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阿離!」
以往幾乎是她這里稍有動靜,阿離就會立刻出現,可是這回她連喚了幾聲都沒人應。ai愨鵡通過房內的隔門到了隔壁房間,也是空無一人,屋子里收拾得十分整潔,窗明幾淨,應該是才剛清掃過。
房門開著……
她踱到門口,眼前的情形讓她有些愣住了。
南風離的衣服是她特地讓傲世天門下屬的一個綢布莊精心制出來的,上等的黑綢繡著金色的紋絡,樣式經由她親自指點,十分精致,穿在南風離那完美的模特身材上,儼然就是個器宇非凡的貴公子,只是…瞑…
那高大俊美的男子此刻正擼著袖子,衣擺掖在腰上,勤勤懇懇地晾著衣服。
貴氣不減,只是……多了點居家男人的親和。
他把那些雪白的衣服平平整整地掛到院中的桅桿上,仰頭時,陽光透過雪白的衣服,將那張冷峻的臉龐映得白皙如玉,一滴晶瑩的水珠子從衣角落下,滴到他臉上,瑩瑩地劃過嘴角,掛在了俊俏的下巴上,閃爍出鑽石般的光芒琰。
鑽石一樣的男人……
南風離扭頭看到長發及膝、身材縴瘦的少年眼中帶著欣賞向他望來,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甕聲道︰「醒了?」
千秋點了點頭,頓了一下,又道︰「我們去膳廳。」昨天鬧了那樣的事情,他一定沒顧上自己的肚子。
南風離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訥訥道︰「哦,好,我去給你準備洗臉水。」
說罷,拿著木盆轉向聆海清音閣自帶的小廚房。
這時,白狐從房中竄出跳到了千秋肩上,千秋低語︰「小幻,他似乎想說什麼……」
小幻歪著頭舌忝了舌忝她的臉,「汪汪!」
千秋抽了抽嘴角,郁悶道︰「你是狐狸,不是狗!」
小幻懵懂地轉了轉水晶樣的眼珠子,「喵……」
千秋滿臉黑線,也懶得再管它,這大概就應了那句話了,不想學狗叫的貓不是好狐狸,什麼亂七八糟的……
後來,就在千秋洗漱的空當,南風離已經熟練地整理好了床榻,兩人一狐狸正要離開聆海清音時,小幻忽然跳下千秋的肩膀,從一個窗戶鑽了進去。
「小幻?」
小幻跳進去的正是小廚房。
「額……」
千秋正要踏進廚房去找小幻時,南風離出了聲,似乎想阻止她,她困惑地看了南風離一眼,這個男人今天有點奇怪。
觸及她狐疑清冷的目光,南風離神色古怪,卻不敢再做聲。
踏進廚房時,小幻正在一個方桌上歡快地蹦著,額……像兔子的狐狸……
一般幻獸是不需要吃東西的,可是小幻是個格外貪吃的異類,能讓它鑽進廚房這種特定的場合歡月兌成這個樣子,原因顯而易見,方桌上擺著四五個盤子,雖然用碗扣著,卻依然能聞到一股香味。
千秋奇怪地看了南風離一眼,顧自走過去掀開了碗碟,露出了幾盤精致的小菜和一看便知是剛出籠的點心。
「這些……你做的?」
南風離默然點頭。
千秋看也不看小幻,準確無誤地抓住它正要伸進盤子里的爪子,把它拖了開,疑惑地問道︰「既然做了,怎麼不說?如此我便不需要去膳廳看那些惹人厭煩的嘴臉了。」
南風離尷尬地別開了臉,不好意思對上千秋,甕聲道︰「怕你……吃不慣……」
這個男人不善言辭,卻自己默默地做好了一切,卸下仇恨的冰冷面具,他其實是個溫柔體貼的好老公人選。
千秋牽了牽嘴角,淡淡道︰「只要能填飽肚子,我沒那麼多講究。」前世在極端環境下訓練生存時為了不餓死,她連皮帶都啃過,珍惜糧食這種觀念在她腦子里可謂是根深蒂固的。
見千秋顧自坐到了桌前,南風離眸光閃了閃,透著溫和,走到灶台邊取了碗筷。
千秋拿一個碗各樣吃食盛了點放到了小幻面前,小幻可憐巴巴的目光驀地一亮,竟然像個嬰兒一樣一坐到了桌子上,把碗捧到了懷里大快朵頤。
相對于南風離的驚奇,千秋卻是挑了挑眉,她雖然對吃食沒什麼講究,但小幻的嘴巴卻是刁得很。
「不要讓我強調第二遍,該吃飯時就坐下。」
飯菜入口,清清淡淡的味道卻十分開胃,引人垂涎。
「你這飯菜做得……」
