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惜慕在他的那話後背脊一僵，頭緩緩轉過，秀眉輕輕蹙起。
娶她？
他和她？
他這是在開玩笑嗎？
千夜寂唇角間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稍稍擴大了些，目光不動聲色看向了雲輕寒。
一聲哼哧從雲輕寒口中淡淡逸出，抬眸，瞥了他一眼，他的嗓音，依舊冰冷，「什麼時候對凡人感興趣了？」
很平淡的一句話，但是卻含著明顯的諷刺，听得全場在那話之後有著片刻的死寂。
從千夜寂出現在這個地方之後，誰對他不是畢恭畢敬的？甚至連雲傾的態度也很恭敬，獨獨雲輕寒，他是除風惜慕之外，唯一一個敢用這種口氣和千夜寂講話的人！
「輕寒！」雲傾輕斥了聲，想要提醒下他的不敬，然千夜寂對這的反應卻是一笑置之，那樣的淡然，仿佛早已經習慣了般。
「你還是老樣子。」沒有絲毫怒意，千夜寂的聲音風輕雲淡。
「是嗎？」雲輕寒不答反問，口氣依舊不冷不熱。
旁邊的風惜慕在兩人的對話之後一愣。
這口氣怎麼跟老熟人見面一樣？
他倆認識？
想了想，又覺得這沒什麼奇怪的，之前她到槿溪，不全靠皇上幫忙嗎？千夜寂認識皇室的人也正常。
千夜寂但笑不語，目光轉向了旁邊坐著的風瀟錯，「丞相大人怎麼說？」
風瀟錯從他之前那話後就一直處于震驚狀態中，被他這麼一問，回過神，看了風惜慕一眼，直接將這問題拋回給了她，「雖說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但這畢竟是你們年輕人自己的事，惜慕，你怎麼看？」
風惜慕瞥了千夜寂一眼，又看了看站在自己不遠處的雲輕寒，神色有些僵硬。
這是在讓她在兩人之間做選擇嗎？
她的答案，自然是兩個都不要。
對雲輕寒，她沒有什麼壞印象，她排斥這門婚事主要是不想自己被別人操控，也不想自己從此以後束縛在皇宮。
她要的是絕對的自由，但雲輕寒的身份給不起。
至于千夜寂……她跟他熟嗎？
雖然為了推掉和雲輕寒的婚事，她似乎只有點頭的余地，可就像她排斥被人操縱著嫁給雲輕寒一樣，她現在點頭的話，不同樣也是被人牽著線走嗎？只是那人換成了千夜寂而已。
他設了局，讓她一步一步往下跳，甚至不給她拒絕的余地，可偏偏的，她就是不喜歡被牽著線往前走那類人。
雖然不明白千夜寂為什麼要娶她，可她不能嫁給他！
頭緩緩抬起，風惜慕目光轉向風瀟錯，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剛想搖頭，千夜寂的聲音驀然響起，「她的想法丞相大人不用問了。」
風惜慕臉上的笑容在那之後一僵，眸光陡然轉向了他，「什麼意思？」
要結婚的是她，憑什麼不用過問她的想法。
千夜寂淡然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在她面前攤開，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風惜慕愕然望著白紙上的黑字，以及紙張底部的兩個手印，眸光一點一點沉了下來。
這是……她和他之前的契約！