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姨跟你說了什麼?"書韻問。愛睍蓴璩
"尹姨?"商懷桓不悅,"我媽待你怎樣?就算我娶不上你,難道我媽還當不得你一聲-媽-?"
"……"書韻大腦短路了一下,"那,媽跟你說了什麼?"
見書韻改口,商懷桓原本蹙起的眉頭舒坦地松開,薄薄的唇片好看地向上翹起,「恩,咱媽說——讓我哄哄你!」
「……」書韻一下子澀了臉,雙手合十頂到額頭,將臉埋到兩臂之間。
「恩,你說我該怎麼哄你呢?」商懷桓見書韻羞澀,逗弄的心潮越發高漲.
書韻並不是個皮薄的人,從當年她都敢主動爬上他的床便可窺視一二。她一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然後抓準目標,不顧一切地去得到什麼。但在情調上面,她顯然是個遲鈍的人。
曾經那麼奮不顧身地將自己獻給他,卻在生米煮成熟飯的第二天早晨,羞慚地將自己的整個臉都埋在被窩里,死活不肯出來。
弄得他一個被霸王了的人好尷尬。明明吃虧的是他,她那樣子,別人怎麼看怎麼都是她吃虧呀。
果然,那天早晨,很不湊巧地母親就造訪了他的公寓。
母親是為了書韻的一盆已經顯露枯敗態勢的文竹而來。
那時候,他們的婚禮即將舉行,書韻有跟他提過,她會親自栽培一批文竹,放他們婚禮的場地上裝飾用。
她避而不談文竹擺婚禮上的用途,但他們尹家歷代園林出身,他自己的母親就是個園藝的高手,她的那點小心思,又怎可能瞞得過他!
文竹擺放在婚禮上的寓意他早知道,是象征婚姻幸福甜蜜,愛情地久天長的意思。
但她不說,他也不刻意去點破。
養文竹的過程並不順利,書韻總是過分專心,過于勤奮地澆灌,時不時地會死掉一兩盆。
母親會到他的公寓,多半是書韻預約好了的。
但來得也忒不是時候了吧?就在他磨著性子將書韻哄得起床的時候,書韻剛剛從被窩里鑽出來,yi絲不gua地暴露在空氣中是,她的母親開門而入。
他的公寓遮羞能力極差啊!
他們倆的好事于是被母親捉了個正著。
事後書韻就躲在了被子營造的小黑屋里再不肯出來。他母親在客廳等到他起床,听他解釋。
他當然不會實話實說,就謊稱是自己一時情不自禁所致。
母親當時不顧書韻听得見,隨手撿起家里的掃帚拍得他嗷嗷直叫。
後來,商懷桓想,書韻應該是早就算計好了時間的,就掐著他母親上門的時間點,她順從般听他的話從一夜旖旎的被窩里鑽出來。
然後,好讓他母親誤以為是他先主動招惹她的。
這丫頭天生就是他的魔咒,專門生來坑他的。
從知道了她的本性之後,商懷桓不得不偶爾打起精神找她的弱點。
書韻到底是個女孩兒,一時的膽大妄為也只局限于一時,等那雄壯的膽勁過後,她其實還是個靦腆羞答的俗世女子。
在書韻面前,商懷桓任何別的本領都沒法施展,唯有欺負女孩子的本領日漸長進.
趁著書韻一時羞怯,商懷桓猛地將她攔腰抱起,送入主臥後面竹林遮掩的圓形浴缸當中。
商懷桓開了浴缸頂端的花灑,書韻和著衣服被當頭澆淋,一身的濕漉和渾身的不自在催促她睜開雙眼。
就見商懷桓高高站在浴缸外邊,一臉促狹地嘲笑她。
書韻瞪他一眼,忽地起立。
卻因為腳底打滑,整個人斜著歪倒下來。1d7Xe。
「你——」商懷桓踹掉腳上的拖鞋,不假思索地長腿一邁,一條腿先踏入浴缸。
而後,他便沒來得及邁進去第二條腿,書韻挺挺地倒下來,商懷桓只來得及伸出長臂,將人接住。
書韻好歹也是九十幾的人,驟然倒在商懷桓手臂上,商懷桓上身猛然受到較強的外力抨擊,卻因地勢之故無法保持固有的平衡,浴缸里的那條腿直直地便如劈叉一般,從這頭滑向另一頭。
直到腳尖繃直。
而另一條的膝蓋撞上浴缸邊緣,發出刺耳的砰砰聲。
「你怎麼永遠都記不住自己在哪里的?有沒有受傷?」
驚魂片刻,書韻搖著頭表示安全。
很快又想起來自己之所以安全是因為商懷桓及時伸出援手的緣故。
而且,仿佛,好像,他受傷了。
書韻努力穩住腿,旋過身問商懷桓︰「你沒事吧?」
「還行。」沒了書韻的壓力,商懷桓將腿撤出浴缸,一邊揉著受傷的膝蓋,一邊瞅著被花灑淋濕了的大半身以及因邁入浴缸而濕透的褲管郁結。
他還不想跟她洗鴛鴦浴。他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他不認為自己會在受傷之時減少了對她的興趣。獨世相處他都覺得保持潔身自好很困難,更別說什麼坦誠相對的鴛鴦浴了。
