一直修長白玉的手緊緊握住︰「多謝公子相助,接下來我們自己動手就可以,男女有別,還請工資回避。」
司懿軒聲音平靜冷漠的說完轉頭對紫玉交代下去︰「快去準備繃帶,沒有的話,布條也可以,越多越好、快去!」見紫玉還在抽噎,司懿軒厲聲說。
同時男子,宮敬跟陸仁甲只好出去找草藥而軒轅漠視則一副高深的表情注視著背對著他的司懿軒。
手起刀落,盡可能不然自己手發抖,司懿軒看著憐卿那渾身的鮮血淋灕,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眼中已然讓這位一直冷情的國師泛起了淚光。
如果當初知道自己來極淵之地會讓卿兒也會受到這無妄之災,他是死一千次都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哪知道為了她好的舉動,居然傷害最重的也是她。
她怎麼那麼傻?她出來的前一夜那麼的反常,為什麼自己卻一點都沒有發覺?還暗自得意的認為她開始開竅,慢慢懂得接受甚至回應他的感情了?
如果她不懂情,怎麼會一直對自己視而不見?她只是不想傷害到自己而已,如果她不懂愛,怎麼會小心翼翼的面對自己?怎麼會做事處事把自己考慮進去?
她只是不習慣接受而已,她只是習慣了付出而已,如果說她不懂得愛情,那這世上誰還配懂得?
心細如她,怎麼可能看不明白他們幾人對待她的特別?溫柔如她,又怎麼會允許他們一次次的明爭暗斗卻又一次次化解?潔癖如她,又為什麼不抗拒他們的接觸甚至允許他們進入她的世界,允許他們探知她的一切?
是他們太盲目,只他自己太自信自傲,認為只要守護不求回報就好了,可是自己隱瞞著她去了極淵之地,不就是想給她驚喜,讓她看到自己對她的付出進而接受自己嗎?
虛偽,他實在是太虛偽了,這樣的他哪配得到她的青睞?
司懿軒一邊自我唾棄一邊手腳麻利的幫憐卿包扎著。
沒什麼大不了,死又有什麼何可懼的?可懼的是沒有她的時空,那就想沒有養分的花朵,早晚都會枯萎。所以……
司懿軒臉上蕩出一抹釋然的笑容,眼神寵溺平和中帶著一絲堅決。
眼看憐卿半身血淋淋的,紫玉一時心慌意亂的不知所措,一听司懿軒的吩咐,立刻轉身朝外飛奔,見宮敬遞過的包袱時也來不及細想,一邊撕扯內杉做繃帶,一顆接一顆滾圓的水珠滴落在繃帶上,她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可惡、可惡,這個傻丫頭!她走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保證說會很小心很小心的說,結果卻血淋淋的給她看,她最好不要給她死掉,不然她一定要陪她一起死!
憐卿幾乎半邊身子全被大蟒蛇的胃液噴到了,有的地方不但被剜刮至深可見骨,連骨頭也不得不狠下心去刮干淨,在她昏死過去之前,她直說了一句話。
「混蛋的軒轅漠視,里頭明明有五條大蟒蛇!」
司懿軒這邊心痛的的給憐卿包扎,那邊紫玉努力的掉眼淚,可听到這句話的時候兩人集體驚呆了,難怪她會如此狼狽,還逃得出來算她厲害!
