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和李莫一樣忙碌的還有宋君餐飲駐石川市總經理，周國風。
不過和李莫忙著掙錢數錢不同，而是忙著計算每天賠了多少錢。
自從上次得意洋洋掛斷那個名叫李莫的電話，周國風心情就沒好過，先是自己待的店里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客人紛紛流失，就連自己都不能在辦公室久坐，仿佛遭到戾氣纏身。
緊接著自己負責的另外兩家店也遭遇了同樣的情況，客流量瞬間從原來最高峰的一天兩三千人流量跌至每天不足二三十人，而且都是打包帶走。
隨後幾位服務員也都同時以身體緣故提交了辭呈，一時間召不上新的店員，服務質量自然也是驟降。
如此一來，三家連鎖店的銷售額也降至有史以來的冰點，最低的時候每天甚至不足兩百元。
這簡直要了周國風的命，急得他嘴角起了一堆火泡。
自己可是堂堂從海外留學歸來的MBA，才接手石川宋君餐飲管理不到一年，且不說業績還沒來得及提升多少，這下相當于直接把三家店給砸了。
到時候別說宋氏集團理所應當的開除自己，有了這次事件，自己還能不能在北河省混下去都是個問題。
為了找到原因，報警有人投毒，聯系專家實地調查，甚至周國風連請道士做法的想法的都有了。
但是查來查去卻始終查不出結果。
警察沒有找到投毒證據，專家用各種設備監測一番，除了室內溫度過低外也沒找出其他數據異常的情況…
道士就更不用說了，為了避人耳目，周國風特意在晚上請了一位大師過來「驅鬼」，結果還沒過多長時間，這位大師自己先抗不住這「強大的妖氣」轉身跑掉了。
和李莫預料的大致相同，僅僅兩天的時間，三家宋君餐飲連鎖店便成了徹頭徹尾的「鬼店」。
而隨著派出所派人調查以及做法大師被嚇跑等事件的流傳，一時間，有關宋君餐飲鬧鬼的傳聞愈演愈烈，甚至有傳言宋君餐飲如今坐落的地點在古代是一片荒墳，埋葬的都是古代的餓死鬼，如今這些鬼聞著香氣又從地下爬上來了等等…
更有夸張的，將宋君餐飲描述成用醫院死人的人油炒菜，以人肉香吸引顧客，結果招來冤鬼報復…而那些店員們的集體辭職更是印證了這種鬧鬼說法。
伴隨著流言的愈演愈烈，不光是這三家連鎖店受到影響營業額幾乎為零並且每天倒貼萬元損失，同處石川市的宋君大酒店，以及周邊城市的宋君餐飲業也不可阻擋的受到了傳言影響，營業額紛紛跌落，跌幅將近以往營業額的一半。
可以說，如果任憑事態發展下去，花費十數年打造起來的宋君餐飲很可能就這樣在一夜之間崩塌，甚至有可能牽連到整個宋氏集團的命運，將其從殘酷的商業競爭中直接拉下馬。
好在宋玉和這位年過七旬的老總裁及時拍板，報警同時花費重金在本地以及國內數家大型報刊、電視媒介上發布廣告闢謠，並且主動邀請記者、消費者代表、質監以及衛生局親臨宋君餐飲進行實地調查，這才勉強壓住陣腳。
同時整個宋氏集團內部也不斷召開會議，分析著可能的結果。
當大家將懷疑目標都放在國內外有可能的競爭對手身上時，誰都不會想到造就今天宋君餐飲這種困境的，竟會是一張個體戶營業執照。
最終還是宋氏集團領頭人宋玉和首先覺察出了其中的貓膩。
他發現一開始受到影響的僅僅是周國風負責管理的三家店鋪，而在之後流言傳播中，其他分店才開始受到影響，營業額狂跌。
並且親自去過首先出事的三家店鋪後，宋玉和也發覺出其中的詭異氛圍——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他就覺得有種急躁的感覺，一點都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