而歡愛是一項體力活,他白天跟一群人打架太超出了身體的負荷,到現在還渾身都酸楚著,這種狀況下跟女人歡好實在不是明智之選。
當然,商懷桓的公寓里也並不是只有一個浴室的,相對更隱蔽的,還有一個在書客廳。
因為當初設計的緣故,將客廳改成了主臥,將主臥改成了客廳,所以,原先包容在主臥里的浴室就被擠到了客廳。
客廳自然不需要浴室,商懷桓他們當初做了一個隱蔽的改動。就是將客廳的一角劈出來當一個卡座式的茶室,把浴室改成盥洗室,以用來清洗茶具為主要用途。
當然了,浴室的功能也保留了一點。作為延伸了輔助用途的代價,原本浴缸的位置被縮小了,于是,里面就只剩下了一個花灑蓬頭。
于是乎,商懷桓如今只能自作自受,憋屈地窩到小角落里去把一聲狼藉給清理干淨。
速度趕得上跑一圈四百米。
書韻听著輕音樂舒坦地泡了個澡,洗完後發現商懷桓已經躺在被窩里了。
主臥被人搶走。書韻打開櫃子抱出來一床被子,準備睡到書房里去。書房的床鋪雖然硬,但她想,他還受著傷,她還是把好床讓給他好了。一個晚上很快就會過去的,她去把床褥墊厚一點,應該不難熬過。
商懷桓瞥了眼書韻,心情立刻跌爆。他已經為她委屈地去洗淋浴了,她居然敢趁著他受傷的當口跟他分床睡!
「你去哪?」按捺住想過去扯衣服的沖動,商懷桓啞口問道。
「去書房睡呀!你受傷了。」書韻理所當然。
「哦。去書房啊!」商懷桓裝笑,「書房的門關上十五分鐘以後就會自動反鎖,沒有的指紋不論是里面還是外面的人都打不開它。你要睡書房我不反對。但我今天好像傷到腦了,明天你天亮後我能不能記得你在里面就不知道了。嗯。也許會記得,但可能會到下午,或者晚上。你還去書房嗎?」
書韻抱著被子的胳膊沉住,如抱了千斤中的鐵塊似的,死沉死沉。
「那我睡榻上好了。」
書韻最終選擇了臥室里的軟榻。
公寓里的客房都是給專人指定走了的,除了書房,就只有臥室、客廳可以睡人。大床已被商懷桓佔走,相比沙發而言,據目測,還是軟榻能夠容人一點。
書韻說著就動手鋪床疊被,商懷桓滿眼不悅地翻了眼天花板,側身背對書韻,惱道︰「隨便你!」
話雖這麼說,可到了半夜,又不知是誰輾轉難眠,掀了被子起床,將榻上的人撈起,抱入自己的被窩,摟著,才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天大亮了書韻才睜開她迷迷糊糊的眼楮。醒來發現自己被商懷桓摟在懷里,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生的這事。她有些生自己的氣。總是一覺睡去後就天昏地暗雷打不動,踢也踢不醒的睡眠習慣。小時候尹姨常笑道︰你這樣的睡覺習慣,以後睡著了別人把你抱去賣了也不知道。
可不是不知道嗎?商懷桓什麼時候把她弄床上的她完全沒有印象。
抬眼看商懷桓,難得的比她起得還遲。
姨桓麼翹不。書韻此刻就抵在他骸下,他雙眼緊閉的緣故,長長的睫毛鋪蓋在眼瞼上,如透明黑紗一般高貴又趾高氣揚地睥睨著周邊一切的麥黃。
書韻伸出一指比到他臉上測量他睫毛的長度。
足足一個手指節還有余。比她的長許多了。真是過分!書韻食指和拇指捏起,準備把它幾根下來做標本。
「你想干什麼?」
商懷桓卻忽然醒來,于半空中截住了書韻正準備使壞的手。
「咳,咳咳!你什麼時候醒的?」
凌書韻顧左右而言它。
「咦,你的聲音怎麼了?」
書韻忽然感覺,剛剛商懷桓問她話的時候似乎特別吃力,而出來的聲音卻仍是輕飄飄的。
商懷桓沒有很快回答,而是松開書韻的手臂將它掖回到被窩里,然後伸出手指比劃了下自己咽喉的部位︰「說不出來!」
「活該!報應!」書韻半點不同情。
誰叫他那晚那麼威武,摁著她的手臂硬逼得她掙扎完全部的力量。
當時身上就沒蓋什麼被子,他用身體捂熱著她,但他後背臨空,想來那時候就受涼傷了咽喉了。
商懷桓喉痛無語,書韻翻身下床。
她去搗鼓了一會後,回來踢著床沿跟商懷桓道︰「起來!」
「干嘛?」商懷桓病得沉,並不想起。
「去醫院啊!笨蛋!」
「啊?」商懷桓聞言立馬從床上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