司懿軒見起身走到軒轅漠視身邊目光狠厲但音調溫和的問著︰「你就是軒轅漠視?」
軒轅漠視目光坦然,只回答了一個字︰「是!」
是字聲音剛落一道帶著洶涌風刃的氣流就朝著軒轅漠視各大要害襲去。那力道帶著排山倒海的狠決,不顧一切的只想殺了眼前這個給了憐卿錯誤消息導致憐卿現在生命垂危的家伙。
軒轅漠視見司懿軒的招式也是戰意大盛,但是卻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從容而淡定,甚至連他招牌的笑容也沒有消失過。
可是風刃卻從他身邊刮過,只在他的身上跟脖子上留下了長短深淺不一的傷口。
「如果卿兒有個萬一,死是便宜你了。」
「在下知道是我思慮不周,等到姑娘康復,在下必回親自請罪。」軒轅漠視傲然以對。
憐卿雖然逃出來了,但她身上的傷又是另一回事,她半邊身子被剜刮得坑坑洞洞的,有些地方挖得連白慘慘的骨頭都露出來了,有些地方一大塊肉都被挖掉了,簡直就像肉攤上的豬肉,零零散散的快被賣光了。
一個女子在這過程中吭都沒吭一聲一直到昏迷前,這讓身為男人的宮敬跟軒轅漠視都不禁動容。
可最叫人擔憂的是,打從昏厥過去之後,她就沒清醒過來,他們隨身攜帶的刀傷藥根本起不了任何有效的作用。
司懿軒出門匆忙,紫玉對這也沒有研究,所以他們帶的都是平時防身的東西,而憐卿帶著的除了毒藥,傷藥也是僅僅帶的內傷藥。
雖然宮敬跟陸仁甲已經趕回皇都拿著司懿軒的令牌去皇宮請御醫,但是來回最快也要四五天,憐卿能不能愛到那時候實在是個很大的疑問。
而最可恨的就是周如媚母子三人,他們竟然毫不在乎憐卿的傷勢,趁亂拿走了血玉冰蠶盒就跑。
「走了也好,自今而後,我更可以問心無愧的不管他們的事了。」宮敬說道。
宮芙兒一反常態的不在嬌蠻任性,反而經常幫忙,給紫玉打下手,幫眾人準備食物,而她的這一點體貼,也終于讓軒轅漠視真正的對她有些改觀。
「謝謝你。」紫玉誠心的道謝。
到現在宮芙兒見到紫玉還會不由自主發呆,等看到紫玉輕笑一笑,才發覺自己又看她看到入迷了,隨即不好意思的輕咳一下︰「不客氣,話說這也是應該的,月姑娘那邊,怎麼樣了?」
一提到這,紫玉眉頭就皺起來,眼圈也紅了,眼淚瞬間滑落︰「情況很不好。」
聞言,宮芙兒也有心的朝臨時搭建的帳篷投去一眼。
「爹爹怎麼還沒回來呢?」
「宮伯伯才出發兩天,最快也要四五天,我真擔心……」紫玉哽咽,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不會的!」宮芙兒連忙道︰「月姑娘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嗯,沒錯,卿卿是好人,好人有好報,她一定不會有事的,她一定沒事,他們也不會讓她有事的!」
雖然不明白紫玉嘴里的他們是誰,可她還是下意識的以為是憐卿的家人,也是沉重的符合著紫玉點頭。
而另一邊,帳篷里,憐卿幾乎全身都匝滿了綁帶,痛苦的輾轉申吟不已,眼看厚厚的繃帶依然不停滲出血來,司懿軒不得不咬緊牙關緊閉雙目,心痛的難以自持,甚至連指甲深陷掌心,都不自知。
這兩天來,他的手掌被他自己掐的幾乎都已經血肉模糊了。
就在帳篷前,陸仁甲正跟一個陌生人說話,一個瘦伶伶的年輕人,右肩背著藥箱,左肩掛著皮袋子,手上還拎著一個包袱,雖然文質彬彬,但身上的陳舊長衫上下俱是破補丁,好像靠不上科考的窮酸書生,連吃飯都成問題了,哪里還顧得了身上穿的光不光鮮。
難不成是屢考不中的落魄秀才,由于太羞愧自覺見不得人,于是決定躲到荒山野嶺來隱居?
不對,他背著醫藥箱,應該是大夫!
一想到這里,剛從帳篷內走出來的司懿軒立刻一個箭步上前。
「這位公子是大夫嗎?」他滿懷期待的問著。
但那位年輕人根本不理會他,甚至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回答他的是陸仁甲。
「他說他只是個說嘴郎中,根本沒本事醫人。」
「可是他有藥箱,」司懿軒指著藥箱。「也許他有藥用的。」現在的司懿軒早已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國師了,他只是一個男人,一個為了心愛的女人受傷生命垂危而心痛不已的男人。
「我也這麼跟他說了,可是……」陸仁甲無奈的苦笑。「他說他的藥也是騙人的假藥,醫不死人,可也治不好人。」
「騙人的……假藥?」在一旁的紫玉怔了一會,眼眶禁不住又紅了。「那怎麼辦?卿卿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本事面無表情、目光淡然的年輕人雙眸驀地閃過一絲異色。
「請問姑娘剛剛說的是誰?」
「月憐卿,我的妹妹,她傷的好重,快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