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寵之姐夫有毒 第八十一章︰攻心攻計的男人

作者 ︰ 顧南西

左林跪著的雙膝打顫,緊著聲音不敢遲疑︰「關于少夫人,真的只是提了一句。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張傲天要資料,但是、但是沒、沒有。」

左城突然不語,似乎在想什麼。背著光線,側臉似乎籠了大片大片的烏雲。

左林抹了一把汗,匍匐移動了幾步,頭叩地︰「求先生饒我這一次,就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地上跪著的男人毫無姿態尊嚴可言,在左城面前,在性命當下,那都是屁!

又沉默了一會兒,左城忽地挑眉,微蹙,森然反問︰「僅一次?」

明明是一句不輕不重的反問,語調經左城那麼一提,地上跪著的男人心髒也被懸起,支支吾吾︰「一、次,只有一次。」不敢抬頭,男人一味求饒,「先生,我再也不敢了,我還有妹妹要照顧,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可以將功贖罪,我知道那邊還有潛藏的人,我可以說出來,我只求一條生路。」

左林埋頭求饒,眼神哪里敢看左城一眼。殊不知他犯了個致命的錯誤︰低估了左城。

「你在左家多少年了?」藤木椅上的男人眸子微凜,語氣還是千年不暮的寒。

左林捏了一把冷汗︰「三年。」

要麼給個痛快,要麼給個寬恕,這是左家一貫的規則,只是今天,左家主子似乎不喜歡按常理出牌。

左城自顧凝著自己一雙惑人眼球的手,似是無意地喃了一句︰「三年啊,也不短。」眸子似月色,驟冷,「知道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什麼嗎?」

左城就是有這樣的氣場,他喜,他怒,不喜不怒,都能輕而易舉扼住人咽喉。

沒傷沒死,四肢健全的左林便恍若在鬼門關走了幾遭,顫顫巍巍︰「知、知道。」

「說說。」一張顛倒眾生的臉,卻叫人看了第一眼,不敢看第二眼。

「不忠,還有撒、撒謊。」

在左城面前,切忌此兩點,那絕對是自尋死路,只是往往有時候,一只腳踏進了閻王殿的人總喜歡置之死地而後生一次,卻忘了,‘後生’這兩個字,左城沒給,千萬不要妄圖爭取。

左林便是一只腳踏進了閻王殿的人,這般垂死掙扎。

「現在好好回憶一下,剛才那翻話,你犯了什麼錯誤。」

左城看似一貫的不溫不火,毫無情緒,這個男人,想得,做的,將做的,可能做的,不在表面,在肺腑,所以,不要揣測,他下一步要做什麼。

因為無法揣測,左林每一個字,一個眼神,都步步艱辛︰「不、忠。」心虛地支吾,眼前的男人氣場太強,就算天衣無縫都顯得蹩腳。

「還有呢?」他側臉似覆了白霜,薄唇只是輕啟,甚至連眸光都是漫不經心地斂著。

只是似乎與生俱來,左城身上總是有種叫人窒息的氣場。

左立驚懼,眸子轉得凌亂,咬著牙關,不作答。

左城不疾不徐地接過話︰「張傲天入股菱江電台。」稍作停頓,語調拖長,「只是偶然?」

左城啊,他的手段、計謀——滿月復,都在不動聲色的時候。

一番話下來,一環一環,左林生生死死了好幾回,背脊再也直不起來,軟軟地癱在地上,心里只有一個想法︰今天,在劫難逃。虛軟地回答︰「不是。」聲音低到不能再低,「兩、兩次。」

左城唇邊輕染冷笑︰「記住永遠不要在我面前撒謊,拙劣的很。」他起身,修長的身影在燈下映出冷魅暗影,微微俯睨,「一個前後背叛了兩次的人,甚至臨死還在我面前撒謊的人,你覺得,我還會放你生路嗎?」

目前為止,去了半條命,左林才頓悟︰在左城面前,撒謊比不忠更愚蠢。那個男人啊,精明深沉得可怖!

