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教我修煉無極真氣的時候說過,世間萬物,本就沒有絕對的法則,即便有著所謂的規矩,也總有被人打破的那一日。♀(八?零?書?屋看言情小說的必備網站)舒愨鵡」若有所思的說著,任慕顏眯眼打量,「而且,似乎師父教我修煉生之靈氣的方法,比你教的大為不同,也更合理。」
「正是。屬下感應到梨霜鳳主的氣息,還以為是鳳主門下舊部。」微微一笑,白鶴周身的氣息溫暖,「從前屬下還不明白諸位兄弟耗盡修為護送梨霜鳳主過來的目的,如今想來,當真是••••••••••」
「那師父怎麼會到這兒?我記得,這里似乎並沒有鳳主,只有些微不足道的傳說。」如果當今大舜的鳳主是梨霜••••••••任慕顏怎麼覺得那麼怪呢?對啊,如果是梨霜,那自己上哪兒去啦?
「是,屬下等無能。」白鶴的神色一下子就黯淡下來了,拱手行禮,他低聲道,「屬下等鳳主舊部在大舜王朝被稱為藥王派,鳳主想必听說過,而這里,亦有一個藥王派。」
「是那個大祭司從中阻撓?」
「是。藥王派的事情屬下並不熟悉,只是當年和師兄與派中巫師產生分歧,一路悠游,一時不慎機緣巧合才誤入此地的。」
「那你們一直沒回去?」
「這里與大舜王朝早已分離,而能夠從大舜到這兒通行無阻的只有鳳主和鳳主批準的人,而且鳳主的能力必須強大,當年的鳳主••••••••」
「靈櫬?」
「屬下不知。屬下在任時的鳳主為怡情。」
「那現在的藥王派呢,打哪兒冒出來的?」神仙大夫和忽然鑽了出來,問。
「自然是當年鳳主門下弟子了,只是他們非但私練妖法,背叛師門,還妄圖加害鳳主,屬下無能,不能害的鳳主周全,還請鳳主恕罪。」說話間又要跪下。
「行了,不必了。」有什麼用,難道自己這十二年所受的苦可以盡數消除?
說了半天,眾人也漸漸高興,梨霜到底還是沒醒來,只是狀況好了很多,起碼不再流血了。這是白鶴說得,他還是不允許眾人過去。而三巫師眾人也在白鶴的手段下迷離,走遠,不見。
等周圍完全安全了,天,也黑了。
堯無雙終于累的停了下來,無力的提劍撐地,他緩緩坐下,閉目,感受著月光的清涼。
「用些飯吧,你已經一整天都沒吃了。♀」眉目間是淡淡的哀傷,雲碩遞給堯無雙一瓶花露,一大團香噴噴的烤雞。
「謝過雲姑娘。」堯無雙也是在餓了,那曲子听著纏綿委婉小家子氣,其實很耗心神,更耗內力,他早就沒力氣了。大口吃著,堯無雙隨意抹抹嘴,又豪邁的灌了一口花露,繼續,嚼著。
「你如今,和霜兒可真像。」雲碩忍不住啞然失笑。
「是麼。」堯無雙這才驚覺,有些狼狽的放慢了速度,倏爾他卻反應過來的笑笑,咬了一大口雞腿,「她,也會這樣?」印象中的梨霜,雖然有些不拘小節,行為舉止卻很優雅,那種無關血緣,無關地位,無關過往的天生散發出來的優雅。
「那自然,比你如今還要厲害,而且她小時候一旦作怪,那法子怕是你一輩子也想不來。」
「作,怪?」堯無雙其實能想到一些的,五年前氣質高雅的少年,戲謔的看著自己,裝出一副認真的模樣走上台來,進入鎖堯山卻瞬間將那些涵養極好的叔叔們氣的跳腳,面子,名氣,文采,容貌,頃刻間只剩下了四個字,滾你媽的!堯無雙不由得笑了起來,這一瞬間的干淨,仿佛時光從未在他身上刻下痕跡。
翌日,天朗氣清,藥山少有的紅彤彤的大太陽,梨霜未醒,周圍的氣氛卻已有了些許的緩和。
端坐在巨蟒頭頂,任慕顏感受著巨蟒的氣息,臉上的神色,也因那一起一伏變幻萬千,一旁,白鶴也是盤膝而坐,周身氣息淡淡,卻透著無窮的生命力。
堯無雙依是吹著曲子,雲碩則負責眾人的衣食,神仙大夫,呃,他老人家還沒起來。本來還有梨霜喊他起來的,可,旁人跟他不熟,雲碩又不好意思。
時光,恍然,又是一上午而過。
「你不是說已經有些氣息了麼?」落下,任慕顏有些焦急。
「啟稟鳳主,鳳主真身,可以存放萬年。」
