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千秋……」
迷迷糊糊間有人不停地在她耳邊嚷嚷,十幾年鍛煉的警覺性讓她睜眼的那一剎那目光中下意識地迸射出幾分刀鋒般的犀利,但當看清眼前之人時,她急忙垂下眼簾,將厲色收斂,揉了揉眼楮,糯糯地叫了聲,「師父!」
「千秋啊,又做噩夢了?」
噩夢?是啊,來了這幾天每每入睡,夢中都是當時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地折磨著她,可是傷痛之余,她又不得不強迫自己適應眼前的境況。
那時的一場爆破讓她莫名其妙地闖進了這個異世,進了這個叫「千秋」的幼女體內,繼承了她的一切,包括記憶。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記憶實在是少得可憐,打從記事起就是和眼前這個自稱野林老鬼的男人還有他的小女兒生活在一起,不知道父母的存在,只知道這樣一個脾氣古怪得像個頑童的師父,和他那個任性刁鑽的女兒,碧桐。
說起這個白撿來的師父,其實論相貌身材都是男人中的上乘品,只是滿臉的胡須讓他看上去應是比實際年齡大了些,著裝也十分的怪異,不過這怪師父對他這個小徒弟倒是和女兒一樣的疼愛,唯恐有絲毫閃失,還準備將自己一身的本領傾囊相授。
可就在風痕來的前一日,他忽然把小千秋趕到了這個柴房,還借她習武不佳為由狠狠斥責了一番,命她以後不得隨意在家里走動,也就是這個契機讓風痕佔據了身體。
「千秋啊,來來來,你看師父給你準備了什麼好吃的!」
風痕烏溜溜的眼珠子一轉,水汪汪的眼楮哀怨地瞪著野林老鬼,帶著一絲哭腔,卻又忍著不肯讓自己哭出來,任是誰見了都會忍不住疼惜。
「千秋是沒爹沒娘的孩子,師父也不要千秋了……」
這野林老鬼雖說性情古怪,卻最經不得孩子哭,風痕這麼一哭,他立馬亂了手腳,把風痕抱在懷里搖來晃去,風痕越是不買賬,他就晃得越是厲害,恨不得把五髒六腑都搖出來才甘心。
「千秋啊,活祖宗,別哭了成嗎?哪個兔崽子說你是沒爹沒娘的孩子?看師父不揍得他滿地找牙!」
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孩子急得抓耳撓腮,風痕看得險些破功笑出來,她把眼淚往野林老鬼身上一抹,撅著嘴淚眼瑩瑩地控訴,「碧桐師姐說的,師父也不疼千秋了,叫千秋睡柴房,師父壞……」
「碧桐?那個臭丫頭看我回頭怎麼收拾她!」
野林老鬼擰眉拍了拍風痕的頭,沉重地嘆了口氣,抱著她席地而坐。
「千秋,你打出生就是由師父帶著,對師父來說,你和碧桐那瘋丫頭沒什麼區別,師父怎麼會不疼你?叫你躲在柴房也是為了你好,你要乖乖听話,這樣才能平平安安長大,我也算還了你爹的人情。」
「我爹?師父認識我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