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差吧。」軒轅漠視模模挺立的鼻尖兒,下意識的開口說道。
誰知道,這一句話得到的是司懿軒跟夜剡冥愈加「凶狠」的怒視。
軒轅漠視識趣的在一旁不說話,完全是一副受氣小媳婦的可憐模樣。
「也好,昌隆山莊既然有心瞞著,勢必早就做好了防範,也不是我們一時半會兒能夠揭穿了的。」從長計議,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憐卿直覺昌隆山莊是一個隱藏著巨大秘密的邪惡渦旋,踏進去,必須做好萬全的退身計策。
雖說昨夜的探查並沒有真正打草驚蛇,但是憐卿現在想起來,總覺得背後有一雙毒蛇一般的眼楮,粘在她和軒轅漠視的身上。那種感覺很不舒服,要不是因為昨晚她一門心思放在所謂的「精鹽」上,定是不會疏忽的。
見憐卿松口,司懿軒跟夜剡冥這才是放下心來。
待紫玉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詭異的景致——軒轅漠視埋頭扒飯,司懿軒跟夜剡冥立身于桌前若有若無的盯著軒轅漠視,而憐卿則是一臉淡笑著不說話。
紫玉將桌上的碗筷用力一撂,說起話來更是橫沖直撞,「就知道吃,真不知道哪來的閑情逸致。」言罷,還挑眉斜瞥了一眼身側的軒轅漠視。
軒轅漠視冷不丁的被入口的飯菜嗆了一下,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呀。無奈,誰讓憐卿的傷勢是拜自己所賜,他也只能是閉口扮乖。就這麼一個「把柄」,他們這幾個人偏偏硬抓著不放。
反觀其他的三個人,司懿軒跟夜剡冥心情倒是被緩解了幾分,隨意地坐下來,憐卿依舊是淡然隱笑的模樣。
「剛剛是在談什麼我不知情的事情嗎?」紫玉繼續語出驚人,「不然怎麼等我回來,都默不作聲了。」連續幾日的不安,再次于紫玉的心頭跳躍。尤其是這幾日隱隱約約在他們口中听到的模糊語句,讓紫玉有一種被他們隔離局外不被掌控的感覺。尤其是現在連司懿軒跟夜剡冥都是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紫玉尤其是慌了。
憐卿率先出聲打破僵局,「還不是火玫瑰的事情,到現在還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四兩撥千斤的話語,放在此刻也是恰當的。怎奈,紫玉還是用懷疑的眼神在憐卿的臉上來來回回的掃視著。
不得已,憐卿只得是暗示其他的三個人出聲救場。
得到其他三個人的應允,紫玉方才是稍稍安了一下心。但是被驚起的悸動,還是沒有辦法一下子被平復下去。「畢竟,要找火玫瑰,也不是急于一時的事情。」
白天驕陽似火,夜晚冰天雪地的重界,所處之地必是隱蔽,哪里是那麼容易就找得到的。更何況,就算是尋得了路並進了重界,要拿到火玫瑰也不是容易事。有些事情是講究緣分的,急是急不來的。
見紫玉還有要繼續話題的意思,憐卿忙移開話題,生怕一不小心觸了雷區。要是夜探昌隆山莊的事情被紫玉知道的話,憐卿休想再離開紫玉的視線半步。
「剛剛在屋內就能听到你的聲音,是誰又惹了我的紫玉姐姐生氣呢?」憐卿婉轉清澈的聲音響起,若是仔細听,還帶著絲毫小女子撒嬌的軟糯,格外悅耳。
紫玉這才是想起來借用廚房為憐卿煎藥的事情來,索性將心中僅剩無幾的猜測孤注一擲,再也不去理睬,「還不是店小二,我不過是借用一下廚房煎藥罷了,偏生要跟在我身後,生怕我偷了他廚房的東西一樣。不僅礙手礙腳的,還像烏鴉一樣聒噪難忍。」
憐卿低低地笑,「依我看,是姐姐的絕色容顏,讓他迷了心吧。」
因火玫瑰和昌隆山莊的事情都未果,再加上憐卿的身體需要休養,雖說昨夜她並沒有耗費多少精力,但是畢竟身子羸弱,于是軒轅漠視提議休整一日,也算是等等墨紫臣。好在軒轅漠視的這個提議,得到了司懿軒、夜剡冥、紫玉的默許。軒轅漠視不由得暗自嘆了一口氣,還是她的卿卿好。
說起來,神風鏢行所押運的那些貨物,名為精鹽,但其麻袋上卻是繡有三種動物的圖案。都是百姓平常所見,並不珍稀的動物——猴子、蜜蜂,還有一匹威武站立的馬。雖是尋常,但是繪制在一起便是大有問題了。這寓意再明顯不過了,無非是「馬上封侯、馬上成功。」
如此一聯想,就足以看出其中有人欲意造反的行徑了。
那是用極其細致的金絲繡上去的圖案,若不是心思細膩、善于觀察細微的人認真端詳,根本就看不出來。憐卿,以及司懿軒和夜剡冥,正是察出其中端倪之人。