「所以呢?我師父可能到我死了都醒不來?」
「屬下,不知。」
「好了,時候到了,先吃飯吧。」眼看白鶴那一臉宗師受氣的模樣,雲碩忍不住彎了嘴角,末了卻劃過一絲憂愁,看眼堯無雙瘦削的身形,她依是笑著,眉眼溫潤,「慕顏,別這樣,你要相信你的師父,她從小就跟旁人不同,連老天爺都不敢惹她。」
「謝過師伯指點。」任慕顏不由得也笑了,忽然覺得,很暖。
藥山之頂,清靈的風飄過,草木暖暖的芳香。
「啟稟大祭司,這幾日,一直未曾察覺到鳳主幾人的行蹤。♀」低眉斂目,聖姑溫聲說著,一臉平靜。
「那就搜山,他們如今出不了藥山。」
「已經搜過了,屬下懷疑,他們那里有高人相助。而且憑借陳梨霜手上的那件武器,即便屬下等人抓到了怕是也會全軍覆沒。」
「高人?」大祭司不由笑了,「白鶴也算的上高人?那藥丸兒你們自己想法子,若是本尊估料的不錯,應是從軍中武器轉化而來。只要能抓住鳳主和陳梨霜,這藥山上的物品隨你使用,除了本尊和大巫師,其余的人手皆任你調遣。」
「是。屬下想求大巫師手上的那幾個人。」
「隨意吧,下去。」
「是。」低首行禮,聖姑眉眼不由動了動。
藥山頂上,聖姑的房間,精致典雅,一桌,三椅,一床,一台。
「聖姑,人帶來了。」行禮,妙淑一指身後那兩個婦人,一個白衣,一個粉裳,皆是一雙英氣的眉眼,眼里卻俱是恐懼。
「她們?你是陳梨雪?」沖那還算硬朗的白衣婦人打量幾眼,聖姑不由得蹙了蹙眉,「倒真不像一個娘生的。」
「你,你是什麼人?哼,若是你做的事情被王爺知道••••••••」陳梨玉也不知怎麼了忽然就抬頭,沖聖姑嚷道。
「楓王爺已經知道了,而且他一言不發,倒是西榮太子,一直在朝廷上奔走。」優雅的坐在桌旁,聖姑撥弄著手中翠綠的如意,眉梢卻一直盯著兩人,兩人極為相似的面容。
「夫君他,」陳梨雪的面容不由白了白,抬頭,她懇求的看向聖姑,「敢問這位姑娘,為何,要將我姐妹帶來此地?」
「自然是有所求了,听說太子妃與陳大帥很是要好,可知道陳大帥如今在何處?」悠閑,聖姑縴細的手指上下跳動。
「這,姑娘明鑒,霜兒如今身居要職,梨雪不過一介女流,哪會知道,便是我夫君,也是不曉得的。」
「那可不一定,沒準兒那賤人偏生告訴你了呢,當年那碧繩戲風可是誰都不讓踫的,最後還不是送到了太子府?」
「梨玉!」
「哦,如此說來玉夫人知道的還挺多的,還望仔細告知。」
「告訴你,再讓你殺了本夫人?」媚眼輕挑,陳梨玉眼里閃過一絲陰郁,「沒有保證,你休想從本夫人這里套出實話。」
「可若是夫人說出的話沒有價值呢?」
「那便不要交換不就行了,有本事你就殺了本夫人,到時候看朝中大臣怎麼懲治那賤人。」
「梨玉!」陳梨雪幾乎要吼出來了,忌憚的看眼聖姑,她隨即警告的看了眼陳梨玉,「別忘了你姓什麼。」
「那你怎麼不提那賤人害死了我的孩兒?」陳梨玉也激動起來了,咬牙切齒的道,「我如今都出來幾天了,即便回到楓王府能有我立足之地?倒不如死個痛快,臨了也讓那賤人嘗嘗地獄的滋味兒。」
「你,」
「怎麼,你以為你這次回去了還能安安穩穩的做你的太子妃?別忘了,這幫人抓我們過來,可全是因為那賤人。她如今倒安然事外了,哼,竟還敢與人私通羞辱王爺。」
「你亂說什麼?」
「亂說?若不是因為這事,王爺又怎麼會怒極已至中了她的計沒了武功?」
「哦,楓王爺武功被廢了?」聖姑忽
然就笑了。
「是又如何,即便他武功廢了,也不是你們這幫人想動就動的。」陳梨玉竟是一臉驕傲,不屑的看了眼聖姑,「如你這般的女人,也不過只會欺負我們這些女人而已,踫上了王爺,哪里還有你說話的地方。」
「哦,可惜楓王爺,傾心的似乎不是玉夫人吧。」
「哼,與你何干?」
「沒有,不過,若是我可以幫你得到楓王爺的心呢?」話落,狹長的睫羽閃閃,那明媚的眸子里竟散出一絲異樣的光來,直直射向了陳梨玉。
天晚,偏圓的月亮,溫暖而微涼的氣息,花香,草香,木香,以及,雪白衣裳上淡淡的清香。