兜了這麼大個圈子,左城要人死,除了求饒還是別無他法︰「兩次,真的只做過兩次,只要先生留我一條命。此生絕不背叛,若——」

左城不咸不淡地截斷他的話︰「知道我為什麼能活到現在嗎?」

因為殺人如麻,心狠手辣,無所不能,深沉可怕……

這些慣用的回答,只是能世上有幾個人敢回答。

「因為我狠。」左城如是回答,眸子里,墨靄沉沉。

狠之一字,形容左城最為精準,一個狠得對自己都不曾手軟過的男人。

一句話,左林如墜寒潭︰「左右我只有一死。」

左城唇沾冷笑,絕美又華麗的姿態︰「不過我想看看天饒不饒你。」縴長白皙的手指慵懶地微抬,語調不疾不徐得清冷,「選一樣,我給你半條生路,另外的,在你。」

左進半蹲下,手里的托盤,左邊放著注射器,右邊放著槍︰「只有一樣致命,一半生的機會,好好想想,少爺從來不給第二次機會。」

這就是所謂的生路……這個男人啊,總有辦法讓你踩在雲端,又狠狠摔下。

左林瞠目,瞳仁血絲若隱若現,死死盯著半蹲著的進叔,癱軟在地上打顫,驚詫,更多驚懼。像被扼住了咽喉,他俯身在地,央求︰「不要,求先生饒命。」

「選吧。」左城懶懶半靠在藤木椅上,眸子都未抬起。

「不,不——」癱軟在地的男人驚恐地後退。

左城長腿半曲著,揉揉眉心,語氣冷得叫人生寒︰「不要等我反悔。」

這個男人就連給人留條生路,也要先讓人從鬼門關走上幾圈。

左林瞳孔放大,眸子被染得越發紅了,他忽地抬眸,臉上一種近乎猙獰的陰鷙,搖頭,聲音煙燻般粗啞︰「你不要逼我,我也沒有辦法,既然如此——」他猛地躲過托盤里的槍,指向左城,嘶吼,「左城,是你不給我活路的,那就不要怪我。」

 嗒——子彈上膛。

左家的人,玩起槍來都是個中高手,左林只要稍稍動一動手指,絕對致命。頓時,劍拔弩張,左城身邊的男人們齊刷刷地掏槍指向左林,子彈尚未出膛,空氣里便彌漫了一股子硝煙的味道。

「放下。」左城語調懶散,漫不經心地抬抬手。

如臨大敵的男人們面面相覷後,還是听話遵從。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緩緩起步,走至左林面前,面色毫無波瀾。

左林下意識地後退,二十多年來,敢這麼拿槍指著左城的人,他是第一個,怕得渾身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顫抖,不能控制,只是箭在弦上,他只能一搏,腳下頓住,槍直指左城的心口︰「我賤命一條,死就死,可是你左城的命可貴著呢,一半的機會,我死或者你死。」

「你想怎樣?殺我?」他說得無關痛癢一般,眸子里沒有毫無慌亂的痕跡,伸手,白皙的指撫著心口的槍,他語氣輕謾,「開槍啊。」

不管是攻心,還是攻計,這個男人無疑都是王者。

左城越是淡然鎮定,左林更是慌張驚恐,握著槍的手都在顫抖,血絲布滿的瞳孔一凝︰「不要逼我。」眸子驚慌地 了一圈,他不後退,卻也不敢前進,「你不讓我活,可是我還不想死,準備三千萬美金,再把我妹妹接來,放我安全離開。」

「哼。」左城冷笑一聲,置若罔聞地前進。

「別過來,快點按照我說的做,不然大家一起死。」手指微微移動,靠近槍膛。

左城冷笑淺淺,淡黃的燈映得他一張臉俊美得好似中古世紀的油畫,一種非現實的美感,語氣只是輕染寒氣︰「我從來不讓能威脅我的人留活路,免得將來成為自己的死路,」再向前一步,心口與槍相觸,「從來沒有人敢和我賭,因為沒有人愚蠢到自掘墳墓的地步,給你最後的機會,對著自己的心口,一槍下去,你若沒死,我絕不攔你走出我左家的門。」

