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漂亮姐姐!」莫冉冉漠視莫弋斐,直接將眼楮盯在了書韻身上,「干爹,她是……我凌姐姐嗎?」
「怎麼說話的呢!」商懷桓輕輕地拍打了下半側過來身的莫冉冉,「叫干媽!」
「才不叫呢!她看起來只比我大二三歲的樣子!」
「臭妮子,拐著彎兒說你干爹老牛是吧?」
「嘿嘿嘿!」莫冉冉干笑幾聲,然後視線移向書韻。愛睍蓴璩
「干媽好!」
她還是叫了。多一個跟姐姐差不多的干媽給她撐腰,以後莫弋斐再欺負她,她也不用找干爹裝可憐了,直接拐帶干媽一起出逃,那結果……必定是精彩極了想想都精彩。
莫冉冉越想越美滋滋,連續好幾日籠罩在心頭的陰霾也隨之煙消雲散。
莫弋斐遠遠看她心結緩解,滿身的疲累都消減了一半。
但「父親」的威嚴還在,冷了張青灰色的臉,下命令似的一旁插話︰「晚上,請你干媽留下來吃個便飯!」
莫弋斐撤離的速度一如他的為人,干淨利落。
莫冉冉覷著莫弋斐的背影,撅起嘴剜了眼他。
「哼!不理他。」莫冉冉別敵人見面似的甩臉。
卻又立刻換上一副狗腿似的笑臉面向書韻招手︰「干媽來!」
書韻莞爾,面上尷尬。
她原本只是好奇心獵奇,只想看個究竟莫弋斐的女人是什麼樣的。只是沒想她還這麼小。跟個孩子似的,指不定就沒有十八歲。說女人真有點牽強,她果斷更適合當個女兒。
只怪商懷桓來時沒說清楚。他說他是在五年前冉冉被人強暴的那會撿的她。她以為至少那時候冉冉就應該已經成年。
所以這個干女兒,她一向以為跟她年紀應該相差不大,來時就沒有準備禮物。
但現如今,冉冉是她名副其實的干女兒,第一次見面,她怎好意思空手招呼?
書韻一邊走向冉冉的病床,一邊解下自己脖子上的一塊玉,掏出來送給冉冉。
「冉冉好!」她說,「干媽沒來得及給你準備禮物,這塊玉是送到寺廟里開過光的彌勒佛,都說女子帶佛能保佑平安,干媽就把她送給你了,祝你早日康復。」
書韻送出玉佛的時候商懷桓明顯地僵了下臉,莫冉冉正猶豫著要不要接時,凌書韻卻已親自將栓著玉的繩子系在了莫冉冉的脖頸上。
莫冉冉尷尬著收下,卻看見干爹的臉色越來越暗沉,她有點兒擔心,待會會不會因為一塊玉佛引發一場血案。畢竟她的脖子是肉長的,萬一脖子上這塊玉是干爹先相中的,那已干爹的脾性,從她脖子上奪塊玉石並不是不可預言的事。
只是這是干媽親手給她帶上的,玉石上還溫著干媽的體溫,她一時還舍不得摘下。
莫冉冉抬起手,一手將玉石捧在手心里,一手拉著書韻的手樂呵呵道︰「謝謝干媽。」
書韻朝莫冉冉微微一笑,並不關注商懷桓的反應。
她當然知道他稀罕這塊玉。以前,準確地說,是她上大學時,他就跟她要過許多回。但她總是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了她。用的最多的就是「男戴觀音女戴佛」的說法,總推辭說玉佛不適合他。
她如今將玉送人,也確實有冉冉也是女孩的關系。這塊玉雖然沒有保佑她一生順暢,卻也伴著她平平安安護地長到了成年。其實功勞也挺大。
冉冉還小,前路還有很多種可供她選擇,不像她,人生差不多就這樣既定了。她希望彌勒佛能保佑她平安,別再出現像今日亦或昨日的那些意外。
書韻握住莫冉冉的手說︰「要出去曬曬太陽嗎?」
莫冉冉忙點頭。
「但是你不能亂動,我讓人送來輪椅,好不好?」
其實從會客室到莫冉冉病房的這段路中間,莫弋斐雖端著架子,卻也相當于請求似的求過書韻。他說冉冉已經很久沒有曬過太陽,請求她有機會就說服冉冉坐輪椅到院子里去。
冉冉一向活潑,突然之間只能靠輪椅行動,她的內心其實不是反對而是抗拒。
但是干媽的邀請……她想了想,還是答應著點頭。
電動輪椅早在外候命,書韻一個眼神就被推至了莫冉冉床前。
商懷桓灰著臉抱了莫冉冉坐上去後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書韻帶著莫冉冉到莫宅花園里邊曬太陽邊吃下午茶。
想必是莫弋斐早就吩咐人備好了的,下午茶點心花樣豐富且數量保證,而且沒有蛋糕。
書韻想,其實莫弋斐也是一個細心的人。
而且還應該是個喜愛繁花錦簇的人。