「我想去看看她,行麼?」
「可以,如今梨霜鳳主的氣息已漸穩定,哪怕一直待著也可以,只是,最好還是放在百花叢中。」
「不要叫她鳳主。」堯無雙突然出聲,語氣卻是異常的冰冷。
「鳳主即是鳳主,即便沒有鳳令依然是鳳主。」白鶴倒倔上了。
「好了,把花露給霜兒送過去吧。」到底是雲碩,看眼堯無雙愈發冰冷的氣息,微微蜷曲的手指,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卻還是道,「堯少主說得對,畢竟鳳主,在這里可意味著長生不老,霜兒雖然厲害,可到底年輕,還是不要給她找麻煩了。」
「謝謝。」堯無雙忽然深深地看了眼雲碩,抿唇,他睫羽微動,很快便消失在了草叢間,向著梨霜的方向而去。
入目,一片溫暖的雪白色,微涼的肌膚,柔軟,堅韌,仿佛絕世珍奇一般在夜空下淡淡閃著光。梨霜昏睡的日子雖然沒有進食,白鶴的生之靈氣卻是源源不斷,因而精神極好,遠觀雪白,近看是微微的紅潤,好像早春光滑的桃子。
霜兒,不發聲的呢喃,堯無雙輕身躺下來,將梨霜攬入懷中,吻了吻她的面頰,看著,含一口花露,細細的送入她口中,綿軟,甜美,溫暖,好像,向著朝陽微笑的梨霜。
許久,堯無雙才輕輕側躺下來,理了理梨霜的長發,解下外袍,披在了自己和梨霜的身上,閉目,他最後看了一眼天上溫軟的月亮。
梨霜第二天就醒了,很突然的,就好像昨夜喝了太多的酒,第二天突然清醒一樣,自然,平和,絲毫不見原來的虛弱。
醒來的時候太陽還沒出來,只一片淡淡微涼的雲彩,天上飄著,地上的堯無雙睜開雙眼,看眼天上,又看眼花草芬芳中的梨霜,俯身,細細的吻上了她的唇角,長長的睫毛,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梨霜緊閉的眉眼上,清淺,翩翩。
然後,梨霜隨之睜開了雙眼。
「霜兒?」堯無雙直接就喜的愣住了,好一會兒,他才猛地拉起梨霜,狠狠地按向了自己的懷中,閉目,他嗅著那熟悉的呼吸。
「我的天哪,無雙,大早上的你竟然對我投懷送抱!」梨霜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語帶調侃,她卻眉眼盈盈的反身抱住堯無雙,在他懷里蹭了蹭,「我就說怎麼突然暖和了呢——我怎麼睡到這地方了?」雖然很美,可,太冷了!只有昨晚舒舒服服。
「怎麼了?」輕輕放開,堯無雙緩緩模著梨霜的面頰。
「太冷了,就算再好看也不能大晚上的誰在這兒啊,太冷了。」還隨之抖了抖身子。
「真的?」堯無雙趕緊將梨霜抱進了懷里,撫著她筆直的背脊,「可你受傷了,白鶴說這樣才能救你。」
「啊呸,這樣我不被凍死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嗯,白鶴醒了?」
「嗯,你昏迷的時候流了許多血,那巨蟒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救醒了白鶴。」
「哦,」悶悶的回答,梨霜往堯無雙懷里縮了縮,「也是他不讓我吃飯的?」
「嗯,你,昏迷著。」
「什麼呀,那就是純粹的打擊報復。我餓了,我們抓魚去吧,我想喝魚湯,淡淡的,什麼調料也不放的那種。」
「好。」
「還有叫花雞,抓只童子雞,女敕女敕的,放點兒辣椒草。」
「好,你穿我的衣服吧,我不冷。」
「誰跟你說我冷啦?我是晚上
睡在這兒才感覺冷的,如今活動活動已經好多了,不過,你還是抱著我吧,我剛醒來用不上力氣。」
「是麼。我瞧瞧。」堯無雙趕緊模上梨霜的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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