似乎所有星光都融在了左城的眼里,這一刻,他便是這夜的主宰。

世上竟有這樣的男人,暴力狠絕的領域里,那是生存,是本能,是與生俱來的氣場。

確實,與這樣的男人豪賭,是在自掘墳墓。

只是往往世上還有一句話說得多︰魚死網破,誰也別好過。左林腦中現在便只剩下這句話了,回回蕩蕩地將他所有僅存的膽怯與理智消磨。眸子發紅,他怒極大吼︰「你以為我不敢嗎?就算一半的機會我也會拉著你陪葬。」眸子殺氣盡顯,「是你逼我的!」

似乎,世界便如此靜止了,只有男人忽地一聲冷嗤,緊隨其後︰「 嗒——」

明明知道不可能有血濺當場的情形,一屋子見慣了血雨腥風的大男人們還是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槍里,並沒有子彈……

左城唇沾輕笑︰「是空膛。」手反躲過左林的槍,在手里把玩。

左林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死過一回地虛月兌無力︰「原來我選錯了。」

那槍,竟是生路,一半的機會,他輸了。

左城拿起托盤里的注射器,漫不經心地打量,淡淡而語︰「是選錯了。」魅惑的容顏覆了一種致命的狠絕。

左城說過,他只給一次機會。所以,左林不是必死無疑,就是生不如死,他眼神如枯槁,緩緩看向托盤里的另一樣,「那才是死路,里面是什麼?會立刻死?」

左城唇沾冷然︰「想知道?」他笑笑,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美,他半蹲下,對上左林死灰般的眸子,輕啟唇,「這里裝的不過是水,我給過你生路,是你不要。」