莫家花園的四壁牆腳種的都是藤本植物。這是在冬天,只能看到干巴巴的枝干,以及已經蕭條了的枯枝敗葉。要換成是夏天,就不知是怎樣的枝繁葉茂了。
她們坐在花園中央,臨時搬來的藤桌藤椅。
莫冉冉支著下巴問向書韻︰「凌姐姐你跟我干爹和好如初了嗎?你能別跟他吵架了嗎?上次你們吵架後他喝了好多酒,還跟人打架了呢!但是那時候醫生一直就囑咐他不能喝酒的。姐姐你還記得你們第一次吵架嗎?他一刀差點捅破了脾髒。給他做手術的醫生說,要是再偏離個幾毫米,按照當時送這麼遲預算,他已經沒命了。他讓我們不可以告訴你,怕你擔心。凌姐姐,其實我干爹真的真的很喜歡你的,我們在瑞國的時候,每當下雪天,他常常就整夜整夜地不睡,燒著壁爐,總神神叨叨說你冷了怎麼辦?干爹說,你體質虛寒,一到冬天就四肢冰涼,咱們這里又沒有供暖,他就說,他燒好了壁爐給你添柴火,這樣你夜里就不會凍醒了。干爹他總是忘了,你在地球的東邊,而他在地球的西邊。他老跟我說,地球轉啊轉,自然會從西邊轉到東邊的。到時候他燒的炭火,他給你留的暖或多或少會留下一點的。可是咱們知道,炭火也跟著咱們一起自轉了是不是?凌姐姐,你說他傻不傻?姐姐你知道嗎?我們回到這里以後,我干爹好像還不如以前在瑞國的時候了呢!那時候他至少可以安安靜靜地想你,只是想著就好,不用擔心什麼什麼的。可自從回到這里,他變得好忙,總是廢寢忘食。凌姐姐,凌姐姐……」
商懷桓不在,莫冉冉就一口一個「凌姐姐」,叫得又軟又黏,酥到人心里去,化了都舍不得。
冉冉一心只想讓她和商懷桓和好,數數似的數著商懷桓對她的好,都顧不上自己還是個傷者。
書韻想說,冉冉其實是個善良的孩子,也不知遺傳的是哪位父親的好基因。莫弋斐的DNA是不行的,動不動就能把孩子腿給打殘了父親,活該他也只能當個養父。
小孩子最沒有心機,就是好玩的天性。追個明星怎麼了?你莫弋斐既然敢招惹她,何至于連她追個明星都看不住她?十三歲,那才多大的孩子,她都遭遇過了什麼?怎麼能還反過來責怪她把弱點展現給了對手?怎麼能為了貪圖自己的方便就禁止她出門?怎麼能因為要讓她記住獨自出門的後果就打壞她的腿?
她還那麼小,怎麼就能下得去手的?
是不是男人都一定要女人對他們千依百順才肯稱心如意?女人只要稍稍表現出一點點的逆反,他們就會手段雷霆,在你積攢到足夠力量抵抗他們之前,將你扼殺在搖籃里。
商懷桓是這樣,莫弋斐也是這樣。
難為冉冉還保持著這麼好的善良,還會心疼她干爹。
書韻撫模著莫冉冉,寬慰她︰「姐姐現在不跟你干爹吵架了,你看我都跟他一起來看你了,是不是?」
「呵呵呵。」
孩子天真地笑,笑容染紅了西邊的晚霞。
「凌姐姐你真好!」她驀地一聲贊.
這日莫宅的晚餐很早就上桌了,早得太陽都沒來及下山,早得書韻和冉冉都沒來得及消化掉下午的那點甜點。
但,飯,還是要開動了。
莫冉冉自受傷以來第一次坐到餐桌前吃飯,莫弋斐親自給她布菜。
也不知是下午商懷桓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她小孩子的脾氣以為要在書韻面前做好女人不記男人仇的榜樣,她乖乖地坐著,莫弋斐給她夾什麼她就吃什麼。
莫弋斐太過喜出望外,興奮之余忘了節制食量。莫冉冉又忸怩著不敢挑剔他,就一直吃一直吃。
直到商懷桓實在看不下去了,他隨口一問︰「冉冉你是不是吃多了?」
莫冉冉才捧起她快要炸開的肚皮,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呃,好像是的。」
這才告別了她災難式的晚餐。
阿姨來收碗之前,商懷桓突然撇開書韻半蹲到莫冉冉的輪椅前。
「干爹跟你商量個事兒!」他說。
他說時,莫弋斐側眼眯在書韻身上,似笑非笑。
書韻原本對莫弋斐還存有好感,但自見識了他怎樣對待冉冉後,那點僅存的好感便被她都收了回來。深深地懷疑,他這時候的微笑里一定包含著什麼陰謀陽謀。
小人精莫冉冉思考了一陣,才扮出一臉的恍然大悟來,抬眼對上商懷桓︰「什麼事?」
「干爹用一個愛馬仕的包包換你脖子上的那塊玉,換不換?」.
我今天一天都在做賬,對數字,然後忍著眼楮痛一直碼字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