作為一名從十幾歲就更隨父親經商，學歷並不高但人生經歷豐富的老人，宋玉和首先想到的就是會不會是招惹到了那些懂得些蠱咒之術的江湖異士。
他之前偶爾也曾听人們說起過，有些獨特絕學的風水相師可以點宅死穴，破其風水，禍其全家…當下看來，也只有這樣的理由可以解釋現在自己面臨的狀況了。
想到這里，宋玉和趕忙將負責這三家連鎖店的周國風招到自己辦公室，質問一番。
「得罪奇怪的人…沒有啊？…」
听到眼前這位宋氏集團的總裁為了這次堪稱「滅門」的事件找到自己，資歷尚淺的周國風已經開始在心底打顫，知道這次自己闖了大禍了。
可是他也實在搞不明白，怎麼突然間這種事就落在自己身上了，還會被問以這樣的問題。
「再想想，你也可以給這幾個店面經理打電話問問，有沒有驅逐過進店乞討的乞丐或者的罪過其他不起眼的人物。」
說著，宋玉和將一份聯系名單擺到周國風面前，試圖從這方面打開缺口。
萬一真的有類似的情況，他甚至願意馬上派人去找到被得罪的江湖中人，給予道歉和賠償，只求破解蠱術。
直到這時候，緊張不已的周國風才被宋玉和的話提醒到，身子猛然一震，「難道是他？」
「誰？！」
看到自己這位年輕的總經理似乎有了點眉目，宋玉和幾乎是一下子站起身，緊盯著對方開口問道。
「我…我也不確定，但是要說得罪人的事情…真的只有這麼一件…」
眼看自己私下擴張分店的事情已經是紙包不住火，為了盡量減輕罪過，周國風只得一五一十將自己如何去和李莫爭搶店面的事情說了出來，包括自己如何威脅嘲笑對方，並通過聯系工商局的人扣發對方的營業執照…
「李莫？」
听到這個名字，宋玉和只覺得有些耳熟，隨後腦袋還不算糊涂的他馬上想起，這就是自己上次想要向其購買咖啡配方的那個大學生啊！
而再往深處一琢磨，宋玉和突然又像是遭到雷劈一樣，神情呆滯的跌坐在椅子上。
李莫，李莫…不就是被正德公司拖欠了百萬薪資的那名農民工的兒子嗎？！
當初資產數億的正德集團幾乎在一瞬間垮塌的時候，宋玉和也曾夸張的想象過，是不是這個少年從中做了什麼手腳，畢竟這些事情發生的都太蹊蹺了。
但是宋玉和也並沒有把這種推測當真，在他看來，就算是宋氏集團和正德公司火拼，也得傷筋動骨才有可能搞垮對方，更別說這個毫無人脈資本的少年了。
然而現在再回想這件事，聯想到發生在自己店面上的恐怖現實，饒是身經百戰的宋玉和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真的是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大學生在背後搗亂，那就太可怕了！
十四個一夜間被砍成無.頭尸的流.氓混混，摔成肉餅的錢正德，至今還關在精神病院的錢偉強，負債倒閉遭到拍賣的正德公司…霎時間，有關當初李莫仇敵正德集團的悲慘下場一一在宋玉和腦海中閃現而過。
聯想到自己孫女很有可能也在對方店里做了什麼，宋玉和更加坐不住了。
「你現在馬上，馬上打電話把他的營業執照發下去！不，你親自給他送過去，當面道歉！」
不管究竟是不是這個少年從中作梗，宋玉和都只能賭這一把，「等等，我讓宋靈兒和你一塊去登門道歉，再帶上十萬元現金作為理賠，瞪大你眼觀察清楚，到底是不是他的緣故才禍害了你的店！」
「宋總，我知道了，這就去辦，不過這個宋靈兒到底是誰？當時我听那個叫李莫的好像也提起過這個名字…」
