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歇著,宮哲突然一把拽起左淺,躲進了路邊的林子里。
不一會兒,一輛悍馬越野車牛逼哄哄地出現在宮哲眼前,悍馬在前輛越野車後面停下來,從黑咕隆咚的車里傳出幾聲鳥叫。
「是六子,咱們走!」
宮哲和左淺從林子里出來,六子扛著一包東西跳下車,笑道︰「哲哥你看,急救箱,食物,還有衣服。」
「你小子行啊!」
六子得意極了︰「那是,你別忘了我以前是干嘛的,順幾樣東西而已。哦對了,來,我給你取子彈。」
宮哲爬上車︰「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咱們趕緊去婆山。」
六子看了眼左淺︰「這小子看著弱不禁風的,有膽量!」
宮哲這時才注意到還有一個左淺,不禁有點犯愁了。
「我們要去干正事,很危險,帶著你不方便,就此分手吧!」
左淺看著宮哲,抿著嘴不說話,單薄的身體在襯衣里似乎被風吹得直搖晃,讓宮哲一下子就想起了一個專門形容女人的詞--弱不禁風,但是他知道這個男孩骨子里是堅韌的。
左淺幫宮哲取了子彈,六子打心底佩服這個文弱的男孩,見他一副被拋棄的小貓模樣,六子難得發了善心︰「哲哥,這里是邊界,龍蛇混雜的,把這麼個人丟這里,他會尸骨無存的。」
宮哲低眉沉吟,他不是鐵石心腸,同為中國人,他比誰都想救這個男孩。但是,他將要去的地方跟今晚的狀況比起來還要凶險萬分,那是龍潭虎穴,他這一去都不知道活不活得成,怎麼能讓左淺涉險呢?
但六子的話也對,也許自己帶著他護著一點他還能活,如果把他丟在這里,那就很難說了。
宮哲對左淺道︰「你是怎麼被抓住的,你的家里人呢?」
一想起父母,左淺明晃晃的大眼楮瞬間決堤︰「我爸媽都死了,被他們殺了。我……我們是跟著旅游團來原始叢林探險的,我走丟了,我爸媽來找我,我們就跟大部隊走散了,沒想到會遇到他們,他們……」
「好了,你先跟著我吧,如果我能活著就絕不會讓你喪命,過了這一段再想辦法送你回國。」
「是,是,謝謝哲哥。」左淺忙不迭的雙手雙腳並用爬上了車,坐到宮哲旁邊。
六子嗤笑︰「這小子身手倒挺麻溜。」
六子上車,車上有GPS定位系統,六子調出婆山的位置,啟動悍馬,在夜色中狂奔起來。
宮哲在大包里翻檢出藥品,讓左淺給他上了消炎止血藥,再纏上一圈繃帶,換了干淨的衣服。他自己服了抗生素,又從包里翻出吃的喝的,扔給左淺一些,他自己也大吃大喝起來。
他失血過多,必須盡快補充體力,不然就算到了婆山也于事無補。
左淺扭捏著坐在椅子上,不停的蠕動。宮哲又從包里掏出消炎藥和抗生素丟給他,坦然道︰「自己能行麼?」
「行……能行!」清洗顯然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被蠍子的孽根撕裂的傷口必須上藥。左淺也顧不得害臊,月兌了褲子半個挨著座椅,擠了藥膏自己模索著往後雪上模。
宮哲也不看他,吃飽喝足干脆靠著椅背睡覺,只有休息好,體力才恢復的快。
後面的路都是六子和左淺兩人換著開車,也不打擾宮哲,左淺比較仔細,不時地模模宮哲的額頭看看他有沒有發燒,或者檢查宮哲的傷口還有沒有流血。
婆山在越南南部與老撾交界處,已經出了穆桑的勢力範圍,宮哲三人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趕到。
宮哲的傷口沒有再出血,他一路上勤換藥,也沒發燒,體力也恢復了很多,只是,越靠近婆山,宮哲的心里就直打鼓。
穆桑這個瘋子,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肯定死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