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在東寮,不在北宇,本君替他。」
「能得醫族聖君診治是舍弟的福分。」
北司青君緩步走到離床榻幾步之處,透過幕離望向那躺在床上之人,他看不真切那人的容顏,也不需要看清,只是在原處靜立了片刻,淡淡的語氣含著些許驚奇,「這等體質本君從未見過,命脈雜亂相搏,氣息微弱,似垂死之兆,但……‘他’身上有股至清之氣,可淨污去濁,如此,便死不了。」
傳聞整個天下歷來只會有一位醫仙,便是北司醫族歷代聖君,平常煉藥師哪怕是高至九品給人診治也需要出手診脈,可唯獨醫仙只需遙遙一眼便可,看這情形竟是真的。只是……
垂死,卻死不了?
朗月憂心道︰「舍弟自小體弱,疾病纏身,不知聖君可有方法醫治?」
不知為何,北司青君在此之後沉默了許久,之後,他丟下一粒青白色的丹藥轉身就走,朗月和沈純只隱隱約約听見他咕噥了句什麼,卻是誰都沒有听清。但既然人家留下的丹藥,想來是有用的。
朗月把藥丸送到千秋唇畔,指尖觸及那雙唇上的冰冷,一絲寒涼莫名地鑽進了心底。
反復送了幾次,藥丸始終塞不進去,朗月眉峰漸漸深鎖,就連一直在旁湊熱鬧的沈純都開始有些不安,他隱隱猜到這病情是尊主自己弄出來的,可她再怎樣強勢,終究不過是個小丫頭,身體這麼折騰總歸讓人看了雄。
「那個……公子,小人倒是有個法子,您不如以口送藥來得利落。」
「什麼?」
朗月驀地愣住了,顧盼流光狄花眼觸及那兩片蒼白似蓮的唇瓣,溫玉般風華奕奕的俊臉浮現出一絲尷尬,也正是因為這份尷尬讓沈純心里忽然生出一個念頭。
尊主……終究是個柔弱的女子,是女子,就需要一個強大的依靠,而朗月此人……
沈純嘴角劃過一抹笑意,彎腰道︰「小人先出去了,公子有什麼需要盡管招呼。」
朗月捏著丹藥,望著床上那雙眉緊鎖的人,想著原來這個流里流氣的少年安靜下來的時候竟然是這般嫻靜,濃黑的睫毛低垂,宛似蝴蝶小憩,映襯得那世所無雙的容顏愈發如霜花雪片般惹人憐惜。
「我從未想過,當年那個預言,傷害最深的人……是你啊!」而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補償,補償家,補償義父,還有……你,千秋!
「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會守護你。」
他把丹藥含在口中,緩緩俯去,同色的衣袂彼此重疊,如錦雲堆雪。
唇瓣上冰冷的觸感讓他柔和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怔,俊美的臉龐莫名地有些發熱,空氣中隱隱拂過的淡淡梅香勾起一抹微醺的醉意。
門外,一抹煙青色悄無聲息地拂過,幕離下的聲音淡得無人听見。
「此法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