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兒,你可知道你今天的舉動讓南風家蒙受了怎樣的奇恥大辱?」
大長老一回家連房間也不進,直接在院子里開始訓斥南風離,其他四位長老從尾隨回來的侍從那里大致听說了經過,就急匆匆跑來想辦法為南風離說情。
可是偏偏,南風離卻倔強地不做絲毫退讓。
「爺爺方才在望江樓說的話可會反悔?」
「你……你這個不肖子孫,你這是在逼我?!」
「不是離兒逼爺爺,而是爺爺在逼離兒,爺爺你根本不知道他為我做了多少,我南風離這輩子欠連城千秋的,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償還,爺爺非要逼我再欠他一條命嗎?如果爺爺執意為難他,那就用我的命換他的命!椋」
大長老在院子里負手來回踱步,老臉發黑。
「如果我再年輕個幾十歲,我想我也會追著連城家那男女圭女圭不放,那模樣長得……羞煞天下紅顏啊!」三長老嘀咕一聲,湊到二長老耳邊悄聲道︰「二哥,大哥再這麼下去會不會被離兒氣成傻子了?」
「咳……」
「嗯?」大長老威嚴地掃了眼三長老,冷哼一聲,轉而面對南風離,「既然是我說出的話,我不會反悔,就像你說的,不管別家怎麼處理連城千秋的事情,南風家可以置身事外,不動他分毫。」
南風離眼楮一亮。
可是大長老話鋒一轉,道︰「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以後不準你再跟連城千秋有任何來往,更不準你再插手他的事,既然你要要求南風家對連城千秋的事置身事外,就別忘了你也是南風家的人,要想要求別人,就先以身作則!」
「我……」
「以後,不管連城千秋是生是死,你都不得插足!怎麼,做不到?」
南風離握緊了拳頭,蕭瑟的寒風吹亂了他的頭發,遮擋了他沉痛的眼楮,隱忍的聲音緩緩地、一個字一個字擠出。
「我……答、應!以後,不管連城千秋……是生、是……死,我都不再……不再過問!」
大長老這才滿意,沉沉地嘆了口氣,就在這時……
「啪」的一聲,樹枝斷裂的脆響傳來,南風離和五位長老一齊循聲看去,皆是一驚。
「醫仙大人?!」
「您……怎麼會在這里?」
相較于長老們的尊敬,南風離的眼神則有些不善。
北司青君?他沒有跟那個人在一起嗎?
虛浮的腳步踏過滿地落葉,疊疊青紗掃出一條淒冷的痕跡,「北司青君」看也不看幾人,顧自走下台階,淡淡地說道︰「春蜂毒,本君已經解了。」
幾人這才明白他是應了碧蘭卡的召喚來醫治南風瑤兒的,本該厚禮相待,可「北司青君」卻已經沉默著走出了江南府。
背後,是巍巍江南府的高門大院。
面前,是望不到頭的漫漫長路。
走著走著,淡薄的青影鬼魅般在長路上眨眼消失。
在旁側的一條窄巷里,幕離摘下,青紗迤地,露出了傾城的容顏,滴滴清淚終是在這無人窺見的角落里「滴答、滴答」地落入泥土……
內傷未愈,又在方才耗力為南風瑤兒醫治,此刻又心緒郁結,嘴角鮮血連著淚,在黃土上濺開一朵朵艷麗的花,那形狀像極了一種至美至傷的花。
「彼岸花開開彼岸,花開葉落永不見,呵……阿離,再見了!」
青袖一拂,拭去了淚,拭去了血,內息一震,周身青衣頓時四分五裂,片片飛落在窄巷中,恢復了白衣一襲的人影決然地離去。
可……心里的血和淚……又如何擦拭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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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在江南一場大鬧算是徹底點燃了各家對她的仇恨之火,接下來……就是要想想如何讓這把火燒地更大,然後……找個好地方……
死……
才離開江南地界,小幻忽然變成白雀跳到了她肩上,不安分地叫個不停,千秋對上小幻的水晶瞳,心頭猛然一跳,小幻……感應到了碧龍奪魂丹!
爹出事了!
揣著未知的忐忑惶然,她不敢做絲毫拖延,一路馬不停蹄、不眠不休的趕回了九龍鎮,正打算回連城山莊,就收到了傲世天門的密信。
「到底怎麼回事?!」
雨中樓里,暗逐面色凝重地望著千秋,「尊主,我們安插在連城山莊周圍的人遞信說……」
暗逐在天罡里年紀最小,性格爽朗,從來都是有話直說,能讓他這麼猶猶豫豫的必定是大事。
千秋皺了皺眉,聲音低沉隱忍道︰「說!」
「連城莊主……死了!」
「你說什麼?」這突乎其來的消息不亞于晴天霹靂,激得千秋本就帶傷又疲憊不堪的身體猛然一晃,險些栽倒在地。
她好不
tang容易撿來的親情……
暗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尊主,您的身體……那些王八蛋,我一定要殺光他們為連城莊主報仇!」暗逐殺氣外露,心痛的怒火灼得眼楮通紅,敢讓他最喜歡的女人傷心,那些人算是惹到閻王了!
