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心漾在回憶,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為啥自己不僅要做飯、洗衣服,還要收拾房間?又為啥她現在會站在這里刷盤子?最重要的是,為啥自己會和那只披著兔皮的狼變成同居關系?!她避之不及的人,怎麼就變成親密室友了?
兩天前,伍心漾和雙胞胎一同乘坐高逸的車去往華科大學所在的d市,到達學校後,雙胞胎因為下午有課,匆匆地和她告別了。而兔子哥哥竟然沒其他反應,和她雲淡風輕地說了句「再見」,然後轉身離開。
她拖著行李去報到處登記,領回課程表,而後又去申請寢室直到這里,一切都還算正常,可後勤部的那個主任親切地告訴她,學校現在沒有多余寢室,看她能不能自己解決住宿問題,作為補償他們不但不收取寢室費用,還將會每月補給她一些租房費用。
大學沒有多余寢室?這是她听過最好笑的笑話。沒有多問什麼,她告別了後勤主任。
伍心漾拖著行李,身著最普通的白色長袖襯衫和牛仔褲,腳踏洗了好幾水的帆布鞋,扎著簡單的馬尾辮,行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
華科的佔地面積很大,校園里到處是四通八達的小路,它們就像一張網,將教學樓、圖書館、食堂、寢室、草坪、湖泊等等,都連在了一起。
伍心漾不著急去找房子,她要逛一逛,這個她曾經想要考入的學校。
那時,她和雙胞胎剛上初三。有一天晚上,她和小月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看雜志,正巧看到一篇文章,上面盤點了各個大學的美景。
小月問她︰「你想去哪個大學?」
她想了想回答︰「華科吧,離家近,而且,听說哪里有五個相連的湖,特別美,還有許願樹。最重要的是,有兔子哥哥在那里打前戰。」那時兔子哥哥正在華科上學,每次回來,他都要以華科的各種美景勾/引他們。
「好吧,基于你一個人孤苦無依、可憐兮兮,到時候我就勉強陪你去讀華科好了。」小月一副「舍命陪君子」的勉強表情。事實上,她最想去的大學也是華科。
「是、是,我的小月陛下,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感激涕零!」
兩張稚女敕的小臉笑開了。
而後來,她離開了家鄉,告別曾經的夢想,雙胞胎卻沒有忘記當時的承諾,她不能完成的,他們來幫她。
走著走著,累了,伍心漾來到道路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盡管已經簡約到不行,可她漂亮的臉蛋,完美的身材還是格外惹人注目。好在,現在是上課時間,多數學生都在課堂,少數在寢室睡覺。
d市的四月,不冷不熱,萬物已經漸漸復蘇,吹來的風中帶著清新的味道。正當伍心漾享受著這難得的悠閑時,一個無情緒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你擋住我了。」
伍心漾回頭,看見一張冷漠俊美的臉。他一身紫黑色休閑服,將修長的身子顯得格外挺拔,雙手垂于身體兩側,一手拿著畫筆,一手虛握拳頭,挺直的身姿顯示出良好的教養。與她說話的時候,他沒有低頭,只是垂下眼神,隱隱透著一股距離感。那種,讓她熟悉的,優等的,貴族般的距離感。
「不好意思,我馬上離開。」伍心漾笑著道歉,說完起身拿著行李離去,不羅嗦、不拖沓。
冷漠高貴的男孩只盯著她的背景看了幾秒鐘,接著便退回原處,開始繼續作畫。
走出校園,伍心漾愁了,今天去哪里住,總不能露宿街頭?可是去哪里找房子?她身上的錢過一個月都困難,怎麼付得起昂貴的房租。
于是,伍心漾只好找找看和別人合租的房子,或者是便宜的床位。
她坐在行李上,拿出手機上網查詢合租信息。
伍心漾是一個窮人,真的是一窮二白。按理說身為季華企業的簽約模特,還是季華企業總裁的外孫女,同時又有一個身價無法估量的未婚夫,她的存款不說有七八位數,怎麼也得五六位吧?名下的房子不說是別墅,也得是高級公寓吧?座駕不說是法拉利、蘭博基尼,也得是奧迪、奔馳吧?
可伍心漾真的很窮,她名下的可流動資金只有不到五百塊錢,準確來說,是四百八三塊五毛三。
至于房產,無。
座駕,一輛白色二手自行車。
別問她為什麼混得這麼慘,她的辛酸一句兩句也說不明白。
事實上,嚴覺醒給了她一張額度無上限的卡,並鄭重其事地鼓勵她,這張卡她可以隨便刷、任意刷,想提現都沒有問題,但身為一個節操有下限的良好青年,她實在無法昧著良心佔他便宜。而且,她現在只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當年她分文不收地為季家賣命服務,三年前好不容易從季家淨身出戶,又賠償了天價的違約金,她能生存至今,靠的是嚴覺醒的友情資助,和她打不死的小強精神。她幫嚴覺醒做事,嚴覺醒給她工資,當然,收獲一向大于付出,所以她才能不愁錢的問題。現在,她也不幫嚴覺醒了,自是不能厚著臉皮繼續花他的錢。出于種種原因,她又不能伸手向父母要,于是,擺在眼前的學費、住宿費、生活費成為她目前最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