憐卿回憶起那日見到神風鏢行那五十五個人的情景,她不相信送鏢之人不清楚雇主所押貨物為何,也不認為神風鏢行和昌隆山莊只是如眾人所見的表面生意關系。試想,反叛的罪名豈是一個鏢局所能承受得起的。更何況,再加上通敵呢。
雖說那五十五個人的身家來歷沒有什麼疑點,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日後的動作干淨。就算他們不知鹽中所藏納之物,卻也和此行鏢事月兌離不了干系。旁人更不敢推斷,今後戰事之中他們被有心之人一呼而應,走上那條不歸路。
正是因為心有疑心,這才有了後來憐卿和軒轅漠視夜探昌隆山莊的事情。雖說坐實了其反叛的罪名,事態卻更加嚴峻了。理不清的頭緒實在太多,隱蔽在幕後的黑手也實在太高深莫幻,手段也著實狠毒辛辣。想要將其連根拔起以絕後患,並非易事。
神風鏢局和昌隆山莊在望月國享有威望,現在局勢很明顯,有人借反叛之名,意欲奪取夜剡冥的兵權,摧其戰神以毀之望月。更為毒辣的是,借輝剎和望月的邊境摩擦,左手漁翁之利。到最後戰事一起,不管是對輝剎還是對望月,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外患內憂至國危,坐收漁翁之利的背後人,最猖狂痛快不過了。
而這一批「精鹽」的來路和歸處,也正是憐卿他們所迫切需要知道的。能夠一次性購得如此大批次的「精鹽」,任誰都不會相信這背後沒有另一個「推手」。
昌隆山莊在其中扮演的不過是一個「中介」的角色,借生意之由,將兵器交予他們背後的主子。或許,還兼顧著情報接收的任務。
很顯然,如此精細且耗費人力物力巨大的「工程」,非一年一月所能為之。說已籌備多年,怕是一點兒都不為過。
這個令憐卿兩日來思及每每不寒而栗的推想,把她置于一個微妙的關系點上。不是不知危險,卻是不得不為之。司懿軒和夜剡冥待她義重情深,就算日後無以為報,憐卿也決不允許在自己有余力的時候不盡心。
是啊,事關司懿軒和夜剡冥,憐卿如何能夠不上心呢。意欲傷司懿軒和夜剡冥之人,她勢必十倍百倍奉還之。那是她所在意的人啊,怎會舍得讓旁人傷之害之。
她還是那個只盼一生平安無事的憐卿,無意之中被卷入這是非禍亂之中,在得知司懿軒和夜剡冥即將面臨劫難,絕不會苟且以求余生安穩。
是夜,就外觀上來講,昌隆山莊仍是平靜無常,未起一絲波瀾。然而,不僅憐卿,甚至于很多的人都是清晰的,昌隆山莊的內里,早已波濤洶涌。如今的安詳,不過是一個假象罷了。
憐卿打開窗子,夜風打在她的臉上,竟是有一種別樣的情趣衍生出來。感慨和暗嘆聲,在她的身體里同時發出,卻不沖突莽撞。
回想起在昌隆山莊的前前後後,憐卿總是覺得哪里不對勁,至于究竟是在昌隆山莊探查的時候遺落了什麼,卻也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到底是哪里不對呢?」憐卿喃喃自語,素白的指尖兒劃過窗柩,青絲繞過耳廓在她的側臉輕撫,為其增添了幾分的俏皮。尤其是在這樣的夜色下,讓人見了有一種將其攬入懷中的沖動。
「好了,想不出來就先擱下,說不定什麼時候思緒一下子就打開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憐卿身側的夜剡冥搭了一件長衫在她身上,並放柔聲音安撫道。要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氣力,才忍下心中的悸動。這樣的憐卿,叫他如何才是放得下啊。
憐卿偏頭對夜剡冥一笑,明眸皓齒,璀璨如星。心結雖然還沒有打開,但是自從夜剡冥和自己談了之後,憐卿也就不再躲避他了。畢竟,躲避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佳人本傾國,一笑動心魄。天仙,也不過是如此吧。這個笑容,看在夜剡冥的眼中,讓他原本就柔軟的心更是溫潤了幾分,也只有面對憐卿的時候,他才是一個普通的男子——放下權勢,只有愛。
「天涼了,這里風大。」
憐卿攏了攏身上的長衫,順著夜剡冥的話關了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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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停電,我是無奈之下就斷了更了,好不容易存的作者經驗,也一下子進去了,我欲哭無淚啊,但是斷更是絕對不會的,請各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