千秋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腳步,「你說他們?是誰?暗逐,你給我說清楚!」
變故來得太過突然,讓她實在是無法相信,爹……爹是天幻頂級的高手,怎麼可能……
「屬下已經親自潛入山莊打探過,連城莊主確實已經沒有了生氣,就被安置在莊內的一個冰室里,由一隊歃血衛守護。」暗逐這才猶猶豫豫地從懷里取出一個綠竹筒,「另外,這是丐幫五天前收到的生意,送信的是個小孩子,我們的人當即就跟了上去,結果發現是一個年輕姑娘用銀子指使小孩子送的,那個年輕姑娘……是葉梨若帶來的丫鬟。」
暗逐說話時,千秋已經把綠竹筒中的信息看過。
「如欲知乃父生死,靜候下月初一回連城山莊,此前不得暴露行蹤」。
在綠竹筒表面寫著「交予連城千秋親啟」。
五天前……是小幻感應到爹使用了碧龍奪魂丹的那天。
她正看著那幾個字沉思,听到暗逐提到葉梨若,黑眸冷凝,「葉梨若?」
葉家在東寮,她來北宇干什麼?爹出事當天她就送出了這個信息,也就是說當天她就在連城山莊,是她下的手?
不,不對,一百一千個葉梨若都不是爹的對手。
「五天前葉梨若來了連城山莊,好像是想在這里過她的17歲生辰,據說葉家當家葉沖和葉家長輩都會來,大概是要商討……葉梨若和……連城少莊主的……婚事。」
暗逐一邊說,一邊小心留意著千秋的神色。
千秋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連城朗月呢?他不是應該在家里嗎?」
「連城少莊主自從煉器大會之後不久就去了易家,一直沒有回來過,尊主,要不要屬下把葉梨若那個歹毒的女人抓來審問?」
「……」
千秋沉默了許久,周身帶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暗逐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俊朗的臉上是難以掩飾的心疼,忍不住伸出手,想把那單薄的身影抱住,給她一個可以依靠哭泣的肩膀,可是反反復復伸出,最終都還是收了回來,緊緊握住。
「暗逐!」
「嗯?」暗逐心里有事,一時忘記了尊卑,很隨意地應了一聲,聲音帶著陽光少年特有的柔軟。
可是千秋根本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只是顧自道︰「最近你們帶著門人加緊修煉可還順利?」
「順利……倒是很順利,御龍府的五殿長老傾力相助,已經有七八成突破了天幻,一千天馬指日可待,可是尊主您干嘛突然問這個?連城莊主的事……」
「這次就來了你一人?」
暗逐被她問得滿頭霧水,尊主到底想干什麼?
他訥訥地點頭,有問必答,「玉露他們帶著所有有資質的門人和您身邊的四個歃血衛都在御龍府加緊修煉,本來以為以連城莊主的修為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所以他們就讓我一個人來看看,只是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尊主可是要把他們都召來?我現在就去!」
「暗逐,不必叫他們,事情始末我已經猜到大概了,確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我親自處理,你也趕快回御龍府繼續修煉吧,在御龍府修煉一日千里,你若再不回去就要被他們甩得遠遠的了。」
暗逐大大的眼楮驀地流露出了光彩,「尊主說的是真的?那……連城莊主是不是能……」
千秋瞥了眼暗逐,移開了目光,嘴角勾勒出一絲笑容,「爹有我送的碧龍奪魂丹,以我的煉藥術應該不會有事,你把消息帶回去,讓他們安心修煉,我等著你們把一千天馬驃騎浩浩蕩蕩地帶到我面前。」
暗逐見她笑了,心中的大鐵錘總算是放下了,整個人都活了起來,「太好了,太好了,尊主,你可不知道,我這幾天真是吃不好睡不好,都快擔心死了!」
千秋眯了眯眼楮,「暗逐,你的笑容晃得本尊眼楮都睜不開了,趕快滾,次次墊底,遙星都要超過你了,你是想接受懲罰嗎?」
暗逐憨憨地笑著,「是,暗逐告退!」忽然,他折返回來笑嘻嘻道︰「尊主,你不會在我走後偷偷抹眼淚吧?」
千秋臉一沉,「暗逐,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哈哈哈……」暗逐心里是真的開心,直到他飛去很遠了,留在房內的千秋仍能听到他的笑聲。
可是,千秋嘴角的笑容卻消失得無影無蹤,烏沉沉的眼中一片絕然死寂。
「暗逐,對不起!」
她慶幸今天來的一根直腸子的暗逐,如果換做別人,或許就沒這麼容易……糊弄了……
她根本就沒有整理清楚頭緒,凶手是誰?這件事情究竟與葉梨若
有著怎樣的關聯?本能與閻王搶命的碧龍奪魂丹為什麼沒能讓爹逃過一劫?葉梨若非要讓她在初一當天才現身的動機究竟是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讓她面臨著前所未有地困頓。
親情、愛情、友情,是不是她生來就受了詛咒,注定要失去一切?
她想不明白,真的……
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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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有人為錯過了男主投票而詛喪,但是先後兩輪投票已經在幾個月前就結束了,倒是另外前幾天我又發起了一個投票,就在評論區,是關于連城滄海的,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投個票,主要是關于連城滄海的另一半的,選項有三個︰
A、連城滄海和東方輕瓊(東方輕瓊真正年齡、身份尚未揭曉);
B、連城滄海和野林老鬼(這兩只幾十年相依相伴的好基友啊,別看野林老鬼不修邊幅,其實修理之後那是絕對的高富帥,看他生出個絕世美女的女兒就知道了,我一直在糾結誰攻誰受);
C、連城滄海為已故妻子守身如玉,孤獨一生(說實話,我一點也不贊成這個選項,連城滄海是絕對的美男啊,就這麼孤單著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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