左林不可置信, 著左城的眼珠子突出。卻見左城慢條斯理地將針頭對準自己的手腕經脈,抬眸,看著左林︰「不信嗎?」緩緩推動,注射器里的透明液體一點一點注入男人的靜脈。

丟了注射器,左城起身,冷冷一言︰「我給你生路,不止一次,你不要。」反身躺在藤木椅上,睨著左林的眸子,肅然變冷。

左林呆愣久久,爬動,拾起那丟在地上的注射器,他瞳孔緊皺,近乎崩潰地嘶啞出聲︰「怎麼可能?你從來不給人留活路的,不,這不可能……」

一個從不留人活路的男人,要是仁慈起來也是一種恐怖。即便他給了活路,也不敢要,要不起,左林便是例子。

左城手搭在靠椅上,半闔著眼︰「我告訴過你,你的命,一半在你。不過今天我不想要人性命。」

得罪左城者,不死即傷;算計左城者,不得好死;妄圖謀害者,求死不能。

那些血淋淋的例子還歷歷在目啊,可是——

身邊筆直站著的兩排男人腳下險些趔趄,今天的左城是在太詭異。反觀左城,臉上破天荒地出現了一絲莫名其妙的柔和。

進叔無聲嘆了一句,記得下午主子說過一句話︰夏初不喜歡我斷人後路呢。

這個男人啊,真是栽給江夏初了。

從天堂在地獄之間來回了好幾趟的男人已經月兌力,軟趴趴地癱在地上︰「你、你想怎麼樣?」

「廢他手腳,割了舌頭。」冷冷一頓,補了一句,「厚待家人。」

清清懶懶的十二個字,叫人心髒都听得揪到一塊兒。

左城啊,不要忘了,他有千種百種折磨懲罰的手段,並不一定要人性命。

這才是左城,永遠不要對他動念頭,更不要對他的女人動念頭。他給你生路,你也要不起。

玩弄心計,誰能勝過他,一環一環,他都捏在手心呢。

半響死寂,地上癱軟的男人一聲嘶吼︰「那你還不如殺了我。」

「我說了,今天不要你的命。」左城只是淡淡睨著自己的手指,自言自語一般︰「會有人不喜歡的。」

這麼美的手,還是不要沾血的好,她會不喜歡的。藤木椅上的男人唇邊笑得輕柔,招招手,身旁立著的男人會意。

被突然架起的左林,連掙扎都沒了力氣,嘴里無力地念著︰「左城,你個魔鬼,不你比魔鬼更恐怖。」

魔鬼?對,這兩個字,形容左城恰如其分。

男人半躺在椅子上,依舊對著燈光端詳自己好看的手指,白皙剔透。

花棚的後角里,卻血色彌天。

「啊——」只听見男人歇斯底里,回蕩在血色蔓延的空中。

「左城,你會遭報應的。」像只瀕死的獸在嘶吼,在吶喊。

「啊——」嘶喊,帶著絕望與驚恐,余音繞耳。

一聲慘叫後,再無任何聲響,那個男人這輩子再不能發出聲響,這是為了生,所付出的代價。

這夜,左城的夜,血色妖嬈。

這個男人,致命的。

月色,血色,融為一體,映在藤木椅上男人的眸子里,輕聲冷哼︰「報應?哼。」唇邊一抹絕然的美,「若是真有,找我便是。」

若有報應之說,他墳頭怕是草比人高了。他從不信這種弱者用來慰藉的東西,左城的世界,只要江夏初好好的,報應?何懼。

半闔上眸子,男人懶懶開口︰「把這里處理干淨。」

「這麼急著毀尸滅跡,是害怕什麼嗎?」

軟糯的女聲散在這彌漫了血色的空氣里,與這樣的夜,一般森寒。藤木椅上的男人眸子忽地睜大,散了所有冰冷,只剩驚慌失措,幾乎跌跌撞撞從藤木椅上下來︰「夏初。」

所有動作停下,這突如其來的女人,擾亂了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擾亂了這個夜。

在左家,女主子絕對不亞于主子的恐怖存在,所有人,不敢妄動了,均是低頭,連喘息都小心翼翼的。

「不用停,我只是睡不著,下來喝點水,這花鵬的隔音效果不太好。」

江夏初一句話後,更不敢動了,只有那一路的血色還在蜿蜒流動,江夏初便在那中間緩緩走近,一身純白的睡衣,與那樣的紅色,那樣格格不入。

她不愛白色的,今天她莫名其妙便換上了,似乎就在等著與這紅色相襯,顯得可笑。

「夏初。」左城甚至不敢靠近,靠著藤木椅,遠遠地凝著那個倔強單薄的身影。

剛才那個生殺予奪的男人,不見了蹤影,能對生死步步為謀、掐算精準的男人,面對愛情,卻是這麼手足無措得近乎笨拙的地步。

「這才是你。」遠遠的視線,似乎隔了千山萬水,漫不過那層疏遠,她就這麼看著他,「左城,我竟忘了你這般樣子,這種本質的東西,我竟忘了。」

他總是對她縱寵溫柔,以至于突然忘了這個男人一雙極美的手,有個可怖的習慣︰殺人如麻。

左城沉默,毫無辯解。他贏得了天下,只是在江夏初面前,永遠是被審判的那一個。看著江夏初,她不看他,逆著他的視線,靠近後角,左城忽然瘋了般地上前抱住她,狠狠地嵌在懷里︰「夏初嗎,別過去。」

江夏初眸子,平靜地反常,就看著那後角里一地的血,還有地上面目全非、四肢不全的男人,眸子竟不帶一點驚懼。

「廢他手腳,割了舌頭。」她忽然吐出這麼八個字,與之前左城說這話的時候一般的森然,用那樣清泠的江南嗓音。

原來可以這麼輕而易舉地說出這麼八個字,就像左城可以那麼輕而易舉地做出這八個字一樣。她緩緩側眸,看左城,不說話,剪瞳清幽得寒涼。

她的視線,靜靜的,卻猛地扎進左城心頭,心生疼生疼的,他斂了眸子,牽住她涼涼的手︰「跟我出去好不好?」語氣極盡哄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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