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門!商氏的精神食糧!她不屑將它改姓凌,毀之才最快人心!
商懷桓回到車內找了雙室內拖,再奔回時,發現書韻已赤腳踩到十米開外。
一路殘渣並不是她前進的直線路程,迂迂回回似乎她就是故意踩著渣滓過去的,而且,專挑了尖銳的石頭下腳,光線下,只要稍微留意,就能看到她留在石頭上的星星點點的血漬。
對她,商懷桓已然無語。
想來她今日是想要怎樣就將怎樣了,他越是阻止,她的反撲只會越激烈。
遠遠凝著她沿著頹垣殘壁由近及遠,直至看著她走到海棠樹下,指揮工人,親自參與毀壞作業。
一扇門經營百年需得世代積澱,毀掉它卻只一個人、一句話而已。
商懷桓回車上跟莫弋斐要了些雙氧水、紗布和一把鑷子,定了定心後,才再去找書韻。
商門毀就毀了,只要她不毀,那麼就值得!
他們找了塊干淨的地皮,商懷桓抬起書韻的腳,用鑷子將渣碎一粒一粒剔出,再用雙氧水清洗傷口,然後包上紗布。
用雙氧水洗傷口會有灼燒感,商懷桓只希望身體上的疼痛能蓋過她心中的痛,但書韻顯然對疼痛已麻木,腳在他手心里,任由他搓扁捏圓,渾不在乎。
滿腳心的渣碎,處理完後已是午後,眼見著商門一步步淪為廢墟,書韻眉上的結卻始終未能打開。
商懷桓給她纏上紗布後再套上軟軟的室內拖,與她並排坐好,將人攬進懷中︰「談談?」
書韻略感不適,在他胸膛上蹭了個舒適的位置,抬目與他相接,勉強笑了個,算是回應。
商懷桓拉起她的手︰「心口上的傷也是他們弄的?」
書韻撥動手指與他的一根一根交叉︰「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他將她的手指攥緊,眸光中泄出寒氣︰「如果是,哪一個干的我就將那一個的肋骨一根一根敲斷。若不是,我想知道原因。」
她抬起另一只手伏在他心上︰「我數數……」
指尖輪番劃過他的心口,一共四道。
商門里總共住著三小二老五個人,傷她的有其四。
她說︰「除了爸,都往我的心窩上踹過幾腳。你幫我討債也好,我怕我自己出腳的話力氣會不夠。」
「好!」他應聲。
好不容易的意見一致,他再追著問︰「腳傷又是怎麼回事?」
「腳傷?……」她猶豫,「細論起來,罪魁禍首應該是你。」
「我?」他就不明白了。
「每次都因為你。」她說。
「懷瑛遺囑公布的時候,商妍孜已經掌握了風商實權。我不得已主動讓出總經理的位置,並且當天就留在了商門以示誠意。但五年前與你的關系擺在那,她听說你在瑞國經營的不錯,怕你我再聯系壞了她的好事,就斷了我所有與外界的通訊。」
「我沒有孩子,在商門里總歸是個外人。而外人是不配在他們家白吃白住的,竺婉瓊就要我干活抵飯錢。飯他們不讓我做,怕我下藥害他們。但洗碗、拖地、灑掃等其余我都要做。」
「她們看我礙眼,有時出口罵我,有時動手打我,心窩的傷大都是在抹地時被他們踹的。」
「後來……」書韻頓住良久。
「有一天晚上,我夢到自己被強暴,頓感灼熱,忽然驚醒,發現商懷樺爬上了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