南風離執筷的手驀地一僵,「不……不好吃嗎?若是吃不慣,我現在就去膳廳帶些回來。」
「不,做得很好,只是這味道……和碧桐的手藝很像,你在山上跟她學的?」
「不是,是她跟我學的,我爹廚藝很好,我娘最愛吃的便是他做的飯菜,可是爹時常忙碌,我便央著我爹學了給娘做。」
他說著,狹長明亮地眼楮里泛著溫和的柔光,可是曾經那些溫馨幸福,到如今想起只會讓人覺得痛苦。
千秋默不作聲,夾了塊點心放到他碗里,回頭就見白狐小幻捧著碗殷殷望著她,小幻這是嫉妒了。
千秋撫了撫額,又給它添了些,「你少吃些,再吃圓了我把你當球踢!」
「呵……」
千秋挑眉看著嘴角含笑的南風離,小幻也睜著圓溜溜的眼楮驚奇地看著。
「你笑起來更好看。」少了冷峻,像個爽朗的鄰家少年。雖然在千秋的觀念中鄰家少年應該是清秀為宜,不該是他這麼俊得離譜的。
千秋是被當做軍人訓練出來的,軍人擁有一種特質,目光專注堅定而且很真摯,在她贊賞地目光中,南風離紅了臉。
用過早飯,一人一狐看著南風離洗鍋刷碗。
沒想到師父和碧桐竟然真的送了她個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男寵,真是不錯。
千秋腦子里有副畫面,溫馨木屋里,婦人抱著孩子看著丈夫忙碌,嘴角掛著幸福滿足的笑容,那是一幅很祥和的畫面。
早上才想著碧桐若是個男人便是個居家好男人,可惜自己沒有那樣的福分,轉眼,南風離便彌補了這份遺憾,雖然,她知道,南風離帶給她的這種家的感覺不會太長久的……
「連城公子……離公子……」
外面傳來熟悉的喊聲,千秋敲了敲桌子,「辰沂,我在這兒。」
辰沂俊秀的臉泛著薄紅,微微喘著氣,應該是一路跑來的,他看了看灶台邊的「家庭婦男」,又看向千秋臉上還未散盡的柔和,眸光一暗,壓下心里的酸澀,說道︰「連城公子,我是來通知兩位,今日臨時停課一日,傍晚時再到銀河寒潭旁邊的淺灘放逐幻獸。」
「停課一日?發生什麼事了?」
「昨天後半夜有學員的屋子著了火,又有很多人說看見了長著火腦袋和兩條腿的火鬼,今早御龍府里很多人又上吐下瀉、渾身無力,連路也走不了了,就是走得了路的也莫名其妙的暈頭轉向,要麼找不到路,要麼就是說看見的是路,走進去卻成了水池子,著了魔似的,現在外面都鬧翻天了,謠言四起,一會兒說火鬼作怪,一會兒說鬼纏身吸人陽氣,一會兒又說鬼打牆,府里的師叔師伯們已經在四處查看了。」
長著腿的火鬼?鬼纏身?鬼打牆?
御龍府這樣靈氣充沛的神仙福地會鬧鬼?
人們上吐下瀉這種事情但凡是個煉藥師就能辦到……
「辰沂,我問你,北司醫族的人也是上吐下瀉?」
「除了聖君大人,其他人或輕或重都是。」
千秋眼中劃過了然,醫族來的人里除了北司青君大概就數北司皓月煉藥師品級高了,下藥手段連北司皓月都能中招,除了北司青君還會有誰?他連自家人都不管不顧,目的到底是什麼?
至于說什麼暈頭轉向鬼打牆之類的,不就是奇門遁甲之術嘛,御龍府面積廣闊,能把陣法布得這麼大需要極高的造詣,這樣的人才可是不多見,碧桐昨晚一直在聆海清音,不可能出去搗亂,而這御龍府里有一個人布陣的造詣比碧桐還要高超。
西陵御殿下!
那個什麼長著腿的火鬼……
「會不會是哪個靈術師在操控火靈術?」
辰沂搖頭道︰「不可能,如果是火靈術操縱,那也該是一團火焰,怎麼可能長著腿呢?」
「什麼樣的腿?」
「听看見的人說白生生的像骨頭……」
白的……五種靈術里只有金靈術的銀接近于白,火……銀……
難道是他?
千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三個男人裝神弄鬼都能湊到一起,想干嘛?
(我抓住很多人看文不給我加入書架,當心我把你們編進文里交給碧桐處置!另外,我看到別的作者都在求啊,我也求,求訂閱,求月票……反正各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