「我親孫女！」
听到周國風這番話，宋玉和臉都氣煞白了，生怕李莫也會將報復手段發泄在自己孫女身上。
想到這里，宋玉和又馬上拿起電話，撥通的宋靈兒的手機號碼，一頓狂吼，直接嚇傻了那邊還在辦公室處理文件的宋靈兒。
從出生到現在，宋靈兒還是頭一次被爺爺用如此憤怒的口吻怒吼和命令，一時間險些氣哭鼻子。
而听到爺爺讓自己親自上門去給那個叫李莫的道歉，不然整個宋氏集團都有覆滅的危險，向來強勢的宋靈兒也徹底抓狂，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
「學長，我通過女一號的面試了！」
送走韓秀茵的第二天晚上，李莫就接到對方從燕京打來的電話，聲音中充滿興奮與激動。
「是嗎，那太好了。」李莫笑著回應道，「待遇還好吧？」
「嗯，而且，你猜和我演對手戲的是誰。」
「謝庭鋒？」
李莫只記得這位帥哥好像擔任過百事的代言人。
「不是…是韓耿，我們宿舍的偶像！我剛要到他的簽名照，還要和他演對手戲了！」
韓秀茵語氣里滿是小女生見到偶像時的激動。
「呵呵，祝賀啊…」
听到對方報出一個自己不熟悉的藝人名字，並且還這麼激動，李莫不禁苦笑，有些懷疑當初自己送這個女孩走是不是做了個錯誤決定啊…
不過想到對方也僅僅是局限于拜星心里，李莫也沒有過多八卦，簡單叮囑幾句便要掛點電話。
倒是那邊的韓秀茵仍舊有些依依不舍，纏著李莫繼續陪自己聊天。
直到手機提示有另外的電話打進來，已經煲了半個小時電話粥的李莫這才說服對面的女孩掛掉電話，接通那個標著「敗類」的來電。
「您好，是李莫先生嗎？」
隨即話筒里傳來周國風畢恭畢敬的聲音。
听到這樣的語氣，李莫不由得拿開手機瞅了瞅，啥時候智能機還有美化通訊效果的功能了，按說對方應該飛揚跋扈才對啊，怎麼這樣一幅孫子模樣。
「是我，怎地。」
和剛才跟韓秀茵通話時的態度截然不同，對待這個家伙，李莫全然是不耐煩的語氣。
「上次的事情是我錯了，我做的不對，您的營業執照我已經幫您拿過來了，另外還有十萬塊的賠償金，您看能不能過來一下，我就在鑫街的尼莫咖啡店，還有宋總的孫女宋靈兒小姐也在…」
絲毫沒有受到李莫語氣的影響，已經被宋玉和吼怕了的周國風一點當初霸氣的態度都拿不出來，就差對著電話磕頭，「求您老就過來一趟吧。」
李莫仍舊不耐煩道，「你不是說不是你弄的嗎，怎麼會幫我弄到營業執照？」
「是我的錯，是我不對，不該給您找麻煩…」
縱然有一百個吞舌自盡的念頭，此時的周國風也只得低三下四求饒。
既然有錢送上門，不要才是傻子，李莫放下手里標注著「宋氏危機」大標題的報紙，站起身打算過去看看，順帶「笑納」這十萬賠償款先。
不過對方要是真指望拿這點錢賠禮道歉息事寧人，別說門了窗了，煙囪都沒！
撐死了算是點心情損失費。
「好吧，那我就擠時間過去一趟，你在那等著吧。」
「哎，好好，我就在這等您，麻煩李老板了，您不生氣就好。」
听到李莫終于肯過來，周國風抹了把汗，終于有了點安慰，隨後抱著皮包陪同一臉郁悶的宋靈兒坐在車上干等。
掛掉對方電話後，李莫忍不住搖搖頭。
什麼叫自己不生氣就好？
哥們的笑點可比褒姒低多了好不，你以為隨隨便便花點錢買坨狼屎點個烽火台耍耍猴子就能逗我開心然後不計前嫌幫你月兌難啊？年輕人，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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