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玨出宮後不久便接到了藍卿的消息,一听是去了臨河水榭,他的臉色驟然黑了幾分。
帝都有名的美人窩正是那臨河水榭!
出于對自家夫人的多年了解,藍卿招蜂引蝶的本事那是她說第二便沒有人敢當第一。
福公公小心翼翼的跟在夏侯玨身後,眼見得皇上主子身上的煞氣沖天,心里惶惶不安。
莫不是皇後娘娘去了什麼不該去的地方吧?
「先去刑部!」夏侯玨下令,福公公便立刻招了守在宮門的馬車,片刻不敢逗留,駕著車迅速前往刑部天牢。
東方雲清昨日得了夏侯玨的旨意,今日一早就守在刑部等待夏侯玨到來。
听到下人稟報皇上駕到,東方雲清立刻前去刑部府衙大門口接應。
「微臣參見皇上……」
「微服出宮,不必多禮了。」打斷東方雲清行禮,夏侯玨腳步不停的進了刑部府衙。
東方雲清意識到夏侯玨似乎心情不好,不由得小聲詢問福公公︰「皇上怎麼了?似乎心情欠佳?」
福公公一臉苦悶︰「今日皇後娘娘出宮了……」
又是皇後娘娘?東方雲清忽然有些好奇這位皇後娘娘了,居然能夠讓夏侯玨如此沉不住氣,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
「愛卿,你知曉朕今日的來意,現在便帶朕去一趟天牢吧。」夏侯玨說道,「王德福,你留在這里等著朕。」
東方雲清會意,立刻領命,「微臣這就帶皇上過去。」
王德福看著兩人遠去,心里不由多了一分疑惑,皇上去天牢做什麼呢?
……
刑部天牢戒備森嚴,四周是數十丈厚重的青石重牆,遠遠看過去仿佛一座巨大的堡壘,密不透風固若金湯。
東方雲清任刑部尚書,執法必嚴卻從不濫用私刑,刑律嚴戒手段果決,而且公正清明,在朝中十分具有威望。
夏侯玨與東方雲清一路走進天牢,牢房陰暗散發著森冷的氣息,濕冷發霉的味道充斥鼻腔讓人心中煩悶。
天牢之中關押的是重罪刑犯,大都是終身監禁或者是死罪確認只待秋後處決的死囚。
也因為這樣,天牢中死氣沉沉,犯人的目光都是空洞虛無,但也在看到東方雲清那一刻激動的沖到牢房門口大聲喊冤。
夏侯玨皺著眉頭從牢房走廊中走過,身上冰冷的煞氣讓牢中犯人們都不覺膽寒。
「這些犯人真吵!」夏侯玨不滿的擰眉。
東方雲清淡然回道︰「牢中重犯,這輩子已經暗無天日了。」
天牢重地關押的是重犯,從輕論處或者是拘留關押的犯人則是關押在刑部大牢或者地牢。
繞過幽冷的天牢,最深處關押著身份非常的重要人物,此處的牢房都是單獨的隔間,條件也要比前面牢房好很多,乍一看就像清修的石室,青燈常伴,寂寞空冷。
「人就在這里。」東方雲清指著一間石室說道,目光略微有些復雜。
石室中關押的人身份非比尋常,也不知道皇上是用什麼手段將人家扣押的,已經一年了,居然不見其他的動靜。
「你守在外面,不準任何人進來。」夏侯玨吩咐,「讓人把門打開。」
東方雲清指揮獄卒將石室打開,厚重沉悶的石門響起,從里面透出一抹暗淡的燈光。
石室之中端坐著一位男子,青衣麻袍一身清冷,頭顱微抬,目光幽深凌厲,正看著夏侯玨與東方雲清。
青衣男子的容貌極好,清俊冷淡,仿佛冰雪一般,氣質優雅華貴,雖然長期處于天牢之中導致皮膚有些蒼白,但氣勢卻依舊銳利不減。
不愧是北陵國北襄王,被囚禁一年還有如此氣度,果真叫人佩服。
「你來了?」北襄王開口了,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細長好看的眼眸中冰冷譏誚。
夏侯玨走進囚室,看了東方雲清一眼︰「關門!」
東方雲清一愣,繼而示意獄卒先將囚室石門關上,隔絕了囚室內的一切聲音。
看起來北襄王與皇上應該是早就認識了,恩怨已經結下,只是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
北雁離冷笑著看夏侯玨,「怎麼?藍卿已經開始厭倦你了嗎?居然會想到來看我這個情敵?」
夏侯玨同樣回以冷笑︰「我只是來看看你這個階下囚還能清高到什麼時候!」
「我只知道……你得意不了多久,你瞞著藍卿的事情,她總有一天會發現,到時她會將你看清,呵……我很期待那一天,不知道她會用什麼樣的眼神來看你呢?」北雁離眼中掠過一絲快意,夏侯玨對藍卿的感情絕對是真,可是做的事並非全部是真,他說的謊言簡直就跟吃飯一樣,等藍卿發覺,定然不會原諒夏侯玨!
北雁離很清楚夏侯玨有多在意藍卿,若是藍卿用陌生的眼神看夏侯玨,那絕對是夏侯玨最大的打擊!
「北雁離!」夏侯玨咬牙切齒,「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若是藍卿知道了,朕就第一個剮了你!」
「你以為你殺得了我?別說現在你還顧忌北陵的實力,就是真下手殺了我,或者是傷我分毫,藍卿恐怕會永遠不原諒你!」
北雁離眯著眼眸,繼續說道︰「藍卿是什麼樣的人你我都了解,若論感情……不止是我,當初和你爭奪帝位的玉郡王,西漠國神教教主……哪一個不喜歡藍卿?偏偏藍卿就只看中你。」
夏侯玨冷眼凝視著北雁離,每听到一個名字,他心里就覺得沉悶不已。
「偏偏你當初還只是個名不見經民間皇子,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藍卿會瞎了眼只看得到你!」北雁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中難以平靜下來,「哈哈……我們都以為你你根本沒有與我們相提並論的實力,結果沒想到……一個一個……哈哈……真是沒想到!」
「……」夏侯玨緊抿著嘴唇,看著北雁離幾近嘲諷的目光。
「夏侯玨!你做過的事情,藍卿總有一天會知道!」北雁離目光驟然陰沉下來,冰冷如鬼!
夏侯玨只覺腦中一陣驚雷,袖袍之下的手緊握成拳,掌心生疼對他來說卻及不上心中的恐懼。
藍卿……會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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